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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秦始皇的暴政,与长城何干?长城又不能奴役百姓!”
“这宫殿也是杨广所建,是杨广的暴政,殿下又怎么能厚此薄彼,说宫殿有罪呢?罪不在物,而在使用之人。”
“本王明白子衣的意思。只是,父皇旨意已下,若不遵从,岂非抗命乎?”一旦落个抗命的罪名,他的哥哥建成太子和弟弟齐王元吉,必定借此大做文章。
“当今皇上仁德,想将暴政消灭,当是英明神武,只是,皇上若亲临此地,看到这火很可能将全洛阳都烧毁,说不定会下令灭火也未可知。何况皇上的目的只是想将这宫殿从洛阳消失,秦王殿下何不变火烧为拆毁?殿下可暂停焚烧,上书皇上,恳求将名声最恶的几处拆毁,保留大部分的宫殿,以作将来用途;一则拆掉一些宫殿以顺民怨;二则拆下来的木料和瓦片可用来重建洛阳城,不浪费物资;三则城中关押了数万囚犯,而洛阳战后极度缺乏人力,正好利用这些囚犯使用这些木料来进行重建工作;四则可安抚城中百姓,并可因重建使百姓有工可做,有钱可赚,生活有了保障和依靠,洛阳也可早日安定下来,百姓必定对秦王殿下感恩戴德!”
“臣以为潇郎将此计可行,变烧为拆,当不会祸及无辜,所言极是,请秦王三思!”房玄龄听到子衣之言,也认为可行,当即跪下向李世民请命。
“请秦王三思!”李世民旁边一干文官武将一起跪下。
“子衣所言有理,是本王欠虑了。就依你所说,子衣起来罢。”
子衣大喜:“谢秦王殿下,殿下英明!”
子衣转身对围在外面的百姓和士兵高声呼道:“秦王殿下英明,已下令停止焚烧,大家可以去救火了!”
外面的百姓即刻高兴得欢呼起来:“秦王万岁!秦王英明!”官兵们不再阻拦,和百姓一起忙着灭火。李世民听到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传来,心头一阵激动。
子衣望着外面的百姓,感慨地道:“秦王殿下,您看,只要您一个小小的善意举动,百姓们就会如此地拥戴您!他们的心,就会象您征服沙场的敌人般,被您征服!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世民听到最后一句,蓦然转身,紧盯着子衣,眸子里的光芒在火焰照耀下闪烁不定:“得民心者,得天下!”
28 蜜姬
只那火势凶猛,直到第二日才扑灭,皇宫的金銮殿、天门、天阕全被烧毁,围墙也被烧掉一半,附近的几所民居也已损毁,好在及时灭火,没有再向外蔓延,官府给了那几户百姓一些银两做补偿。火一灭,满城的骚动即刻归于平静,百姓们纷纷回到自己家中,也没有发生趁火打劫的行为,
李世民上书李渊,说标志性的建筑已被烧毁,请求把其它几个名声不好的建筑变烧为拆,拆下来的木料和瓦片用作洛阳城的重建,宫殿的其余部分恳请保留下来,将来可做行宫用。不久,李渊批复同意了李世民的请求。
子衣伤势痊愈后,每日去帅府工作,由于洛阳初定,公务繁多,十分忙碌,一连几日,都是早出晚归。那波斯公主蜜姬去找过她几次,都被子衣以工作太忙为由,匆匆和她见了面便躲开了。只每日在帅府都能看到李秀芳,身后跟着张霞,她似乎是来巡视工作,坐那里与人聊一会儿便走了。期间子衣偶尔与秀芳打了两个照面,都含笑恭敬行礼,也躲得远远地,生怕再被她发现了什么破绽。
哪知秀芳后来就直接到子衣工作的房屋转悠,吓得一众官员都提心吊胆,干起公务来比平时更加认真了十倍,只怕被这个公主发现了什么漏子。还好她呆的时间不长,似乎每天只是来看一会儿,转一圈儿就走,也有例外的,她有时似乎是转累了,就坐到子衣桌旁,慢慢品起了茶,一品一个时辰,还在那里看子衣的公文,开始子衣总觉浑身不自在,但想她定是一人闷的慌,这大房屋里又只认识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公务闲暇时就跟她聊聊天,也正好多向她请教一下兵务上的事。
张霞从不言语,只她每次看到侍立在门外的王猛时,脸上似乎有一点失望。有一次,正碰上方华为子衣带饭过来,熟人见面,两人显得十分高兴,相互间微笑颔首,因是公务之地,两人并不多言,只秀芳离开时,那张霞稍稍停了停,悄悄送了些东西给方华。子衣从未多加注意,只顾埋头忙于公务。后来,方华来的次数多了些,经常碰到秀芳坐在子衣身旁,便微微皱了皱眉,只那张霞倒是每次都很高兴。
子衣忙了数日,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为何每日调兵如此繁忙,似乎洛阳城的劫匪总也抓不完似的?便询问秀芳的看法。
秀芳也不得而知,因大军攻陷洛阳后,便立刻调进大批粮食,解决了洛阳饥荒问题,过了这么些时日,城里潜藏的王世充残兵也被抓捕的差不多了,为何治安仍不见好转呢?
这一日,子衣正骑马回府,王猛在旁忽道:“大人,你看,前面好象是蜜姬公主的马车。”
子衣看了一眼,果见蜜姬正吃力地驾着马车,嘴里不停地嘟哝着:“驾、驾,往前,往前啊。”子衣不禁轻笑一声;她显然是不会驾驭马车,奇怪,她的随从哪里去了?算了,不管那么多事,还是先闪为妙。
子衣刚欲打马拐到另一条街上,避开这个难缠的公主,却听蜜姬尖叫了一声,抬眼望去,几个劫匪如饿狼扑食般跳上马车,一把将蜜姬推了下去。子衣急忙奔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道:“你没事吧?”王猛已拍马追那几个劫匪去了。
蜜姬眼泪汪汪,十分委屈地道:“我的脚扭伤了。驸马,人家好痛!”
子衣心里暗暗苦笑,但她受了伤,自己岂能置之不理?便扶着她到街边,那蜜姬早整个人都靠在了她身上。不多时,王猛驾了马车回来,后面跟着几个士兵,押着劫匪。那些士兵竟然认识子衣,见到她都行礼道:“潇大人!”
王猛忙道:“他们几个都是跟我一起从南阳过来的,自然都认识潇大人。”
子衣看了看那三个劫匪,他们早已跪到地上,对着子衣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大人,求求您放了我们吧!我们也不想抢,实在饿的没办法,再不抢一家老小就活不下去了!大人,我们从不伤人,您就饶了我们吧,家里老婆孩子还在等我们呢,呜呜,我们真的是逼不得已呀大人!”一面说一面痛哭不已。
“大军进洛阳时,不是已调拨了大批粮食分发给百姓了吗?为什么你们还要抢东西?”
“大人,那分下来的粮食近日已经吃光了。可是官府分了一次后,就再没分过粮食给我们,市面上卖的粮食虽说不是太贵,可这洛阳城打了大半年的仗,家家户户早穷的家徒四壁了,除了光秃秃破破烂烂的房子,就只剩下几张嘴了,有的人家穷的全家只剩一套完整的衣服,谁出去谁穿着,哪里有钱去买粮食?城里的作坊店铺都在战火中毁了,连工作的地方都没有,挣不到钱啊,大人,呜呜,我们拿什么去买粮食吃啊?所以我们就几家一联合,去抢有钱人家的东西,但是我们从来都不伤人啊,大人!”
子衣听的甚是心酸,道:“你们先押回去吧。”
子衣将蜜姬抱上马车,自己驾御着,由王猛骑马在旁边护卫,一路向蜜姬的住所赶去。蜜姬却是一点都不老实,掀了车帘,将头靠在子衣的肩上,一双充满野性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子衣。
子衣吃过这公主的苦头,怕她再当街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低声道:“请公主注意形象。”
蜜姬吃吃地笑道:“驸马,我可不是你们中土人,我不在乎。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蒙公主错爱,子衣深感荣幸。但子衣已心有所属,且子衣也不适合公主,还请公主另觅佳婿!”
蜜姬咯咯笑道:“驸马,你说你心有所属,那你是属谁呢?安阳公主李秀芳,还是你的表妹君然小姐,又或者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美人?驸马,你的心也属的太多了吧?不如,你就乖乖属我一个人好了。”
子衣一窘:“请公主注意分寸,勿要捕风捉影。”
“恩,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了。人家现在闷的紧,子衣要陪人家!”
“公主,你若闷可以找秀芳,她一个人也孤单的很。”
“我这几日去张行泽那里,共去了四次,就见到秀芳三次,还有一次,你猜我见到谁了?”
“子衣不知。”
“我见到了你的表妹,君然小姐,她好象挺喜欢向张行泽请教一些问题。”
“君然?”前些日,自己身体康复,君然还提醒自己该去谢谢张行泽呢。这几日一直太过忙碌,又不好请假,君然一定是代我去感谢张大夫了。
蜜姬趴在子衣肩上,眯着眼道:“我从未料道你表妹那么聪明,对那些医书上深奥的道理竟然一点就透。”
子衣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君然当然是玲珑聪慧的,她子衣心仪的女子,自然是好的。
蜜姬停了停,看着子衣的表情,又道:“我还知道,你个没心肝的天天陪着秀芳,就连你的表妹君然小姐,也知道!”
她突然提高声音,弄的子衣愣了一下,苦笑道:“蜜姬公主,我日日忙于公务,哪里有闲功夫去陪人?我倒是几乎天天见秀芳,可她在各处巡查公务,这也叫陪?”
蜜姬咬紧嘴唇,讥笑道:“是么?为何我每次去那里找你时,都见她坐你身旁,不见她坐别人那里?而且,我听人说,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还跟你聊天,你敢说你们一直在谈公务?”
子衣一怔,又笑道:“红拂将军离开洛阳前,曾嘱托我有空多去看看她。她一个人在洛阳很孤单的,又不认识什么人,她找我很正常。”
蜜姬突然用了力气,将子衣的脸扳过来对着她:“我可没你表妹的好脾气!我好几次碰到你表妹穿了一身男装给你送饭,立在房外等候,只让那个方华给你送进去。她明知道秀芳日日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