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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璐握着他的手,才发觉他瘦得厉害,五根手指像冰冷干硬的骨刺。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酸。
“冬子,我说真的,我后悔了,不想现在离婚。”
尹冬眼中划过一丝挣扎,没有说话,将手从她手心抽出来,埋头吃面。
晚上,欧璐去超市采购回来,做了一顿大餐,蜡烛,红酒,一样不少。
她对神情错愕的尹冬说:“我一直想要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既然指望不上你,只好我自己来了。”——本应该是怨天尤人的话,她说得像个玩笑,可脸上神情,又坦率真诚。
尹冬没有理由拒绝。他端起酒杯,“敬你,璐璐,你是第二个做饭给我吃的女人。”
“那第一个呢?”
“我妈。”
“哦,”璐璐咽下一口红酒,她脸色微微发红,在摇曳烛光中很是性感,“我早该想到的。”
“那,你心里那个人呢?她没给你做过饭?”
尹冬抬起头来,错愕地看了欧璐一眼。
“别这么看着我,”欧璐洒脱一笑,“女人第六感很灵的,我早就知道,你心有所属。”
尹冬一阵默然,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他不是女人。”
欧璐险些呛到,她咳嗽两声,动荡的神色竟很快平静下来,脸色浮现一个自嘲的笑容,“我也应该想到的。”
“如果早知道,我不会和你签那个协议。你知道吗?其实我当时,”欧璐说着顿了顿,“我当时一见你就喜欢上了,我以为,哪怕只是陪你做一场戏,我也能凭自己的魅力,假戏真做……”
“呵呵,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我是不是心机太深,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璐璐,你很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尹冬举起酒杯,眼里闪过浓浓歉意,若不知情,很容易错解为情深一片。
“不说这个了,”欧璐在那眼神中沉沦片刻,才清醒过来,“好歹证明,我的魅力不是那么差!”她笑着和尹冬碰了下杯。
“不过,你的那个他呢?”
“分手了。”尹冬淡淡回答。
欧璐这回才真正吃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尹冬摇摇头,没说什么。他拿起酒瓶重新往杯子里倒上酒,“璐璐,这杯敬你,祝你早日找到归宿。”他说完,又一饮而尽。
欧璐有些担心,“红酒可不能这么喝,暴殄天物啊。”
尹冬摇摇头,又伸手去拿酒瓶,只是手伸到一半,他动作突然顿住,脸上划过痛苦神色。
“冬子?你怎么了?”
尹冬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面色已经恢复正常。“没什么,”他接着倒酒,“璐璐,认识这么久,一直没好好陪你吃顿饭,我自罚一杯。”
欧璐担忧地看着他,嘴里却开着玩笑,“这么说起来,你该罚的可多了。”
她说话间,尹冬已经喝完杯中酒,重新倒上,“你说得对,我该罚。”
欧璐赶紧拦住他举到一半的胳膊,“别,冬子,你喝得不少了。”
“璐璐,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一杯,我先干了。”
欧璐听着他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心里想,就是有借酒浇愁的人,也应该是自己才对啊,怎么反倒是他……
最后,二人都喝得大醉。欧璐借着酒意,吻在尹冬脸上,一边温存,一边流泪,她不明白,这一段开始就注明了结局的独角戏,她为何演的如此投入,不愿止息?
chapter8
尹冬一直到午后才醒。欧璐正坐在他床边,拧着湿毛巾,面色焦虑,“你发烧了,我叫了你几次,怎么也叫不醒。”
尹冬坐起来,面色有点迷茫。欧璐扶住他,“去医院吧,你脸色很难看。”
“没关系,吃点药就好。”尹冬挣开她搀扶,自己走到桌前,拉开抽屉,从几个瓶瓶罐罐抠出药来吃。
他吃完药,重新躺回床上,欧璐看他走路时身子摇摇晃晃,担忧之色更浓。
“去医院,好吗?”
“真的不用。”尹冬虚弱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执拗。
欧璐叹了口气,“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不过还要打扰你几天。我正在找房子,找到就搬出去。”
“你就住这里,我搬。”尹冬干脆地说道。
欧璐连忙摇头拒绝,“钱我已经拿了,房子我不会要。”她说完,见尹冬还要开口,赶紧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看房了。”
听到关门声响,尹冬立即从床上坐起,按着肚子,脸色痛苦,扶着墙踉跄走到洗手间,跪在马桶前剧烈呕吐起来。他吐完,看着马桶里丝丝红色,脸上神情似哭似笑,良久,才按下冲水开关。
他又在冰凉的地板上跪坐半晌,才撑着马桶站起来,旁边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疲惫丑陋的脸,眼窝凹陷,两颊潮红,嘴唇苍白干裂,简直有些不人不鬼……
难怪璐璐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充满同情,他自嘲地想。
镜子前,他闭了闭眼睛,拿冷水拍了拍脸,总算聚起一点精神,拿起剃须刀刮起脸来。
……
易彦端坐在电脑前,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将他吓了一跳,他才发觉自己又走神了。
“喂,你好。”
“易哥,是我。”
“陶森?有事吗?”
“你还欠我顿饭啊,”陶森开门见山,“怎么样,最近有时间没?一起吃顿饭吧,喝酒也行,我正好有点事和你说。”
易彦迟疑了刹那,但想到回家后又要面对那空旷房间,便不再犹豫,“今晚八点,‘驻留’见面吧。”
“咦,冬哥?”刘锡隔着玻璃门看见尹冬拎着一只大包进来,赶紧凑过去接,“您可终于来了,再不来,咱们公司都没法儿运转了。”
尹冬没理会他,自己走到办公桌前,坐进那张真皮沙发椅里,有些气喘吁吁。
刘锡这才注意到他额上一层虚汗,脸色苍白中还带着点病态的潮红。“哥,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
“没事。”尹冬摆摆手。
刘锡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才掂了掂手中的包,“这是什么?还挺重的,给你放哪儿啊?”
“放地上就行。”尹冬神情有些恹恹。
“冬哥,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地球没了你,它也不会不转……”刘锡看着他纸一样的脸色,忍不住说道。
“你小子!该干嘛干嘛去。”尹冬白了他一眼,将他赶出办公室。
欧璐傍晚时赶回家。她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不知该怎么面对尹冬,所以迟迟不想回,一方面又担心他身体,想赶快回去照顾他。思来想去,情感战胜理智,她买了许多排骨之类回来,预备给尹冬好好补补。
她回家时,室内一片昏暗,拉开灯,发现房间很整齐,连地板都新擦过。“冬子?尹冬?”她试探地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她心里忽然一阵发慌,扔下手里的东西,挨个房间找过——最后,还是在冰箱门上看到一张纸条:璐璐,房子你先住着,不想住就卖掉。我暂住公司,你不用担心。
欧璐捏紧纸条,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一个人在房子里,总会寂静地心里发慌。欧璐坐了一会儿,天渐渐黑下来,她打开灯,洗菜,做饭,将已经很干净的房间重新收拾一遍,又搜捡出几件尹冬的脏衣服来洗。
扔进洗衣机前,她习惯性地摸着衣服口袋,摸到一条裤子时,忽然停了下来。那裤子口袋里,塞着几张纸,被揉成一团,她一一展开,才认出是医院的病历与诊断单。
单子上很多都是她不懂的术语和字母,但是,有一个单词,她认识的很清楚:cancer……
她心里一阵怦怦急跳,哆嗦着手指去辨认诊断单上的名字,“尹冬”两个字,清清楚楚印在那里,欧璐终于忍不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想起病历背面的电话号码,擦干眼泪,拿过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过去。
“喂,你好,李医生吗?我是尹冬的家属,请问……”
晚上八点,陶森准时出现在“驻留”。他四处转着视线,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人把玩酒杯的易彦。
“易哥。”他在易彦耳边打了个招呼,气息喷吐在他颈间,动作很是亲昵。易彦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躲开,反而微眯起眼睛,转过脸,带着酒气的嘴唇在他脸上似吻非吻地擦过——陶森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平时的轻松戏谑,一下子全不在了。
易彦这时已恢复冷淡模样,“喝点什么?”
“威士忌。”
易彦打了个响指,招呼侍者过来。陶森趁机打量着他,易彦的五官线条深刻,平时总给人凌厉之感,仿佛难以接近,这会儿在昏暗的灯光下,才显得柔和一些。易彦注意到陶森有些灼热的视线,抬起头来,“你喜欢我?”
陶森点了点头。易彦直接起来,让人有些紧张,他猛然发觉以前的易彦就像一只收起爪牙的老虎,任由他调戏而不反抗,而现在,这只老虎不知被什么唤醒了,张开利爪,一身戒备,不容人靠近。
“为什么?”易彦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有句话,被陶森奉为人生信条: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他调整了下坐姿,眼睛直视易彦,眼光里满是挑剔审讯的味道,“也许是对你一见钟情?”
侍者这时送酒过来,陶森隔着酒杯看向易彦,两人视线相交,忽然不约而同笑出来。
“你呢?是不是很讨厌我?”陶森举了举酒杯。
“不。”易彦的回答很简洁,简洁到像一个高明的陷阱,需要人进一步揣测。就像陶森说不清喜欢他哪里,易彦也说不清陶森给他的感觉,开始像一个麻烦,现在又有些像朋友——别有企图的朋友。
陶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
“和,尹冬呢?”他脑海中浮现起那天在医院,尹冬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想起李医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