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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爱妳,荷米丝。」我可爱的小魔女。他在心里添了一句。
动容的荷米丝突然有想哭的冲动,不自觉地说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我希望你忘了我,让我一个人承受相思的苦……」
俊美的五官忽然扬起一阵狂怒,愤然的声音被林中的风扫去,只留下树叶卷动的声响,无人听得清楚他未完之语。
挺拔的身影渐渐淡去,雷米尔的影像慢慢消失,一室的孤寂是白色的墙,以及一架正在转动的留声机,幽幽地唱着思念的歌曲。
时间在想念中流逝,望着窗外浮动的朵朵白云,很久没有心痛感觉的荷米丝正托着腮,一滴清泪由眼角滑落。
「也许我会先忘了你,雷米尔,你现在过得好吗?」为什么她已经不再想他了?
是情淡了?
还是爱已走远?
或许是时空阻隔了她的思念,让她的心逐渐掏空,再也不复记忆当初最深爱的那个人,一切的过往将她淡化的形体湮灭。
叹了一口气的半透明白影坐在紫铜打造的雕花喇叭上发呆,怀想过去的天真岁月,浑然不知一道怀有恶意的红影正朝她扑来。
「桀……桀……让我吃了妳,我会更强壮。」
吃了她、吃了她,有魔力的鬼魂最棒了,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什么吃……啊!你……你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走开、走开,你走开……」她才不给吃,吃了她就真的什么也没剩了。
突地受到攻击,荷米丝反应极快的一闪,化成白烟钻入留声机中,以残存的能力封住喇叭口,不让邪灵恶鬼入侵她寄身的小小天地。
虽然她有七成把握对方没法伤害她,但是一瞧见那张想吃了她的血盆大口,还是冷不防的倒抽了口气,身子缩成一团的直打哆嗦。
要不是适逢世纪彗星靠近地球,受到影响的她这会儿魔力减半,身体几乎全透明了没什么自保能力,不然她也不会请那个看得见她的臭男人代为保管她的家--留声机。
只是她没想到他不仅看得到她,还看得到其他的鬼,不时捉两只来玩玩当是消遣,大鬼小鬼一窝蜂地来骚扰她。
「好吃,好吃,给我吃,我要吃……吃,吃吃……快出来,让我吃了妳……」
鬼声凄厉在喇叭口叫吼,飘来飘去的徘徊,垂涎的口水滴在喇叭管上,好似不吃了她誓不罢休。
「你……你休想,还不赶快离开,我叫姓云的臭男人收了你。」什么好吃,她又没有肉体怎么入口!
笨鬼一只。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妳,快给我吃,不要让我生气,我要把妳吃掉……」
谁理你生不生气,横竖都要吃掉我,我干么顺你心意出去让你吃,我有那么笨吗?
瞧外头的鬼发狠又耍泼地想进来留声机里却也没办法,心安了一半的荷米丝屈着腿朝鬼扮了扮鬼脸,不改顽皮本性地嘲笑对方的无可奈何。
只是此举倒把红衣女鬼惹恼了,红衣女鬼一出手,一时间她的「家」居然产生剧烈震动,东摇西晃地像是旧金山大地震,把她的脑袋都摇晕了。
完了、完了,她要拆了她的家,这下她真要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了。
「姓云的,你到底死到哪去?还不快把你的鬼带走,真要压垮了我的『房子』我非找你算帐不可。」死道士、臭道士,她一定会被他害死。
还有该死的彗星,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来,害她得寄人篱下当起受鬼欺侮的小可怜。
哼!等她能力恢复后铁定要他们好看,有仇必报是魔女天性。
「我不是念无量寿佛的死道士,我姓云,叫云中岳,妳可以叫我一声云先生或是恩公。」
戏谑的笑声忽起,一道俊挺的人影倚在门口看似吊儿郎当,毫无伸出援手之意,对于不知感激的「房客」是不用太客气的。
「都什么年代还叫恩公,你不是捉鬼的吗?眼前的鬼还不收一收。」看了碍眼。
不知不觉把心底不满说出口的荷米丝朝他吐吐舌头,一副不屑他挟恩以报的死样子,通灵御鬼本就是道士的专长,他抢入家饭碗还好意思嘻皮笑脸。
「不,我的职业是建筑师。」云中岳笑眼里多了一丝精厉,射向红衣女鬼。「对了,妳的『房子』快要垮了,要不要我替妳盖一栋新的,保证让妳住得舒适。」
「你……你想袖手旁观?」枉她把「家」托付给他,真是所托非人。
他笑了笑,举手拂拂额前落发。「老被人叫死道士、臭男人的,妳想这不太礼貌吧?」
「你……」好,算他厉害,她退……退一步。「云先生,麻烦你了。」
荷米丝的形体更透明,气也更虚了,不过仍隐约传来上下两排牙床互磨的声音。
「既然妳都开口请求了,我怎好放妳自生自灭呢?有失待客之道。」而这个客人就快要转手了。
笑容依旧是令人讨厌的无赖状,但凌厉的眼却隐隐浮出冷芒,修长的五指倏张,掌心朝着正想逃走的狰狞女鬼。
红光一出,惨叫声立起,一条肉眼不得见的绳索将鬼魅捆住,线的一头稳稳地握在他手中,时松时紧地逗弄着张牙舞爪的女鬼。
本家南京的云家人都拥有异人的能力--通灵御鬼,能见另一世界的灵体也有足够力量驾驭他们,使其为己所用。
这样的事是自古遗传下来的,每一代会有一名灵力特强的男丁,其四肢会出现弯月形红色胎记,这人也会成为家族中的族长。
清末民初时云氏宗族大举移民纽约,在满是洋人的世界里建立起傲人的事业,直至今日发展成一个举世皆知的金控集团。
只是这云中岳可是家族中的一头黑羊,叛逆又浪荡,二十岁不到就来个吓死人的闪电结婚,生下一儿不到两年又因了解而分开,与离婚的妻子维持友好的关系。
云中岳与其子都有这红色胎记,而且灵力强大。
「姓云的,你好了没?」怎么没动静了?
「房子」不摇了,几近透明的形体走至结界口看了一眼,正想数落他几句,一道银亮的光加上太阳的折射闪了闪,吸引住她所有的目光。
那是……那是……那是……
她激动地低喊,「雷米尔的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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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雷米尔的指环会戴在他指上?
雷米尔也来了吗?
他想起她了是不是?
荷米丝还是……还是他已不在人世了,指环随着他死亡而四处流转?
脑海中转着无数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像愈滚愈大的雪球快要将她淹没,没有答案的在眼前飘动,刺得她胸口又疼又涩。
以她精血咒化的指环是用来桎梏雷米尔关于两人的记忆,使他不再记着她,完全忘了曾有的刻骨铭心,折磨她一人好过两人都受苦。
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幸福快乐,在当时紧迫的情况下,她不作二想的牺牲自己,只求心爱的男人能了无牵挂的活下去,不因她的死亡而寡欢终生。
但是他还活着吗?这许多的时光过去,意外出现的指环代表什么,她可以抱着期待吗?
心里又慌又乱的荷米丝盯着雷米尔的指环不放,猜想着他下一秒钟是否会在她眼前现身,届时,她该以何颜面见他呢?
起起伏伏的心情转折反映在她表情变化上,时喜时忧坐立两难,不安的屏气凝神后又忽地一叹。
「不要告诉我妳忽然发现自己爱上我,那我得非常抱歉的拒绝妳,尺寸绝对是最大的问题。」遗憾呀!
斜睨着十公分左右的小透明女,故作轻佻的云中岳伸出一指量量她的身高,意思是他对矮人族美女不感兴趣,她太迷你了。
「少往脸上贴金了,我的眼光才没有低到瞧上你这个臭男人,你尽管作白日梦吧!」跳上跳下的小小身影做出不屑的表情,张开的手掌放在鼻前一搧表示嗤之以息,她是可以变成正常人形体,只是碰到这臭道士,她不屑现身而已。
「是这样吗?那妳干么直往我身上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得我好心慌哟!」生得好看不是他的错,千万别太仰慕他的神人风采。
嘴角抽了一下,一向古灵精怪的荷米丝也有无言以对的一刻。「你指上的指环哪来的?」
这才是重点。
「妳指的是这个吗?」扬扬修长的五指,云中岳炫耀地往她眼前一晃而过。
有点恶劣的行径,明知道她的视线全专注在他意外获得的指环上,他还刻意摆出一无所知的神情吊她胃口,十足的恶棍行为。
「对,那是雷米尔的指环,为什么它会在你手上?」她奋力一跳想捉住那枚她以生命化成的指环,却被他虚晃一招而落空。
喜悦和忧虑同时并存,看不出是欢欣或悲伤,时间逐渐洗去荷米丝以为至死不悔的深情,然而此刻那份早已习惯的心痛又袭上胸口,清楚得宛若第一次感受。
是爱吗?她不清楚。
因为爱只有甜蜜没有痛苦,宠她的雷米尔不会忍心她皱一下眉头,他总是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将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全捧至她面前。
「我不晓得什么雷米尔,这指环是我捡到的。」他大言不惭地把偷说成捡,一副做了善事的模样。
他不认识雷米尔?失望之余荷米丝非难的一问:「你在哪里捡的?那是我给雷米尔的指环,照理说会一直跟着他。」
除非他死了。
一想到此,她心头倏地抽紧,不愿接受心爱之人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过去。」云中岳简单带过,一副无意详解的模样。
「过去?」脸上出现短暂的困惑,继而灵光一现地领悟他话中的意思,她口干舌燥的吶吶道:「你是说你回到有雷米尔的年代?」
回到过去对魔法高强的魔女而言不是不可能,只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