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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纤细的身躯被他摔落床榻,而他也因为重心不稳,轮椅一个旋转整个人跌落在地。
他挣扎爬起,利用双臂的肌力让自己攀上床,趁她还未回神前利用下半身的重量压住她,上半身则用双臂撑起,锐眸居高临下地瞪视她。
她细细喘着气,微微惊慌地凝视同样喘着气的他。
他满意她终于微动摇的神情。〃怎么样?怕了吧?〃
她深深吐气,〃我为什么要怕?〃嗓音,是微微发颤的,泄漏她内心的不平静。
他冷笑,忽地伸出左手,锁住她咽喉。〃只要我想,还是有办法伤害你。〃歪斜的嘴唇吐出的是威胁的言语。
她瞪他,瞧着他狰狞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心律,却逐渐平稳下来,呼吸亦逐渐恢复正常。
〃如果你真想伤害我,就做吧。〃
〃什么?〃他愕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平静的回应。
〃你想做就做吧。〃她微微苦笑,语音冷涩。〃我知道你一向讨厌我,如果这样能稍稍宣泄你的怒气,你就做吧。〃
〃你。。。。。。〃他一窒,无法置信地瞪她。〃薛羽纯,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也用柔道技巧把我摔上床吧?〃她低低地,嗓音细微。〃就算瘸了腿,只要你想,确实还是有能力伤我。〃
〃我〃
〃随便你要怎么样都行,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在乎。〃
他瞪视她,无语。
〃但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她继续,语音坚定。〃绝对不会。〃
〃你!〃他怔然瞪她,无法了解她为何如此坚定。
为什么她宁愿他打她、骂她也要留下来为他复健?
为什么她要这样看着他,如此坚定、如此毅然,却又隐隐蕴着一股淡淡哀愁?
为什么她说得如此平静淡定,他却感受到其间一点点莫名的心酸与惆怅?
为什么一颗方才还气她、恨她的心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软化了。。。。。。
〃你打我吧,傲天,打我啊。〃
清脆的嗓音拂过他耳畔,他一颤,忽地放开她,身子一滚,离开她柔软的身躯。〃我为什么要打你?〃他冷涩地。
〃你不是恨我吗?〃
〃就算那样我也不会动手打一个女人!〃他恼怒地瞪她,〃你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了?〃
她同样侧转过清秀容颜,明灿而微微闪着璀光的眸子凝定他,〃我不知道。〃
任傲天瞪视她,片刻,蓦地偏转过头,不愿再与她眼神相接。〃我不是那种人!〃他慢怒地,心跳却莫明其妙地加速。
〃傲天。〃她突如其来地轻唤,温柔而低婉地。
她莫名心悸,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躺在身旁的是个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女体。
〃做什么?〃他应道,嗓音有意地粗鲁。
〃你答应我吧,答应我留下来替你复健。〃
他沉默不语。
〃怎么样?〃
〃你真的如此坚持?〃
〃是的。〃她低低地,悠然叹息。
〃那好吧,随便你。〃他闷闷地。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随便你!〃他粗鲁地拉高语调,〃你高兴留下来便留下来,高兴替我复健就替我复健,我认了!〃
〃你答应了!〃她蓦地直起上半身,惊喜难抑,〃真的?〃
他同样用双臂撑起上半身,线条分明的脸庞阴沉地直对她。〃可是我要你答应我,一等我双腿能站立行走,就立刻离开这里,永远在我生活里消失!〃
他终于答应复健,但复健后却永远不想再见到她了。
她凝望他,说不清流过心底那阵像是欣慰又像苦涩的感觉是什么,嘴角,终究还是扬起一抹浅浅微笑,〃我答应你。〃
他冷哼一声,〃不会太久的,羽纯。〃
〃我相信。〃她微微颔首,虽然心脏微微抽疼,嘴角依旧浅浅笑着。〃只要你下定决心,凭你的毅力一定很快便能重新站起来的,很快。〃
他会很快站起来的,很快便能恢复行走能力。
到那一天她便会自动离开这里,在他生活里彻底消失。
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吧?
☆ ☆ ☆
任傲天终于开始进行复健了。
自从那场登山意外以后,他已将近三个月没有真正的运动过腿部的肌肉。
那场意外,是他与朋友在攀爬德奥边境的阿尔卑斯山时发生的,因为他的绳索松脱了,为了不拖累朋友,他主动割断了与他们的联系,选择独自落下山崖。
他没有想过还能苟活的,没料到却有一个经过山谷的当地村人救了他,亲自背负他上医院。
院方要他告诉他们亲人朋友的联络方式,他却无论如何不肯说,不肯让在台湾的家人以及在英国的未婚妻知道这一切。
与其让他们知道他瘸了腿、成了个废人,不如他就此不见踪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于是他一个人躲来这偏僻的德国小镇,除了杰生与新聘的女佣夏绿蒂,不与任何人接触。
更别说与亲人朋友联络了。
没想到他的弟弟无情还是透过侦探社帮忙找到了他,接着羽纯还专程从台湾飞来,坚持要替他进行复健。
替一个已经三个月不曾运动过肌肉的人复健是相当困难的,肌肉这么久不曾真正动过其实已呈现萎缩状态,再加上他的坐骨神经又受损,要动起来便加倍困难。
但她却极有耐心,亲自为他拟定复健计划,从帮助他戒酒开始,一步一步推展物理治疗疗程,热疗、按摩,待他中肌肉恢复大部分知觉后,才进行简单的复健运动。
当他终于能开始配合一些最简单的复健运动,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
这一个月,她日日替他热疗,轻柔而仔细地为他按摩,而他,总是默默看她,默默看她低垂着螓首为他按摩,从大腿开始,沿着静脉一路蜿蜒至脚踝。
每回按摩,总是超过两个小时。
但她从不喊累,按摩完毕后,还常常替他双腿覆上毛毯,亲自推他出门沿着风景优美的小镇散步。
石园的景致的确是相当优美的,青翠叠峦的山披,点缀着毛色灰白的牛羊,道路两旁的屋舍精巧,装饰可爱的庭园显露出小镇人民纯真善良的天性。
清晨,黄昏,有不一样风情却同样美丽的景致,而绅面的空气总是沁凉舒适。
在这样清新的空气中,在这样宁馨氛围里,两人会默默地前进。默默地,不发一语,一面让自己沐浴于小镇清新自然的气氛里,一面陷入自身沉思。
他总想问她究竟想些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
她想什么干他什么事呢?他们不过是两个彼此看对方不顺眼的人,若不是因为他这双可笑而该死的双腿根本不可能凑合在一起。
要不是无情求她,她怕不会愿意来到这里,跟他耗上几个月时间吧。
她会来这里替他复健完全是看在无情的面子上。。。。。。
〃他好像很少打电话给你。〃想着,他突如其来一句,嗓音十足阴沉。
〃什么?〃她吓一跳,不觉眨了眨眼,一面弯下腰去,脸庞靠向他耳畔,〃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问你为什么无情很少跟你联络。〃他绷着脸,再问一次。
〃哦,他啊。〃薛羽纯重新挺直身子,依然缓缓推着轮椅前进。〃我想是因为他工作忙吧,而且,大概还没从水蓝给他的打击里恢复过来。〃她轻轻说着,唇间逸出悠然叹息。
水蓝。听闻这个名字,任傲天不禁眉峰一聚。
她原本该是他的未婚妻的,却在得知他登山意外失踪后,回到台湾住进任家,与无情牵扯出一段扑朔迷离的爱恋。
当无情找到他并告诉他两人的事时,他原以为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主动解除婚约成全他们。
没想到水蓝原来是为了报复才接近他、接近任家,结果不但让任家为了她分崩离析,甚至还重重伤了一向最冷静温文的无情。
她伤了无情,若让他再遇见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傲天,〃她忽地开口,幽幽柔柔的嗓音在他头顶扬起,〃你爱水蓝吗?〃
〃不爱。〃他干脆地。
她似乎有些为他干脆的回应震惊,犹豫了半晌才低低一句,〃那你为什么在英国与她订婚?〃
〃为什么不行?〃
〃你。。。。。。不是那种可以不为爱结婚的男人啊。〃
〃你又知道我是哪一种男人了。〃他冷哼。
她默然。
〃那你呢?〃
〃我?〃
〃两年前,我离开台湾前,你不是与无情订了婚吗?为什么后来忽然取消了?〃
〃啊,那个。。。。。。〃
任傲天听出她嗓音微微发颤,〃你跟无情难道不相爱吗?为什么订了婚又取消婚约?结果无情居然还爱上水蓝!〃他一面流利地逼问着,一面感觉心底逐渐泛起一股奇异的冷涩。
〃那你呢?两年前为什么忽然离开台湾?你。。。。。。不是爱着羽洁吗?〃
他闻言,心脏蓦地一阵拉址,眉峰跟着阴。〃羽洁爱的人不是我。〃
〃她爱无情?〃
〃不错。〃
〃可是无情不爱她啊。〃
〃那没有差别。〃他阴沉地,〃总之她爱的人不是我。〃
她沉默良久,〃所以你便不交代一声,匆匆离开台湾,甚至还跟水蓝订了婚。这一切。。。。。。只为了强迫自己忘了羽洁?〃
他一窒,默然不语,心头流过的复杂感觉是难以开口言喻的。
〃你原来那么深爱她。〃她细细地,嗓音像最轻微的风,短暂地拂过人的脸便消逸无踪。
他莫名想蹙眉,〃你不也深爱无情?〃
〃我跟无情之间的感情不能用爱来形容。〃
〃哦?〃
〃他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但我们并不相爱。〃
〃你是说你们彼此是对方十分重要的人,但却不相爱。〃
〃嗯。〃
〃那是什么?〃他无端愠怒。
〃是。。。。。。最好的朋友吧。〃
〃鬼扯!〃
她轻轻叹息,〃是真的。〃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坦然承认?〃他忽地转过轮椅,怒视她的黑眸燃着两簇火苗。〃自从无情回台湾,跟你进了同一所大学,成了你社团学弟时,你们俩感情不就特别好?你们兴趣相似,谈得来,又该死的关心对方,这样还不算爱?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跟对方订婚?〃
〃你不了解,傲天。〃她别过头,仿佛不愿面对他激动的眸子。〃你不了解。〃
他瞪着她忽然刷白的清丽容颜,〃我是不了解。我不了解你明明就该死的在乎他,却还要拼命装一副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