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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看她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让她找个男人谈谈恋爱,心情会好些,也不会有时间想那么多。
“一定好的。”她安慰着,可说出口的话连自己也不信,监狱那种地方,能好到哪去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笑笑你知道吗?无期徒刑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减刑或者改判的。”青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亮亮的对她说,笑笑点着头,眼眶有些发热,原来她还抱着这个念头。
“好了,你画画吧!”她不忍再待下去,给她倒了杯花茶,自己便出去忙碌,将热销品种的花卉搬到门前廊下。
青晨坐着,也没什么心情画画了,前几天心里被钟蓝占据着暂时忘了爸爸的事,可忘的轻易,记起来同样轻易。
“笑笑,我还是回去吧!”她把地上的东西提起来,往门口走去。
笑笑手里正拿着一大把的海芋,看她要走,也没拦,有些情绪自己要懂得调解。
“这个你带回去。”
青晨伸手去接,是一些雏菊,她跟笑笑在一起久了,一些花卉的花语她也比常人清楚些,而小雏菊的代表就是愉悦,幸福。
“谢谢。”她将花捧在怀里,嘴角终于轻轻勾起。
青晨回到家便拿出玻璃花瓶把花插好,刚开了窗,却意外发现天阴了下来,正飘着细雨,牛毛针落一般。
南方城市的春季总是绵雨不断,小雨下的迷迷蒙蒙,远看竟跟雾一样。两个月前,父亲被带走那日,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她正趴在窗口看的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才打破这一片静逸。
“喂……”青晨犹豫了半响接起,来电的是于盛,自从上次他好意介绍完工作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他的心意她自然是感谢的,只是坐着独立的办公室,拿着高薪却什么事也不用做,这不是她要的。
“我在你小区楼下。”那边温润的声音传来,青晨怔了怔,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便立即下了楼。
她出来的急便没有带伞,远远便看见他在小区大门前站着,车子停在一旁。
于盛是她跟着父亲参加酒会时偶然认识的,后来熟稔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也是T大毕业的,只是比她早些年,后来出国深造,回来后便开始创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做网络游戏,到现在几年光景,算是非常成功了,正想着她已经走近,面前的男人含笑看她。
“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带把伞。”
青晨闻言低头看了看,回到家她便换上宽松的家居服,这会突然出来倒忘记了,只好也跟着笑:“你怎么来这了?”她说着看他,雨下的不大,他头发却湿了,也不知道来多久了。
“我去城东签份合同,路过这时想起你说过你就住在这个小区,便拐进来看看。”
“哦。”青晨点头,傻乎乎笑着只是两个人站在雨中谈话并不是多么明智的举动,不多一会儿便引的人纷纷侧目。
“要不上去坐坐吧!你都来了,头发也湿了。”她喃喃说着。
“方便吗?”于盛笑问。
“我一个人住,当然方便的。”
她这样答,于盛当然不会拒绝,便跟着她上了楼。房子是一室一厅的,虽然不大,却很是舒适整洁,客厅靠墙的地板上还放着好多完工的画,他好奇拿起来端详,却被青晨抢先一步夺去藏在身后,随即又找来了白色的布将那些画盖的严严实实。
于盛忍不住失笑,他其实有看到一点儿,画的是一名男性,有些低着头,有些则是侧脸,看着有些眼熟,却没细想是谁,只以为是小丫头追星,不奇怪。
“这么小气,给我看看都不肯。”他佯装生气,青晨果然急了,却又不能让他看,只是摇着头小声说:“不行的,你不能看的。”
“我开玩笑的,瞧把你紧张的。”于盛不再哄她,眼中的暖意却不减,青晨被他说的小脸一红,去洗手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你头发湿了。”
于盛接过,没作多想就在头上擦着,软软的毛巾带着宜人的香味,跟她身上的竟是一样,他擦头的动作渐渐放慢,到最近竟把毛巾放在鼻下嗅着。
青晨在泡茶,自然没看到,待她端着泡好的花茶从厨房里出来,于盛又恢复了常态。
“我这里只有这个,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花茶是从笑笑那拿来的,粉色干玫瑰花加了蜜蜂冲茶,气味清甜幽香。
于盛呷了一口放下,赞美:“很好喝。”
见他喜欢青晨笑了,接过他手里的毛巾,问:“你来找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或许是她问的太过直白了,于盛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不敢说实话,只怕吓着她,兜了一圈还是从她工作上下手。
“听说你最近跑了许多事务所找工作?”
青晨诧异了一下,想着应该是笑笑说的,就“嗯”了一声。
“你太天真,那里面的工作不适合你。”于盛就事论事,跟私心无关。
“面试我的律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走了这么多家,我已经死心了,纯艺术专业的学生不好找工作,当教师没有教师资格证,做设计又不会软件,还没有专业的设计概念,服装设计那是更不用说了。”
于盛听她分解,赞同的点头:“你既然这么清楚,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因为喜欢吗?”
青晨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很快消失,脑子里记起许多年前的晚上,父亲喝醉了,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你母亲最喜欢画画,也最会画画。
“算是喜欢吧!”她这么答,而于盛是何等聪明之人,在商场上察言观色,这一点他若还看不懂,那算白混了。
气氛意外的凝结,他不好再呆下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雨还没停。
“好了,既然喜欢就继续画,你画画那么好,总有一天会有所成的,我就先回公司了。”
“我送你。”她说着,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雨伞送他下去。
小区门口她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正要转头回去,视线突然瞥到靠右边停着的车,她心一跳,只觉熟悉,却又不敢认,待缓缓走近了,却看到果然是他。
钟蓝坐在车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看她站在车窗外,心里一阵烦躁,摇下了车窗。
“咳咳……”青晨没料到他在车子里吞云吐雾,这突然开窗,直呛的她连连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钟蓝到底看不过去,拧开了瓶水递过去,她不客气的接下,连连喝了几口才觉得舒坦些。
“我……我以为你不抽烟呢!”她说话语气难免带了抱怨,声音断断续续还有点喘。
“是不怎么抽。”他答,嗓音冷冷的,看向青晨的眼神有如实质,直逼着她惊慌失措的低头,有些心虚,仿若自己做错了事一般。
第八章
“你怎么会来?”青晨问,算算时间,三天,感觉却像许久没有见过他一样。
“又找我去画画?”她见他不答,又说。
钟蓝一言不发的看她,碎花的洋伞下她瑟瑟站着,看样子似是有些冷。
“于盛跟你是什么关系?”沉吟半响,他终于还是克制不住问了。
“你都看到了?”青晨尚在诧异,突然听到他声音,便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钟蓝冷哼一声,不耐道:“我又不是瞎子。”
她低头,想解释又忍住了,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又想起她还没答他问的话,便说“我跟于盛之间是朋友,就是那种很正常的关系。之前我找工作,他就介绍我去他公司,负责美工,就是场景人物和道具爆炸效果的绘制,但可能是他事先打过招呼了,公司的同事对我特别客气,什么事情都抢着做,于是我就离开了。”
钟蓝勉强接受她这个解释,唇角的讥讽笑意也逐渐收起,声音朗朗传来:“是吗?我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成了插足的第三者了呢!”
青晨有些懵,听着他的话,心跳的犹如战鼓轻擂,细着声问:“钟蓝,是你说错了,还是我理解错了。”
钟蓝深叹了叹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她衣衫单薄,浓眉立即皱起:“回去穿件衣服。”
“不。”她第一次不依,身体挺着直直的要他说明白。她只担心,错过这一刻,下次再见面,他会云淡风轻的告诉她说,青晨,上次我是开玩笑的。
“你没有想错,我就是那个意思。”他说这话时手里正握着那张照片,原本在来之前他还犹豫,但这一刻,由不得他了。
青晨想不到这种幸福会砸到她头上,顿时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一般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性说:“我喜欢你。”
在没有遇到钟蓝之前,她也曾幻想过以后恋爱,男人会以什么样的浪漫向她表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先说喜欢的会是自己,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她甚至没有穿一件像样的衣服。
“嗯,我知道。”钟蓝说着大手伸出车窗去握住她的,果然一片冰凉。
“现在可以回去穿衣服了吗?”他柔声说,近乎于哄着的语气,青晨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一下子就沦陷了。
看她还站着不走,钟蓝眼眸垂了垂,突然问:“我上去方便吗?”
青晨闻言点头如捣蒜,连声应着:“方便的。”
对于刚明白两人关系的她,现在很怕他人走,似乎他走了,这之间的联系便不存在了。她自己也弄不清是怎样的一种心理,或许是不安吧!
钟蓝下车,她立即撑着小伞上前,伞下突然多了个他,有些挤,而又因为他太高,她举伞举的痛苦,却也一声不吭。
“我来吧!”他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她转头看他,手里的雨伞已被他接去。
钟蓝一手撑伞,另一手不动声色的揉着她发酸的手腕,青晨意识到他体贴的小动作,脸上的笑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