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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与黑暗融为一体。
此时长兄从天窗探头出来,向两位弟弟说道:“让敌人逃走了。”
“至少逮到这个。”
终举起右手,手上握着的是一条直径一?五公分,长一公尺的黑色多节触手。
兄长们从屋顶走下有么弟等着的阁楼,然后紧闭天窗。始从终的手中接过触手,就着灯光仔细端详。
“就好象蜥蜴自断尾巴以便逃走,这家伙大概是甲壳质的生物。”
“所谓的甲壳质就是具有昆虫外壳的生物吧。”
“没错,例如独角仙跟蟑螂的表皮就是。”
甲壳质是氨基酸的一种,属于含氮的多醣类,可以承受大多的酸性与碱性,不仅是昆虫,就连甲壳类的外皮也一样。
“终,你要不要咬一口看看?”
“我才不要。”
“我们家怎么会养出一个这么不听话的小孩子呢?”
“好了,大家快睡吧。”
长兄拍了拍手,目前恐怕还只是处于前哨战的阶段,就算熬上一整晚也理不出头绪,至少今夜应该不会再来偷袭,如果敌人又出现那就到时再说吧。有鉴于一日之计在于晨,龙堂兄弟二度钻进被窝里。
即使东京就要瓦解、世界就要灭亡、人类就要绝种,但是睡眠与营养绝对必须充分摄取,这是龙堂家一贯的家训,因为身心若是没有补给足够的能源,就无法在紧要时刻应付强敌。
基于这个理由,兄弟四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在洗过脸刷过牙之后开始准备早点。把面包拷热,涂上奶油与木莓果酱,将伯爵茶茶包放进杯里冲泡再淋上蜂蜜,在铁盘煎荷包蛋与香肠,将快餐蔬菜汤加温…这些食材都是昨晚在皇家饭店采买的,虽然美味但价钱实在太贵了。
“今天就到车站前的超市多买一些物美价廉的菜吧。”
次男如此提案,难得三男也表示赞同。
“没错没错,饭店卖的东西简直贵得吓死人,那种不适合我们家经济能力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我也希望有人可以控制一下不适合我们家经济能力的胃袋。”
“荷包蛋好了,辣酱在哪里?”
年轻的家长问道。有许多人相当拘泥淋在荷包蛋上的酱料,据说英式辣酱派与传统酱油派还彼此水火不容,而龙堂家则是有所区分,在用饭时沾酱油,而吃面包与意大利面时就淋辣酱。家长的一句话让胞弟们面面相觑,接着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没有辣酱!”三男道。
“也没有酱油!”老么道。
“忘记买了!”次男道。
“唉唉~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就会落到这种下场。”长男道。
理所当然地,连盐、胡椒跟蕃茄酱都没有,因此只好什么调味料也没有就这样干吃荷包蛋,就算荷包蛋本身的风味很好,但口感上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够。
“过去,欧洲人曾为了调味料不惜侵略亚洲诸国,我现在可以充分体会他们的心情。”
始的形容虽然高调,说穿了只是在暗示对食物的不满罢了。然而这番话很难引起同情,因为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的结果。
四人再度深刻体会到──家有一位能干的表姊妹,真的是如有一宝。洗完碗盘之后,四人回到客厅。
“终,昨晚那个怪物的触手在哪里?”
“来啰!”
终把搁在木柴小山上的触手拿到桌面。
“我还担心这东西会不会趁我们睡觉时再生然后溜掉,幸好它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本事。”
“再生应该是需要一些条件的。”
“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能确定那个人认为我们在这里是一种妨碍,算了,不管对方怎么想,我们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不出去吧。”
于是四人敲定了今日的行程。
始跟余、续与终分成两组各别行动,正午时分在“二轮马车”会合。“二轮马车”是位于通往镇中心与别墅地带的要道一旁的咖啡馆。
续与终到城镇的中心地区,始与余则往别墅地带的深山,那一带正是常盘舞台艺术学院的两名人员失踪事件发生之处。由东区启程朝东北方前进,途中只见浓密的森林里点缀着古意盎然的高大别墅,两者仿佛融为一体,一切沉淀于悄无人迹的静寂之中。陈旧的碎石铺满宽近四公尺的路面,落叶覆盖其上,始欣赏着眼前美丽的景致,这时小弟扯了扯他的衣袖。
“就是那栋房子。”
余指着一个方向。
“就是我梦到的房子,是银月王的家。”
落叶松的树梢之间透出洋房的屋顶,一个黑乌鸦造型的大风标徐徐转动。
门牌上写着“法眼”,不同于“铃木”或“田中”,“法眼”并非相当普遍的姓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国际戏剧节的赞助者法眼隆元的别墅。
即使位于大型别墅集中地区,这栋房子却是格外宏伟,始沿着低矮的石墙走以测量到达大门的距离,至少将近二00公尺。
冷不防地一阵歇斯底里的狗吠传来,一只黝黑的小猎兔犬从石墙跳出,发出刺耳的金属叫声并准备扑向始跟余,“这只狗的家教真差”始无奈地想道,然后将余拉向自己身后,此时又一道怒斥劈头落下,继恶犬之后一名身穿卡其色战门服的男子横跨石墙而来,他不是来遏止粗暴的家犬,反而朝始破口大骂。
“这里是大人物的别墅,不要在这边闲晃,不然我叫警察哦!”
“我们只是在散步,这条路并非私有的吧。”
“还敢顶嘴,我已经记下你们的长相了,下次再让我碰到,当心你们吃不完兜着走,如果不想上警察局,就不准再靠近这里一步!”
身材矮小但体型壮硕的男子态度比恶犬更为嚣张,滔滔不绝地说完之后,便吹了一声口哨叫唤家犬,双双跨进石墙之内离去。
“他们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余断言着,不像次男或三男,个性向来文静乖巧的老么很少开口指责别人,可见他现在相当不愉快,始抚着小弟的头说道:“没错,他们一定是做了会让人如此认为的事情,原来法眼隆元这个人的心眼还蛮小的。”
由受雇的人员便可窥见雇主的人格,法眼这名大富豪一开始就不得始的好感,如果说他暗中计划什么阴谋,一定是来自相当低俗的动机,若非如此就应该是受了某人的指使吧。
无论如何这一切似乎有调查的必要,想着想着,始和余走了五分钟的路程,来到上坡路段同时拐了一个弯。
“啊,老爷爷。”
余叫出声,站在眼前是昨天向终和余说明木造巨蛋一事的土产店老板,他戴着手套持着拐杖,身上是一件厚质夹克,衣领部分附有毛皮,脚下穿着的看似长筒皮鞋,其实称为长靴来得比较恰当。此时余立刻鞠躬致意。
“昨天谢谢您的帮忙,花梨汤真的很好喝。”
龙堂兄弟的父母早逝,自幼便由祖父抚养长大,因此对于老年人一向敬爱有加。
“不行,直呼老爷爷太没礼貌了,要尊称名字……“啊,没关系没关系,到了这把年纪不被人叫老爷爷那才奇怪哩。小弟弟,今天跟大哥出来散步啊?”
“是的,我们要到深山去。”
“哦,是吗?”
老人频频望着始,然后笑道:
“总之小心为妙,我刚刚才从深山那边回来,只看到两只猴子,就表示山里没有熊的样子。”
“谢谢。”
始跟余点头致意之后,老人拄着拐杖步下坡道,始跟余则往反方向往上走,大约过了一0分钟左右,始回头望去,老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的另一头。
“余。”
“什么事?始哥哥。”
“你跟那位老先生谈过我们家的事吗?”
“没有哇。”
“哦……”
始沉默不语并继续往前走,表情却转为严肃。余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说谎,那么,那个老人为什么会知道──始是余的大哥呢?
始停下脚步,在一旁窥探着长兄神情的余也紧张起来,这时始察觉到小弟的情绪,眼神与嘴角才缓和下来。
“余,我们不去深山了。”
“有危险吗?”
“应该说……”
始谨慎地用字遣词。
“我们好象被某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感觉太差了,我要重新整理一下。”
假如这是某人设下的陷阱,那么对方的下一步行动不久便会接踵而至,始很快做下判断随即转身离去,鞋底的落叶发出干裂的细响。
“雾立巨蛋”这座卵型建筑直径长一八0公尺、宽一六0公尺,最顶点距离地面五三公尺,相当于十五层大楼,同时是“全世界最大的木造巨蛋”。屋顶构造采用亚契特拉斯杉木再以铁弗龙膜加工,内部广场面积约一万三二00平方公尺,甚至可以举办棒球比赛,共有五0八四个观众席,耗资八0亿日圆,一年维修保养费为二亿日圆。
“哇,这就是大会会场吗?”
龙堂家的次男与三男站在外面仰望巨蛋,虽然想进内部参观,但是六天后、亦即十一月十五日的国际戏剧节开幕仪式举行之前一概禁止进入。
“看来里头的舞台相当大。”
“昨晚余梦见的舞台就是这个吗?”
两人边注视着指示牌上所绘制的平面图边对谈着,龙堂家的人向来不把老么的梦当成单纯的梦境。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怪异的声响,震撼着空气直达耳际。
“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听到这个笑声的瞬间,三男立刻缩起身子,一旁精明的兄长并未遗漏这一幕。
“这个跟核能怪兽没两样的笑声是打哪来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续哥。”
“怎么?还装出一副故弄玄虚的嘴脸。”
“我只是觉得知道太多会招来不幸。”
“有一个不听话的弟弟就已经很不幸了。”
被白了一眼还被念了一顿,终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我已经劝过你了哦,事后不要怨我!”
续没有响应,在看到了出现在终身后的物体,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