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然是个能逞能的,我白了白眼,虽然也想不管,不过,医生的本能对如此伤患不管不顾那是不可能的,该怎么办?没想到来这里还要愁金钱的问题。
请来的大夫很快来了,给昏昏沉沉的殷楚雷把了脉,换了药,又开了方子,我谢过大夫,给了诊金,又吩咐人买了药熬好送来,去了钱囊里不少的碎银。
给殷楚雷灌下药,看他睡了,我对着钱囊里倒出的碎银子发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三天,钱就会花光,根本不够撑到十日后的典州。
殷楚雷的伤病用药不能停,早好早管事,省了我操心,可现在却得我操心,唯一能省的是自己,还有吃住的问题,可还是不能太节约了,伤员还是需要营养的。
钱确实不够,需要弄点钱去。
我找来驿丁,请他给我找几件老百姓穿的粗麻或棉布的衣服来,出门在外,我这身上的昂贵丝帛绸缎虽然舒服,却不耐穿,想来路途坎坷,哪能穿着这东西出行,很怀念以前的牛仔衣裤防寒保暖,耐磨耐穿,哪都能待,哪里有这身衣服金贵却不实用。
不过外面的皮夹袄我留了,日近初冬,夜里挺冷的,防寒还是很重要的。
换好衣服,我将换下的衣服打个包,趁着殷楚雷还在昏睡决定出门办些事。
出了驿站,此地不过是离京城十几里的小村,比不上京城繁华,不过因为距离京城不远,又地处交通要道,所以,偏是偏了点,却一点也不冷清,该有的,都有,当铺自然不少。
我站在看不到内里的高高的当铺柜台前,将打包的衣服送进去,里面有人冷淡地给了价格,做这种生意的,都是里面的朝奉尊,外面的客人卑,好象施舍给你一般,我不太清楚这里的市价,不过知道这种地方给的价格远低于物品真实的价格。
我算了下路上如果没有意外,需要的银两主要是现在的药钱,药钱不能省,其他的车夫,车驴是官家供的用不着出钱,但只有在官办的驿站才能免了这份钱,所以住宿又不能省,吃穿上我可以简单些,伤病员某人却省不了,碎银撑不了几日,折合着算了要的银两,和朝奉给的价格差了远,看看身上,恩,还有个手镯,加上耳朵上的一对打制精美的耳环,都褪下来,交进去,要了死当,又磨了会嘴皮,总算给了我能接受的价格。
我揣着不多的银两,又转遍了街头巷尾,这里既然没有户外运动品专卖点,只有自己一样一样准备了,虽然也许用不着,但是出于以往的习惯,我还是想买些必要的东西备着,心安些。
打火石,保持火种的最佳工具,绳子,这里只有麻编的,而且没有那种攀岩用的长绳,祈祷不要用得着,多买上几段,可以接。刀具,可惜没有瑞士军刀这样锋利多用途的,我很怀念我那把带着指南针的折叠刀。唉,只好买一把看着锋利的小刀。
有提手的铁盒,蜡烛,棉纱线,针,能买到能装备的尽量带上,可惜没有手电,塑料薄膜,西药片,漂白粉,只能将就着了。希望只是我的未雨绸缪,一切都用不上。
等我抱着一包东西回驿站时,已经月上梢头,驿站也安静不少,远没有白天时的热闹,南来北往的人不是窝进房间了就是出去找乐子了,我径直来到殷楚雷的房间,推开门,进入。
三十一 托付
屋里很黑,殷楚雷还在睡么?
我想了想,收回迈进的脚,既然他还在睡,我先去弄点吃的,洗漱一下好了。
“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屋子里突然传出殷楚雷的声音来,带着有些莫名的怒火,还有冷厉。
咦?醒了啊,我又重新迈进屋里,“殿下醒了?可有饿了?烧退点了么?我给你打点水洗洗?”自顾自来到桌前,点亮了蜡烛。
烛火摇动,屋里亮堂起来,转身看向殷楚雷,他躺在暗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能感到屋子里压抑着的浓郁的气氛,如乌云压顶,让我想起秋猎那晚的气势,带着杀气,腾腾而来。
奇怪了,又咋了?
是不是因为我出去了?没看到我令他怀疑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消除对我的戒心,也是,凭什么要相信我这个汗爻的公主呢?
我走近他的床沿,淡淡道:“殿下,妾身是去为以后的日子准备了些东西,那桌上的就是。”我指指包裹,“里面妾身为您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这次出门匆忙,都没有任何准备,妾身觉得路上很多天总是要备些东西才好。
杀气有些减弱了,殷楚雷移动了下身子,将身影挪到光亮处,让我看到那双琥珀眼,带着凉意:“那还要多谢公主想得周到!”顿了顿,他的眼光在我身上溜了圈:“公主的衣服呢?怎么换了这身?身上的东西呢?”
这人的眼还真尖!“妾身觉得那些东西带着也不方便,便存在当铺里,换些个银两才是实际的,对了,妾还想和殿下商量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殷楚雷琥珀眼里流光异彩,仿佛有什么东西聚集在那双猛兽的眼里,“什么事?”
我有些不适应那流彩的眼睛,只是看向别处:“妾身觉得殿下重伤在身,不如就在此先好好养几日,至少等伤口结了疤再走,如此,也不用担心伤势加重,妾身算了下,身上的银两够几日花消,但若是殿下伤再犯,可能就有些不够花的了,殿下您看如何?”
我想殷楚雷虽不见得会去算金钱,可是他该会盘算自身的利益,带伤走路肯定要比不带伤难,可能还会拖后腿,我看应该会答应。
殷楚雷没有即刻出声,屋里的烛火俯仰明灭,拉动着屋子里的阴影偃仰浮动,静极了的屋子里听到的是屋外偶尔飘过的驿丁招呼人的声音,深秋的夜,寒气开始袭人,令人觉得有丝冷意。
“公主大概还饿着吧,本殿也饿了,让人弄些东西来吧。”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某人却开口提了个无关的要求,我愣了愣,侧头看去,他又倚回了阴暗里去了。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想不出说什么好,他老大都发话了,似乎没有容许我反驳的余地,到底是同意不同意我弄不明白,可是肚子倒是真饿了,走出去,吩咐给弄来简单的菜肴,不过还是加了肉汤,荤素平均,谁让他是病号呢。
简单解决自己的,端着汤,捡着菜侍侯他老大解决他的,一边絮絮叨叨让他多吃点各色的菜色,也算是我的工作习惯,一番下来还挺忙的,期间偶尔抬头可以看到殷楚雷时明时暗的脸,那琥珀色的眼里燃着点点火光,带着极其复杂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撤下餐具,就着打上来的洗漱用水我帮他搽洗了脸,手,然后是脚,他身上有个大窟窿,应该不适合搽洗,不过我还是问了声:“殿下要搽个身么?要的话我去换个水来。”
这回我倒实在地看到殷楚雷的表情了,依然那么深不可测,他扯了扯嘴角:“有劳公主如此费心了,没想到金贵如公主,倒很会侍侯人?”
又多疑了不是?想我在给难民治疗的时候没有可能处处都能跟着护士,什么服侍人的活没干过?我笑笑:“出门在外,哪能讲究,以前千静曾有个乳娘,待妾如亲身,后来病重,千静也曾日夜服侍过,有些经验了,不过千静手拙,若是弄不好,殿下别见怪!”
“哪里,让堂堂公主服侍,实在是荣幸之至。”殷楚雷语调怪怪的:“身上就不用麻烦了,公主自便吧!”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自己去换了水解决自己的洗漱问题,当然是简便快捷地洗了把脸和脚,没法换内衣,因为我是顶着某人的妾室来的,没给安排自己的房间,就是有个隔间,我自己倒是不在意,以前支援的时候啥恶劣环境没经历过,不得以男女同室更衣洗漱倒没什么,不过我怕吓到这位古人,不好太随便,就当在土著人部落,三月没洗澡吧,不能换衣服已经不错了。
收拾完,我让驿丁另外准备的铺盖已经放在屋里了,我将之铺在床边地上,钻进去,裹成个蛹,舒舒服服地准备睡觉。
头顶传来殷楚雷幽幽的声音:“让公主睡地上怕是不妥吧,还是让人再给开个房间好了!”
我略仰起头,看不太清对方的神情,“不用不用,妾身没那么多讲究,还是不要花那个钱了!”开玩笑,开一间房要花去手头半数的钱,日后咋办?真是个不知钱财的贵族。
继续钻进自制睡袋调整了一下睡姿,我这好习惯换个身子也能用,啥地方都能睡,很快,会周公去了。
迷糊间,好像有风刮过,奇怪了,门窗该是关好的啊?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便睡熟了。
一夜居然没有做恶梦地醒来,刚醒我就立刻坐了起来,想弄明白大概什么时辰了,却在起身的刹那看到静静半坐在床上的殷楚雷,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雕像般,一动不动的斜倚半靠着。
晨曦的微茫洒露着银光,仿佛一地破碎的青瓷,床上那尊神一样的人披着简单的衣服,周身氤氲着一夜的湿气,透骨澈寒,整个人仿佛沾花捻珠的佛像,透出无尽的出离寂寞高远。
这人,怎么好象一夜没睡的样子?
折腾啥呢?有伤在身还不好好休息?“殿下?是不是伤口疼?睡不着?”
雕像不动,可是,我看到那双蒙了雾气的琥珀眼动了动,焦距集中到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我抓住,消失无踪。
“公主醒了?”他的嗓音带点沙哑。
我恩了声,利落地钻出被褥,“天亮了,殿下饿了么?妾身让人先打个水洗漱一下,一会去买吃的。”
殷楚雷没有出声,我当他是默认了,他大多数时候都不说话我也习惯了,自顾自洗了脸,漱了口,换水给他大爷收拾,完了去楼下弄了早餐。
一切解决好,我才有闲暇问道:“殿下,昨晚妾身的建议如何?是不是暂留两天?”
殷楚雷今天出奇的安静,只是看着我,脸上笼着层阴翳,眼神如琉璃彩,潋滟波光,又如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