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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和猫毕竟有很大的差异,即使同为猫科却差如云泥,当初他不该轻信他的保证予以重任,把真正有才华的人视若敝屣除掉。
如今后悔为时已晚,刺激脑中枢再生的程式已随死去的人埋入土里,他手边的资料残缺不全像拼图,东缺一块、西少一角地凑不成完整的图。
全是他的错,说什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成问题,没想到会被个死人反将一军,资料档里一片空白的什么也没留下。
威廉·奈尔狠瞪前额微秃的罗德斯,认为他才是造成失败的主因。
「是你要我当他的助手趁机窃取他的研究报告,若一开始就由我带领团体,你要的东西早就到手了。」不全然是他的过失。
互相推诿过错是人的天性,过于骄傲的他们不轻易承认错误,除非他人完成他们所办不到的事。
「哼!你有多少本事还看不出来吗?人家用三年时间就研发出一套脑波控制系统,而且驾轻就熟地应用在脑疾方面,成果颇受赞扬。
「而你呢?整整浪费我十年的人力和物资,光是投下的财力就是惊人之数,可是你仍在原地踏步毫无进展,真要由你领导哪会有傲人的成绩出现。」
轻蔑的言语让心高气傲的罗德斯涨红了脸,声音一粗非常不平,「杨博士的研究也不是十全十美,他还是有瑕疵。」
「但是指望你来修正才是愚蠢的行为,该找个人来取代你了。」省得一再误了他的大事。
「你要换掉我?」罗德斯惊讶地露出愤怒神色,不敢相信他想一脚踢开他。
威廉·奈尔仰高下巴,十分高傲的睨着他。「没有能耐的人留下来有何用,你的大脑腐朽了,派不上用场,杨学成的儿女似乎也遗传了他的金头脑。」
「杨博士的孩子不是还小……」不,不小了,都过了十年,他那记忆力过人的女儿也二十四、五了。
也许她还记得全部的研究过程,是个值得利用的对象,他不会永远被博士踩在脚底。罗德斯阴阴的想着。
「去去去,把那颗脑处理掉,一点用处也没有。」连夏娃一号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看着像摆饰的高精密仪器,愈想愈烦躁的威廉·奈尔恼得拂袖而去,一脸沉郁地回到他位于七楼的办公室,按下内线电话传呼维安组人员。
心头那块石头没拿掉之前,他的心情不可能有放晴的一天,时时处于暴风圈雷电交错,阴郁得让他想找几个人开刀。
「博士,你找我们?」
微肿的眼皮一抬,射出骇人的利光,「我要你们找的人呢?别给我敷衍的答案。」
不敢马虎的组长怀特·纳蒙连忙报告,「有着落了,我们发现有一名女子的身份十分符合,正在确定当中。」
「喔!在哪里?」抚着下颚,他眼中闪露一丝精光。
「台湾。」
真是跑得老远。「那个小男孩呢?」现在应该有十六岁了。
「目前还没瞧见他出现过,我们正严密的观察中。」
「是吗?」该怎么做才不会打草惊蛇呢?
「博士,要不要我们先把人捉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人。」他的眼中闪着嗜血的残酷。
听起来像是不错的建议。「就照你的意思,先把人带来再说。」
反正他正缺实验品,捉错了就当是夏娃二号,好让他做人体实验。
「是。」
当怀特·纳蒙信心满满的一应,身后尾随而来、刚从台湾回来的副手却露出惊恐的神情,冷抽了口气的声响大得引人注意。
「怎么回事?」眉头一蹙,威廉·奈尔有些不快地一瞥。
「博……博士,那儿有鬼。」可怕又吓人。
「什么鬼,无稽之谈。」他冷嗤一声。
「我真的瞧见了,在那女孩的住宅附近布满长相狰狞的鬼魂,凶恶得很。」他余悸犹存的打个冷颤。
「胡说,天底下哪有鬼,追求科学的人不该相信那些假相,你们立刻到台湾把人给我带回来,不要惊动任何人。」他可不想惹来无谓的国际纠纷。
「可是……」
身高将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副手仍有所畏惧,想说出所见的事实却被两道冰冷的眼神一阻,他垂头丧气地闭上嘴巴,目视地面。
被拖行,被鞭打,被狠踹了好几脚,甚至还无端离地一尺多,四周空无一人,却听见刺耳的大笑声,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除了亲身经历的同伴外,没人相信他们真的撞鬼了,还被修理得非常凄惨,他背上鲜红的脚印尚未消退,隐隐作痛……
此时远在台湾,新居落成不久的三层楼房内也掀起一场气氛低迷的风暴,双手环胸的男人怒视抱着儿子求饶的柔弱女子,恨不得一掌扭断她的颈项。
「好嘛、好嘛!是我错了,我不该乱开玩笑让你被当成有殴妻倾向的大坏蛋,我怎么知道你这次是认真的。」她以为是逢场作戏嘛!玩玩而已。
「妳还有脸说风凉话,什么叫我这次是认真的?!除了和妳结婚那件事,我没有比现在更确定,而妳的出现搞砸了一切。」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中岳非常后悔没将她打包送到月球,看她如何在荒凉的月球表面兴风作浪。
看起来不像生过一个孩子的戴美娜畏缩的咋咋舌,「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想儿子……」
「不是故意的还抱着我猛亲?一副妳是我老婆的模样,妳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羞耻心。」她还装鬼脸不知反省,根本是存心来捣蛋。
「我本来就是你老婆嘛!」她小声的说道,由眼角斜睨他那张抓狂的关公脸。
说实在的,从认识他到离婚后这些年,她看到的都是他玩世不恭的一面,浪子一般没什么定性,从一个国家走过一个国家,不曾有过定下来的念头,在印象中,他就是没脾气的浪荡子,整天嘻嘻哈哈乱没正经。
谁知道他发起怒来是这么可怕,六亲不认地乱吼一通,吓得她抱紧儿子直发抖,免得他红了眼错手将她撕成碎片。
她承认她是有些故意的,好歹她也真心爱过他,在两人短暂的婚姻关系中努力做过好妻子,希望他们能一起一辈子。
可是她更爱自己,在知道他不可能爱她如她爱他那样深,她毅然决然地接受他提出的离婚要求,趁着年轻好各自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把夫妻关系升华为朋友情谊。
他做到了,但她还在适应当中。
所以初见他用从未看过她的深情眼神凝视其他的女人,心头那条名为嫉妒的坏蛇就冒出头捣蛋,不给人的自私心态无端浮起。
早知道他会那么生气她一定不敢胡来,看来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才会气得面容扭曲,原形毕露地朝她破口大骂。
「我们离婚了,妳还记得这件事吧?妳现在的身份是前妻,不要再以我的老婆自居。」要是亚亚不听他的解释,他绝对会掐死她。
「好啦、好啦!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我跟你道歉总成了吧?我是你的下堂妇。」小里小气的男人,一点小事也计较得像天快要塌下来似。
戴美娜的抱歉不见诚心,随口说说只是想先平息他的怒气,她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他们若是真心相爱、彼此信任的话,任她怎么破坏也不会产生裂痕。
所以是他们的感情不够深,她不过碰巧成为两人考验的导火线,轰地一声引爆弹药库。
「杀了人再道歉有什么用?!儿子看过后妳可以走了,我不送了。」早走早好,谁晓得她又要惹出什么事端。
云中岳看前妻的神情里完全没有一丝爱情,两人就像交往已久,能说重话的老朋友,不需要客套地直来直往。
「喂!你这人未免太无情了,来者是客总要好礼相待,怎么说夫妻一场……」见面三分情,让个房间让她待一阵子有什么关系。
「美娜,妳要火上加油吗?」都说不是夫妻还一提再提,存心往烧得正旺的灶里添柴。
唇一抿,她微恼的偷瞪他,「不然你要我怎样做才满意,我亲自去跟你的心上人解释,不让她继续误会我们的关系有暧昧。」
「免了、免了,妳不要给我找麻烦,谁知道妳会不会愈描愈黑。」把可以挽回的感情搞成断线的风筝,愈飞愈远。
被前妻搞得一团糟的云中岳抓乱了头发,如困兽一般来回踱步,时而怒吼,时而叹气,摇摇头想把脑中的纷乱摇散,却发现自己愈来愈苦恼了。
都是这个惹祸精闯下的祸,可为什么他是承担的那个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行,他不能坐困愁城什么也不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脸皮厚一点,再装得无赖些,死赖活赖地赖上美人儿,不信她的硬心肠不为所动。
好,就这么做,他要去敲邻居的门,大门不开他走后门,后门不开就爬窗,他绝不让她对他不理不睬。
摩擦的双掌跃跃欲试,指上的硬物让他的黑瞳闪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摘下雷米尔的指环往儿子身上一丢,很无耻的说了一句——
「给你当追女朋友的信物,别搞丢了。」
乍见圆圆亮亮的东西往怀中一落,小手一捧的云清霈圆睁好奇的眼,轻轻地收拢,红红的小嘴笑得和父亲有几分神似,就是多了丝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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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吹动远处的稻苗,一波波像披上绿色地毯的北方草原,有高有低的上下起伏,象征着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骄傲地向世人展示。
三两只麻雀停在电线杆上,互相啄来啄去整理羽毛,在阳光的照拂下像一幅动人的图画,显得祥和宁静,远离尘嚣。
托着腮远眺飘来的浮云,此刻眉头紧皱的杨双亚倒是羡慕云朵儿的逍遥自在,顺着风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不用为无常的世事烦心。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她常问自己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