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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离热情的手刚刚伸出去,满脸洋溢着笑容,圆圆的手臂饱合感情,却已将周姓少年全身上下全纳入他控制范围内,只要心念一动,至少有二十九种方法置人于死地,十八种方法将人生擒,且断不容一丝一毫的反抗。
但是他伸在半空的手,却又在一顿之后,在空中一合,变成了拱手回礼:“周公子太客气了。”
他依旧笑得慈祥热清,只是额角处有一滴汗水,悄然滑落。
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刚才伸手的一瞬,四周忽然满是肃杀之气,整个天地似乎都化为实物,对着他压下来。纵他武功盖世,于这天地而言,亦不过草齐蝼蚁而已。
这一明悟让他立刻拱手行礼,而所有忽如其来的压力,也如被和风吹散,瞬间消失。
直至此时,明若离才看到,离周姓少年十步之遥,有一个灰袍人,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明若离一生闯荡江湖,见多风浪,在任何场所,都能悄悄关注全局,不会错过任何细微的事物,可是刚刚周姓少年现身时,这灰袍人明明跟在身旁,却像与天地融为一体,让人根本察觉不到,直至忽然放出强大压力,却如惊涛骇浪,天崩地裂,以明若离这等武功,这等历练,也要凛然生惧。
至此虽压力全消,心中却沉重无比。
这些年闯荡江湖,见多风云,何曾有过这等束手束脚的时候。这几年,人在济州,权势倾天,志得意满,却怎料转瞬间,奇士英才,纷纷涌现,俱皆高深莫测。
一个容若,已让他暗自心惊,这个忽如其来的周公子,更叫他忐忑不安。
再看这周姓少年,眉目清朗秀美,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正是人生最青春激扬的时光,未来成就,更加不可限量。他忽然生起暮气深沉苍凉之感,纵一世英雄,一生成就,终也是老了,未来的世界,也许已经是这些人的吧。
这种念头一升起来,忽然间有些心灰意懒了。
周公子与他一番客套之后,便将手一指:“先生,不如你我一同叩门如何……”
“现在敲门见不到容若。”十步外的灰袍人忽然开口,声音清悦好听,如冰玉相击,泉流石上:“他刚刚从后门离开了,应该是急着找他失踪妻子,又自满街乱转去了。”
周公子一点头:“好,那我们去他必经之路等他。”他回头对这明若离一拱手:“告辞了。”
明若离圆脸上仍满布若笑容拱手回礼:“公子好走。”只是笑容却有些恍惚。
眼看着周公子主从一前一后远去,他眼神悠悠,直到人家转过街角,不见踪影,却还没收回目光。
刚才这对主仆两句对话,极有意思,周公子明显不知道容若不在家,所以才来拜访,可是他那手下,却像忽然间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
若不是未卜先知这种不可能的事,那就是有人暗中用旁人不知的方式给他通消急于无形了。只是日月堂专营刺杀,他自己就是这种暗讯消急的祖宗,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悄然传递消急,他却完全看不出来。
这一番惊疑不定,让他双眉紧皱,再也不能保持平日笑呵呵的形象。
松风在旁低唤:“主上。”
明若离到底是一方人杰,沮丧颓废都是一瞬间事,在松风一唤间,已陇复正常,目光明晰,声音低沉地迅速道:“立刻通知鹰组,加强对容若的监视,搜查探听他身边的一切事,一定要弄明白他怎么会有天琴手秘笈的。吩咐鸽组监视这姓周的,但只可用伪装身份接近或关注,不可再用夜行窥探之法,以免再吃亏,另外……”
他声音略一顿,才道:“让夜莺也行动吧。”
“是!”
容若仗着有性德保护,根本不怕得罪了明若离会有什么后果,毫无顾忌,全无防护地在街上四处乱走,东张西望。
一次次失望,却又一次次无望地寻觅。
眼前人来人往,却总不见伊人倩影。
书上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我千回首万回首,为什么总不见她身影?
心中生痛,容若在无望中抱着希望,回头张望,纷扰人群中,偶见一个纤弱的身影跌落尘埃。
容若心头猛一颤,几疑是楚韵如受伤求助,情不自禁低唤出声:“韵如。”
转身奔出七八步,却又黯然止步。
跌倒在地上的,是个清秀的少女,身姿楚楚,与楚韵如的身影略有几分相似,但眉眼之间,绝无那华贵从容之气。
此时少女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扯住身前一个人的衣襟,连声说:“大爷,求你宽限几日,我必会赚了银了还你的。”
“你那死鬼老爹欠我的赌帐不拿你还,我找谁还去?宽限,谁知你会不会跑掉。”站在少女面前粗声粗气说话的人,满脸横肉,满眼凶光,两只袖子挽得老高,露出纠结的取肉。
标谁的恶霸打手流氓土匪黑社会形象。
这一幕在小说电视电影上都演烂了,简直无需思考就可以把前因后果全都推算出来。
容若平时见了这等事,自是大喜过望,赶紧跳出来管不平事,英雄救美,表现自己的侠义情怀。只是这么长时间找不到楚韵如的行踪,心灰意懒,对别的事倒多少有些漠不关心了,竟没有立刻就冲过去,不过倒也没有立时扭头离开。
他脚步一顿,略有退疑,只是眼神在这少女脸上一扫,心中忽一阵恍惚,想到楚韵如,她单身一人,过得可好?
她从末单独生活过,不知可会受人欺,可曾被人骗?她除了随身的几件首饰,连银两也没带,不知可会这般因手头窘迫,受人折辱?
他这么一想,心下惨然,却又突然升起一股冲动,猛然冲上前几步,一把将那少女拖了起来。
旁边那满脸横肉,在所有故事中,专为衬托男主角英明神武,侠肝义胆而存在的反面小人物,即时发出难听的大吼:“小子,你别管闲事。”
换了平时,容若必会好好教训他,顺便显显自己的威风本事,只是如今,意兴漠然,哪有时间与他瞎缠,顺手抽出一张银票扔过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那汉子拿过银票,左看,右看,正看,反看,然后随手抓住身旁走过的一个斯文男子,指着银票上的字要人家认。
等到确定银票的数目后,他即时笑得满脸横肉一抖一抖:“公子请便,要喜欢这丫头,带走就是了。”
容若看也不看他,牵着少女走出十几步,这才松手:“你回去吧。”
少女仍然有些怔怔发呆,像是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容若却也不再多看她,扭头自去走自己的路,长路漫漫,倍大济州城,韵如,你又在哪里?
直到容若走出老远,少女才清醒过来,连声叫着:“恩公。”小跑着追过来,到了容若面前就跪下:“恩公,小女子如今已无亲无故,唯一的家也被债主所占,求恩公……”
容若没等她说完,顺手又塞一张银票在她手里:“回去吧。”漠然地交待一声,他毫不停留,又要离开。
少女在地上急抱住他的双腿:“思公,小女子如今无依无靠,不知怎么才能活下去,恩公既救了小女子,小女子唯有一生为奴为婢,也好报答。”
这等戏词小说里常常上演的戏真的出现在容若生命中,容若却再没有平日里的嘻嘻哈哈。志得意满,并幻想美人以身相报的闲情了,只平平板板地说:“我不是救世主,每个人的生活都要靠自己去过,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你?”
他弯腰用力扳开少女的手,毫不怜惜地推开她,正要再次迈步离开,上方忽传来掌声和笑声。
“容兄大不解风情了吧。”
容若抬头,微微一怔:“阁下是……”
街边酒楼,二楼雅间的窗口,有一锦衣少年,眉目秀逸,笑容可亲:“容兄当日在‘仁爱医院’,所发高论,在下一直铭记在心,容兄自己倒忘了不成?”
容若脸色大变:“是你!”他忽的一跳三丈高,竟是从街心直接跃进二楼雅间的窗子。
楼下一首跟着容若的性德,眼望二楼,一向漠然的眼神竟也闪过异芒,然后快步走进酒楼,迅速上楼。
雅间里容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少年,好一阵子才道:“真的是你。”
少年微笑,悠悠然道:“我让程序为我选了一副风流调搅的美男子形象,你就认不出来了?”
容若深深吸了口气:“周小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这是单机版游戏才对。”
游戏外的人忽然出现在游戏中,对玩家不会造成影响吗?是否会有损于我应当享有的权利?“
周茹微笑:“这一点,我待会儿回答你,现在……”
她微侧头,对身后侍立的灰衣人略一点头。
容若忽觉一阵风掠过,却是灰衣人已经出了房间,然后又回到房间。
一进一出,快逾闪电,却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听到一连串惨叫,容若从窗口探头望下去,足有六个人,或着黑衣,或做伙计装束,或是酒楼歌女,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就这样一个叠一个,跌在地上,谁也起不来。
容若目光再往四下一扫,街角处,两三个人跑得飞快,对面,一个挑担叫卖的货郎,神色诡秘,不知正和面前的客人在低声谈些什么?
楼下两三个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行人,扑过来对着地上的人,又拍又按又揉又搓,就是没法让地上的人动弹一下。
“你与我,应该是如今济州城最显眼的人,暗中不知有多少势力在跟踪窥视,这些露出形迹的,还只是少的。”周茹笑盈盈说:“平时远远的跟着,我也就当不知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