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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霞道:“这么说来,他也就足你的师兄弟了。可惜我不识得他的天雷功,爹爹听了
我的叙述,道这是一位新出道的少年高手,却不知道他是你这一派的弟子。否则以我爹爹与
令师的交情,他就是不能亲自访查,也会托人访查的。”
褚云峰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家师一直惦记着四师叔,几十年来,毫无他的音
讯。如今总算是得到一点消息了。家师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四师叔,与四师叔合力清理门
户,把那个背叛师门、甘心为虎作怅的阳天雷除掉。我想家师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亲自
到江南一趟,去访查他们的下落。”
孟明霞道:“但愿令师能够找到他们,我也很想知道谷涵虚和表姐的结果呢。但愿这个
故事,有个美满的结局。”
孟明霞哪里知道,谷涵虚此际正是在找寻她,而且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和褚云峰见面。孟
明霞不知道他在何方,他却是知道孟明霞和褚云峰在这条路上的。
原来谷涵虚就是杨婉与明慧公主她们在那方庙所见的那个蒙面人。正是:
东风难与花为主,两处鸳鸯各自凉。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瀚海雄风》——第三十四回 鸳侣分飞悲丧志 恩师训诲醒痴迷
梁羽生《瀚海雄风》 第三十四回 鸳侣分飞悲丧志 恩师训诲醒痴迷 谷涵虚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心情也是一片茫然。
雪月交辉,大地俨如纤尘不染的明镜,他的心上却在滴着血,许许多多酸甜苦辣、悲欢
离合的回忆,一起涌上心头!
经过四年的养息,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医治了他身心的创伤。脸上的伤痕早已复合,心
上的伤痕也给他用冷漠的感情遮掩起来,就像用冰雪覆盖本来具有生命力的野草似的,不是
故意去触动它,就好像不觉得它的存在了。
可是今晚他却给杨婉和阿盖触及了心上的创伤,伤口又裂开了,因为杨婉提起了孟明霞
的名字,而阿盖则揭开了他的蒙面布,叫他记得自己是个丑陋的男子。
他不知道严烷在找寻他,但他却是有意把自己隐藏起来,躲避严烷的。四年来他没有打
听过严烷的下落,也听不到关于严烷的任何消息。
想不到“安安静静”地过了四年,今晚却给杨婉在他“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块石子。
杨婉告诉他,孟明霞就在这条路上!这个消息正就是震撼他心灵的“石子”啊!
孟明霞就在这条路上,严烷又在何方?
孟明霞是严烷的表妹,见着了孟明霞,总该知道了严烷的消息吧?他想,他当然不会知
道,孟明霞帮忙她的表姐逃走后,她们表姐妹音讯断绝亦已经有四年了。
四年来他虽然是有意地在躲避严烷,可是他又是何等的在渴望知道严烷的消息啊!去不
去找寻孟明霞,试一试向孟明霞打听呢?
心在跳动,脸上的伤痕也好像在发烧,烧得他火辣辣作痛。他不知不觉地拉下了他的蒙
面布,雪地上现出一个丑陋的脸形。他不觉苦笑道:“我这副尊容还配接受任何女子的爱
么?何况我与严烷之间,有着许多障碍,我们必须分手,这已经是‘注定’的了。纵然她和
阿盖一样,不介意我的丑陋,我又何忍再挑起她的伤心?既然我不想再见她,那又何必要她
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上?”想到此处,他几乎就想放弃去找寻孟明霞,向孟明霞打听的念
头。
可是在这条路上,还有一个人,也是他非常希望能够见面的。这个人就是与孟明霞结伴
同行的褚云峰。
他听了阳坚白那晚的说话,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褚云峰一定是和他同门的师兄弟,而且这
个褚云峰也是和阳天雷、阳坚白作对的人。
谷涵虚想起了另外一桩令他非常感动的往事。
他被迫与严烷分手之后,身心受创,万念俱灰,回山静养了三年多,身上的伤痕早已好
了,心上的伤痕却是难望痊愈,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年竟然变得精神颓丧,暮气沉沉。
有一大晚上,他的师父耿天风突然问他道:“你知道师父并非江南人氏,但你可知道师
父为什么离乡背井,独自来到无亲无故的江南么?”
谷涵虚从未听过师父说及自己的来历,师父不说,他不便问,如今师父自己提起,他当
然是要问其中缘故了。
耿天风双眸炯炯缓缓说道:“你要问其中缘故么,这很简单,只因为我没有忘记我是汉
人,我不能忍受异族的统治。
“你的师祖是一位隐姓埋名的大侠,毕生以驱除金虏,恢复中原为职志。可惜在他的弟
子之中,却出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而且是武功最强,尽得他衣钵真传的大弟子!”
谷涵虚问道:“师祖是否有欠精明,何以会立他做掌门弟子?”
耿天风道:“这人作伪的功夫极是到家,在师门之时,反骨丝毫不露。师祖并非有欠精
明,而是爱才心切。他入门最早、习艺最勤,人又聪明,对本门的‘天雷功’又最有心得,
师祖给他骗过,不立他还能立谁?
“师祖去世之后,他方始公然投敌。说是‘投敌’,恐怕也只说对了一半。因为他的父
亲是汉人,母亲是金人。师祖死后,他就以金人自居了。说不定他本来就是女真鞑子派他来
偷学师祖的武功的,亦即是说他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不过在他反迹未露之前,我们不知罢
了。”
谷涵虚道:“这人的武功既然极是高强,投靠了金虏,想必会受重用,他是谁呢?”
耿天风道:“就是现任金国国师的阳天雷。”
阳天雷是金国的第一高手,臭名昭彰,谷涵虚也曾听过他的名字,却想不到他竟然是自
己的大师伯。谷涵虚听了师父的话,不觉愤然说道:“这真是本门之耻!师父,你莫非就是
给这叛徒逼走的么?”
耿天风道:“不错,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逼得我不能在家乡立足的,主要还是鞑子
朝廷。今晚我要把全部的事实告诉你,我还要你替我做一件大事,了结我这一生所未能完成
的心愿。你要牢牢记着我今晚的说话。别忘了我的吩咐!”
谷涵虚见师父说得如此郑重,连忙说道:“弟子多蒙师父教养成人,恩逾父母,有事但
请恩师吩咐。”
耿天风说道:“你师祖有四个弟子,我排行最末,头上有三个师兄。三师兄顾天樵早
死,二师兄华天虹为人正直,与我最为相得。大师兄就是那叛徒阳天雷了。
“同在师之日,阳天雷虽然反迹未露,但我已感到与他气味不投,其时我已暗中加盟义
军,此事只有我的师父知道。本来我可以告诉二师兄的,但因二师兄有个缺点,他为人虽然
正直,性情却稍嫌懦弱,遇事不能当机立断。我不愿意勉强他加盟义军,是以必须等待他自
己露出口风之时,我方能把秘密告诉他。
“师父去世之后,第二年阳天雷就公然出面,做了金虏的鹰犬。我一得到这个消息,便
立即去找二师兄,想要与他联手,代师清理门户。哪知二师兄怕事,不敢与大师兄相抗,竟
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我自知本领和阳天雷距离甚远,独自去对付他,绝无成功希望。因此唯有一方面自己
勤练武功,一方面打听二师兄的下落,希望找着了他,可以说服他同心合力。
“我家中只有老母尚存,但我已订下婚事,未婚妻是我的表妹,自小在我家中居住,也
幸亏有她,替我尽了人子之责。
“母亲本来要我在出师之后,就回家完婚的。我找不着二师兄,也准备完婚之后再说,
于是便赶回家去。
“我知道阳天雷绝不会放过我的,不是逼我同流合污,就一定要把我杀掉。但却以为他
不知道我加盟义军的秘密,此时他正在宦途得意,未必就会那样着急的要对付我。我也想不
到他会用卑劣的手段对付我的老母、妻子。
“表妹是我青梅竹马之交,我自小就喜欢她。因此这门亲事虽是由于父母之命媒灼之
言,却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与她一别多年,如今完婚在即,归途中的满怀高兴,那自
是不消说了。
“哪知回到家中一看,登时就像冷水浇头,把我的满怀高兴冲掉。只见大门上贴着官府
的封条,母亲和表妹都已给官差捉去了。收押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邻家的一位老伯把我拉进他的家,将那日的事情告诉我,我这才知道竟是阳天雷这厮
亲自带领官差来捉拿我的母亲妻子的,而且他还留下了一封信,托这位老伯转交与我。”
谷涵虚替他师父又是难过,又是气愤,说道:“阳天雷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居然还有脸
留下信来,信上说些什么?”
耿天风冷笑道:“信上倒是说得十分客气。他说师兄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知道我为
国事奔走,恐怕难以兼顾家庭,既然分属同门,我的母亲就等于是他的母亲,我的妻子也就
等于是他的弟嫂一样,所以他把我的母亲妻子接往大都奉养,云云。
“他的信里已经透露出知道我加盟义军之事,十分明显,他是要把我的母亲妻子作为人
质,要挟我了。
“是跑去与他拼命,还是暂且委屈求全,以免连累老母爱妻呢?两种念头在我心中反复
交战,实在令我难以决断!但最后我还是决定了无论如何也得先见了她们再说。
“阳天雷用尽手段笼络我,我一来到,他就设宴为我洗尘,可是却不让我与母妻见面。
“我不肯喝他的酒,非逼他摊牌不可。他说了一大车子的话劝我,这些污耳之言也不必
细说它了。最后他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要我留下来做他帮手,与他共享‘荣华’。第二要
我说出我所知道的义军秘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