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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勃然大怒。虽然他也常常嘲讽她,但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怯忍受季风扬用言语如此践踏她。
〃你说话啊!〃
〃没。。。。。。没关系。〃她低低地说道,〃没关系。〃
他无法置信地瞪视她。
平常只要他言词中稍有挑衅,她立刻反唇相讥﹔今晚在季风扬面前,她竟如此逆来顺受,一反平日骄傲自负的模样。难道她真是季风扬身边的狗,连反抗一声都不敢?季风扬究竟有何许魔力,能令她臣服至此?
向海玄怒火中烧,而季风扬的一席话更犹如火上加油。〃别理她,海玄。她只是我们季家的一绦狗,不值得你费心。〃
向海玄一拳挥向季风扬的胸膛,令他踉跄地连退了好几步?然而这一拳并未足以发泄他积压已久的怒气,他继续逼近眼前的老人。考虑着是否再补上几拳,眸中的火苗像要燃起燎原大火。
〃海玄〃季风扬叫唤他的名字。
他猛然摇头,〃别叫我!〃他咬牙切齿地自唇中逼出恨意,〃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你这个冷血的人渣!〃
〃海玄,听我说。。。。。。〃
季风扬试图碰触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抖开,并再次紧揪住衣襟,威胁着要挥拳。
〃不要!〃桑逸琪凄喊出声,挣扎地试图分开两人,〃不要这样。〃
〃逸琪,你帮这老头?他侮辱你啊!〃
〃你同样也侮辱我。〃桑逸琪疲倦而冷然地直指事实。
向海玄一时语塞,他猛地松开双手,顺带将季风扬一推。〃离我远点!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
季风扬被推离了数步,他站稳身子,整整衣襟,不考虑再次靠近向海玄,以免挑起他怒火。
他幽然长叹,静静地开口,〃你到现在还恨我?〃
〃当然恨你!是你害死了妈!〃向海玄怒声反驳,〃你在外面乱搞女人逼走妈妈,害她颜面尽失,连娘家都回不得!她一个人拖着羸弱的身子带我到美国,孤苦伶仃,身体一日比一日虚。。。。。。〃
〃她不是很快就找到姓向的照顾她了吗?〃
〃向叔叔是她学生时代的朋友!他是看不过妈妈一个女人带了个孩子又怀着身孕才娶她的。要不是有他,我们母子俩不知还得吃多少苦!可是妈妈终究还是死了,她千辛万苦生下琉璃后就撒手人寰。〃他瞪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的意思是。。。。。。你母亲当时已经怀孕了?〃
〃是又怎样?〃
〃是谁的孩子?〃
向海玄怒吼:〃你竟敢这么问?你以为妈妈跟你一样吗?除了你这个禽兽,还有谁能碰她?〃
〃你是说、你是说。。。。。。〃季风扬恍若承受莫大打击,语声发颤,〃琉璃是我的女儿?〃
〃这是她最大的不幸!〃
〃琉璃是我的女儿?〃季风扬茫然地盯着前方,接着,忍不住笑了。〃我最欣赏的音乐家竟然是我的女儿?难怪我对她感到特别亲切。。。。。。〃
〃什么亲切?〃向海玄怒碎一声,〃你少自以为是了!琉璃的父亲是向叔叔,只有他才配当她父亲,你不配!〃
〃回季家来。〃季风扬蓦地将眸子凝向他,神情充满希冀,〃海玄,你和琉璃一起回季家来,我要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们。〃
〃我不回季家!你以为我们会希罕你那几个臭钱吗?〃
〃别这样绝情,海玄。〃
〃绝情的是你!当年你亲手赶走妈,亲手拆散我和海澄,你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
〃海澄?〃乍然听见这个名字,季风扬忽然呆了。他怔怔地,再也说不出什么。海澄?桑逸琪同时扬起一直低垂的头,抑制不住满腔的惊慌。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海澄和海玄是兄弟啊!
〃对,海澄!〃向海玄一直紧绷的情绪至此正式崩溃,眼泪不知不觉满溢眼眶,〃我回台湾原只想见见这个哥哥,没想到,没想到。。。。。。〃
〃是啊。〃季风扬如梦初醒地叹息着,〃你和海澄是异卵双胞胎,感情一向特别好。〃
他们是异卵双胞胎桑逸琪顿时觉得胸前的巨石碎成了千万片,每一片都狠狠割划她的心。她困难她呼吸着,只觉一颗心几乎被割得七零八落了。
她木然听着向海玄的指控,〃季风扬,你明知我与海澄感情浓厚,竟还硬生生拆散我们。〃
〃当年我与你母亲商议好了,一人得海澄,一人得你,这是离婚的条件啊。〃
〃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向海玄继续瞪着眼前令他厌恶至极的人,〃就是你从我和妈身边夺走海澄,却又没好好照顾他。你竟让他死了!他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你的报应要应在他身上?〃他双手握拳,全身不能自已地颤抖,〃你这个魔鬼!〃
〃海玄〃
〃我恨你!恨你在妈最脆弱的时候拋弃她,害她因此丧失生命,害琉璃一出世就没有母亲。你还害死海澄!而现在,现在就连琉璃也。。。。。。〃他拚命握拳,直至指关节全部泛白,〃她也活不久了。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季风扬紧聚眉峰,〃你说琉璃活不久了?怎么可能?〃〃你说呢?妈怀琉璃的时候受尽了苦,别说一天心静的日子了,就连好好吃一顿饭都没有!琉璃从一出生就特别虚弱,经常生病,她的童年几乎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到六岁才学会走路。你相信吗?六岁!一般小孩两岁就会走了,她却直到六岁才能下床。〃向海玄神色哀凄,仿佛瞬间跌回从前那段细心呵护唯一的妹妹,唯恐一不小心就要再度失去至亲的少年时光。〃两年前,医生检查出她得了血癌,她。。。。。。〃他支住额头,语声转为瘖哑,〃她活不久了。〃
〃琉璃她竟然。。。。。。〃季风扬神色黯然。没想到才刚刚得知有这个女儿,不久后却又得失去她。但至少。。。。。。至少他还有个亲生儿子,他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忽地调转眸光,深深地凝视向海玄,只见他神色哀伤,眸中蕴着对他的强烈恨意。
〃海玄,回季家来吧。〃他尝试说服这个儿子。
向海玄却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茫然若失地喃喃念着:〃妈死了,海澄死了,现在就连琉璃也要离开。。。。。。〃
〃海玄!〃他不忍见儿子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猛喝一声。
向海玄这才回过神,瞪向季风扬。良久、良久,他终于用力一甩头,〃我不会回季家的,永远不会!琉璃也一样。〃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季风扬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挺直的身影消失,仍收不回目光。
十三年前,他最钟爱的儿子意外身亡。
海澄。
不只他这个父亲疼爱他,季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每一个人都喜欢他。长辈爱他才气纵横,平辈敬他谦冲有礼。
季海澄,曾是季家每一个人公认的葛布勒,每个季家人都对他服气。但这样一个独得天地灵毓之气的男孩却少年早夭,果真是天妒英才!
自从失去了这个儿子,他就不时挂念着想找回海玄。他派人搜遍了台湾各地,没想到他们母子却漂洋过海地去了波士顿,让他直到今天才又见到海玄。
海玄从小就调皮倔强,才华亦偏向艺术方面,不像海澄那般谦冲平和,天生就有商业嗅觉。这是他当初选择海澄的原因。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要这个儿子,他绝对耍他回到季家来。
他倏然转头,冷冽慑人的眸光直直逼向桑逸琪。她依旧跪在原地,螓首低垂。
〃桑逸琪!〃他厉声唤她。
桑逸琪全身一震,扬起头来。当她接触到他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时,脊髓跟着冰凉起来。
〃我要你带他回来!〃
〃带他回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要让海玄点头回到季家。〃
她怔住了,这样的要求来得太过突然。
〃那小子似乎没有察觉到你对他的影响力,你去想办法把他带回季家。〃
〃可是。。。。。。〃
〃没有可是!〃他厉声打断她,〃这是你欠我们季家的!〃
桑逸琪身子倏然冻结,一动也不动,连体内的血液仿佛也在那一瞬间停止流动,脑子跟着无法运转。
这是她欠季家的。
〃你若有办法让海玄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继承一切,我就原谅你。〃说着,唇角牵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否则,你永远也休想得到良心的自由。听清楚了吗?〃他柔声问她,语气却绝不温柔。
〃听清楚了。〃她低声应道,直起身朝他微微一鞠躬,〃我立刻去办。〃
是的,无论如何,她必须带回季海玄。
他绝不回季家。
向海玄一面加快朋驰的速度,一面紧锁眉头。
他绝不回去。
没有了海澄的季家,对他而言只是个地狱,一个让人永远不想忆起的伤心地。
十岁以前关于季家的回忆,一半快乐、一半痛苦。几乎从海澄与他才刚会说话开始,季风扬就请来了各式各样的家庭教师。语文、数理、礼仪、社交。。。。。。季风扬要的不是天真活泼的小孩,他要的是一个具有强烈领袖气质的继承人。
季家的掌门人一向以才能为先,排行先后并不重要。日、风、海、石,四个排辈单字象征大自然四大元素火、气、水、土,他们一向以圣经上负责掌管这些元素的天使们来戏称季家的掌门人。
季日升是米加勒,季风云是拉斐尔,而季风扬要自己的儿子成为葛布勒。
所以他与海澄从小就必须接受严苛的训练,只要未达到父亲大人或家庭教师订下的标准,立刻就是一顿责打,然后便是严格的禁足加禁食。
他一向对数字不敏感,对那些所谓的领袖课程更是兴趣缺缺﹔与其关在让人气闷的教室里上那些无聊的课,他宁可到户外观察大自然的一切。花、草、虫、鸟、高山、流水、日出、日落,哪些生命不比那些只会说教的老师有趣?哪些风景不比老师们呆板的脸孔吸引人?于是,翘课成了家常便饭,在那些大人眼中,他也被烙上了顽劣不堪的印记。
通常,海澄会替他想办法逃过责罚,偶尔无能为力时,他便会悄悄来他被关禁闭的地方看他。
〃你又在做什么?〃海澄从窗外跳进,身手俐落。
窗子是从外头落锁的,家里没一个佣人敢违抗季风扬的禁令打开它;就算有胆,也不敢沿着三层楼高的壁缘,自隔壁房间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