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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也火了,叫道:“你神经啊!我招你惹你了?”
“皮皮,你不可以随便吻我。如果想吻我,得事先通知我。至少提前三天,我们得先做计划。”
“什么?”皮皮傻掉了,这辈子只听说了计划生育,没听说过计划接吻啊,“你说什么?”
可是,她好像立即就明白了:“是不是我吻了你,就会有……就会有生命危险?”
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放心,我认识两个很好的医生。”
她不敢再问下去了,因为贺兰静霆现在的车速已超过了两百里,她不敢打扰他,便努力地和渐渐袭来的睡意做斗争。艰难地斗争了二十多分钟,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浑身不断地流汗,那感觉就好像虚脱了一样,身子不禁一歪,头靠在了贺兰静霆的肩膀上。
“贺兰静霆,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她忍不住抽泣起来,“为什么我老是这么倒霉?老是做错事呢?”
他握住她的手,柔声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事先没告诉你。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那你告诉我,趁我还活着,德生堂和甜水巷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告诉你。因为你肯定能活着。”他的话音忽然变冷了,紧接着,车速忽降,皮皮抬头往窗外一看,汽车停在了一家医院的入口处。
可是,等她一看到医院的牌子,脑袋又要炸掉了。
“千美医院”
这是C市最大的一家整形专科医院,据说无论是设备还是技术还是医疗团队在全国都数一数二。不少知名的影视歌星都曾慕名到这里来整容。就连张佩佩都曾带着她的两个表妹到这里来拉过双眼皮。
皮皮觉得自己病得再怎么厉害,也不需要整形。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紧紧抓住贺兰静霆的手,声音都哆嗦了:“贺兰静霆,你该不是病急乱投医吧?这是一家整形医院!”
“我知道。”他说。说罢,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下车。早有三个医务人员推着一辆平车赶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放到平车上,盖上一张薄毯,再用皮带捆好。
为首的医生三十出头,身材颀长,白面微须,仪容英俊,一脸镇定的笑。他过来拍了拍贺兰静霆的肩,道:“阿西。”
“宽永。”贺兰松了一口气。
皮皮微微一怔,原来他还有别的名字,叫‘阿西’,似乎还是昵称。
宽永的样子很和善,笑容更是迷人,他握了握皮皮的手,说:“你好,我是赵宽永,这里的主治医生,也是阿西的朋友。”
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他的语气变得很安慰也很自信:“放心,阿西已经及时地将你送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不过,我得先检查一下。”
他翻了翻皮皮的眼皮,又摸了摸她颈上的动脉,对手下的人说:“送她去手术室。”
皮皮本已困不可及,头一垂,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个赵医生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洁净,却光着脚,穿着一双和贺兰静霆一样的沙滩凉鞋,露出一双白净的足。
这是专业人员吗?穿着这样的鞋子能进手术室吗?皮皮不觉头皮一阵发麻。
紧接着,她就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
那医生的右踝上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丝带里穿着一颗湛蓝色的珠子。
如果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叛逆青年,这样的打扮当然不算太诡异。可是他看上去明明是个很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且也是个事业有成的专家,再穿这么一双不专业的鞋子,就实在太奇怪了。
而且,那珠子的颜色和皮皮手腕上的那颗很不一样,但形质和大小却极类似。
那是一颗媚珠。
在手术室的门口她遇到了另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漂亮男人,面白似雪,神态高贵,有一头丝缎般光滑的垂肩长发。皮皮觉得,那人看上去比贺兰静霆还要好看,有一股阴森森的媚态。他更随便,连凉鞋都不穿,穿着一双拖鞋,左踝上也系着一颗同样颜色的媚珠。显然他在医院里的地位很高。推车的护士看见他,立即停下来,向他致意。
那人走到皮皮的面前,用一双如梦如幻地眼睛打量她,半晌,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怎么又是你?”
皮皮受不了他的语气,眉头一挑,问:“你认得我?”
“当然。”
皮皮说:“请问阁下您是——”
“我姓休,叫休闲。”
“休闲,”她也哼了一声,“这名字有趣。”
“不是休息的休,是修养的修。也不是悠闲的闲,是那个闲字再加一个鸟旁。”
“也就是说,你是一只闲鸟?”
“对了。”
他不再说话,因为推车已经进了手术室。皮皮看见他和那个白面微须的人一起尾随而至。然后,修鹇转了一个身,打开抽屉,似乎要拿什么器械。
皮皮看了他的背影,又吓了一跳。
他西服的背面用白色的涂料画着一只鸟。
作者注:凌天笑先生特邀为本章填写《寄生草》一词。天笑兄妙笔如花,不仅令定柔远愧不如,亦令本章增色不少……为此郑重感谢!
28
皮皮的心中有数不清的疑问,可是,眼前的那只白鸟忽然飘动起来,接着那件西装也飘动起来了,好像变成了一面旗帜。旗帜越变越大,向她头顶盖去,她只觉一阵窒息,情急中想伸手向修鹇求救,可她全身发软,根本抬不起一根指头。就在顷刻间,她昏迷了过去。
那是一种半梦半醒的昏迷,眼前一片黑暗,同时又是清醒的。她听得见四周有模糊的话声,话音在耳间回响,好像进入了一个闹哄哄的电影院。 有人将她的上半身抱了起来,替她脱掉了衣服,将某种冰凉的液体涂在她的胸口上。有针头刺入了她的手背,不知为什么,很痛,针头仿佛将她的整只手都穿透了。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输入到她的体内,令她寒透肺腑。的
她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皮皮发现自己躺在另外一间房子里,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地酒精味。她的手上挂着点滴,一整瓶药水已快滴完了。窗外是黑色的,不见一点星光,大约是深夜的光景。
头顶的荧光很亮。她的眼对光线还不是很适应。等她看清了房中的一切,她发现贺兰静霆并不在她的身边,坐在她身边的还是那个叫修鹇的大夫。
他正埋头写病历,发现了床上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飞快地写了一行字,放下笔,来到她身边,替她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
修鹇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神秘的香气,他有一副比贺兰静霆更深的轮廓,浓眉深目,双颊廋削,鼻子异常□,有点像外国人。他熟练地将点滴架移开,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脏和肺,然后又埋头在病历上写开了。
看样子,他只是例行公事,并不怎么想理睬床上的病人。
皮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请问,贺兰静霆在哪里?”
“在门外。”
虽然贺兰静霆也不是很熟,听见他在门外,皮皮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的好奇心又来了:“为什么你们叫他‘阿西’?你们很熟吗?阿西是他的小名吗?”
“阿西是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难道不是贺兰静霆?”
“他叫贺兰西,静霆是他的字。”
“哪个西?西方的西?”
修鹇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不是。这样吧,我给你十次机会,如果你猜中了他是哪个‘西’字,我输你五百块钱。”
好玩哦,这个人。皮皮心里想,你不知道我是学新闻的吧,新闻系和中文系靠得很近呢。十次机会我都猜不中,这个研究生我也不要考了。
“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
鉴于贺兰比她年长八百岁,她决定从比较古雅的字猜起:
“康熙的熙?”
“不是。”
“伏羲的羲
“不是。”
“晨曦的曦?”
“不是。”
她开始说简单的字:“溪水的溪?”
“不是。”
“希望的希?”
“不是。”
“珍惜的惜?”
“不是。”
她开始说不大可能的字了:“归去来兮的兮?”
摇头。
“白晳的晳?”
不对。
“清晰的晰?”
不是。
“犀牛的犀?”
“不是。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她想出来一个怪字,以前看古文时查过一次字典,只知道它读作“西”,但不知道会和什么词一起用:“那个……月字旁的肸?”
“你是指‘芬腹肸肸’的肸?”
她不知道什么是芬腹肸肸,显然修鹇也很有学问:“那个肸是月字旁吗?”
“是的。”
“那我猜对了?”
“不是。”
“好吧,”皮皮叹了一口气,很气馁,“我放弃,你告诉我吧,究竟是哪个西字?”
“不如你自己回去查字典吧。”他笑得很得意,“给你一个线索。他的西字,无论是在同音字还是在自己的那个偏旁里,都是笔划最多的。”
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还没有问到答案,皮皮觉得自己被戏弄了。顿时想找他的茬:“我昏迷的时候你没在我身上干什么吧。 如果你要替我手术,改变我身体的结构,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哦。”
修鹇冷冷地盯了她一眼,怒了:“小姐,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皮皮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就救命了?我不过是头昏了一下,想睡觉而已。”
紧接着她想坐起来,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她想动一动手指头,发现胳膊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指头抬了一下就软了下去。她又想抬抬脚,发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淀淀的,不能举动。
她的眼光顿时有些惊恐。
修鹇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懒洋洋地喝了一口,看着她徒劳无益地在床上挣扎,轻轻一笑,道:“竟敢擅自亲吻祭司大人,哼哼,不是找死是什么?也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