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漆黑的车窗隔绝了一切,林夕的身影倒映其上,她站着没动;漠然地平视前方,窗户慢慢降下,向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上车,我送你。”
林夕轻轻呼出一口气,化作一团白烟在她眼前袅袅升起:“我的车今早上莫名其妙地坏了,你又这么恰好地出现在这里,该不会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
向南望向她,眼角微眯:“那不重要。”
“你别白费心机。”林夕紧了紧大衣的领口,斜阳落在路边的残雪,透着一种带有温度的苍凉:“我再说最后一次,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答应你放弃联姻,你好自为之。”
说完素手一扬,后面驶来的空闲出租便缓缓停下,她三两步走过去,矮身上了车,跟着出租启动,越过奔驰朝前开去。
向南坐在驾驶座,沉默地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他在这里等了几乎一整天,连午饭都是凑合着在车里解决,就为了像刚才那样见她一面,说上两句话。
曾经她天天在家里等他,现在竟然连见面都成了奢侈。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转动方向盘,驶离她的工作室,手机突然嘟嘟两声响,他掏出一看,陆川给他传来短信,告诉他和林泽平约谈的结果,对方同意退婚。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林泽平会追究照片上发生的事。
*
林夕回到家,梁吟秋正在厨房炒菜,一见她就脚步匆匆地出来:“你爸在书房等你,脸色不大好,我问他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就说你晚上要回来吃饭。夕夕,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林夕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爸让我回来,说有事儿问我,那我先进去,待会儿出来再跟您解释。”说着脱下大衣挂好,就奔着书房去了。
推开门,林泽平负手立于窗前,白色衬衣,身板挺直,一头乌发,完全没有五十多岁,身体发福,老态龙钟的迹象。
听见门响,他转过身来,两道英挺的剑眉,前额饱满,鼻梁挺直,脖颈处线条简洁,不见一丝赘肉,以他的年纪来说,这样的长相和身形已经是相当稀缺,举手投足都沉淀着经年的阅历与气场,眼神犀利,面色冷凝,不怒自威,依稀看出当年英气逼人的模样。
“爸。”林夕忐忑地唤了声,他那样肃杀的神情,怎能不叫她心慌:“您找我什么事?”
林泽平抬手拾起桌上的牛皮纸信封,一言不发地往前一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得林夕心里直发毛,她赶紧快步走过去,从他手上接过信封,打开,里面仿佛是几张照片。
纤细的指尖探入,捏住,再抽出,林夕脸色顿时一变,心脏狂跳起来。这怎么会被拍到了?还落入自己父亲手中?
“知不知道这照片我从哪里拿到的?”林泽平嗓音有力而低沉,像一只古老的钟。
林夕艰难地摇头,莫非他们是被狗仔偷拍了?
“照片是陆川拿给我的,娱乐周刊的记者送到陆章远手上。”林泽平微顿,捻了捻眉心:“你和陆川的婚事,对方说要退掉,我不得已,只好同意了。”
林夕因为震惊,表情有些茫然,跟着想起什么,急道:“可是请柬都发了,怎么能说退就退?”
“陆章远一向传统,注重脸面,退婚虽然事大,但比起退婚,他更介意未来儿媳妇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有丢他们陆家脸的可能。更何况,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肯亲自来跟我谈,显然是极为不满,我不同意退婚也不行,去强求倒显得我非他不可。”
林夕无言以对,柳眉紧蹙,很是自责:“那现在弄成这样,我们要怎么收场?”
“我会给你安排病因,送你去国外待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对外会宣称婚礼推迟。”
“……”林夕握着照片的手慢慢垂下,颓丧道:“爸,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
林泽平视线沉甸甸地笼在她身上,眼神极为复杂,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生得水嫩机灵,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恨不得能飞上去摘下来给她,尤其是曾经差点失去她,在医院里看过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就再也不忍对她多加要求和管束。
只要是她觉得快乐的事情,就都由着她,生命苦短,要及时享受,就怕来不及。
“夕夕,你告诉爸爸,你跟陆川谈恋爱,是不是骗我们的?”如果陆川真对她有爱意,那么拿到这样的照片,应该先质问当事人才对,但从她刚才震惊的表情推断,陆川根本没有问过她。
同样的,她面对退婚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两家如何收场,而没有过问陆川的情况,不太像是真投入了感情,更何况,她之前和向南一直牵扯不清,他本来对她和陆川恋爱就有所疑虑。
事到如今,林夕再也没什么好隐瞒:“之前你变着法子地给我相亲,安排陆川到家里吃饭,那时他就跟我说过愿意联姻。反正都是出于政|治目的,有没有感情基础也无所谓。我们只是想让你们容易接受一些,才假装出去约会什么的。”
林泽平听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承认给你找的相亲对象都是门当户对,这中间有我的私心,但我从来没有强求过你去嫁人。我只是希望也许你能从中喜欢上谁,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双赢的局面。但如果你对陆川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这样的婚,不结也罢。”
林夕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爸,对不起,我一直都让您失望,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我。”
“我就你这一个女儿,不原谅你还原谅谁?”林泽平说着眉峰一拧:“我今天叫你回家,主要是想问照片上的事。你不是说跟向南分手了?现在怎么又搅到一起去了?”
林夕现在也不想再瞒着自己父亲:“我是跟他分手了,但是他又莫名其妙地跑来纠缠我,要我给他一个机会,还说……”还说让她不要嫁给陆川。
他不想让她嫁给陆川,她现在就真的嫁不成了,这难道只是巧合?
林泽平见她吞吐,剑眉一竖:“还说什么?”
林夕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他不想让我嫁给陆川。照片上的事,也是他强吻的我。”
闻言,林泽平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神情。
*
晚上,仁恒总部,顶层。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向南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帝京城的灯火辉煌,沉默得如同一尊石像。
罗城坐在旁边的沙发,手上端着杯威士忌,慢慢地摇着,自从得知林泽平同意退婚之后,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向南。兹事体大,因为向南导致两家联姻破裂,林泽平必定震怒不已,指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他。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向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离开落地窗前,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眉梢意外地扬了扬。
打来电话的人,是敦煌娱乐的总裁暮景盛,阮桃芝的爹,也是林夕的干爹。不过,两人平时只有很少的业务往来,现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意欲何为?
莫非,是因为林夕退婚的事?
不及细想,他滑动屏幕,将电话接起来:“暮总。”
那头暮景盛开门见山:“向总,我这儿有个朋友想见见你,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个朋友你也认识,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
向南顿时就什么都明白过来:“我一定到。”
“那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暮景盛说完便挂了电话。
向南拿车钥匙准备出门,罗城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他:“你去哪儿?刚谁打的电话?”
向南站住脚步:“暮景盛。”
“他打给你做什么?”
“让我去他那儿见个人。”
“……”罗城心顿时往下一沉,暮景盛明面是娱乐公司老板,背地里还有矿业,机场,水电等各项实业投资,公司注册在他弟弟暮景凉的名下,但实际控股人却是他,据传,也是手段不怎么干净的人。
而他一向和林泽平走得很近,两人据说是老乡,林泽平早年在外地任职时,就彼此结交上了,这么多年下来,其中的利益纠葛,早就说不清了。
现在这个当口,打电话让向南去见人,除了林泽平,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
“南哥,你不能去,这分明是鸿门宴啊!”罗城有些抓狂:“当时你要破坏林夕的婚事,我其实就不大赞成,跟林泽平斗,咱不说是鸡蛋碰石头,也绝对是要一身剐啊,他这样把你叫去,铁定没安好心,你还是别去了!”
向南沉默片刻,才平静地说:“破坏联姻的代价,我很清楚,不管是公司也好,还是我个人也好,都会受到影响,但是我没有办法,必须这么做。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忙,写文时间不多,更新来迟了,很抱歉。
第37章
罗城望着向南眼底的觉悟;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劝都不会有用了,这条路既然已经开了个头;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我跟你一起去。”
向南稍作考虑;微微颔首;两人便一起搭电梯下到车库。
聪明人和聪明人对话,从来不必说得太直白。暮景盛之所以只隐晦地提起那个朋友,是断定他必定知道谁想见他。
以林泽平的城府,必然能想到照片的事有蹊跷,也就一定会问林夕发生了什么;而林夕也会对他据实以告;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猜出;是他动的手脚。
眼下约见的地点,是在暮景盛位于京郊的别墅,这点亦十分耐人寻味。既不约在会所,也不约在彼此的家里,而是约在一个偏僻的,人迹罕至的地方,意欲何为?
想必真如罗城所说,这是一场鸿门宴,林泽平摆好阵势,就等着他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