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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记-叶梵-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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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那么多的利益和优势,但我相信他也在挣扎,因为那意味着他将放弃执着了二十几年的纠葛,放弃宁老王爷的自责追悔抑郁而终,放弃淑妃的不甘绝决自尽,放弃对朱氏天下的恨,放弃许许多多的东西……
  忽然听得莫长染缓缓道:“非长染惺惺作态,这兵符太过沉重,若静王爷肯镶助左右,长染便勉力而为。”说罢,他的目光隐约扫过朱离的双腿,“长染愿助静王爷康复一臂之力,权当为了大奕。”
  聪明人之间的交谈,不需要多废言语,眼神说明一切。不知怎的,我却是心头一慌,下意识道:“朱离,你不要……”
  不要什么?话说到一半,却终是不能再说下去——不要什么,不要他答应莫长染,不要他管这江山是姓朱还是姓莫,不要他为大奕的江山再尽心尽力,不要他再做什么劳什子王爷?
  因着我的一己之私,让他放弃自己的责任信念生活,这一切,我又如何能够说得出口?
  我注意到朱离似乎看了我一眼,终是缓缓点头:“离答应二哥,必定不离不弃,鞠躬尽瘁。”
  他的称呼已经改变,一瞬间,那绚烂的金黄色的兵符在烛火下微闪,晃得我的眼一痛,我忙闭上了眼,不然会有泪随时流下来。
  “少爷!”耳边清晰的传来的是赵阔的声音,他似乎也为朱离突然间的相允而惊怔。
  朱离却只是向我淡淡一笑,我忽然觉得那笑容中似乎有什么我说不清楚的东西,似苦涩似凄然,似悲喜似释然,我想安慰他,告诉他无论江湖布衣无论朝堂庙宇我都会陪着他,可这几个字凝在口中却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心,只觉得某处地方酸涩难当——难道我终究爱自己多过爱他,不愿勉强自己过不想过的生活么?
  就在这时,却见朱离伸过手来轻轻揉了揉我的眉头,低柔地笑道:“别在皱眉头了,世上哪有那么多事让你这么为难,人活一世,总不能事事如意,也不能事事周全的,既然有取,就必然有舍,既然有舍,也必然有得……”
  他的声音那么温和那么柔软,却让我心中无端生出一丝悲凉——他是在劝我,还是在说明他自己?他的人生,什么是取,什么是舍,什么是得?难道一定要按照静老王爷为他安排的这条路走下去,才是他真正的命运?难道生于皇家一定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才算是他的真正价值?
  我想向他笑,但我估计我的笑比哭还难看,这时他却已经转头向莫长染道:“既然如此,请二哥下令集结边城诸将,情况紧急,不能再拖延了。”
  莫长染点头,向陆总管道:“现在就派人去平远府把府尹许如山找来,你再带了我的令牌亲自去见平远兵府的校尉贺之平,让他带麾下诸位参军至兵府大营,我一个时辰之后会过去有要事相商……另外,你飞鸽传书给北金和西辽国境内的线人,让他们关注两边的情况,随时传报……”
  听他面色沉急、有条不紊一一布置,朱离未置一词,等陆总管领命而去,他才又道:“出兵势在必行,你我二人也不可只在后方布阵,估计要分别前往百里峡和虎翼关坐阵才能放心。”
  莫长染点头:“这是自然,兵府目前有兵力约四万,一会儿你随我去兵营,再与诸位将军共商遣兵之策。”
  “恕离不情之请,我们动身之前还望先把未浠身上之毒化解,这样,我才放心。”朱离忽然开口。
  “不必……天下社稷比我的病重要。”我下意识就道,不能替他们分忧,却也不想扯他们后腿。
  莫长染淡淡一笑,从赵阔手中取过乌黑色的瓶子:“这种蚁蛇离开本土最多只能存活五天,自然是要先给白姑娘疗毒。”
  这件事的真假我无从考证,只是莫长染一句话却让我不能再推辞。
  我正欲开口道谢,却忽听院中扑楞楞一阵响声,莫长染抬手道:“我养的鸽子。”
  片刻,便有黑衣人闪身进来,恭谨地将一只信筒递给了莫长染后复又消失。
  莫长染倒也不忌惮我们的在场,拆了信筒略扫了一眼,面色微变,目光在我面上一扫。我没由来的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还温和优雅的目光此时却忽然含了一丝冷意。他垂目片刻,再抬起时目光中已然一片平静,却将密信递给了朱离。
  朱离似没想到他之举,怔了一下却没说什么,神色平静地接了过来——或者,此时他们都知道,彼此的信任才是成功渡过此关的最关键问题,也都急于拿出诚意来给对方。
  朱离看后,不由苦笑:“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只怕早在等这一刻了。”莫长染缓缓开口,“张义,率两万契丹骑兵前日半夜破西辽王庭,此时直逼虎翼关。”
  他此时的目光定定在我身上,分明是——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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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嘶喊声,冲杀声响彻耳畔。
  浓烟迷漫着尘土飞扬,硝烟散尽却是断壁残垣的城墙和残肢断臂横陈的如炼狱一般的战场。
  空气中充满着令人作呕的血腥的味道。
  “未浠,未浠……”浑沌间我听到有人唤我,我回头,看到硝烟迷漫处远远处立于残存城墙之上的朱离。他衣襟凌乱,面有血污,神色苍白焦急,向我伸手,“快,城破了,他们就要冲进来了,你那里危险,快过来……到我这儿来……”
  我心中一紧,认识他这么久,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我心头忽然惶恐,一步步如灌铅般沉重,我哑着嗓子道:“是……是张义么?”
  “不是我是谁?”我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我忍不住回头,却见不远处黄沙漫漫之后那个熟悉的人影却身着我不熟悉的契丹特色的服饰,一张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我隐忍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这一天……鹆蚌相争,渔翁得利,朱离,饶是你再聪明,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吧,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然后,我看到他手中那张长弓被拉满了弦,而箭头正指向我身后的朱离:“未浠,是不是朱离死了,你就能跟回到我身边?”
  “不——”我下意识想扑上前去,却觉得脚下被定住一般一动不能动,只能任自己声嘶力竭地哭喊,“张义,不要……”
  但是,我的呼喊根本无能为力,那疾劲的箭光晃痛了我的眼,竟让我有种直射入我身体里的错觉,也许,那支箭射入我的身体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张义,不要……”蓦地我被自己的声音惊醒,才惊觉竟然是南柯一梦——幸好,只是个梦,幸好是在这时候醒。
  只是梦中种种场景,却让我恍然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这一切真的上演在那里,只不过我不在现场罢了——真的是这样么?
  朱离和张义,真的要兵戎相见?真的要争出个你死我活?
  这突然间的想法竟惊得我一身冷汗,早就知道他们身属不同利益,不同国家,不同种族,早晚要拔剑相向,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那么我又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可以抛却前尘种种,安心在这宁王府中等待着一方的胜利和另一方以死亡告终么?
  用力撑起身子,或许蛊毒已除的原因,让我眩晕和沉重感少了几分,但眼前依旧弥漫着红色——我不由苦笑,这是伤人伤己的下场,让我背负终生吧。
  “来人……”我轻轻唤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哑,门外绿影一闪,进来一名丫环模样的女子,手脚利索地给我倒了杯水,我接过喝了两口,才惊觉这身影未免太过眼熟,才抬头看过去,竟是……青屏!
  我一怔,冷笑着刚想开口,却听她轻声开口:“奴婢青屏,奉宁王爷之命侍候姑娘,青屏知道姑娘不愿看到奴婢,只是宁王爷说,青屏以前侍候过姑娘,对姑娘的习惯脾气熟悉些,姑娘方便使唤,宁王爷还说,他知道姑娘对奴婢有怨气,愿打愿骂随便姑娘,宁王爷也断不会插手……”
  我认识的青屏颇是胆小谨慎,一向不是多话之人,可这番话说得虽然轻柔却清晰而坚定,本来的怒意在她说完之后,便冲淡了几分——莫长染果然是用心良苦,我是托了朱离的福,也享受一把他的“尽释前嫌”的诚意么?
  我将手中的杯子伸过去,青屏忙又加了温度合适的水在杯中,我才淡淡道:“我若打你骂你,又跟原来的那个白晴有何区别,你家王爷自然也深知这一点,才敢放心把你留在我身边吧。”
  “姑娘自然不是原来的夫人,夫人来了之后的那段时间是青屏过得最自在幸福的时间。”青屏垂眸,语气平静。
  一瞬间我觉得她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甚至沉稳沉着的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
  但听了这话,我刚刚平复下来的火气却不由窜了几分——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前因后果,她倒是“自在幸福”了,合着是把我一个人当傻子一样耍着玩呢,枉我之前一直觉得她是身边最可靠贴心的人。
  于是,我将手中的杯子递还给她,淡淡道:“其实我也知道一切都是你身不由己,自然也不会怨你怪你,只是有一件事,我却一直耿耿于怀,不吐不快。”
  “宁王爷吩咐过奴婢,夫人有什么疑问,奴婢都会知无不言。”青屏依旧恭谨有礼。
  “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上静王爷朱离,是因为这也是宁王吩咐青屏姑娘要做的‘身不由己’,还是青屏姑娘自己的‘心不由己’?”
  我定定地望着她冷笑,然后看她波澜不惊的面色终于一点点苍白——其他都可以假装,当日在世子府中她对朱离的点滴呵护及眼中的关爱,后来我同意替朱离易毒赌气道朱离谁都可以娶就不能娶青屏一番言语之后她的失望不甘,却是不能假装的。
  我赌她对朱离是动了心动了情的!
  她端了杯子的手,终于开始颤抖,那杯盏和杯碟发出的声音仿佛是敲在我的心上——我心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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