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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汗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瞪了她一眼:“我会向父亲和青燃解释的。”
四姨妈一贯和大嫂走的近,看来也是揣摩出来点意思了,连忙出声帮着他说话:
“大哥,处理事情不能乱了轻重,今天的事情无论是谁捅出去的,反应出的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一鹤的婚事该怎么处理,这才是正事;
至于其他的,我觉得顶多错在不该瞒着你们在大庭广众眼前抖落,可是,这样程度的隐瞒和一鹤隐瞒的事情相比,那性质压根儿不一样;
试想,我们常年不在家,以前又没有见过一鹤,可昨天她们姐妹三个去逛街,竟然就遇到了,这说明那对父子就住在凤凰城附近,周围的亲朋好友,不定有多少人老早就知道了,如果换成这件事被外人当成笑话抖落出来,那难堪程度就更大了;
所以,我觉得谁抖出来这事,不算问题,要是家里出了丑事,大家都捂着不提,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林汗青的脸上有了点笑影子,相比二姨妈带着揭发暗示的话语,老四说的还算有点人情味儿。
这些妹妹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平时老二嘴巴顺溜,讨要的好处不算少,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她竟然会产生怀疑他包庇妻女的念头,这不能不让他心寒。
为了照顾这些妹妹和外甥后辈,他没有少费脑子,也没有少和老婆生闲气,如今看来,二妹显然是认为他为大家做什么牺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怎么行!
林汗青抬手摸摸自己的光头,环视一圈,淡然道:“四妹说的也有点道理,大家的心思我也明白,无论父亲在不在家,大哥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娘家;
至于一鹤的事情,我们都等父亲的示下好了。”
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父亲的房间,丢下那一群人面面相觑。
“大嫂和宁宁走了,大哥肯定不开心,看着咱们都是带着全家回来,偏偏他就剩下一个人,也不知大哥大嫂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疙瘩解不开。”四姨妈叹口气。
二姨妈恼四妹刚刚说话讨巧,衬得她做了恶人,当然她更多的恼怒是因为这样的大事,大哥压根儿就没有想起她的儿女,这样的肥缺竟然给了小妹林青燃,她当然生气了,凭什么一回来就抢了她的好处和利益。
当即就说道:
“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可能弄得清?
不过看这次大嫂把什么气都撒到青燃母女的身上,我估计着还是昨天咱们碰面的时候,提到的大哥让一鹤主管和秦氏服装的合作案子,别听那丫头说得理直气壮,把自己从中间摘得一干二净,一副换了她别人都做不得模样;
试想大嫂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糊弄过去?
作为林家的媳妇,看到那样隆重地把她们母女俩介绍给大家,显然明白那是帮着她们推开凤凰城上流社会的大门,可是,谁能知道一个未婚姑娘做了那样的丑事,却妄想瞒天过海,大嫂这一招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也没有觉出错来。”
“二姐啊,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是想想大嫂的做法,你们不觉得害怕吗?
小妹和咱们在林家的位置是相当的,如果大嫂因为一鹤管的差事,就生气到这样的程度,咱们自己还有孩子管着林家的产业算下来也不少的,大嫂这么做是不是在给我们所有人警告呢?”
三姨妈不善言辞,不过显然想得更深一些。
二姨妈一愣,旋即一瞪眼起了高腔:“三妹你胡说什么!这能相提并论吗?她自己的儿子,一个生性淡泊,到大学研究学问,一个生性活泛,搞艺术成年累月不沾家,这么大的家业,不靠着咱们支撑,靠谁呀?四妹,你说是吗?”
二姨妈的儿子听她说得过分了,就连忙给妹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带妈妈回去,别在这里说伤人又不自知的话了,只见他走过去揽着妈妈的肩膀,小声说笑:
“妈,你一直气色好,都是得益于午休的好习惯,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不睡觉,这一会皱纹好像就显出来了。”说着煞有介事地打量妈妈的脸。
二姨妈当即就抬手遮了额头:“真的吗?这里虽然是树荫下,正午紫外线辐射依然是很强烈的,我要回去睡了,这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地打。”
“小妹,你扶着妈妈回去休息好了。”儿子代她道别,让妹妹和她一起回去。
“妈——二姨都去睡美容觉了,您呢?”四姨妈的儿子看着二姨妈远去的背影,面上露出讽刺的笑意,打心底里,他们不攒成这些长辈的话,他们都很勤奋很努力,是认真地在为林家的产业工作,赚取佣金过活而已。
没道理会被大舅妈怀疑谋夺林家的家产,更没道理被二姨妈说成是林家的功臣,在工作观念上,这代沟还真不浅。
“都回去午休好了,估计晚饭时候,怎么回事父亲会说的,这样等着也没意思。”四姨妈说着也起身,也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林汗青头也不回地走向父亲的房间,一进客厅,就看到桑红正跪在林玄玉面前的地上,林青燃拉她也不起来。
林玄玉一抬头就看到儿子进来了,他伸手指指桑红,气恼地说道:“把这丫头拉起来说话,我又没有死,当不起这样的大礼。”
林青燃一听父亲的话,就放开手,回身和大哥打招呼。
林汗青点头,他站在桑红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她:“现在知道后悔了?外公把你夸得一朵花一样,你做的那叫什么事儿啊!那是能瞒得住的事情吗?不让你搭理宋书煜,那家伙你哪里会是对手?
看看中计了吧?
你那心善的就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喊你妈妈,大家会怎么想?
你一直身体不好,养了几个月了,即便咱们家所有的家人弟子周围晨练见过你的人,都清楚那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可是外人谁信呀,你能逮着人一个个地向人解释吗?”
桑红眸中垂泪,在他的一叠声的责备里开了口:“舅舅,这事情我不该瞒着你,可是宝宝是我——亲生的。”
林汗青瞬间失语——
这丫头疯了吗?
她都丢了半条命了,那胎儿早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已经流产了,她这是不是伤心过度,出现了心理疾病了?
他低头看看桑红,那莹润的被泪水都染花了妆容的小脸,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受过刺激的人,他再看看林青燃:“她说了什么?”
林青燃点头:“那孩子是她——生的。”
“胡闹!怎么可能!”林汗青都要起笑了,“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能跟着她胡说。”
林玄玉叹口气:“汗青,让她坐到一边说话,把来龙去脉给我们说清楚了,今天带着宋书煜过来的那位老友,吃饭的时候,也对我说过,这个孙子是我嫡亲的外孙。”
“将军!他说过这样的话?”林汗青显然震惊至极,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中间的道理。
不过他伸手把桑红从地上拉了起来,对林青燃说:“给她倒杯茶”,转而对桑红说,“好好说话,哭不能解决问题,舅舅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很难过,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把事情说清楚了。”
桑红乖乖地被他扶到沙发边坐了,哽咽了几声,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这些都是宋书煜和秦洛水告诉我的,我昏迷不醒的时候,老军医找到了症结,说是治疗的药物考虑到孩子的健康,不是对症的,拖延下去的话,我就会永远也醒不过来。”
林汗青点头:“是真的,当时老军医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他的视线落在桑红的额头偏上一部分,那里曾经撞得血肉模糊,当时手术之后破相是一定的,谁知道竟然连个疤痕都没有留下,那老军医的医术和特效药物,实在让人敬佩。
林玄玉问:“那老军医是怎么说的?”
他显然觉得林汗青当时也在场,说的话比转述的更可信。
林汗青想了一下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红红昏迷了两周都不曾醒,专家会诊都没有起色;
老军医说这样拖下去,孩子必然保不住,大人也会错过最佳治疗时机,留下严重后遗症,建议流产,然后全力抢救红红;
当时那情况,我当然只能以红红为重了,你们正好也要过来了,我怕吓住你们,就让秦洛水去招待着拖延时间,就支持了他的方案,让他放手救治;你们来之后,他的手术完毕,红红果然就醒了,后边的事情你们都在这里了。”
林玄玉点头:“老将军说的有道理,估计当时军医一定和他商量过,他念及这孩子身上有林家的骨血,觉得需要承担一点责任吧,两国的文化背景不一样,这外国人的思维自然和咱们国家不同,人家更看重生命、尊重生命,咱们显然更看重伦理;
估计是老军医帮着做的手脚。”
桑红接口道:“是,他的伤是老军医治好的,看我昏迷不醒,就让秦洛水去和将军说,让他过去看我的伤势,老军医看了之后,就给他说了实情,让她拿主意;
秦总告诉我的,说他难受得不得了,要求先救我,老军医看他对我感情挺深的,就帮着想方法,老军医认识一个军部的科研所,培养试管婴儿的,服务对象是无法生育的夫妇,应该是他专门请了军部研究所的人,让那些人帮我做了手术,把胎儿从腹内移出,转移到仿真子宫进行培养。”
林汗青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原来是这样——试管婴儿,仿真子宫,这样也行?”
说完他微微地愣了一下,轻轻敲了两下自己的光头:“我想起来了,当时老军医带着三个女助手过来,提着一个大箱子,我以为手术很复杂,是他自己带着的设备,那大箱子可能就是安全地转移胎儿的精密容器。”
大家听他这样一说,显然都也想通了中间的环节。
林汗青一想到那个胎儿被好好地养了起来成人了,竟然是那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心里竟然也松了一口气,那个小生命当初毕竟是他答应拿掉的,这样就不用太多内疚了。
也不存其他的怀疑,宋书煜那样的人,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自然会竭尽全力护着胎儿周全,他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