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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雪莉,你喝那么多了啊!”
“你怕我没钱付吗?”她笑笑,然后右手一拍吧台,嚷着:“南坻就是为我而生的!从今往后我喝酒都不用付钱!”
酒保看她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了,立刻转身想要去叫正在弹琴的尹夏。
“回来!你去哪儿!”
酒保停下脚步,又转身看着她。
“你去把经理叫来!”雪莉不耐烦似的嚷嚷。
“我去叫欧阳!”
“谁让你叫他!去把经理叫来,不听话我炒了你!”
“什么事?”正巧经理来巡视,看见酒保被为难,还以为是顾客在借酒发难,走过来一看,竟然是喝得烂醉的雪莉。“筱原……!!”
“叔叔啊……我说再来几瓶酒,他不给我!”
经理摇摇头,示意酒保不要理雪莉,让他去做自己的事,然后他走到雪莉右侧的吧椅上坐下。凑到她耳边,叫她“筱原小姐”。
“嘘——”她一脸神秘似的样子,让他小声,“我是筱原清子吗?我不是!嘘——这是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我一定保密,但是你已经不能再喝了。”
“谁说的!筱原家的人是喝不醉的!”
“好好好,我给你酒,你慢慢喝。”
“这还差不多!”
经理把酒保叫来,凑到酒保耳边嘀咕几句,酒保看看雪莉,然后点点头,随后端出一杯色泽与白兰地不一样的东西。
待酒保走后,经理将这杯东西递到她面前,小声对她说:“筱原小姐,这是新推出的酒,味道有点不一样,你品尝一下。”
“嘘——小声点,不要叫我筱原,叫我雪莉!”
她摇头晃脑地说着,然后端起那杯子,毫无知觉地喝下去,至于那是酒还是解酒的,她也不知道。
经理把她扶回她的座位,然后又回到吧台前。
“经理,雪莉这是怎么了?”酒保一边笑着问,一边递给经理一杯茶色的酒。
“我怎么知道,八成是回日本的事。”经理一脸郁闷。
“回日本?”酒保皱着眉头,紧盯着经理。
“嗯,董事长的意思,想让她回日本。”
“董事长?!!!”
“告诉你也好,她是筱原广志的外孙女,未来继承人。”经理抿一口酒,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许多。
酒保瞪着经理,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大,没有再回神问下一句话。
经理看着他惊愕的样子,用手拍拍他肩。
“嘿!闭上嘴巴!”
“天呐!继承人!”
“是啊,所以,要留神啊!”
“那欧阳不是交好运了?!”
“那是人家的事,你不能把筱原的事透露给欧阳,这是董事长的意思。照吩咐办事,拿好自己该拿的薪水,就可以升迁。”
午夜,南坻打烊。
她已经倒在卡座的桌子上,睡了一小觉。桌上是几个东倒西歪的酒杯,还有一个正松松垮垮地被她握在手中,一下子落到地上,玻璃杯被摔得粉碎,四散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她手臂。有些疼,她醒了。
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天旋地转的世界中,有一个认识的背影,渐渐远离。
他走出门,就消失了。
她笑起来,然后面对空空的对面摇摇头,起身。
没有他,她也一样可以回家。
深夜,她终于拖着脏兮兮并且头重脚轻的身体回到了家。
门“嘭”的一声就被关上,随即就是钥匙落地的清脆声音。鞋子被甩到客厅里,东一只西一只。通往浴室的路上,是她刚脱下来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她歪歪倒倒地往浴室走,躺在浴缸里,费力地打开水龙头——“嗞”一下,冰冷的水从上而下直接浇淋到她滚烫的全身,犹如冰锥一般打到她每一寸肌骨,疼,但是心里却暗生出一种哂笑般的满足。
什么都不愿意想,却又什么都在回想。
妈妈,爸爸,姐姐,外公,原颢,许莘茹,欧阳尹夏,苏晓……
为什么这些人会存在,为什么这些人会交织在一起?他们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就是要出现然后影响到她的存在?
她真是宁愿妈妈当初没有生下她。
人真是无赖的动物啊,连自己的存在都是被选择的。自己都把握不了自己生死的权利,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努力地呼吸,到底是为了什么。
伊子呢?那只可爱的小生命现在在西苑又怎么样了呢?如果不是因为西苑坚持要把它留下来,她一定会把它带回来,带在身边。
它们是一样命运的亲人,一样处境的朋友。
她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早就厌烦了每天一个人在家的生活。有人陪着多好啊,有人陪着多幸福啊!有一只狗狗陪着,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啊……
她又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精神错乱,思绪已经完全没有了逻辑。
没有人陪着,那又怎样,一样会活着,一样可以活着!活着干嘛呢?活着享受没有羁绊的日子。
获得越多,背负的就会越多。那么,如果本身就没有获得,就不会背负什么了。
突然想起,他们拥吻的场景,心底一阵紧缩的感觉,好像谁捏住她心脏勒令它停止跳动一般,同时也压得胸腔呼吸疼痛。
我到底算什么!
我到底是谁!
不要再想,不要再想!拜托你,不要再想了!
雪莉,为什么你还是要回想!再思索,只会越陷越深。
流沙里一点一点心甘情愿消失的呼吸。这,就是痴迷。
第八章 病
更新时间2013…3…6 13:30:27 字数:12971
苍白的图书馆,时不时出现书本堆砌的声音,像是巨响一般荡在这里,震得灯管似乎都要掉下来。
窗外是黑压压的云,披在雨线之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整个世界像是装着灰色帷幕的舞台,纵使人们再怎么讨厌,却不得不呆在这里,扮演不得不属于自己的角色。
三个人都到齐了。
展原颢的脸愈加清瘦,憔悴得像患上了会导致死亡的大病。这场大病他至今未愈,痊愈也遥遥无期。
欧阳尹夏则是一如既往地孤僻,寂冷,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了。不说话,甚至似乎连呼吸声都不会发出,飘游在书柜之间,机械地做着工作。
雪莉脸色苍白,嘴唇不知为何泛白,又透着死血一般的殷紫,双腿在悄悄发颤,双手无力地撑着书柜吃力地整理着书,眼睛似乎睁不开,意识不清地胡乱拿过一本本不应该放在一起的书籍。
外面的大雨哗啦哗啦,也一样震得大家耳膜生疼。
展原颢发现她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看着她。
“雪莉……你怎么……”
“原颢学长啊,有事吗?”她费力地扬起一丝浅笑,努力撑开半边眼睑看着他。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皱起了眉头。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冷。”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竟然还有些口齿不清。
“冷吗?我让人送件衣服过来。”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出了家里的电话。
“不……不用了……你不用麻烦周管家送来,他每天帮你爸爸的忙,还要考虑你的事情,实在很忙。”
他愣住。
她怎么知道管家姓周,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一下子想不出原因。
“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工作吧……”
她转过身,背对展原颢。
她不想见到他吗?
他只好转过身,暂时离开一下。
突然听见背后有异样的声音,他又转回去,却发现她倒在地上。苍白的光芒投在她身上,发出刺眼的颜色。
“雪莉!雪莉!”
他蹲下身,使劲摇着她的身体,大喊着,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急了,赶紧抱起她冲出这个冰冷的地方。
图书馆更加寂寥。那么多的书都是死的,灯光是死的,空气也凝结住。欧阳尹夏仍旧整理着被他整理了好几遍的书,没有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在更深的寂静侵蚀了这里之后的几秒,他娴熟的动作停了下来,发疯似地奔到百叶窗边,看见展原颢抱着不醒人事的她进了车,随后,红色刺眼的车灯在朦胧的灰色里一点一点模糊。
他低下头,眼底是复杂的光芒。
转过身,继续做他的工作。
“她得的是急性脑膜炎,最好把她的家属请来。”
他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这句话。
家属?
在她身上,他找不到这个词的归属。
怎么去找她的家属?
家属!
他身边知道周管家的人,只有白雪和……
他顿时心跳加快,尴尬地笑起来。
白森宇!对!可以找他!
有件事他非做不可了。
大雨之中,白邸一片宁静。
白雪正在书房里写日记,心头突然一阵绞痛,一皱眉头,一阵不安。
“小姐,小姐,原颢少爷来了。”
白雪一惊,欣喜地从书房里跑下楼来。
而展原颢却没有任何安静下来要作客的意思,风风火火地忙问管家白森宇在哪里。随着管家的指引,他大步跑上三楼的小观景台,不看白雪一眼,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突然想起雪莉所说的那些话,心慌意乱起来。
展原颢来不及等待通报,直接跑到白森宇身边。
“白叔叔,有件很紧急的事情,求您马上和我去一下医院。”
“怎么了原颢,发生什么事了?”他还在喝着温茶,听着雨声,坐在休闲椅上看着散文。
“拜托了,白叔叔,我路上给您解释,现在马上跟我去医院啊!”他等不及他同意,拉着他就下了楼。“白雪,你也一起来。”
白森宇一头雾水,但想到展原颢的本质和品行,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白雪则是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恐惧一刻也没用停止过侵吞她的心脏。
来到医院连车也来不及停好就带着白森宇一行来到雪莉病房前。
“原颢,你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