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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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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的客人被挤到别的桌子上凑合了,虽然大家都畏惧盖天雄,一开始静了一阵,片刻后又吵杂起来了。
  刘素娥这才找到个机会与陈克庄低声交谈着,因为一路上他们只租三间屋子,陈克庄与梅山白为了保护柳世宗,必须同住一室,李明明与刘素娥同室,多余的人挤一室,一半休息一半睡觉一半彻夜前后守卫,这个安排虽密,却使黑风双卫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交谈的内容自然是关于梅山白的,由于在武威梅山白露了那一手,使他们对梅山白又重新作了番考虑。
  他们曾经听武当掌门人觉慈道长说过,五大门派为了应付危机,打算把各门派的绝技集中起来,培植几个年青有为,资质绝强的少年人,作为对付那一股暗中操纵武林势力的基本武力。
  这还是几年前的事,以后他们为了担负特殊的使命离开了武当,就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否付诸实施了。
  可是看了梅山白那招与武当绝学“一元复始”极为相似的天山雷电剑后,又勾起他们的记忆,猜测梅山白可能就是这个计划下培育出来的人才,这有几点根据。
  第一是剑式,除了那一式之外,梅山白还叫出他们夫妇的武当秘笈名称,那是局外人无由得知的,而且他还可能是武当的同门,否则绝无可能学得唯有掌门人才能涉及的剑式。
  然而又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像杀死骆九原这件事,虽然柳世宗以后说明骆九原已是对方的细作,但这事情不但连他们不知道,五大门派都不知道,梅山白如果是武当的同门,怎敢毫无顾忌地杀死昆仑的元老呢?
  再者梅山白的作为也有问题,柳世宗准备将那个组织的内情进一步说明时,梅山白居然加以阻止了,这么宝贵的线索,求都求不到,他为什么不想知道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梅山白太热衷名利,好用心计,这与武当择门徒的原则不合,武当最重心术,如果心术不正之辈,资质再好,也不会加以录取的,何况黑风双卫对本门绝学也只是稍具基础,像“一元复始”这等绝式,他们只看过而已,并不太清楚,也许只是相似。
  最令他们不敢确定的是离洛阳前得到的字条,那字条上明指梅山白是对方的高手,叫他们一定要小心。
  基于这种种正反相触的因素,他们拿不准梅山白的真正身份,也不敢进一步向他连络,以免泄机。
  把各人所想的情况对证一遍后,陈克庄低声问道:“素娥,你看他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人呢?”
  刘素娥道:“也许他是别家门派的弟子!”
  陈克庄道:“不可能,假如他那式雷电剑是‘一元复始’,就一定是我们的同门,你要知道这一式是绝不允许外传的,要就是武当同门,要就是对方的人,只此两途。”
  刘素娥想想道:“那就是对方的人了,我在与骆九原连络时,故意动用秘令,梅山白居然无动于衷,如果是我们的人,绝不会如此漠然视之。”
  两个人正在商量着,忽然门外又进来了三个食客,一身水淋淋,径直坐到柳世宗的那张桌子上。
  程日青立刻道:“对不起,朋友,这桌子我们已经坐下了……”
  三人中的一个中年人笑笑道:“没办法,外面下大雨,我们又实在饿急了,出门人大家行行方便,二位占一张桌子也没有用,大家挤挤好了!”
  程日青道:“我们有要紧事情商量,三位挤到别的桌上去!”
  中年人笑道:“别的桌上坐满了,就是这边三张桌子坐两个人,可是另两桌上有女客,我们不大方便过去。”
  程日青见他存心耍赖,不禁勃然变色,正待发作。
  柳世宗却面有悸色道:“程老弟,算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挪一挪让他们吧,我们到梅兄的桌上打扰去!”
  起身待行,那中年人伸手一按道:“那何必呢!我们只吃碗面,占不多大地方!”
  柳世宗的手被他按住,脸色苍白,既不敢抽手,又不敢答话。
  程日青也看出不对了,连忙问道:“柳庄主,这三个人是谁?”
  那中年人笑道:“柳员外贵人多忙也许不记得我们了,在下张城,以卜相为生,十几年前曾为柳员外推过一次命运……”
  柳世宗主讷讷地道:“是……我不记得了……”
  张城笑道:“十几年前,在下曾经算出员外命当大贵,眼下就会发迹,而且后福无穷,不知是否应验?”
  柳世宗道:“应验!应验!自从张先生一相之后,敝人交了十几年的好运,百事顺遂,只是最近有了点意外!”
  张城笑道:“在下外号张铁口,命相百灵百验,柳员外是知道的,本来员外的命中是一帆风顺,不应有差错的,可能是员外忘了在下的吩咐,言语不慎,才会有此灾难,要知道祸从口出,命由心改,员外一定三心二意,说错了话,才会招致这些意外之灾。”
  柳世宗这时的表情简直是可怜了,除了唯唯答应外,嘴皮直颤,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城又笑道:“在下看员外此刻气色不佳,如不听忠告,恐将有血光之灾,而且还会祸及妻女,但不知员外是否肯听在下一句话?”
  柳世宗颤声道:“请先生指示迷津!”
  张城笑道:“在下只有六字真言,亲君子,远小人!简单说一句,就是待人以诚,处事以忠,员外可知这忠字何解?”
  柳世宗汗下如雨,一言不发。
  张城一手继续按着他,另一手却伸出食指,沾了点酒,在桌面上写了个忠字,然后含笑道:“照字面拆开,就是中心,当作中心如一解……”
  程日青看出情形不对,梅山白与李明明也注意到了,一面朝程日青示眼色叫他别动,一面朝黑风双卫做手势。
  陈克庄已经猜透这张城的身份,他分明是代表那个暗中操纵者在对柳世宗施警告,而且他提出十几年前,正是柳世宗被纳入组织之时,可能制住柳世宗的高手中,就有他一份,所以柳世宗才吓成这个样子。
  梅山白是要他们夫妇解开,陈克庄也想试试这个自称为三等执事究竟有多少能耐,遂起身过来笑问道:“先生精通相法,铁口断命,能否给在下看看!”
  张城看了他一眼道:“台端想问些什么?”
  陈克庄道:“君子问凶不问吉,敝人只想请教一下终身流年!”
  张城一笑道:“那就恕在下直言无隐了,以阁下的相貌,倒是寿考福命之相,只是眼带煞纹,日内恐有断弦之虞!”
  陈克庄微微一怔,随即笑指刘素娥道:“那是拙荆,看来她还不像就要死的样子呀!”
  张城道:“在下是按相论命,绝无差错!”
  刘素娥怒道:“我倒不相信马上就会死!”
  张城遣:“命不可不信,娘子如果伸出手来,让在下看看掌纹,就知道是否还有趋避之法,因为娘子的命相不类夭折……”
  刘素娥不知是否要伸手,李明明却突然起身道:“你看看我的!”说着走了出来,伸出一只左掌。
  张城道:“男左女右,姑娘应该伸右手才对!”
  李明明笑笑道:“算命先生,你有没有替自己算过?”
  张城道:“没有,命相这门学问很怪,论别人往往验如神,就是算不准自己的命,因此在下从不替自己推算!”
  李明明笑道:“我倒能算得出一个大概,我看先生也是寿夭之相,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的命坏在嘴上……”
  张城微怔道:“在下的嘴怎么了?”
  李明明道:“因为你满嘴鬼话,可见已离死不远!”
  张城脸色一沉道:“姑娘,在下并不是一般信口雌黄的江湖术士,我为各位看相并没有取半分报酬,你怎可如此侮辱我……”
  李明明冷冷地道:“我没有侮辱你,因为你的确马上就要死了!”
  张城毫不在乎地道:“怎么死法?”
  李明明冷笑道:“自是被人杀死,因为你额有凶纹,当主横死!”
  张城头向后一仰,哈哈大笑道:“谁敢杀我?”
  “我!”
  说话的是李明明,声音冷得像冰,而且张城的脖子下也感到一件冰冷的东西,连忙低头去看。
  李明明将手一抬喝道:“不许动!”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右手已拔出了长剑,比在张城的颈下,抬手的时候,剑叶上贴,托他的下颚。一股冰冷的感觉,连带颈间泛肌的利刃,张城才在眼角的余光中,看见李明明握剑柄的一只手。
  他的神色仍是很平静,这时忽然传来梅山白的声音道:“李姑娘,放松一点,这家伙是个绣花枕头。”
  李明明的手稍稍放低,剑尖仍贴着他的颈肉,张城这才可以转动头颅,放眼去看他旁边同来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戴着方巾,肤色细白,头发很长,在方巾下冒出来,身上的湿衣仍在滴水。可是他们的眼睛瞪定了前方,一动也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
  张城看了一会,忽然有点惊慌了,急声问道:”二位怎么了?”
  那两人没有理他,他又问了一声。
  梅山白才笑道:“他们已经死了,怎么听得见你的问话呢?”
  张城大惊道:“死了?怎么会呢?”
  梅山白笑笑道:“虽然你从进门之后就目中无人,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但我知道你只是个庸手,还是个傀儡,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你以为有他们做后台,才毫无忌惮地大吹大擂,鬼话连篇,现在你可神气不起来了。”
  张城脸色如土,但仍是呐呐地道:“我不信他们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
  梅山白在那两人肩头一推,二人砰然倒地,每个人的后腰上都刺着一柄匕首,深陷人腰,只留匕柄在外。
  因为倒地之故,头巾也跌落了,露出满头黑发,耳轮上还有穿孔的痕迹,刘素娥哦了一声:“原来是两个女的!”
  梅山白笑道:“大嫂别小看她们,如果认真动手,我们恐怕还打不过她们呢!这两个女子的地位比这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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