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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目并不很难,但在三分钟之内,将七个四凑成一百整数,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丁宁搔耳抓腮,猛用大脑,一时间竟未能理出半点头绪来。
赛珍珠也在帮他的忙,两个人蹲在雪地上,写下十四个四,却始终凑不出一个一百的整数来。
“一、一、二、——五一、五二、五三——”
三小计时的声音,又像催命曲似的在一旁猛催,当他们数到一百八十,时间已到,丁宁仍未提出答案时,小鱼儿立即宣布获胜,他那一担水,无疑的应由丁宁来挑。
丁宁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小鱼儿,水我替你挑,但你必须说出答案来。”
小鱼儿洋洋得意地道:“简单,四十四加四十四,再加四加四加四,一共七个四,总数正好一百。”
八十八加十二正好一百,丁宁默然认输,无言以对,阿呆却自言自语道:“对,答案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想到啦。”
小鱼儿睑色一沉,骂道:“哼,马后炮!”
凤儿玉面一寒,啐道:“哼,后知后觉!”
赛珍珠笑道;“凤丫头,该你出题了。”
阿风的题目早就想好了,道:“不是关云长,不是楚霸王;一个走麦城,一个刎乌江。打两个字,也可以说是一样宝贝,同样限时三分钟。”
这一道谜题颇绕趣味,连项羽跟关公都搬出来了,赛珍珠搜脑煎肠,想到时间已到,仍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竖白旗认用,道:“凤儿,到底是哪两个字,你倒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风儿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式来,以考试的口吻说道:“珍珠姐,我问你,楚霸王的本名叫什么?”
“叫项羽。”
“关云长呢?”
“叫关羽。”
“不是关云长,不是楚霸王,合起来是否可以‘非羽’二字概括?”
“可以。”
“关羽走麦城,结果如何?”
“晓了。”
“项羽刎乌江又怎样?”
“死了!”
“翘就是死,死就是翘,也就是‘卒’的意思,可以‘羽卒’两字来概括。”
赛珍珠惊“哦”一声,道:“我懂了,非羽者‘翡’也,羽卒者‘翠’也,原来是‘翡翠’二字。”
凤儿笑盈盈地道:“可惜也是马后炮,我那一担水珍珠但是挑定啦。”
阿呆一呆,道:“我那一担水又该谁挑呢?”
小鱼儿道:“当然是你自己挑。”
“我不干,这样太不公道啦。”
“什么地方不公道。”
“你们的水自己不挑,我为什么要当傻瓜。”
“我们赌赢了,自然有丁哥珍珠姐代挑,谁叫你不出一个题目来赌。”
“现在再赌还来得及。”
“你想和谁赌?”
“和你。”
“赌啥?”
“输的人挑我这一担水。”
“谁出题目?”
“我阿呆不想占你的便宜,也不想吃亏,咱们都别出,由小凤来出,咱们两个人一齐来猜,猜对的人就是评家。”
风儿亦未推辞,一眉间已想到一个小谜题,道:“有一百二十一只大雁,在河滩上吃东西,被猎人打死一双,请问还有几只?”
阿呆反应不慢抢先说道;“还有一百二十只。”
小鱼儿冷然一晒,道;“笨啊,被错人打死一只,其余的部吓跑了,半只不剩。”
阿呆想一想,甚觉有理,输得心说诚服,当下二话不说,用剑在冰河上凿开一个洞,打起两桶水来,就往野人山上挑。
丁宁、赛珍珠随在后,三人六桶水,鱼贯而上,阿龙和民地落得轻松,一蹦一跳地,口里还不断地哼着山歌,好像是有钱人家监工的公子平金般。
野人山上有建筑,谈不上宏伟壮丽,亦未见凌云高楼,只是一座由山神庙改建,呈T字形的普通房舍而已。
山上的人口不多,除凤儿、阿呆、小鱼儿、丁宁、赛珍珠外,仅仅还有一个收养他们,教他们武功的古怪老头而已。
“叮叮咬步——叮叮啥啥!”
这是野人山上开饭的讯号。
想吃一顿饭可不简单,必须连过五关才吃得到。
第一关是木人阵,就在T字形的房舍的入口处,共有十二具木头人龙蟋虎踞,一旦踏入,当即群起而攻,或正面扑杀,或侧面截击,甚至还有从身后偷袭的。
第二关是暗器阵,可谓集天下暗器大成,悉由机关自动操纵,只要有人闯入,飞嫖、短箭、竹叶刀等,便会从四面八方,像雨点子一般洒下来,令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第三关最复杂,一个六七丈长的深坑,起先有一独木桥,后来换成三条绳子,现在则仅仅只有一条钢丝,而且要求严格,只许中途在钢丝上借一次力,就安全通过,才算合格。
深坑内注满了药汁,浓浓的药雾弥漫全室,有强筋壮骨,增进功力,扶除百毒的奇效,这也就是小鱼儿他们为何皮肤皆呈古铜色,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力的原因所在。
这当然是一个危险的所在,一旦失足落下,就有被药液毒毙的危险。
就算没有毒毙,亦难逃重创之厄,因为坑底尚布满了无数的尖刀。
第四关则是与丁宁、赛珍珠对打,至少要交手十个回合,以增加实战经验。
这些都是每餐饭前必修的课程,经年累月,皆习以为常,三人很快便顺利的通过了前面四道关卡,地势也豁然开朗,到达山神庙的大殿之前。
只见大殿之上,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餐肴,一个年约五十开外,单眼独臂,戴着一副黑色眼罩,脸黑如炭,额头上有道刀痕,生得甚是魁梧高大,远远望去,严然一座铁塔似的老头,正傲然卓立在餐桌旁。
这个看来十分凶恶的老头,就是传他们功夫的人。
奇怪的是,他们并无师徒之名,丁宁、赛珍珠称他作主人,凤儿、阿呆、小鱼儿则直呼他老头。
独臂人也不以什,亦未将自己的真名实姓,身份来历示人。
一个神秘的老头,带着五个大小孩子,在这个人烟罕至的野人山上,已经住了十年以上了。
“接住!”
一声沉喝,出自独眼老头之口,打破了沉寂,只见老头单手一捞一送,餐桌上的碗盘便如雪片般飞出。
好棒的小鱼儿,右手接住一碗热汤,点滴不溢,左手接住一只烧鸡,顺便咬了一口,头上还顶住一盘大馒头。
凤儿、阿呆也不含糊,各自接住了两盘菜,倏地反手还击,所有的菜肴立又飞回到餐桌上。
油不滴!
菜不乱!
一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单凭这一手功夫就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第五关,所有的餐前课到此全部结束。
“开动!”
独眼念头一声令下,六个人围桌而坐,狼吞虎咽似地吃起来。
席间,小鱼儿忽然发起牢骚来:“老头,这个鬼地方神仙不来,恶鬼不到,三年也难得看见一张生面孔,我们究竟要窝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去看一看花花世界?”
独臂人喝干了一壶酒,摸一下脸上的络肋髯子,粗矿的声音道;“快了,等你们的文才武功皆到达第一流的水准时,就可以下山去闯荡江湖。”
凤儿道:“什么样子的水准才算是第一流的?”
独省老人道:“足可以胜过大多数的武林高手。”
阿呆道:“我们窝在野人山里,怎知武林高手有多高多厉害?”
独臂老人道:“可以拿老夫的功力作标准。”
小鱼儿忽有所悟道:“哦,老头,原来你也是一位武林高人?”
独臂老人哈哈一笑,道:“能胜得了老夫,放眼黑白二道,大概就找不出几个对手来了啊。”
小鱼儿呼地站了起来,口气好大:“老头,阿龙现在就向你挑战!”
老人面无表情地道:“勇气可嘉,但在武试之前,必须先通过文试才行。”
“如何文试?”
“你们三个人,姑且各作一首打油诗吧。”
“可有题材、限制?”
“可以野人山上的一切作为题材,作一首七言诗,但分必要将从一至十的十个数目字全部嵌进去。”
作诗不比猜谜,毫无花巧可言,尤其还有题材限制,凭的全是真本事,硬功夫。
然而,小鱼儿仍天纵奇才,颖慧过人,野人山上十年苦读,的确喝了不少墨水,不消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写好了一首七律打油诗,诗曰:
一个老头一只眼
二个男女不成样
三条小龙豪气壮
四方英雄脓包根
五内如焚我心忧
六六大顺笑颜开
七窍生烟气死人
苦了八九十来年
言志、诉苦、糟塌入,兼而有之,丁宁、赛珍珠大为不快,独臂老人却笑口磊大,宣布通过。
凤儿兰心慧质,也是一位才思过人的才女,已书就一首七组诗如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
野人山上居野人
八九十年苦修练
只盼早日江湖行
阿呆一点也不呆,也写好了一首七绝诗:
一二三只南归雁
四五六头北地狼
七八九十都是鸡
捉上山来打牙祭一很难得,将十个数目字全部嵌进去,而且,文词顺畅,言之有物,独臂老人抚须大笑,统统过关。
小鱼儿立又站了起来,肃容满面的道:“老头,现在咱们该可以比划比划了吧?”
独臂老人好干脆,道了一声:“好,小子接招!”呼!地一声,扬掌劈面攻过来。
“好,老头春宝!
小鱼儿初生之犊不畏虎,惧意全无,操起一只大海碗来猛往老人头上扣,同时脚踩七星步,斜飘出一身之地。
突闻“啪”!的一声,海碗被强劲的掌风震碎,小龙则已游至老人侧分,横切直劈,拳打脚踢,上中下三路齐进,饶他独臂人身怀绝技,也不得不飘身退避。
阿龙得理不饶人,步步紧迫,立与老人大打出手。
由于小鱼儿的功夫,全系得自老人真传,彼此的招式变化皆了如指掌,是以打起来精彩万分,往往把本出已预知攻击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