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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账 作者:赵熙之(晋江vip2013.10.12正文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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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不会说话……
  白敏中往张谏之那边挪了挪,张谏之道:“睡罢,明日一早还有事要做。”
  白敏中四下瞅瞅,想找个地方蜷一晚上,张谏之却神色淡淡与她道:“天太冷谁睡地上都会病,睡里面罢。”
  白敏中抿了抿唇,虽觉着这样不大好,可她还是十分识相地脱掉鞋子钻进床里侧去了。
  床边吃糖三角的那只恶灵,虽不会说话,可舔食物发出的声音落在她耳中却清晰非常,让人直犯恶心。
  张谏之没有熄灯,和衣躺在外侧,闭眼浅眠。
  过了好半天,那吃东西的声音还未停,白敏中攥紧的拳头微微松了松,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喘口气问道:“它会一直跟着我们吗……”
  “会。”张谏之背对着她,声音清冷,回答更是吓人:“它吃了我的血。”
  白敏中心里咯噔了一下,那舔舐食物的声音越发明显起来。
  她呼吸有些沉重。一来是鼻子又有些不通顺了,二来她竟觉得有些害怕,她又问:“那要怎么能送走它?”
  “明日再说。”张谏之似是从语声里察觉到她的害怕,忽地转过身去,将她翻了个身,抬手揽过她后脑勺,压下她脑袋,像是安抚孩子一般:“不必太担心,没事的。”
  白敏中心砰砰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她额头贴着张谏之前襟,感觉到搭在后脑勺那只手暖暖的,忽然……安心了些。
  后来那声音渐渐停了,她也不知是何时睡去,只是第二日醒来时,张谏之已是换了身干净衣裳从从容容地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与那只恶灵打着手语,那恶灵竟回应了他,动作有些迟缓地告诉他一些事。
  白敏中迅速爬起来,仔细瞧那恶灵的眼,虽还是无精打采,可到底不如之前那般空洞,难道它已意识到自己死了吗?
  等等,为什么掌柜会手语?
  张谏之瞧她醒了,忽地起了身:“洗漱一番下楼吃早饭罢,我先下去了。”
  “噢,好。”白敏中忙低头穿鞋子。
  张谏之出门后,那孩子随即跟着飘出了门。
  他刚走到楼梯口,底下大堂里,便有一双眼朝他看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蔡琼V:张先生尼太不会趁人之危啦!~(≧▽≦)/~ 真捉急


☆、【一九】

  那双眼的主人是个着浅灰色海青袍的年轻和尚,手中正不急不忙地拨动地紫檀珠。他只干坐着,不与旁人交谈,也不吃东西。他看着张谏之从楼上走下来,微微眯了眼。
  张谏之并没有朝他看过去,坐下来提前点了许多吃的,那孩子便坐在他身边的空位置上。
  早上大堂很忙,空位置也不多,忽有一壮汉瞧见张谏之旁边空位,挪了身子便要坐过来,张谏之不露声色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臂,阻止他坐下来,只淡声道:“这里有人,您请另择它位。”
  那壮汉心道这文绉绉的小子真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屁股往下一落,正要碰到椅面时,忽觉臂上传来那力气惊人,不由一愣。
  张谏之看也不看他,语声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您另择它位。”
  那壮汉陡回神,心道要命,这小客栈里竟还有这等深藏不露的高手,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手上却有几下工夫!
  “我走我走……”
  张谏之倏地松了手:“慢走。”
  白敏中匆匆忙忙从楼上下来时,早饭已是端上了桌。她瞅了一眼张谏之身边的恶灵,从旁边拖了一张空椅子来坐。
  她埋头吃着,张谏之道:“吃完早饭不急着赶路,我们去一个地方。”
  “唔,哪里……”白敏中接着吃。
  “能送走它的地方。”
  白敏中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那只恶灵,心里仍是有些毛毛的,便继续低头吃饭。
  待她吃完,张谏之起了身,那恶灵随即跟着飘了出去,白敏中走在他们后头,也没有靠得太近。客栈出门往东走便是闹市,一路往前到通济门,再转过去便是紧挨着的高门大户,街道很是安静。
  张谏之在一户大门前停了下来,那门匾额上写了丁府二字,大门偏门此刻皆是关着的。
  张谏之取了一粒药丸放在手心里递过去,那恶灵服下后,也与蔡琼一般有了肉身,却并未像蔡琼那样雀跃好奇不已。或许在他的意识里,自己从未死去,故而也并不觉得服药之后有太大差别。
  张谏之用手语与他交谈了一番,那孩子便独自走到了偏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冬日清晨的光线很微弱,清清冷冷里总有一股倦怠意味。
  偏门门房闻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出来开门。门房似是还未睡醒,瞅瞅门口站着的孩子,想了想,揉了揉眼又瞅瞅,吓得登时瘫在了地上,回过神来屁股立时往后挪了挪:“你不是小少爷你不是小少爷……”
  那孩子左右说不了话,在门口静静站了会儿,旁若无人地进去了。门房已是吓傻,压根不晓得上来拦他,任凭他进了府,径直往前厅去。
  此时恰好是大户人家用早饭的时候,一家子人坐在前厅吃早饭,和乐融融。
  那孩子走到正厅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里头老夫人闻声吩咐下人:“去开门罢。”旁边一个小姑娘小声嘀咕:“这么早怎会有客来……好生奇怪。”
  下人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忽地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老夫人声音很是镇定,她试图朝外头看,然视线却被挡住了。那下人惊慌失措地连忙让开,老夫人瞧见门口站着的孩子,竟一下子站了起来。
  内堂里坐着吃饭的,个个震惊无比,其中一位刚及弱冠年纪的青年则吓得手中筷子都掉了。
  那孩子的目光朝这青年投了过去,手中比划着,道——阿兄为何将我丢在永江自己走了呢……我一直在等你接我回家。
  那青年慌慌忙忙站起来:“你、你一定是妖怪,变作二弟的样子来、来骗人……”他说着急急忙忙喊旁边老仆:“快去拿盐!”
  然这当口,老夫人却抬手阻止了那老仆,她腿脚已不大利索,慢慢朝那孩子走过去。她想要俯身抱一抱这孩子,可手刚伸过去,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只察觉到一阵空荡荡的凉意。老夫人陡然回过神,已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忽然间再忍不住地放声恸哭起来:“我的孙儿啊……”
  虽说府上上下皆当孩子已经没了,可老夫人心中却存着微渺的一丝希望,愿他还活在这人世。老夫人当下瞧他模样与三年前无异,且又是以这般形态出现,心中那最后一星火终被扑灭。
  老夫人哭得正伤心之时,门房忽领着一位游方和尚进了屋。这户人家信奉佛教,对出家人很是敬重,而这游方和尚也正是方才在客栈里的那一位。
  游方和尚法号明安,年纪轻轻却修为甚高。明安对老夫人行了合十礼,不急不忙道:“三年前,令孙被其兄长带去永江,不慎落水,其兄心生歹意,没有出手相救,见其淹死,捞其尸偷偷埋在了永江边上,致令孙迄今为止没法归西。”
  他神情淡淡地朝里面那青年看过去:“见死不救无义,将死者魂魄困在一个地方更是极凶恶之举,还望施主及时收手。”
  青年气急败坏道:“你胡说!”
  那孩子见状很是伤心,手语告诉老夫人,三年前便是兄长带他出的门,后来他被困在那个地方,一直无知无觉地在永江上来来回回,若不是遇到吉人相助,恐怕也走不出这个怪圈。
  老夫人转过头去看那青年,脸上神情格外悲伤。
  这孩子本是嫡出,与那青年并非一母所出,故而自小惹妒,无奈年纪小且天性纯善,被人有心加害也无力逃脱。
  那青年仍在反驳,明安却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人死不能复生,当下要紧事则是将这孩子尸身好好安葬,找个得道师傅来做场法事超度罢。”
  他低头瞧了一眼那孩子,道:“以虚假肉身现形,很伤精魄,当心些。”
  说完这些他便再懒得与这家人有纠缠,向老夫人行了合十礼便转身往外走。
  这时候,高墙外的白敏中抓抓后脑勺,吸了吸鼻子道:“方才那和尚进去了还未出来呢,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张谏之伸手搭过她后脑勺,让她转了身,轻描淡写道:“他有足够修为,不会出事。我们该回去了。”
  然他们才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一声“施主等一等”。
  张谏之止住了步子,半晌才转过了身。
  明安略略行了一礼,随后道:“施主昨日是否制服过一条江鲤?贫僧有件旧物本在那江鲤身上的,现下想要取回,不知施主晓不晓得那物件去了哪里,唔……”他比划一番:“约莫这么大的网,装鱼用的。”
  白敏中陡然想起那网来,正要开口却被张谏之挡了回去,他道:“没有见过。”
  “哦,是么。”明安轻挑挑眉,却从随身布袋里取出一只纸团来:“昨日贫僧路过一座土地庙,在门口捡了个纸团,上头这符可不是寻常人会画的。画这符咒的人,定然认得白子彦——”明安抬了头,清俊干净的面庞上有若隐若现的笑意:“这符上滴的血,是施主的罢?”
  张谏之无甚反应。
  明安轻抿了下唇角:“施主若不要这符,那贫道便烧了它……施主以为如何?”
  白敏中在一旁已是着急得不行,这和尚是在威胁掌柜!那符定然很重要,怎么能烧了呢!
  她正要冲过去,张谏之却又伸手将她挡到身后去了,他不慌不忙与明安和尚道:“烧罢。”
  这反应似是在明安预料之中,他踱步过去,走到张谏之身侧,竟将那纸团塞给了他,随后略略偏过头去,清浅笑道:“施主若不怕死,心中又为何存有那么大的执念呢?给没有肉身的游浮灵吃那种东西,就为了让它回来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复仇,也是恶事一桩呢。”
  张谏之不急不缓打开那纸团,看了一眼递给白敏中:“收好罢。”
  白敏中忙接过去,这张纸是她慌忙之中从祖父给的那册子里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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