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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战向后挥了挥手:“你下马,我让他们退开一条路让他走。”
我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痛快,怔了怔:“我不信。”
萧战忽然笑了笑:“你不信我也无法,那么只好……”
他说这话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机,我心中一凛,但他还没说完,忽然一阵风起,同时,水清扬轻喝一声:“趴下!”
我顿时一把掏出手中帕子捂住了口鼻。就在趴下去的一瞬间,我分明看到水清扬手中抛出的白色粉末,在风中形成一片薄雾。
此时风起,我们顺风,萧战逆风,这片薄雾迅速蔓延过去。
“本公子的独门迷药,各位好好体会一下吧!”我听水清扬淡淡笑了下,双腿用力夹向马腹,马儿长嘶一声疾驰了出去!
我心一轻,唉,他真不应该叫水清扬,为什么不叫大名鼎鼎的“风清扬”呢?这风起的时机,真真是恰到好处啊!
我松了捂口鼻的帕子,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因为此时马跑得帮快,而水清扬又不像刚才那样一只手固定在我腰上,所以为了不掉下去,我只好不能计较太多。
驭马临风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是谁说像飞来着?我倒觉得有一点失重的感觉,心脏因为速度太快略有些闷闷的痛。可是……如果水清扬真的洒出去的是毒药的话,又何必逃得这么快?而这一路的沉默也不太符合他一向得瑟的本色。
我刚刚要开口,却只觉得身后一轻,然后猛地听到“扑通”一声,水清扬从马上,直栽了下去。
我大惊,不及多想,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水……”后面两个字被迎面而来的劲风吹散了开去。
马——依旧在飞奔!
同生死
我心仿佛骤停了下来,水清扬他……他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摔下马去?慌乱中我摸索着马缰,马缰摸到了,但我根本不会骑马,我不敢直起身子,也不敢去夹马腹,更不敢挥动缰绳,我只觉得自己颠簸在马上,如风雨中的小舟一般仿佛随时会被巨浪拍死。
马跑得极快,黑暗中我只觉得什么都瞧不清楚,我怕马会带我越来越远,我怕会找不到回来的路,我怕我会找不到水清扬。
于是我心一横眼一闭,松开马缰放松身体,双手抱头向一边歪了过去!
我庆幸自己的双脚没在马蹬上,所以可以直接痛快地摔在地上,我也庆幸古时候都是土路,又赶上了四五月份万物复苏草木生长的季节,可以那么狠地摔在旁边的草地上而没被摔死。
“嘭”的一声落在地上,溅起的土呛得我一阵咳嗽,只觉得全身都在痛,我躺在地上半于才平息了气息,然后摸摸身上的大关节,好像都还完整,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我坐在地上又缓了一会儿,开始爬起来往回摸索。
今夜不是十五,残月如勾,虽然月过中天隐有光亮,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风的声音,和带动周围树影婆娑的阴森,我忽然害怕起来。
“水清扬……”我轻声唤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颤抖。我承认我怕死,我怕葬身狼腹之类的,死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我更怕死还要拉上垫背的水清扬,他是那么的风流俊美、神彩飞扬,陪我死,太不值当了!
“水——水清扬……”我一边一瘸一拐地走,一边轻声低呼,我估计从他落马到我决定跳下来,应该在几百米之内,如果他还在,应该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果然,又走了不远之后,忽然前方不远处轻声传来他的声音:“我还活着呢,别嚎了!”
我气结。事后回想起来,我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声音颤抖得厉害,在这般寂静的夜里,倒真有点像嚎叫。
不过当时我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宛如天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倒也顾不得他的挖苦,忍着全身的酸痛冲了过去。
却见他半靠在路边的一棵树旁,虽然是一身的土,但人家就有本事让表情气质显得那么优越,就算坐在垃圾堆里也能像坐在皇宫金殿上一样风流倜傥。见我冲了过来,他忙立起一只手:“不要太激动,我这身子骨差点摔散架了,禁不住你太热情……”
我还真是挺激动的,不过我可没打算跟他热烈拥抱,这人嘴也太毒了。我缓缓走近了几步,狠狠瞪过去:“还能贫嘴,看来是死不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先走了,也犯不着……”
他打断我的话,上下打量我:“也是摔下来的吧,还真是笨,连马都不会骑……怎么样,伤着没有?”
我本来是气得不行了,真想转身就走,可是最后一句话里他难掩的关切却让我蓦地心软了下来,这人嘴上的恶毒功夫我又不是没见过,但他为了救我到了如此地步,我又何必跟他计较。
于是我苦笑:“我这条胳膊痛得厉害,这只脚也使不上劲儿,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水清扬似乎怔了一下,才又冷笑:“知道没功夫还逞强,你以为从马上跳下来很好玩是不是?你想死可别拖累我……过来,让本神医给你看看……”
我见他的表情心中渐渐明白几分,不由笑了:“水大神医,您还是先把自个儿的伤治好了再说吧,你是怕我拖累你,还是怕你拖累我?”我见他微变了脸色,缓了面上的笑意,认真地望着他,“你知道我是不会把你丢下先逃的,不管是为了什么……”
“又是你那该死的责任心……”水清扬冷哼地打断我。
“我要是没有这责任心,只怕当初第一个不会放过我的就是你,不是么?”我淡淡笑了笑,若没有这份责任心,我又怎么可能去医治朱离,也许早就在穿越过来第二天就逃之夭夭了。而水清扬身为朱离的朋友,在朱离受了“白晴”那么多苦难之后,他又岂能袖手旁观,任我逃走——其实我跟水清扬之间所有的交集,也不过是因为朱离而已。
然而我此时刻意回避朱离的名字,我想朱离无论做什么,水清扬是他亲如手足的朋友,都会无条件支持的,哪怕是……伤了我,杀了我!
“迂腐,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过‘她’,何来放过不放过。”水清扬似乎没看出的我心思,只是冷哼了一声,向我招招手,“过来……”
那表情分明是像在招唤自己的宠物狗一般,但瞧在他受了伤的份儿上,我忍!
于是我凑了过去:“哪儿伤着了?”
“哪儿伤着了?”
谁知同样一句话同时出自他的口中,他一只手已经探了过来,摸向我的胳膊。
连语气都一模一样,我们俩不由相视笑出了声,但笑的同时,我轻轻躲了一下,避开他的手:“逗你的,我没什么事,骨头应该都是完整的的,估计挫伤是难免,但肯定比你强……”
水清扬仔细盯了我一会儿,才微一咧嘴:“你真行,还有心思逗我玩儿,看一会儿人家追上来,你还乐得出来。”
我心中微沉,却只笑道:“有你水大神医的夺命断魂散,我怕什么?”
“唉,可惜了我一整瓶的上好的镇痛麻醉药……”水清扬叹息,“本神医学的是冶病救人的本事,没事哪有那么多毒药带在身上,要有就一颗,还送给你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在天牢里送我的那颗假死药丸,不由作势往外掏:“要不我还给你得了,我看现在你留着最合适,万一一会儿萧战追来,你就倒地一死,也能一了百了,逃过一劫……”
水清扬瞪我:“本公子‘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岂可诈死逃生……”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硬气正经的话来,于是故意回避了话题:“那么‘鬼雄’大哥,麻烦您还是先想想怎么逃走才是正经的,您乐意当鬼,我可不乐意……”我轻轻叹息,再次问道,“到底是哪受伤了?”
“背后,中了一箭。”水清扬淡淡笑道,“当时有点大意才中了人家的暗算,在你面前落马,我太没面子。”
我一怔,中了一箭?!恍然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被萧战追赶时的乱箭所伤。刚刚情急之下他按着我趴在马背上,自己却被萧战的箭所伤……我心中微紧,俯身过去:“我看看……”
“别,男女授受不亲……”
“闭嘴!”我轻吼,果然吓了他一跳,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只是小白兔不成。我转到他一侧,蹲下。果然……是我见过一次的金色小箭,没入左侧肩胛,只余一个小小箭羽。
“先别拔……”他弱弱开口,不知道是因为被我吓的,还是伤势的原因。
“我知道。”我冷冷打断他的话,我好歹也是外科大夫,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我轻轻按了按他的后背,穿骨而过,但没伤及大的经脉。只希望不要影响今后行动——这么英俊风流帅到变态自恋的人,真要是废了一条胳膊,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什么的。
我收回手,但我的手湿湿的,有汗有血,我真是无言,都伤成这样儿还跟我贫了那么半天,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做的。
“黑灯瞎火的,这么待着不是办法,你还能走么,我扶你回镇上再说……”我本来是想说找大夫来着,他想想他就是大夫,所以没好意思开口伤他自尊。
“你以为萧战是傻子?”水清扬终于缓过来又开始嘲笑我,“那麻药盯不了多长时间,你回去正撞人家马前,真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知道他舍不得杀你,你这分明是要把我送进虎口是吧……”
我再忍:“老大,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水清扬淡定地吐出三个字,我真想掐死他。
“水清扬,你到底怎么想!”我终于忍无可忍,却只轻声叹息,“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劝我一个人走……”
他静了一下,终是缓缓敛了笑容:“我正是此意。由此向东大约还有七八里路,就是风林镇,你执了我的信物到方家药铺,他们自然会安排……”
我摇头:“我不会丢下你。”
水清扬哧的笑了一声:“我没要你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