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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范克顺故技重施,不介入赌局,他的意图很明显,他在等韩三月和范克平之中有人落败,这一局,韩三月输掉三百万。
第四局,范克平下的筹码很重,九百万,韩三月跟牌,还再追加五百万,准备一局和范克平分胜负,范克顺又是「俗辣」地盖牌,他们也没人想鸟他,韩三月牌面上是漂亮的红心同花顺,范克平则是黑桃同花顺,两人点数相同,盖着的底牌才是胜负关键。
韩三月的底牌是黑桃四,她如果不换掉底牌的话,她这副牌连个对子也没有,她可以换成红心十,如此一来她就拿齐了同花顺,但是二表哥不笨,他也只欠一张黑桃十就是同花顺,她要是换走了他的黑桃十,了不起牌成了顺子,但二表哥也能拿张十凑成顺子,但比花色,黑桃赢过红心,她小输一筹。
范克平也同样在揣摩她的心思,两人都试图在彼此脸上找出破绽。
……这是她那场梦的后续吗?
因为无法猜测出二表哥的下一步,所以梦里的牌是空白的。
「Showhand。」唯一不同的,这句话是从韩三月口中说出来。
范克平知道韩三月一定会换走底牌,而且换来的是他要的黑桃十,他翻牌的速度不及她快,两张黑桃同时出现,他又比她慢,等同自寻死路,不过他不一定非黑桃十不可,顺子拚顺子,他不吃亏。
范克平噙着笑,现出方块十,定睛一看,韩三月手上底牌却是红心五。
他的牌,变成了顺子,她的牌,是同花,同花比顺子大。
「妳……」
「你以为我会换黑桃十吗?我换了黑桃十还是会输呀,那么不如赌一赌运气,猜你会这样想,无论你换哪一张十,你都会变成顺子,我只要随便来一张红心的牌,我都能是同花,同花不太大啦,它输葫芦,也输铁枝,当然还是输同花顺,不过……」她一脸「承让承让」的甜笑,「它比顺子大一点点。」
输光筹码的二表哥,请出场。
「没想到是你赢了,表妹。」三表哥范克顺替她鼓鼓掌。「二哥就是想太多才会被你摆一道,直接翻出黑桃十他就赢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虎哥,我还要再喝一杯香槟。」这一杯是庆祝她解决今晚最大的麻烦,面对范克顺她一点也不害怕。
「你会不会醉呀?」孟虎这次只端来半杯。
「不会不会。」她像渴了很久一样,咕噜噜一口喝光光,满足地大吁。「好了,三表哥,我们来吧。」喝了再上!
轻轻松松,一局就赢走范克顺一半的筹码,这一次容不得范克顺盖牌不跟,就算范克顺叫的赌码都不大,韩三月一加就是两三倍以上,很快的,三局分出胜负。
韩三月桌面上推满三人份的筹码,范克顺灰头土脸离开现场。
「老婆,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通杀他们!」孟虎把她抱得高高的,像在举冠军奖杯。
「谢谢夸奖,老公。」要不是孟虎陪着,她一定没有勇气和表哥们直接对决。
「接下来就天下太平了吧?不会再有杂七杂八的表哥来打扰我们了吧?以后的每个早上我可以带你出去吃早餐了吧?我们就算在大马路上跳舞也不会有车子撞过来了吧?」孟虎太兴奋,美好的远景在等着他们。
「似乎高兴得太早了点。」
贵宾室里,传来陌生的男嗓,不属于里头任何一个男人,只有韩三月觉得耳熟,耳熟到头皮发麻。
沉重的木门缓缓开敔,她也缓缓偏着视线望过去,只先看到一只擦得发光的皮鞋跨进室内,紧接着是质地硬挺的灰色布料包裹着的长腿,她揪紧放在孟虎肩上的十指,不自觉的绷硬让孟虎也察觉了。
「他谁呀他?」孟虎看见一个梳着油亮西装头的年轻男人,明明不超过四十岁,却做着六十岁的打扮,不知是不是成天在扑克牌堆里打转,他也长成一张扑克牌脸,如果是被当年国中时期的孟虎遇到,一定会直接将这种长相欠扁的家伙约去单挑,先打一顿再说!
「大表哥……」
范克谦。
他走进贵宾室,身后跟着一名穿着黑衣的女人。
范克谦将手里那张邀请函放置在赌台上,弹弹指。「很有趣的赌局,我也想赌,发牌。」说这番话时,他脸上没有半点多余表情。
负责发牌的蓝冬青以眼神询问韩三月,韩三月虽有停顿,但仍是点点头。
迟早,她都得和范克谦对上面,因为她知道整个范家里,最想得到外公最后一招赌技的人,正是他。
一张现牌及一张盖牌分别挪到两人面前,他与她,没有人去翻动底牌,也不需要有人喊价,因为他们的赌注已经不是那些虚拟筹码,而是最终输赢。
又是两张现牌送过来。
韩三月台面上有两张八,一张梅花A,底牌不明。
范克谦则是两张J,一张梅花四,底牌不明。
第五张牌发出,她的是黑桃A,他的是红心四。
两个人都有两对,光凭牌面来看,她赢他,她只要再拿到一张A,范克谦没有翻盘的机会,目前还没有出现的A有方块及红心,就算范克谦的底牌是其中之一,她仍是会赢。
「Showhand,掀开你的牌吧。」范克谦命令她。
这句话,她听过,在……
「掀牌!」他冷冷重复。
韩三月震回神智,努力抛开浑噩的想法,现在她只要专心赢这一局就好了,什么都先不要想——
她深呼口气。
好,来张红心A!
韩三月自信满满,架式十足地轻笑一声,赢了——
牌掀开,躺在众人面前,既不是红心A,也不是方块A,竟是方块二!
韩三月惊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张诡异的方块二。
「怎么会?!我明明——」她转向孟虎,捉住他的手,「虎哥,我明明把牌——」
「一对八、一对A,一张二,这就是你的牌了。」范克谦也站起身,拿起他未翻开的底牌,表情一凝,眉眼间全是冰冷阴鸷,冷睨着韩三月,也冷睨着孟虎,更冷睨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他将底牌丢向孟虎,长指指向韩三月,「现在,带着东西还有你,立刻给我滚回范家!」
那张底牌,是方块四。
距离赌输的那一夜已经一个星期,韩三月回到范家也已经一个星期。
那时孟虎当然不肯放她走,但是赌了就要服输,这也是她从小背到大的范家家训之一。
「干!我们说好的赌注不包括你!」孟虎将黄色肥老鼠丢向范克谦,范克谦反手接住,孟虎踹翻椅子,眼看就要和范克谦直接开扁,用他的方式保护他的妻子。
「虎哥!住手!」她跳出来阻止。
「你只能带走那只老鼠!」孟虎吠过去。
「带走它是你们开口说的,带她回去是我额外加的,赌了要认帐。」范克谦冷回来。
孟虎开口就是一连串精采无比不用换气的国骂。
「虎哥,是我们自己疏忽。」也是她赌技不如人,没想到手上的牌被换掉都不自觉,失败呀……
她放开孟虎的手,孟虎快速的又箝过来,根本不放。
「虎哥。」她笑着靠回他身边,五指收握了下,捏捏他的手。「我把自己输掉了,你再来把我赢回去。」
她的笑容,安抚了他。
「好。」他非常非常坚定地回她这么一个字。
言犹在耳,过了七天还没见到孟虎出现,韩三月忍不住嘀嘀咕咕地暗骂了他好几句。
「为什么《哈利波特》里会出现一句『慢吞吞的到底在干什么?一点都不想我吗?』这种怪句子?」范家老太爷躺在床上,微眯的眼带有睡意,但还没真正睡下,所以对于外孙女用来打发时间所念的课外读物还是有认真在听。
她撅撅嘴,合上书,不念了。「外公,我以为你睡了。」
「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睡太多了,以后能睡的机会还嫌不够吗?呵呵。」他近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并不像外界传言那么严重。
「要不要喝水?」
「不要。」
她替他将棉被拉好,拍拍他的胸口。
「想想你回来也好,省得外公担心你。」又要担心她在外头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担心孟虎欺负她,待她不好。
「可是你交给我的东西被大表哥拿走了。」韩三月好抱歉。
「反正我一开始也是打算把东西交给你们当中赌赢的那一个,不是你就是他,我只是私心希望是你。」韩三月爱赌,但赌的很小,她学会再多的技巧也只不过用在玩乐上,其他孙子就不同了,野心大、胃口大,技巧学越多反而是坏事。
「你应该知道我赢不过大表哥。」事后想想,原来那个不祥梦境里的男人正是范克谦,唉,她太快放心了……没想到大表哥偷天换日的招式练到炉火纯青,连她的牌都能换。
「谁说的?我认为你可以赢他。」
「你哪来对我这么大的信心呀?」太恭维她了。
「你们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孙子,谁强谁弱我看在眼底,你只是没办法克服心理障碍,每次和克谦赌就会先退缩,赌赢有时拚的是气势,你每次输都是输掉气势。」
「谁叫他小时候赢我的那次,是把我锁在地下室两天,我心里有阴影呀。」她叹气。想到大表哥就想到好黑好暗好可怕,本能会逃。
「都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没有任何一个小孩会忘记这种事的好吗?」
「三月,你知道为什么我希望东西是交给你而不是交给克谦吗?」
「不知道。是因为我妈妈是你的心肝宝贝,所以你连带特别宠我?」她猜。
「这当然也是一小部分原因。」呵呵。「克谦像以前的我,一身好赌术,但是赌起来六亲不认,你知道外公为什么后来不再跟外人赌,只愿意在家里陪着你们这一群小毛头赌甜点赌零食赌珍珠奶茶吗?」
她摇了摇头。
范家老太爷放远目光,往事回味起来总带着苦涩,那段风光让世人津津乐道,却只有他自己才知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