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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富士山的事吧!”首相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这一天,首相和派阀的喽啰建设大臣一起吃早饭。当陪客的是任职国民报社论说委员的名记者。他是一个和政府紧密相击到甚至被称为“保守党机关报的分室长”的人物,和首相也有二○年的交情了。这个名记者不知从哪里听来富士山近日内将会爆发的消息。面对是否要将此事当成一个记事的疑问,首相回答。
“身为日本人是不能谈富士山爆发之事的。光是想到那座世界最美的山爆发的景象就让人感到难过。”
“可是在江户时代以前不是爆发过几次了吗?没什么好难过的吧?”
“啊、啊!总之、总之……”
首相说着意义不明的话,执起了名记者的手。
“贵社的社长和前首相是非常亲密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贵社会告诉新进社员,贵社的使命就是帮助政府。这真是让人感佩不已。”
名记者嘴里不知喃喃地说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甩开首相的手。首相执着他的手,对着私人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会了意,消失在另一个房间里,三分钟之后,秘书拿着一个相当厚实的信封出现了。首相接过信封,塞到名记者手上。
“前些日子,你不是为我们派阀的研修会做了演讲吗?这是谢礼。税金就由我这边处理了,就请你笑纳吧!”
“这、这真是不好意思了。”记者接过信封,把它塞进西装的内口袋后便站了起来。首相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一直相信你是最值得信赖的优秀政治大众传播人员,现在我知道我没有看错。希望你不要被富士山爆发这种恶劣的谣言所惑,一本初衷为本党效力。”
“首相,您太见外了。我一直是贵派的同志啊!如果有我可以效力的地方,请随时通知我一声。”
“嗯,同志爱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啊!下次选举的时候,就请你做公平而有良心的报导。批评政府之类低次元的记事就交给其他报社去做吧!”
“一切就交给我来办。我们报社一向是政府的同志啊!”
名记者顶着沉重的内衬口袋回去了之后,建设大臣兴味盎然地问道:“对不起,可不可以问一下那信封里有多少钱?”
“两百万元。”
“啊!得诺贝尔奖的人也拿不到那么高的演讲费。”
“什么?如果你想完全收买一家报社的话,那算很便宜了。两百万元就让他们出卖了传播媒体的节操。真是没有用的东西。”
“对了,首相,我有一事相求……”比刚刚那个名记者晚出道的记者负责建设省的路线,最近要结婚了。对象是都议会议员的女儿,希望请首相当他们的媒人。
“哼哼,如果可以配合预定计划的话倒无所谓,但是,新闻记者请政治家当媒人适当吗?从政治报导的公正性一点来看,这不是有点离谱吗?”
“首相爱说笑了。”
“好像有些刻意安排的嘛!”
首相和建设大臣大声地笑开来。让在野党议员或记者对自己低头,对权力者而言就犹如蜂蜜一般甘甜。他们的想法是“嘴巴上说着一些表面话,骨子里却是这么一回事,每个人都想吸甘甜的汁液”。存在着和自己不同价值观的人令他们觉得不舒服。如果双方都是把政治当成一种买卖的人,就可以亲密地交往。
可是如果人类灭亡或国家毁灭的话,就没有买卖或利益了。所以首相恐惧富士山爆发的心情不是装的。如果损害情形不严重的话,他还可以牵扯着张在建设业界的利益丝线,靠着修复事业大赚一笔。如果没有赚头,他就没什么兴头了,譬如九州的某座火山爆发造成死者,他也没想过要想出什么对策。
……由于一大早就出了这事,首相不禁对着负责灾害对策的国土厅长官发牢骚。
“富士山的事情叫人伤脑筋啊!得想想办法才行。”
“想想办法……这种事情不是政治力所能掌控的。”
国土厅长官也皱起了眉头。首相要他就火山爆发之事“想想办法”令他大伤脑筋。不过首相的意思和国土厅长官的推测有些差距。首相考虑的是如果没有办法阻止富士山爆发的话,该怎么逃避政治责任才是。如果内情泄漏太多的话,日后恐怕有大麻烦。刚刚那个记者算是暂时收买下来了,可是,日后他也可能为了守住自己的立场而翻脸不认人。
“不会没有预警就发生吧?”
“应该是的。”
不一句话就断定一件事是政客保身的典范吧?首相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可是他也不说出来。这时候,经济企画厅长官和大藏大臣站在他椅子后面低声说道。
“随便就将事情公布出去并不是一件好事。一来不能动摇国民的信念,二来影响到经济和金融也不是一件小事。”
“美国好不容易才撤回不履行债务的宣言。银行才得以喘一口气。如果再发生破产或任何骚动的话……”
大藏大臣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您可能会永远留下‘第二次大战后第一个让银行破产的首相’的污名。”
这家伙尽讲这些逆耳的话——首相在内心里咋着舌。他掩饰自己的表情陷入沉默当中,这时运输大臣提出了来自气象厅长官的报告。
“好像不是什么好消息,山中湖、河口湖的水温比上个月升高了五.六度。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事。”
首相注意到气象厅长官就坐在末座,他对他招了招手。气象厅长官走到首相身边行了一个礼。首相问道。
“这件事有没有可能转祸为福?”
“啊?”
“我是说,地震和爆发在地壳的能量活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吧?果真如此,那么富士山爆发的话,地下的能量就被释放出来,我们就不用担心东京出现大地震了。是不是可以这样盘算?”
气象厅长官没有立刻回答:“……我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性,可是也有可能发生地震和爆发的能量运动,造成一连串的破坏。”
“喂喂,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对不起。可是就地震和爆发的机械论而言,未知的部分太大了,谁都没有办法说出个确实的情形来。”
首相没种地耸耸肩:“我觉得以前也听过这种说词哪!科学这种东西竟然在事有万一的时候发挥不了作用。”
“我认为不管什么事情,平日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了。那就请你继续注意观测了。”
气象厅长官非出于本意地退下之后,首相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对官房长官说道。
“不过嘛……”
“啊?”
“如果事情演变至此,以前没有在富土山的山麓盖过别墅吧?到时候在泡沫经济当中一定非常有价值的。嗯,只要有转卖的时间就好了。”
“……”
就在官房长官沉默了二·七秒时,“它”就来了。
几个大臣认为自己听到了远雷的响声。再怎么说,目前这个国家还是处于和平状况下的,不可能会有示威的炮声。当轰隆声停顿下来的时候,地板跃动了。墙壁震动着,窗玻璃发出了怒吼声,吊灯在天花板上跳动着。花瓶从架子上落到地板上。总共和五百件的渎职、冤狱、诈领、诈欺商法、选举违规、违反政治资金规正法扯上关系的二十一个大臣发出了尖叫声钻进桌子底下,紧紧地抓住椅子,趴在地上抱着头。
玻璃破裂的声音、画和书落地的声音、秘书官和警卫官的叫声。也不知道是谁在惊慌之余大叫“我什么都招了,请原谅我”。可是大鸣动大约只持续了一分钟就停了。当摇晃静止、一切回归安静之后,大臣们带着恐惧的表情相互对看。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丝声音。
“好……好厉害的地震啊!”
“啊,真让人惊讶呀!能这样就收场实在太好了。”
大臣们摸着额头上的肿包,舔着手上的擦伤,捡起掉在地上破裂的眼镜。然后重整了呼吸,梳着散乱的白发,重新系好领带。恐惧正渐渐恢复成安心。
原本日本就是在世界第一,地震危险最多的地区建立了世界最大的都市圈的。有三千五百万个男女以东京、横滨、川崎、千叶为中心生活着。人们已经习惯了地震,多多少少的摇晃并不会带给人们太大的震惊。虽然有时候会有“大地震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恐惧掠过脑海,不过如果太在意这件事的话,就没办法在首都圈生活了。
这次的地震算是相当大了。可是从摇晃的情形采看,顶多是造成几个受伤罢了。地震的地区也仅限于东京。然而,那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首相官邸的内政审议室长是警察官僚出身,治安问题或灾害的第一手消息就是传到他手上的。这个人一边整理着紊乱的服装,一边苍白着脸零到首相身边。这次轮到首相铁青着脸了。因为东京指数为五的震度只不过是东海大地震的皮毛而已。
这个地震以远州滩为震源,震级高达八.四。从东边的静冈县到西边四国的整个太平洋沿岸被称为东海·南海地方,这个地方以一百年到一百五十年为一周期,重覆发生过几次同一震源的巨大地震。包括西元一七○七年(江户时代第五代将军冈吉)的宝永地震、西元一八五四年(第十三代将军家定)的安政东海地震。每一次都是震度高达八·四级的大地震。再加上这次的大地震,眼看着一百五十年的周期就要近了。而在这个时期,历史将要再现了。
地上的损害情况遍及静冈、爱知、三重、神奈川、岐阜、山梨、长野各县,尤其从滨松市到达此数的五倍。这一个地区是日本汽车产业的中心,众所周知,日裔巴西劳工非常多。对自一个几乎没有地震的国家渡海而来的人们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灾厄。
大楼倒塌、房子崩坏、堤防溃决、道路陷落、汽车冲撞、列车翻覆,架在滨名湖上的桥也陷落了,因交通关系而造成的损伤和牺牲尤其严重。
而火灾的事件得以控制在一百件以下是因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