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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霎那,我突然认清楚一个很显而易见、却一直被我忽略、在我终于发觉之时立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血淋淋的事实:老天爷是在存心、故意地跟我作对!
不过……我说过,我有遇强则强的特质!当看清她的五官和脸上的表情之后,我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也在一瞬间就做好了作战准备!
我、何小笛,决不会在这个即将拨云见日、苦尽甘来,但仍需我再接再厉、励精图治的紧要关头,让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来给我横生枝节、断路截流!今天叫是他妈妈来,就算他TM给我带了个闪婚的媳妇回来,如果必要的话、我都能眼都不眨地当着他的面儿就将她斩落于马下、在他的轮椅之前!
不过,在杀人放火此之前,我得……
他们一行三个(果然有个四十多岁的小个子、结实男人在给他们推行李,那气质看上去像是他们家的另一个家仆,后来知道是他妈妈给方致远请的临时护工。)前脚一转出来,我便一个鱼跃、飞扑到方致远的怀里,狠狠地抱住他,在他还来不及发任何声音的时候就狠狠地吻住了他!
事后,我也曾为此脸红过一阵子、骄傲过一阵子、尴尬过一阵子。
“呵呵……小笛、小笛……”间或的,他有机会这么说一句。
“致远、致远……”间或的,我有机会这么说一句。
“咳咳!”自从上车之后,方致远的妈妈——Katrina,方丁美仪(NND,矫情!)——就一直在低低地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嗓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像她一出机场时候说的那句“上海的空气还是这么不好!”而引起的。
我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她垂头掩嘴的样子,不禁一肚子火。
这个讨厌的女人(反正就连她亲儿子、养儿子都不待见她,我在肚子里腹诽两句总行吧?)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跟我客气一句,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往后座乘客座上一坐,俨然将我当成方家的司机了!(话又说回来,我TMD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一开这辆车就会成司机了呢?)
更可气的是她还试图阻止方致远坐我旁边……哪怕是方致远自己要求的!都不行!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伦敦腔对他说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真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且不说她的理由有多无稽,就是她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佛姐姐我是文盲、听不懂英文似的德性,就能把我……和方致远给惹火了!
方致远皱着眉听她唧歪了两句,脸一翻(呵呵,这小脸,翻得怎么这么可爱呢?回家要好好疼他两个小时!),自顾自地把轮椅上的安全带解开了、朝我双手一张道:“小笛,帮我上去!”
我那火气瞬间便灭得无影无踪,连个小火星都不见了。
而现在,哈哈,他的手就大鸣大放地搁在我的大腿上(这姿势是累了点儿!),还时不时地偷偷捏我两下,把我逗得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刚才一直在那里站着吗?”他细细地看我。
“没有!当我是傻子啊?坐着呢!”我窝心不已地朝他微笑。
“嗯?”他闻言、前倾着身体、更加仔细地看我,看了好半天才道:“好像是有点傻了诶!”
我刚想举手揍他、立刻想到了身后还有两位观众,连忙改为眼神攻击。
“嗯!”他悄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朝我撅了撅。
我的眼都快直了,这、这小混蛋似乎又变了一些!刚才在机场抱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只是因为沉浸在狂喜之中,所以来不及细细品评!
他无声地“嘿嘿”了起来,伸手到口袋里掏啊掏地、摸出一块小小的巧克力来、剥开之后往我嘴边送。“飞机上发的!瑞士的!”
我张嘴含住了。是纯度大概为45%的黑巧克力,我最喜欢的口味!
“我从牙缝里省下来给你的哦!”
“现吧你!”我低低数落了一句。
他又在口袋里掏啊掏的,掏出自己的皮夹来,翻开、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嘿嘿低笑。
我只瞥到一眼……肉色一片!连忙瞪他,“别影响我开车!”
“嗯!”他应了一声,扭着身体、捧着皮夹偷偷地看了老半天,然后喜滋滋地收好了。
我从眼角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种暖烘烘、甜腻腻的感觉在不停地蔓延、蔓延,几乎要把我淹没了。
天哪,我的致远回来了、我的小混蛋回来了,就坐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这样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啊!
我好幸福!
我先送Katrina和荣先生(那位护工)住在离方家……呃,我家不远的一家酒店里。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住酒店,大概是知道他儿子的那套房子已经易主了吧!或者是知道方致新就住在隔壁、不想和他碰面?谁知道呢?管他!反正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送他们下车的之后,我发现只有一个最小的、贴着“易碎品”标签的行李箱留在车后,上车之后就问:“你就这点东西?”
“嗯!”方致远点头,“大部分是给你的!”
“礼物?”
“嗯!”
“德国的?”
“嘿嘿,你知道啦?”
“废话,就这班飞机误了这么长时间的点儿嘛!”我白了他一眼,满腹都是要询问他疗养的细节和他要带给我的“好”的机密到底是什么的冲动,但我忍住了!先回家!回我们的家,然后就有好多好多时间来问他这四个月的每一天都是怎么过的,高兴的话、我甚至可以问他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是怎么过的!
“聪明小笛!”他举起手摸摸我的脑门,表情忽然黯淡了不少,“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也没很多吧?”我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白他一眼道:“还不是被你们哥俩给折磨的!”
他扁了扁嘴,伸手勾住了我的手臂、把自己拉得靠到了我的肩膀上,“抱抱!”
我抱住了他。
“想死我了,小笛!”
“哼!想死了还不知道给我早点回来?”我一边摸他的背、一边数落他。
“唔!”他扭了一下身体,松开我道:“快点回家,好好抱抱!嘿嘿!”
我啊呜了一声、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地开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童鞋对笛子、致远、致新的评论和分析,以及对爱、对生活、对男女关系的交流和评论,鞠躬!
更加感谢小黎童鞋、海沙童鞋、向来如此童鞋,以及所有辛勤补分的童鞋!鞠躬!
谢谢小小一只的长评!鞠躬!
最近因为工作较忙,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是半夜,所以请各位童鞋保重身体、做早睡早起的乖宝宝!
Ps,夜猫子童鞋们,我一定是每天一更,直到本文完结的。
9…3
回到家,吴阿姨见到久别重逢的方致远活蹦乱跳地(打比方!)回来了、激动不已,把煤气一关、转身就来拥抱他,那吧嗒吧嗒的眼泪哦……比我在机场那会儿都厉害!一边哭、还一边气鼓鼓地从眼角扫我几下,仿佛是要我立刻跪在地上、捧着小混蛋的脚亲几下、当场求饶,她才满意似的!
哼!我把鼻尖对着天花板、给了她一个尖尖的下巴看看。
小混蛋还欠我一大串对不起呢!我考虑着明天让他写一个冗长、细致的忏悔书出来,然后用足够大的字打在A3纸上,贴在饭厅里,叫每个阅后的人(包括半瞎的方致新,哼!)都在上面签字确认、保证自己已通读!
方致新还没回来,今天一天都在公司里给姐姐我顶着呢(嘿嘿,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点儿!)!
年一过,经济环境仿佛松动了不少,我们公司的生意也就多了起来。最近正有一家沪上知名的贸易公司在和我们接洽,寻思着找我们为他们在越南、菲律宾等的投资做一个风险评估。要是这事定下来的,我估摸着离我第一次公差的时间不远了。
吴阿姨还在唠唠叨叨地对小混蛋问长问短,诸如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这么多日子都在哪儿……问到这儿的时候,我使劲拉长了耳朵、盯着小混蛋,可他嘿嘿一笑就给躲过去了,还回过头、很臭屁地朝我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仿佛是在说:等一下先告诉你哦!
我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他使眼色、催他快点。
他很配合地立刻道:“吴阿姨,我先洗澡去咯!好饿,晚上要吃好多好多哦!”说完就调转轮椅、要闪。
“小远!”吴阿姨叫住他、问:“你妈妈晚上会来吃饭吗?”
方致远使劲摇头,“她说她累了,明天……大概会来!”说着,冲我吐了吐舌头、驱动着轮椅一溜烟地闪了。
我的精气神立刻下跌了不少。唉,就算小混蛋再撑我的腰,但……好歹她可是未来婆婆呀!天哪,我要晕了!
吴阿姨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忙走上来问:“怎么啦,小笛?她为难你啦?”
我撅着嘴、点头。
“哎哟!真是的!”她立刻站到了我这边(阵线转换得极迅速!),拍了拍我的胳膊道:“别怕!吴阿姨在!”
我好想抱抱可爱的吴阿姨……这些日子里,尽管她表面上一直在气我、觉得是我把方致远给气病、气走的,但对我的照顾一点都没有减少,很多时候还会陪着我一起发呆、叹气,也会安慰我。否则,这么大的一个房子、这么多孤单寂寞的日子,我一个人肯定撑不住!
“小笛,快来呀!”方致远在房门口回身叫我,一脸急不可待的样子。
我只好草草拉了拉吴阿姨的手、急急忙忙跟上他,顺手关上了房门……把吴阿姨似笑非笑的表情关在了身后。
“小笛……”一进房间,方致远就朝我伸手。
我看了他一会儿、等到确定他真的是在房间里、我的面前,这才上前去,“外套脱了吧!”先帮他脱掉薄薄的针织外套,然后才抱住他、将他深深地拥在怀里、搂得紧紧的,恨不得能一点一点挤碎他、把他挫骨扬灰,再一点一点地揉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