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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怎么不晓得静湖姊这么会演戏,把悲情苦命花的角色演得好活哦!她回去要把电视给拆了。托着腮的宋怜怜入迷的看戏,忘了要给他死得很难看。
“不是的,你不要乱想,我才不安好心……”他苦恼地无法对她冷漠,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安好心?她笑在心里一拭眼角笑出的泪花。“你是个好人,是我生得难以见人强求了你,我会小心不吓到路人。”
“你闭嘴,该死的女人,你不要逼我吻你。”噢!天呀!他说了什么。
不知是惭愧还是气疯了,魏天扬大吼的说出心底的欲望,随即后悔不已的脸色阴沉,不相信自己不禁激的表露出真实的自我。
他想吻她,在她侧头盈笑的一剎那。
清幽的一抹笑就在眼前,身体内属于男性的那部份为她沸腾着,他强迫地踩住那条线不敢越界,苦苦贪恋咫尺天涯的芳容。
不能越线,他知道自己的情潮有多汹涌,他必须克制住欲破胸而出的爱念,她不会看上以打零工维生的他,他不该有卑劣的念头想拥有她。
她圣洁如白羽,她眼神清澈似秋水,她恬然巧笑化作一抹煦阳,照暖阴暗的潮湿,她是柔美的风之使者带来喜悦,她是他所触手不及的美丽幻景,只能存在他的梦中而走不进现实。
他爱她好久好久了,可是他不会告诉她,因为他不愿毁灭月的明亮。
风的笑话遍行原野,雨的沉寂并不懂。
“喔!捉到了,原来你的心这么狂野呀!肖想我们静湖姊冰清玉洁的香唇……噢!谁打我。”很疼吶!
“废话真多。”清冷的嗓音毫不客气的数落。
呜……听雨姊打人,她好命苦呀!命运乖舛。
“你们还在!”
又不是散戏场了干么要走,当然要看个过瘾,否则会对不起自己的荷包。宋怜怜律言。
冯听雨耸耸肩,“没办法,我们要接的人被你挡住了,你不让开她走不过来。”她可没怜怜爱凑热闹的好奇心。
“她?!”冷眸一沉,魏天扬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为之失笑的方静湖顺服地让陌生的臂膀护着,二十五年来她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挺调皮的,爱捉弄人。
“荷花居的,你是不是在偷笑?”荒谬吧!她被自己人陷害。
“呃!听雨,你应该看得出我情非得已,我是需要救助的弱者。”探出个头,方静湖抱歉的发出愉快笑声。
“嗯哼!你是弱者?”好笑,非常好笑。
能住进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住户都非寻常人,她要是弱者会平安无事这么些年?早被张牙舞爪的男人群给撕吞入肚了。
“尽管嘲讽吧!谁叫你老爱炫耀赛车场上的技巧,这回吓到人了。”她以为每个人都像大厦里的女人一样对她深具信心吗?
多吓几次就能处变不惊了。
“怪不得我,是咱们这位太闲的小妹妹‘鼓励’我踩下油门。”她只是没反对而已。
反正她也要试试新车的性能,以免辜负送车者的好意。
宋怜怜忙不迭出声,“听雨姊,你让我背黑锅哦!”不依啦!为什么要推她去送死。
责任是一半一半,平均分担。
“乖,下次我叫拿萨也送你一部车。”面无表情的冯听雨拍拍她的头,眼底的冷然多了几许暖意。
“真的?”车子耶!有四个轮子,她得赶紧去考驾照。
“真的。”对他而言不过是花个零头。
“那我可不可以订车呀!要非常拉风又红得神气的……”法拉利。
“脚踏车。”
嗄!她听错了吧!听雨姊不会这么小气。“有安全气囊的那种喔!”
“好,我会叫人加装菜篮,前头加两颗气球,包管你出尽风头。”小女孩玩小车。
“听雨姊欺负我啦!你怎么能欺骗国家未来的主人翁。”她的前途可是无可限量。
未来的金主钱后就是她。
她斜睨那身稚气的打扮挖苦。“等你的监护人同意再来要车。”
“我的监护人——”有吗?
“刑、天、冰。”
三个字立即打散了她充沛的元气,表情委屈的宋怜怜嘟着嘴巴生闷气,孩子气地蹲下身玩起丢石头游戏,一副全天下她最可怜的神情,每个人都喜欢欺负她。
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微带凄凉感,像被丢弃的小狗啃着骨头,寒风萧飒她却无家可归,可怜到极点要人给块狗饼干。
因为骨头太硬了,小狗的牙根本咬不动,看得到吃不到的悲哀是人类所感受不到的。
早知道就不谈恋爱,多个管东管西的管家公害她少赚好多钱,她再也享受不到A钱的乐趣,痛心的看着钞票打眼前飞过。
她的车子啦!四轮传动有顶有方向盘的,还有美美的座椅……
呜……她一定要哭给他们内疚。
“你们是认识的?”魏天扬心底的火不减反增,他问着一直保持优雅笑容的美丽女子。
呃!她是不是不该点头?看他的脸色好象不太好。方静湖保留的回答,“交情不深。”
“交情不深?”眼神一淡的冯听雨几乎要勾起唇角发噱。
他的眼睛里还是只有一直装胡涂的恬雅佳人。“很好玩吗?”
“是她们贪玩,我一向站在被动的地位。”为什么她有种毛毛的惊悚感?
笑意渐淡的方静湖防备着眼前的男子,脚步不自觉的挪后,她看到一双无波的眼转成深黯,隐隐跳动野兽的荧光。
她从来没有想到要招惹一头兽,可是她却无法移开视线不注视他,在那双深幽的瞳孔里有着如她一般孤寂的灵魂。
哀伤与悲愤占据了他。
“你拿命来和她们玩,你就这么不想活吗?”魏天扬愤怒着,为她的轻贱生命。
当她听不见音乐的生命力时,她的人已经死了。“没人吼过我。”
“我没有吼你……”震耳的吼声一出,他自恶的冷凝起表情。
“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神来解救你,显然你乐此不疲。”
“我……”习惯成自然,“邻居”全是怪人有什么办法。
没等她解释,自尊受伤的魏天扬丢下一句抱歉,神情漠然地越过她走回工地,不曾回过头看她一眼,好象她不过是个陌生人。
即使事实如此,她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仿佛他带走冬季里最后一道阳光。
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呢?她自问并未做错任何事,为何他无言的责怪会令她伤心?
此刻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贝多芬一七九九年出版的C小调第八号钢琴奏鸣曲,名为
“悲怆奏鸣曲”的第一乐章,缓板严肃的序奏中流露出悲怆哀怨的情绪。
她不会为过客的他多一份心思,因为她连最喜欢的音乐都失去热情,谁有唤醒她沉睡多时的心呢!
“咦!地上有血,是谁受伤了?”
惊讶的宋怜怜还来不及发表长篇大论,一道水荷色身影已飘过面前,她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直呼行人太缺德,枉顾蹲着的人的权益。
眼一眨,她正想接人回去疯一夜,可是……
人不见了。
不过,多了个冒失鬼。
一个名叫田中毅的二流建筑师。
嗯!值得研究研究。
譬如牵红线。
第三章
“你在这里?!”
典雅秀丽的五官微打个皱折,难以置信的口气更胜于怀疑,恍若在垃圾堆里发现一朵草菇,不免好奇的研究它有没有毒。
一个人的品味不代表人格的高低,可是不能糟到与鼠蚁为伍,蟑螂肥大得有如电影中的史前生物,天还没暗已旁若无
“人”的大方觅食,黑翅一张绕着垃圾飞行,横行嚣张。
望着这幢岌岌可危的老公寓,她非常庆幸遇上变态的花老大,没弄幢鬼屋来吓人,以他的本事并不难。
这还能住人吗?
九二一大地震没震垮的遗迹吧!应该没人会开放参观地震的可怕。
一脚跨过腐烂的老鼠尸体,表情僵硬的回避明显是一坨刚拉的人屎,几乎快心脏停摆的方静湖拧着鼻子,小心翼翼的提防四周对她不怀好意的六脚生物。
这几年台湾的经济是笔直滑落,不过还没惨到这种地步吧!
龟裂的墙壁钢筋外露,十扇窗户有六扇是破的,生锈的铁条要挂不挂的虚挂着,何时掉下来砸死人不一定,四、五楼交接点破了个将近一公尺的大洞未曾修补,干掉的壁虎依稀可见裂开的痕迹。
它没倒真是奇迹,破烂至此的房子不多见,叫人不由得敬佩起敢住在这里的人。
他们若不是生了一颗铁胆便是好汉,视死如归,不将眼前的危险当一回事,挑战人体极限,看谁会先倒下。
房子或人。
“你最好不要尖叫,这幢公寓很脆弱,随时有压扁你的可能性。”魏天扬踌躇不前,他肯定是疯了才会举止反常。
虚弱的笑声隐含抽气声,她一点也不猜疑他的忠告。“我会尽量不惊扰你的‘朋友’,如果它们能不在我脚底跑来跑去。”
“你真的很麻烦,早跟你说过我没事,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脚一踢,他硬生生的踢死一只灰鼠。
“在你眼中是一点小伤,可是在我心上是一份愧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口水一吞,她害怕的盯着墙角正在进食的大蜘蛛。
天哪!真大,她居然在吃小狗。
好想吐……
“别看了,叫你别跟你偏不听,你要走趁早。”手一扬,魏天扬轻轻地遮住她的视线往上带。
理智警告他别再错下去,赶走她才是他应该做的事,真要她看见他落魄的住所方肯死心吗?她不是他供养得起的娇贵名花。
但是拉锯的情感如邪恶的恶魔不断怂恿,在他耳边反复的游说,希望时间能就此停住,将她留在身边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