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车在途中爆胎。”雪子真想伸手抚平他的眉毛。
“把衣服脱了。”冷朴命令地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你要在沙发上做?”雪子怔了怔,还无法适应自己现在是妓女的身份。
“不行吗?”冷朴冷声问。“出钱的是大爷,我高兴在哪做就在哪。”
一种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雪子战栗着,深深地战栗着,眼里盛满了深刻的悲痛。
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孔,强烈燃烧着欲火,变得陌生且低俗,完全没有当年的翩翩君子风范;但她不愿苛责他,却也不愿屈服在他兽欲之下。
她要的是爱,这是她五年来惟一的愿望,所谓的做爱,就是应该有爱才能做,她坚持这一点。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妓女,他有权对她为所欲为;她呆立半晌,想要找出让他打消欲火的办法……
冷朴不耐烦地冷声问:“你还不快照我的话做?”
“我全身淋湿,可不可以先让我擦干头发?”雪子采取拖延战术。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想浪费时间。”冷朴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雪子理直气壮地说:“先生,现在是冬天,而且我可不想感冒。”
“你是来耍嘴皮子,还是来办事的?”冷朴气得咬牙切齿。
雪子冷淡地说:“你若不满意,可以打电话叫别的小姐来服务。”
“好,你既然愿意白走一趟,我也不拦你。”冷朴的手朝空中一挥。
“雨下那么大,这儿又远又偏僻,我怀疑会有小姐肯来。”雪子完全无动于衷。
“算你狠!”冷朴坐起身子,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烟,准确地衔在口中。 “抽烟有害健康。”雪子赶紧将放在桌上的打火机拿走。
冷朴摸索着桌面。“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不着。”
一时间,雪子的胸口像被一只八爪章鱼紧紧缠住。他眼睛瞎了,他是需要人照顾三餐的,难道这就是他不跟她见面的理由?但满屋子的啤酒罐,找不到有女主人的痕迹,她存疑地问:“你结婚了?”
冷朴自嘲地说:“没有女人会嫁给废物的。”
“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雪子的眼眶不知不觉又湿了。
冷朴不屑地问:“你是在妓女户工作,还是在户政事务所工作?”
“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雪子压抑住心里的酸楚,淡然的耸肩。
冷朴摸遍整个桌面,从黑暗的瞳孔里射出一道冷光。“我的打火机呢?”
“没看到。”雪子吓一大跳,但她的声波依然保持着平稳。
“把我的打火机还给我!”冷朴大叫,烟倏地从他口中掉到地上。
雪子屏住气息。“我又没拿打火机,怎么还给你?”
“你以为瞎子都是笨蛋吗?”冷朴咬牙切齿道。
“我找到了,打火机刚刚掉到桌下。”雪子将打火机交在他手上。
“你快去擦头发,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冷朴弯下腰,伸手拾起地上的烟。
真是讽刺,她为他戒烟,保持口齿清香,他却烟酒不离手。看着他将脏兮兮的烟放进嘴里,点燃了火,自顾地吞云吐雾;眼前的一切,让雪子心中充满酸楚的情绪。
叹了一口气后,雪子找到洗手间,一进去,一股发霉的隐心味道冲进鼻子里。老天,浴缸里泡着一堆快变成酸菜的脏衣服……
雪子擦干了秀发,立刻卷起袖子,拿起香皂,勤劳地帮他洗衣服;这时,有种甜蜜的感觉浮现在她脸上,她觉得自己像个贤慧的妻子。
过了一会儿,一阵勃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在干什么?”
“洗衣服,你的衣服泡在水里都发霉了。”雪子不慌不忙地解释。
“我花钱是叫妓女,不是叫菲佣。”冷朴气炸了,额头上的青筋暴现。
“没办法,我有洁癖。”对他的愤怒,雪子比他更像瞎子似的视而不见。 冷朴恶毒地讽刺。“你不仅嘴贱,连手也很贱。”
雪子毫不生气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你究竟是什么人?”冷朴的脸上闪过一抹清晰的怀疑。
这五年来,事实上,他召妓的次数不超过三十次,但他倒是第一次遇到怪妓女。她根本就不像妓女,通常妓女都是赶快办完事,赶快拿钱,然后赶快去接下一个客人;他隐约感觉到她不单纯,她的谈吐显示出她是出身自有教养的富裕家庭。
“我叫玛丽,我刚才自我介绍过。”雪子胆战心惊,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完全不像妓女应有的行为。他眼瞎,心可不瞎,喝了那么多的啤酒,脑袋依然无比清醒;但她也不是弱者,她适切的声明。“不过今天是我第一次做妓女。”
“难怪你什么都不懂!”冷朴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
雪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请多包涵。”
“你现在还不快开始工作,做妓女该做的工作。”冷朴催促地命令。
“衣服还没洗好,我不想半途而废。”雪子打开水龙头,不理会他。
冷朴脸上的肌肉僵硬。“你别想我会给你一毛钱。”
“没关系,我当是日行一善。”雪子没有恶意,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冷朴仿佛被刺中要害般,以拳用力地敲打墙壁。
“先生,你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雪子惊叫,难过得半死。 冷朴狂乱地大吼大叫。“你给我滚!立刻滚出去!”
雪子耍赖地说:“下雨天,留客天,我今晚要暂住你家。”
幸亏,这五年来,她看了不少书,从中国历史看到爱情小说,使得她的中文程度进步神速,咬字和口音都和在台湾土生土长的人差不多,完全听不出她是日本人。
洗好衣服之后,冷朴已经不在客厅里。
看着满地的啤酒罐,雪子决定来个大扫除。
雨声渐渐减弱,雪子一直整理到深夜,才累得瘫在沙发上。
在家中,她连被子都没叠过,生活起居全由女仆服侍,如果让爸妈看到她勤劳的模样,他们肯定以为她疯了;是的,她爱他爱到疯狂,爱到难以自拔,虽然他现在是一个愤世嫉俗的瞎子,一个低俗不堪的嫖客,但在她眼中,他永远都是五年前,那个奋不顾身的救美英雄。
从她的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她的心痛苦着,强烈的痛苦着,妓女对他来说,就跟烟酒一样,有如毒药般残害他的身体,消磨他的意志,她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脱离这种生活?她还没想到办法,整个人就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雪子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在台湾混了五年,每天打开电视机,就是看到芋头和蕃薯吵架的画面,她对在这块土地上居住的族群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一眼就看出女孩是原住民。
“你是谁?”女孩叉着腰,一对美丽的大眼森冷如寒冰。
雪子坐起身子,打了个呵欠。“你又是谁?”
女孩挺直背脊,骄傲地说:“我是冷大哥的女朋友。”
“你不是,如果你是,我就不会在这里。”雪子挑衅地挑高眉尾。
“我知道了,你是个妓女。”女孩知道冷朴有召妓的习惯。
“没错,你满足不了他,怎么能算是他的女朋友!”雪子一语道破地说。
女孩咬着丰满的下唇,眼里的敌意加深,眼前的妓女不仅漂亮,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更特别的是,她有一股高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以出卖肉体为生的妓女。她的来历和身份令她起疑,同时令她感到害怕。
冷大哥,虽然是个瞎子,但却是个英俊多金的瞎子。她帮他领钱的时候曾经看过他的存折,存折里有八个零,只要嫁他,她就会像麻雀变凤凰,就会像丑小鸭变天鹅。“冷大哥是个君子,没结婚以前,他不碰我,是对我的尊重。”
“小姐,说谎鼻子是会变长的。”雪子不客气地嗤之以鼻。
女孩的肩膀难以察觉地微颤了一下。“我没有说谎。”
“依我看,你是他请来做饭的女佣。”雪子看到桌上有菜篮。
“我照顾他饮食起居,这就是我是他女朋友最好的证明。”女孩辩驳道。
雪子对女孩的说法仍是半信半疑。这个女孩一看就知道,跟她一样爱上冷朴;以外表来说,女孩确实长得不赖,浓眉大眼,头发发而蓬松,两耳挂着大圈圈的耳环,身材也是凹凸有致,男人见了她,多半都会被她的野性美深深吸引住。
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她就像如来佛,冷朴再刁钻,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因为冷朴是不婚主义的“黄色炸药”成员之一,他们哪一个成员不是被她设计,现在全成了宜室宜家的好丈夫?!
“好吧,就算你是他女朋友,那又怎样?”雪子懒得跟她一般计较。
“你还不快滚!”女孩俨然是女主人般下逐客令。
“我偏不,你能奈我何?”雪子如老僧入定般盘腿而坐。
女孩气得胸部如波浪起伏。“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妓女!”
“你现在不是见到了!”女孩越气,雪子越高兴。
“你办完了事,拿了钱还不走,留下来想干什么坏事?”
“我昨晚累得半死,体力消耗太大,再加上肚子饿,没力气走路。”
雪子的话中充满遐思,她是妓女,自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是做爱做累的。
女孩美丽的大眼里,在愤怒的火焰之中,还有一抹淡淡的悲伤。有几次,她站在路上拦截妓女,给她们钱,打发她们走,再自己假扮妓女;但瞎子的耳朵是灵敏的,所以她的诡计一次也没得逞。“你吃完早餐,就肯走了吗?”
雪子点了点头。“我要两颗荷包蛋、一杯柳橙汁和两片烤吐司。”
“我没有买吐司,冷大哥早餐都是吃稀饭。”女孩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你还不快去买吐司!”雪子颐指气使的命令道。
“我懂了,你根本没有意思离开。”女孩气得大呼小叫。
这时,一扇房门打开,冷朴皱着眉头走出来。“怎么这么吵!”
“冷大哥,那个妓女欺负我。”女孩哽咽地告状,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雨已经停了,你怎么还没走?”冷朴摸索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
雪子就坐在他旁边,神情愉悦而紧张。“你女朋友要请我吃早餐。”
“我女朋友?”冷朴脸上有明显的纳闷表情。
“我不这么说,她根本不肯走。”女孩羞红着脸嗫嚅道。
冷朴考虑了一下问:“小瞳,你真的答应要请她吃早餐吗?”
“她说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