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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段偷来的时光,她格外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上天对她最好的馈赠。
他亦是如此。
她失神地望着他,呐呐道:“你怎么能这样?你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这样贸然行事,置我于何地?”
他叫起来:“什么家族联姻,原来就是硬生生强加给我的,这种联姻,不过是为着双方的利益着想,从来置个人的情感于不顾。”
“她终究是你未婚妻!”她摇摇头:“我不要做第三者,我母亲已经够苦了,我不要因为我,使她凄苦!”
“那我呢?我怎么办?”他看着她,眼中满是凄楚,她看得心惊胆战,寒意连连。
她喃喃道:“你这么做,我一辈子不得安心!”
他看着她,缓缓道:“静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有两道热泪已经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哽咽道:“不!相宇!我不能这样做!”
他已经跳起来,咆哮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回去跟所有的人摊牌了!我猜他们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静云,开弓没有回头箭!”
☆、多伦多的日子
“啪”的一声巨响,原来是打雷了!仿佛在耳边炸开,只惊得人毛骨悚然!他没回过神,她却已经往门外冲去了。
他愣了一下,旋即追了出去,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豆大的雨点已经啪啦啪啦地落下来,落在脖子上,蜿蜒而下,生冷生冷的。
他发疯一样的找她,别墅里人都出来找她。
半夜的时候,她自己却回来了,淋得一身湿,打着寒颤,脸色惨白。看见他正焦急的像只困兽,腿一软,人已经晕倒在地。
后半夜,她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妈!我不要!我对不起你!。
李全盛询问的眼神看向薛相宇,后者却仿佛未见,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静云,你别吓我!我答应你!”
早上的时候,静云的烧退下去,人也清醒过来,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留着眼泪。薛相宇一夜未睡,守着她。
看她醒来,早已伸手替她擦干眼泪,心疼万分道:“我答应你!再也不说这件事了!”
不过一夜,她却像瘦了一圈,孱弱无力道:“我累了,想睡一觉,你出去吧。”他万般不舍,却也无奈,只好交待纪晓凡好生照顾。自己出去坐在客厅里,一根又一根猛抽香烟,脸上挂着一幅“生人勿近”的表情。
此后几天,她渐渐好起来,却还是沉默,惜言如金。
纪晓凡跟李全盛嘀咕道:“真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搞成这样。一个沉默寡言,动不动就掉眼泪;一个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李全盛听纪晓凡这样说,摇摇头叹道:“你说我一个大好青年在这里,她看不上,偏要跟薛相宇搞这一出,何苦呢?”
纪晓凡斜眼瞅瞅他,不削道:“就你?火候还差点,一边儿呆去!”
李全盛闻言,倒是未恼,只道:“你们女人都这样,瞧见相宇那个小子都神魂颠倒了!只恨不得以身相许才善罢甘休!我一开始就提醒你们了,她还像飞蛾扑火一样飞过去,现在好了,你看,伤心成那个样子!”
纪晓凡听了,笑道:“一股子酸味,真是一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李全盛作势打她,她却咯咯笑着,灵活地躲开了。
静云一连几天没见薛相宇。这天他却来了,满脸胡子渣,一脸憔悴,倒像是个翩翩佳公子落了难。
他看她亦好不到哪里去,古人说的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原来果真如此!两人都出神地看着对方,仿佛王母娘娘拿了簪子在中间轻轻划出了一条银河,隔着银河相望,见与不见却都是一种悲哀。
他轻轻咳了一声,说:“她要来多伦多,他们都认为我在这里有了新欢,所以回去要解除婚约。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从来都对这桩婚事懊恼!静云,我身不由己,你懂吗?如果你愿意,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明了化了,于大家,都好!”
她已经惊悚地睁开眼,道:“如果你敢说,我一定会消失,让你找不到我!我说到做到!”他伸出的手,终于是无力的垂下来,呐呐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已经闭上眼,口气坚决道:“就这样定了,这几天你不要过来了,住你自己那儿,不要让她看出蛛丝马迹,好好陪她玩几天,你也趁这个时候,好好散散心吧!”
他知道她主意已定,任谁也无法回转,只好转身走了。
他未婚妻果然来了,那几天,别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去陪他未婚妻玩了。她心里犯嘀咕,不明白为什么要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倒是纪晓凡一语道破天机:“薛相宇那个未婚妻一看就是个娇蛮的千金小姐,她怀疑薛相宇在这里背着他做小动作,所以想从我们这里找突破口,想找出那个女人。不过我们都商量好了,不管她使什么招,软招硬招,我们统统不吃,任凭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她自己没趣了,也就回去了。”
静云知道自己躲在别墅里,而且所有的人都成心维护他,想必他未婚妻是找不到这儿的,可是做贼心虚一般的,自己居然提心吊胆起来。
果然有一天,纪晓凡跑来对她慌张说道:“你等下赶紧收拾东西去我那里住,把你房间收拾一下,有薛相宇的痕迹的,都要整理干净。他未婚妻昨天在我那里,名义上说要参观参观大家住的地方,心怀鬼胎,大家都清楚。今天说要到李全盛住的地方参观聚餐。我等下叫我同学过来住在你这儿,你去我那里挤一晚。”
两人好一阵手忙脚乱,收拾一通,静云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将薛相宇所有的东西都理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晚上,她一个人静静呆在纪晓凡的住处,想起自己将自己逼到这般田地,不觉悲从中来,又默默流起了眼泪。
纪晓凡回来,看见她这样,亦不做声,在她对面坐下,叹息道:“静云,其实不是我说,真的,我觉得薛相宇不爱他未婚妻,他未婚妻那个脾气,哎呀,真是让人受不了。你说薛相宇脾气也不好,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儿,就算结合了,我说,迟早离婚收场!”
静云原本心里就乱成一团,听纪晓凡这样说,也不答话,只愣愣出神,魂魄不知到了何处去。
纪晓凡只管说着:“今天在你那儿,这两人就闹了一通。他那个未婚妻,就像福尔摩斯一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来,非要寻出个蛛丝马迹。薛相宇气得当场砸了盘子,还是李全盛拦着,要不两人掐起来,只怕收不了场。”她顿顿又道:“你没看见薛相宇当时那个表情,李全盛没拦着,我估计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静云依旧默不作声,眼光没有焦点,不知落在何处。纪晓凡耸耸肩:“我原来还以为薛相宇见异思迁,见了美女就忘了家里还有未婚妻。现在一见,原来如此,我要是他,我也选你。”
她见静云没有声响,轻手轻脚上了床,转头看着她,试探道:“静云,不是我说,你这样躲避也不是办法,躲过这次,将来怎么办?你想要你们无疾而终吗?我看相宇对你,也是认真的。”
这一说,正好说到静云的痛处,她心头一紧,像是有人拿了刀在上面剐,一块一块地将心上的肉剐下来,生生的,痛得叫人几乎要死去。
她闭上眼,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泪掉下来。纪晓凡叫起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这样,我看着都心疼,别说薛相宇了。”
薛相宇的未婚妻这样闹了一通,却没有找到一丝破绽,心里不快,却也无法,没过几天就回国了,临走时,还跟薛相宇狠狠地说道:“你别玩什么花样啊,我要是知道了,不会饶你!”
薛相宇一听她这样说,当即暴跳如雷,叫嚣道:“你发什么神经!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不合适,何必这样绑着!”
她也暴跳如雷,当场就将行李扔到地上,叫道:“我不回国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给什么妖精东西缠住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跟我闹婚变!”
众人好生一番相劝,她才拿起行李上了飞机。众人一回头,却见薛相宇抛下大家,已经顾自开了车子回去。
纪晓凡叹道:“哎,原来富家子弟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薛相宇开着车子,一路狂奔,到了别墅,径自往静云房间来,静云正靠在窗边,看外面开得满园的薰衣草出神,忽见他旋风一样的进来,吓了一跳,他已经喘着粗气叫道:“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静云听他冷不丁这样一句话,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他走到她面前,胸口起伏着,大口大口吸着气,他怒到极点,却又笑了,这笑声静云听在耳里,分外刺耳,他笑道:“你如果再这样,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静云心里慌张起来,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摸他的脸,他却头一扭,径自出去了,留下静云一个人在那里出神,仿佛刚才他没有来过,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他好一阵没来别墅,在校园里偶然遇见她,也是至若惘然,紧紧绷着一张脸,不声不响就走开了,静云有万般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静云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原本就是错,不如趁早大家回头。
那时候,静云已经在一家冰欺凌厂兼职了,这份工作是纪晓凡介绍的,纪晓凡原来的室友毕业回国了,临走时,问纪晓凡,如果有人愿意到冰欺凌厂上班,她可以跟老板说,老板也是个华人。
纪晓凡一下想到静云,觉得这份工作倒也轻松,不过就是站在那里,看着成排的冰欺凌从眼前经过,挑出次品而已,而且冰欺凌还可以免费吃。
纪晓凡跟静云说的时候,一脸神往,笑道:“我小时候就想有没有一个工作,可以专门吃冰欺凌的,原来真的有,说真的,要不是怕我爸骂,我也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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