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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之间，从来都不是只有爱不爱的问题。”
第六十章
谈话已近尾声，穆子晏想起件事也在心里奇怪；平时他的办公室总有人敲门之后进进出出；可今天；青晨来这么久了，居然一直是安静的。
他想着看向对面的人，眉目凝结；在想的知道不用猜测，穆子晏相信她还放不下那事，但也相信，对于钟蓝；她并非恨的彻底，否则……不会求他。
如果只恨不爱；那巴不得仇恨的那个人死了；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能再拜托你件事吗？”
穆子晏正出神着，听到青晨的话想也没想就点头，思绪很快被拉回来，认真的听着她的话，可她出口，却让他一惊。
“我知道的这件事，你能不能别告诉他。”
穆子晏极快的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不得不说是十分讶异的，今天在这里，即便她不先说，在最后他也会这么要求。毕竟……钟蓝最不想让她知道。只是有一件事奇怪，似乎在现在，青晨都不怎么愿喊钟蓝的名字。
“你放心。”他给出保证，同时也松了口气。
“只要你不说，我不会让钟蓝知道你有来过。”
青晨信任的点头，可心里却还是乱的，抬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回去了。这段时间里他经常不依照正常时间回家，所以她也该早些回去，以免真的让他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青晨低声说道，见穆子晏点了点头，她看到后正想转身，又想起一件事来，当即正色说。
“麻烦你再给他电话，让他过来拿药。”
穆子晏难得露出一抹会心的药，说：“我会的。”
穆子晏话说完，青晨还未动，只觉得那笑容在他清冷的脸上呈现，立即使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她稍一想便立即明白，他跟钟蓝的气质很像，在不是极其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带着客气和疏离，但偶尔一笑，那冷漠的样子全化了。青晨想着回过神，心上竟流过一抹不堪，她不敢再待下去，很快就转身离开。
青晨回到家时房里没人，钟蓝没回来，客厅里只有只肥胖的兔子在爬来爬去，可能是吃的好睡的好，原本就雪白的毛发上更显柔顺光亮了，听到开门声兔子转过头来，拿一双红红亮亮的眼睛看她，见到是女主人又转过头去自玩自的。
青晨拿着钥匙立在门前，她这时才想起来，自从没了孩子之后，她许多事都不上心，他送的这只兔子更是从那时开始便没碰过没喂过了。
她眼睛看着地上一团毛茸茸的白色走近，最后在它身边蹲下，小手去摸它的兔子，鼓鼓的，想来是没有饿着。
“总待在这几十楼上的小空间里，你很闷吗？”她突然天真的跟它对起话来，小兔子自然是听不懂的，理也没理她，青晨瞧了苦笑，又说道。
“我知道你很闷，可我不舍得放你走。”
她说着话，声音里已有哽咽，眼睛里立即也红红亮亮的跟地上的兔子一模一样。
他没送过她什么，除了这个兔子。
她不舍得。
钟蓝是晚上才回来的，到家时已经十点，钟蓝开了门，难得见客厅里灯亮着，连电视也亮着，正放着一期综艺节目，几个主持人和嘉宾嘻嘻哈哈笑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却目无表情。
钟蓝心里有些欣喜，持续半个月了，他每晚回来的时间不过七点左右，屋里已经一片漆黑，连卧室也是，她已经睡下了，如今这房里灯火通明，他倒是一时不能适应。
钟蓝放下手上从事务所带回来的文件，也走到沙发前面坐下，这一晚没问她是否吃饭，没跟她说话，就这样陪她坐着，看一期他从未看过的搞笑节目。
整个晚上整个客厅里除了电视机的声音之外安安静静，两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开口，直到节目播完，青晨关了电视站起来，钟蓝才在她身后沉沉开口。
“不好笑吗？”他问。
青晨背对他，神色一时复杂了起来，睫毛颤了颤，努力的将脑海里穆子晏的话驱除，努力的想回答他，交战许多，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好言好语，只说了句。
“是好笑，但我笑不出来。”
钟蓝也沉默了，看着她回了卧室，他一个人又站了许久才回去。卧室里一片黑暗，青晨早已将灯关了，他穿着鞋走在卧室的地毯上面悄无声息，青晨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声音，最后柔软的大床一陷，他已在她身边躺下。
青晨心里有事，所以呼吸有些乱，她觉得自己鼻子极酸，眼眶里一阵又一阵的湿润不断，她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敢伸手去抹，任由他们尽数流进头发里。又躺了一会儿，钟蓝的手机突然震动自己，他迟疑了一会儿去接，是穆子晏的电话。
“子晏。”电话接通了他才说了话，青晨一听是穆子艳女打来的立即认真起来，可钟蓝将手机拿的远，即便卧室安静，她却什么也听不到，只知道电话这头他安静许久，最后才说了句“我明天会过去。”
听到他说这话，青晨稍稍安心了些，电话挂掉，她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思，竟开口问他。
“穆医生找你有什么事。”
青晨突然说话钟蓝也很意外，他身体僵了僵，大律师居然难得口拙，迟疑了许久，每次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这理由不妥，就这么再三思考，最后却只对她说：“没事。”
青晨不再问，原来他真的不准备让她知道，可如果她真不知道，事情到最后，她真的好奇，他会怎么瞒她。
单韵对钟蓝这种身体越差工作越拼命的状态十分不满，他再三的问，没有一副好身体，你挣那些钱是准备带进地下花吗？而每次这时，钟蓝总是笑而不答，单韵也烦了，知道事情严重，所以一天天劝他，劝的火了又拿这话说他，可今天钟蓝居然一反平常的开了口。
“现在只有工作，让我还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单韵被他的话反驳的登时哑言，他安静了一会儿，知道他现在态度消极，但总要试一试，虽然子晏那个家伙说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但追究到底，那还是希望。
但钟蓝并不是那么好劝的人，单韵说一不行便说二，他想来想去，还是要拿青晨的事情来说。
“就算你不手术，也该去医院住院，事务所的事情你不能再忙了，青晨那边我会帮你瞒着，更何况，她也不会贸然的来事务所找你，你放心。”
钟蓝听好友不断的说，也适时的停下笔，抬起头，他问：“我都找不到去住院的理由，你说该怎么好。”
单韵这一时没听懂他的话，更没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在一些事情上，单韵的心思比钟蓝粗的多了，那时候他还没结婚，苏瑾瑜整天整日的唤他木头，现在有了妻子女儿，有些地方才想的细一些，却仍旧是不够的。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去医院还需要什么理由？”
单韵气急败坏的反问他，这件事原本就够突然了，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瑾瑜偷听了他和子晏的对话，也知道了，更是每天缠着他问，钟蓝到底想通了没？如果他真的有事，青晨该怎么办？
对了，青晨，单韵突然想到，也忽的明白了什么。
……
“好好养着身体，就当是能多陪着她一天。”
钟蓝听到他的话突然站起身来，他走到窗边玻璃下，单韵的视线也跟着他移去，于是他看到广袤天际之下，一道颀长身影静静站立，他神色微动，明显是动容了，单韵等了片刻，却还是听到他用冷冷的声音说。
“我多陪她一天，她的痛苦就多一天，这不是她愿意的。……现在她想的，就是能早一日离开我。”
单韵答不上话，虽然他已经知道青晨也知道这事了，可按照穆子晏的说法，青晨还是介意的。
他在一边还没想好这话该怎么圆，不远的距离里钟蓝再次说话，声音更轻了，幽幽回荡在这办公室里，那话虽是要放弃的话，却说的格外温柔，一如天空之中那万里夕暮的颜色。
“我已经准备让她走了，越快越好。”
“不行。”单韵不同意，青晨一走，他更没有把握说服他了。
“让她再陪你一段时间，至少到最后，让她不那么恨你。”
这是单韵唯一想出的话了，他等着，见站着的男人没有开口，却像是默许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的有些晚了。望天……
第六十一章
时间很快又过去大半个月，此时的A市春意正浓；而关于钟蓝的事；经过单韵的百般劝说依旧不起什么作用；苏瑾瑜也跟着着急上火，知道青晨也了解这事了，她二说不说就赶过去；旁人说她多管闲事什么都好，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拿定了主意想要劝一劝青晨。
她过去的时候青晨正在折衣服，室内很安静，可能是心态使然；越是害怕什么，见到了什么事越是要放在一起联系；就比如现在；苏瑾瑜瞧见她手上做的事后心蓦然一惊，当即冲到她面前。
“你要走了吗？”
苏瑾瑜来的突然，她忽然的出现令青晨很惊吓，不一会儿等这股子劲缓过来了她又莫名其妙，不知道瑾瑜在说什么。
“衣服干了，自然要收起来。”
青晨解释着她做的事，接着看到瑾瑜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有些明白她刚才的话了，正这么想着，就听苏瑾瑜有些担忧的说。
“我还以为你准备来个一走了之，什么事都不再过问了呢。”
青晨微一怔，随即笑了笑，没说话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事，苏瑾瑜干站在一边，来时的勇气全没了，看着青晨平静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青晨……”
她低低唤了她一声，可能是那语气含忧，又或许是青晨明白她来这儿的事，所以没有抬头，只是说。
“瑾瑜，你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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