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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苏依和周纪垣旁边,身后,还跟着泪眼婆娑的齐嫣。
苏依挣脱掉周纪垣的手,周纪垣再伸手去握,却被沈傲截住了。
沈傲还是一成不变的淡定从容:“我想你该握的,应该是后面那位小姐才对,总是让女孩子为你哭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纪垣眼中喷火,呼吸急促,特别是在看见沈傲握住苏依手的一刹那,扬拳就要招呼到沈傲的脸上。
沈傲不温不火,不闪也不避,推了推眼镜,看好戏一般。
齐嫣却一把拽住了周纪垣的手:“垣哥哥,不要这样。”
已经如此暴怒的周纪垣哪里被拦得住,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在沈傲脸上,苏依突然跻身上前,挡在了沈傲面前,周纪垣立刻住手,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苏依,你在维护他?”
苏依看着周纪垣,制止道:“别闹了。”
周纪垣欲哭无泪,愤怒的情绪转而被无限的惆怅和哀伤代替,绝望的看着苏依:“你觉得我这是在无理取闹?”
苏依没说话,沉静如水的眸子望着他,周纪垣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原来在苏依的眼里,他竟是这样一副样子,愤怒决堤,眼睛血红,理智全无,像个落败的士兵,说不出的苍凉和失落。
周纪垣散尽的理智慢慢回归,他眼睁睁的看着苏依转身,看着她离开,远去,终至消失。
心里的堡垒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他终于明白,也终于不得不接受,他不能没有苏依,但苏依却可以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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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依第二天去上班,木子一见到她便跻身上前,询问昨天的相亲实况。
苏依穿好工作服,开始做蛋糕,木子围着她转,不到黄河不死心。
苏依放下手中的鸡蛋,瞅着木子,无奈道:“我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但是,沈先生太出色了,姐姐有点自惭形秽。”
木子听不出苏依的弦外之音,只觉得这事儿有戏,继续道:“他这个人就是装,装的跟那什么大瓣儿蒜似的,其实呢,讲起黄段子来,比谁都无耻!”
苏依想到昨天那个谈笑儒雅,翩翩君子一般的沈傲,又听木子这么一说,脑海中不自觉的生成了沈傲讲黄段子的场景,只觉得反差极大,不禁嗤笑出声。
木子见此情形,觉得希望更大,拽着苏依的手,央求道:“小苏姐,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客人,你就给我说说,说说嘛!昨天,究竟怎样了?”
苏依拗不过她,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计,无可奈何的说:“你那个沈傲可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我俩天壤之别,还能怎样,无非就是吃顿饭的缘分。”
木子听苏依这样说,脸上的笑容不再,低垂着眉眼,没了刚刚的朝气蓬勃,反倒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苏依从未在木子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心中诧异,心想人孩子可能是觉得好心办了坏事,心里膈应着,忙走过来安慰道:“主要是,沈先生太优秀了,姐这是……。”
木子打断她,低声道:“小苏姐你不要妄自菲薄,如果连你都打动不了那个活死人的话,看来这世上是没什么人可以再让他动心了。”
苏依不明就里,知道木子话里有话,只是她口中的活死人,难不成指的是沈傲?
木子又低低哀叹一声:“唉,真是无药可救了!”然后,自顾走开,拿着长条抹布好一通忙活,只片刻不到,神采飞扬的木子便再次回归。
苏依摇头浅笑,终究是小孩子心性,伤心懊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倒是自己刚刚的担忧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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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纪垣自从那次和苏依不欢而散后,便再没出现在苏依面前过。
周局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让他赶紧回B市,他在B市的事务所,这些天全权交由陶泽宇处理,可人家陶泽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科生,义务为周纪垣管理日常运作开销还好,这打官司的事情,自然还得交给周纪垣这科班出身的大律师才行。
周纪垣这些年在B市闯出些名堂,小有名气,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他这些天不在B市,积压的案子越来越厚,底下员工的不满也越来越多,渐渐的,便闹到了周局那里。
周纪垣被父亲的电话吵得烦了,索性关机,自动隔绝外切一切干扰,专心致志的养起情伤来。
每天躺在床上腹诽,他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那么入不得苏依的眼了,他周纪垣也是,越入不得谁的眼,越是要往人家眼里凑,惹人家不痛快,也让自己不痛快。
可若是不让他再去自讨没趣,一想到苏依和别人手牵手,暧昧旖旎,他只会更不痛快。
这样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后,他在H市租住的房子在某一天,差点没被不远千里赶来的陶泽宇把房门拍烂。
陶泽宇在门外大喊:“周纪垣你还活着吗?活着就吭个声儿,死了我去给你收尸!”
然后,门被大力拉开,周纪垣怒目直视:“你穷叫唤什么呢?”
陶泽宇喜上眉梢:“哟,中气十足,我还以为您老闭关修仙,如今已经早登极乐了呢。”
周纪垣冲着陶泽宇的胸口来了一拳:“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陶泽宇也不换鞋,大喇喇走了进来,抱怨道:“是,你再不回去,我真得被你家老爷子骂成狗了。”
周纪垣给他倒了杯水,打趣道:“我家老爷子不是最喜欢你这马屁精吗?怎么舍得骂?”
陶泽宇翻个大大的白眼:“得了吧你,我拍马屁还不是你周少爷指使的,你以为你家老爷子是傻子啊?人家这么多年宦海浮沉,什么场面没经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还真以为我的几句马屁,就让你家老爷子松口,偶尔行点便利?还不是念在你这血浓于水的儿子脸皮薄拉不下面来求他,刚好借我之口帮你一把。”
“呵,你比我都了解我爸。”周纪垣仰在沙发上,嘲弄道。
“这叫旁观者清!”
“说吧,老爷子让你来有什么指示?”
“说到这儿我就得问你了,那韩书记女儿订婚都快过去半月了,你小子还耗在H市不走是怎么个意思?别扯什么实地考察当借口,你以为你小子是国家领导人时不时还得搞个南北文化交流啊,你家老爷子发话了,我这次要是带不回你去,你也不用实地考察了,直接让你变成实实在在的烤地瓜!”陶泽宇边说边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警告周纪垣再不回去,后果很严重。
周纪垣无所谓的笑笑:“要走你走,我是不会走的。”
陶泽宇泪奔:“周纪垣,还是不是兄弟,我要是空手而归,你爹还不得把我给拆了。”
“你不能空手而归,我也不能。”周纪垣轻哼,却叫陶泽宇莫名的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来。
周纪垣和陶泽宇是发小,两人知根知底,互相了解。关于周纪垣当年那场风月,他也算是半个见证者。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周纪垣早就忘了,毕竟,在美国那几年,周纪垣也是女友不断,荤素不忌。虽然都不长久,起码身边从未断过人,更有一段时间,连他这个一向彪炳“食色,性也”的人,也禁不住给周纪垣敲敲边鼓:“兄弟悠着点哈,你要记住,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当然,直接后果是,他被周纪垣一阵狂殴。
是一个人太不重要可以转瞬即忘,还是一个人太重要,重要到想要靠身边不停轮换的女人来麻痹自己也终是不能。
想到这儿,陶泽宇惊得张大了嘴巴,顿了片刻,才结结巴巴的问道:“该不会,该不会,苏依,在H市?”
“她一直在H市。”周纪垣沉声道。
陶泽宇咽了口唾沫,又说道:“你俩还真是长情,她在H市等你,你大老远跑回来找她。”
周纪垣自嘲的一笑:“等我?你以为我有多重要?她不走无非是懒得走而已,她这个人,你不断了她所有后路,不把她逼到那份儿上,不牵着她的鼻子,她不会移动半分,当然,即便你这么做了,可若是激怒了她,她宁可选择两败俱伤,也绝不会妥协。”
陶泽宇咋舌:“周纪垣,你这是爱上了个什么女人?”
“谁知道呢?兴许是爱上了前世的仇家了也说不定。”
陶泽宇看着一脸挫败的周纪垣,心里真是无限感慨,周纪垣这个人一向寡情,很少动心,自小因为长得白净漂亮,没少被夸,更没少被女孩子们半路截住递情书,这小子,正眼瞄都不瞄一下,左手接,右手扔,脾气臭到可以,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当然,只有简月除外。
他一度以为,周纪垣是喜欢简月的。
因为在周纪垣的人生里,简月是个例外,周纪垣又臭又硬的性格只有在见到简月时,才会有所收敛,只有简月给他的东西,才会妥善保管,也只有简月,可以在他飞扬跋扈时,泼一盆凉水,在他情绪低迷时,付之以安慰。
这种想法直到高中时看到周纪垣对苏依的态度,他才知道是他错了。
如果说周纪垣对于简月是收敛了所有性子的顺从,那么对于苏依则是释放了所有情感的宣泄,才真正,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再冷血,有了七情六*欲。
陶泽宇知道今天是说不动周纪垣了,只得采用迂回战术:“那个,你看,哥们儿知道你也不容易,喏,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