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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他从牙缝里蹦出俩个字,忽然身动如电,朝左旺纯刺出一剑,快若星离光灭,冷冽深寒之极。
左旺纯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速度越来越快,四周丛林涌动,落叶纷纷。我万般无奈,只得先夺下凤鸣手中的名单。
我一招出手,凤鸣急退数丈,怒道:“容疏狂,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晕,有这么严重吗?“凤鸣,你听我说——”
“说这么多干嘛!”左旺纯冷哼一声,“我们联手先解决了这小子。”
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果然,凤鸣怒极而笑,挺身出剑,锋利寒芒直逼肌肤。
我既不能帮他对付凤鸣,又不能直说这名单是假的,一时真不知如何时好。看左旺纯一付拼命三郎的架势,想必今晚交不了差,朱瞻基肯定也会要了他的小命。可他要对付凤鸣谈何容易?不过片刻功夫,他已相形见绌,渐渐不敌。
他一边招架,一边叫道:“容庄主,你为何袖手旁观?你难道忘记——”话没说完,忽然闷哼一声,肩膀中了凤鸣一剑。
不行!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我飞身截住凤鸣的剑势,使出流云出岫指捏住他的剑锋,对左旺纯喝道:“快走!”
“那名单……?”这傻鸟眼看性命不保,还想着名单。
“我自有办法!”
他立刻飞身而起,离弦之箭般掠过湖面,渡水遁去。我靠!逃跑的武功倒是一等一的。
我回过头,忽觉面上一凉——凤鸣的剑尖直指眉心。
我惊叫道:“喂!你还来真的?”
他冷冷道:“主人为你身中奇毒,你竟恩将仇报——”
“身中奇毒?”我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冷笑。“若非主人替你疗伤,你此刻早已名丧黄泉!”
“怎么说?”
“你进过求真阁,还装什么蒜?”
我糊涂了。“这跟求真阁有什么关系?”
他忽然收起剑,冷笑道:“你身中剧毒,主人为了救你,不得不将毒吸到自己身上。有关毒药的来源毒性、涉及人物等全都记载在风净漓的档案里,你会不知道?”
我一呆,原来风亭榭没有骗我,只是他不知道,这毒已经转到了楚天遥的身上。
“那么,他的头发……不是因为沈醉天的……?”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凤鸣冷哼一声。“沈醉天算什么东西,他的玄冰寒玉掌对主人根本不值一提。真正厉害的是你身上的剧毒,为了控制此毒蔓延,主人一夜白头。”
我又是一呆。难怪他最近容易疲惫?难怪他越发纵容我?原来时日不多的人是他!我感觉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脚底有股冷气直往上冒,挡也挡不住。
“这毒当真无解?”
他看着我不答,忽然说道:“现在你已经都知道了,立刻自刎吧!”
我一呆。
他转身不看我,冷冷道:“你是主人心爱之人,我不想亲手杀你,更不想他知道真相后难过,所以——请你自刎,向主人谢罪!”
“名单是假的。蠢蛋!”
我抛下一句话,飞身而回。刚进院门,就见楚天遥一袭白衣坐在庭中,微笑看定我,月光下的容颜,温润如玉。
这一瞬间,我忽然异常镇定。我走向他,步伐稳定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淡淡道:“我醒来没看见你。”
我轻声道:“我出去办点事。”
他抬手倒了一盏茶。“不累的话,陪我坐一会。”
我坐下。“你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办什么事?”
他微笑。“就你那点小计俩,还想瞒我?”
我也笑。“我又忘记了,你是无所不知的。”
他不语,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院中桃花开的正盛,清香靡靡,偶然一阵夜风袭过,粉色花瓣纷坠似霰,有几瓣残红翩跹落在他的发上,那一小抹浅嫩的红衬着满头流瀑般的白,静美以致令人心惊。
他忽然吟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声音低沉暗哑,似一把常年未校的胡琴泻出的残旧音色。
我像被人当胸灌了一壶烈酒,胸口灼热至疼痛,呼吸维艰。
终于,我忍不住道:“那毒真的没有解吗?”
他面若冰封镜湖,淡淡道:“尚有机会。”
我惊喜交加。“这是什么毒?解药在哪里?我们立刻去找。”
他微笑。“目前只知道,此毒来自白莲教,具体是什么毒,尚不清楚。我已命飞舞出关追查,想必很快会有消息。”
我震惊。“难道风净漓的师傅是白莲教的人?”
他微微蹙眉。“嗯。很可能就是昔日的白莲教主——唐赛儿。”
我大吃一惊。据悉白莲教主唐赛儿,在永乐年间起义造反,兵败后遁入空门,不知所踪,永乐帝拘系天下十万女尼都没有找到她。
他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别担心!你不是说过祸害遗千年嘛,我没这么容易死?”
我嗫嚅道:“风亭榭说……这毒无解。”
他不语,忽然道:“他胆敢夜探求真阁,想必也是对风净漓的师傅起了怀疑。”顿了顿又道,“不过,风净漓本人也不知道此毒的厉害。”
我一愣。“风亭榭亲口告诉我,毒是她下的。”
他轻叹。“毒确实是她下的。但毒临时被人调包了,她并不知情。”
“什么人这么狠毒?要至容疏狂于死地?”
“她挡了别人的道,自然有人要她死!”
他沉默一会,笑道:“风净漓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或许沈醉天与白莲教有什么瓜葛也说不定。”
我睁大眼。“难道你也不知道沈醉天的来历?”
他轻叹:“傻瓜,我或许天份比别人高些,但并不是神。”
他轻啜一口茶,继续道:“七年前,鬼谷盟一夜之间崛起江湖,来势汹汹,显然是蓄谋已久。倘若真的是白莲教改头换面,卷土重来,那么这个天下就更热闹了。”
听他的语气竟似乎充满期待,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真是叫我又好气又好笑。“你自己命悬一线,还有心情看热闹?”
他微笑。“看来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嗯?”
“被你关心的感觉很好。”
我无奈,放柔声音恳求他。“我们先去找解药好不好?”
“不!疏狂,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我顿时语塞,有柔情在我心底冰裂纹一般延伸开去。
我看着他。“我真有这么重要吗?”
他回望着我。“比你想象的重要!”
我走过去,温柔俯身在他的腿上。四周宁谧,花落无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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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凤鸣见到我极为尴尬,道了歉就要走人。我连忙叫住他,道:“你去把黎秀然请来。”
他站着不动。“没用。”
“什么?”
“我已经找过他。”
我一愣。“什么时候?”
他面不改色。“就在你和蓝子虚商量妙计的时候。”
“原来那天的黑衣人是你。”我恍然,“那他怎么说?”
“他闻所未闻!”
我一呆,假如此毒连黎秀然也束手无策,就绝非楚天遥说的这么轻松。
“艳少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不知道。”
“距离毒发还有多少日子?”
“不知道。”
我叫起来。“你天天在他身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面无表情。“主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谁也不会知道。”
我沉默一下。“飞舞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知道。”
我无奈。“那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他不答。
“难道就这样干等着?”
他不答。
“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忽然转头盯着我。“你有什么想法?”
我拉他坐下,压低声音道:“我想亲自出关,去找解药。”
他惊讶。“你?”
我冷笑。“我的武功不比你差吧?”
“非关武功。”他微微牵起嘴角。“主人不会同意。”
“所以得想个办法骗过他,你去告诉他,御驰山庄出事了,这样,我才有理由离开——”
他站起身,冷冷的打断我。“我绝不欺骗主人!”
我也站起来。“正因为如此,你的话,他才深信不疑。”
他沉默。
我进一步道:“你也不想他有事,对不对?”
他微微皱眉。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死脑筋……”
他忽然道:“谎言很快就会揭穿。”
我挥挥手。“这你不用担心,等谎言揭穿的时候,我已经在关外了。”
他静默一下,抬脚就往外走。
我立刻叫道:“喂,事情还没说完,你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有事禀告主人。”
我轻舒一口气,这小子的脾气跟他的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做事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我到厨房忙活出一碗汤,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方才端起来往书房去,一进门,就见楚天遥坐在书桌旁,凤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我还没开口,楚天遥便道:“疏狂,你来的正好,御驰山庄有事。”
“啊?”我故作惊讶的放下碗,“出了什么事?”
“他们发现了林千易的踪迹。”
“是真的吗?”我瞥了凤鸣一眼,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撒谎高手。这个谎言编的合情合理,容疏狂身为御驰山庄的庄主,又深受林千易的养育之恩,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微笑不语。
我立刻道:“那我必须马上回去,和他们商议一下。”
“好!”他点头道,“凤鸣,你陪疏狂走一趟。”
我和凤鸣出了书房,走出院子。
我忍不住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