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自己一气跑掉。
平日这时候我已回“宿舍”了,今天看凌宵情绪不对,我一直陪着她。她眼神有些发空,说话也语无轮次,完全不似平日的她了。
见其他人都走了,凌宵仿是在自言自语,翻来翻去地在那儿叨叨:“不立嫡只怕要立长?太子废掉了?”转又拉住我:“如桐,你说若是大阿哥真做了太子,会怎么样?”这个花痴孩子,还做梦呢。我只得劝她:“皇上自有安排,你知道的可别再向人说起,这可是要命的事儿,传出去只怕大家都活不成。”凌宵更是哭得要软过去:“他可不能出什么事儿,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我能再见到他。”
这日回去天都有些晚了,雁儿还没睡,想是在等着我呢,果然她一见我就急急道:“你这几日又在疯什么,太子都倒了,你知不知道?这行宫中都传遍了。你们俩到底怎么样?”我恨得直跺脚,我和太子确实没什么,并不在于他倒不倒,但蒙他“看得起”,时常找我诉说,我也将他当朋友待。说实在话,现在他倒了我倒真有些难过,为这个命运不济的,做了三十多年太子,十二年废太子的胤礽难过。
塞外的事,就像家属院的事,就那么些人,就那么大地方,没几日,不用小塔报信我们都知道了。初四日那天,康熙以“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等罪名宣布废掉太子,并让诸王等人发表意见。如此重大的事,谁敢多言,只是叩首流涕,只得称皇上所言,至圣至明。康熙为打击太子的势力,又急令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苏、阿尔吉善及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立行正法,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充发盛京。
但康熙对从小由自己亲养的太子还是很有感情的,或许他想起太子幼时出痘,自己护理胤礽,连续十二天未来批阅奏折,;或许他又想起太子年纪稍长,自己就向他传授治国之道,并带他外出视察,太子二十岁刚过,就能代自己处理朝政。现在面对太子“每夜逼进布城,裂缝向内窃视”,康熙难过、愤恨、失望、怜惜。到初九日对诸大臣谈起仍涕泣不已:“今皇太子所行若此,朕实不胜愤懑,至今六日未曾安寝。”
但康熙又认为太子要夺他的位,无法容忍太子“专擅威权”、“鸠聚党与”,说:“今胤礽欲为索额图报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对太子的失望让他恨得牙痒痒。连当时的内阁大学士李光地在《榕村语录续集》中都说:“当东宫废时,风声恶甚”,“废太子不妨,杀太子不可”,“至于杀之,则不祥事莫大焉。”后来康熙谈到此事时,也说:“所以不杀者,恐如汉武帝之后悔,致后人滋其舌也。”
这日我和凌宵送了绣活回来,我只顾闷着头走路,还是凌宵眼尖,当然,对大阿哥,她的眼一向是比较好用的。:)她忙把我拉到一边,只见胤禔身边的大太监张柱儿死拉着他,大阿哥还只是挣,口里直嚷嚷:“皇阿玛已有此意,只是念在父子之情,又怕被后世垢病,迟迟下不了手,不如我来个决断,立此大功,省得回京之后夜色长梦多。”
张柱儿老泪横流,一边死拉着大阿哥一边跪下苦陈:“主子只见其一不见其二啊,皇上现在下不定决心,表明对太子还有所眷顾不舍,若主子这时有所表示,只怕会惹恼皇上,那先前的对主子的看重必将前功尽弃,求主子暂时静观其变,再做打算,三思啊。”
大阿哥根本不听,但又碍着张柱儿是使老了的,好歹也有两分薄面,不好十分驳回去,只说:“回京之后兄弟众多,老三老四老八谁不是精明能干的,现在行宫中,皇阿玛又派我这样重的差事,再不表现就没机会了。”张柱儿仍是泪流不止地劝戒,此时的大阿哥只觉得金灿灿的皇位就在眼前,那里听得进去,素来就秉情急燥,他是带过兵的人,力道大,后来索性推开张柱儿,自己一径快步向康熙住所奔去。张柱儿扑地痛哭,真是有见地的忠仆也。
第三十七章 扫尽浮云风不定
见大阿哥那样不听劝诫,一意孤行,不但张柱儿,我也急得跺脚:“这个傻阿哥,现在那里是他表现的时候,皇帝纵是对太子失望,也不希望现在就出现夺嫡之人!”我话音刚落,还未想着如何阻他,只见凌宵已跑出去,饶是我反应灵活也没抓得住。
我跟在凌宵身后一路跑过去,大阿哥正在请康熙身边的太监通报,凌宵不顾一切,“扑通”一声就在大阿哥面前跪下:“请大阿哥留步,奴婢有要事禀告。”大阿哥很是吃惊:“你是谁?”又看看跟着气喘嘘嘘跑来的我:“又是你,有什么事?”可怜凌宵对他那样用心,他竟不知道她是谁,凌宵眼中的哀怨真是让人伤心,但她还是鼓足勇气再次重复:“奴婢有要事禀报。”眼睛直直地看着大阿哥。
大阿哥只得暂时放弃了面见康熙,和我们走到一边,这时张柱儿也颠颠倒倒地跑到了。凌宵看着我:“你告诉大阿哥方才和我讲的那些话吧,那些个大道理我虽明白,但不会说。”大阿哥疑惑地看着我,我只得把刚才所谓的利害关系委婉地分析一次,又力劝大阿哥放弃一些不必要的想法,暗示说现在局势很不平静,皇上的心思难猜,对太子的感情也有可能反反复复,最好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张柱儿又是感动又是高兴,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真是旁观者清,姑娘说得极是,极是啊,一个小女孩儿也有如此见地,了不得。”
其实我那有什么见地,不过是多读了几本清史,惭愧得很。倒是大阿哥,眯缝着眼看我:“你果真是不同一般,很有些名堂啊,怪不得… …”然后阴着脸走了。
我向着凌宵道:“你也太冒失了,万一惹恼了大阿哥怎么办?”凌宵面无表
情:“我见张柱儿和你都说不能面见皇上,总是有道理的,也只有先阻了他再说罢,那里还顾得那许多。” 这个凌宵,为了大阿哥的利益,真是可以性命都舍掉。
但大阿哥到底没忍得住,利令智昏,过两日居然跑去向康熙奏请:“胤礽所所行卑污,大失人心,今欲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康熙正是左右矛盾,悲愤交加,心力憔悴,听了大阿哥这话,更是心神不宁,斥责他:“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之情。”并立即表示:“朕前命直郡王胤禔善护朕躬,并无欲立胤禔为皇太子之意。胤禔秉性躁急,愚顽,岂可立为皇太子?”对大阿哥反到疑心起来,返京途中,怕大阿哥借看守之机谋害太子,又特意委任亲信侍卫加意防护。
九月十六日,我们一行人终于回到北京。康熙立即在上驷院旁设毡帷,令太子居住,特命四阿哥和大阿哥共同看守,同日又召集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满汉文武大臣、九卿、詹事、科道官员等于午门内,宣谕废太子一事:“初意俟进京后告祭奉先殿始行废斥,乃势不可待,故于行在拘之。”
十八日,康熙亲自撰文,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并将废太子幽禁咸安宫,二十四日,颁诏天下。
宫中也是一片混乱,大家都难以想像,一向贵重的太子说废居然在出行路上就给废了,大阿哥也遭到严厉的斥责,甚至在诸皇子前康熙还一再批评他:“胤禔为人凶顽愚昧,不知义理。”“天理国法,皆所不容。”
投靠各方的下人们全乱了方寸,长的嫡的看来都是不行,宫里聪明的愚蠢的皆如无头苍蝇般,一时找不到方向。但更加明哲保身,人人表面都平静如水,其实下边波澜壮阔。有好多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又在某处莫明其妙多出些眼神锐利的人来,整个宫中都有些人心惶惶。
为废太子的事,康熙身心忧悴,不可殚述,他特在宫中召见诸皇子,几乎是哀告他们:“现有废太子及十八阿哥没了两件事,朕已是心伤不已,你们仰体朕心,不要再生事。”还专门叮嘱诸皇子、及领侍卫内大臣、满洲学士、尚书、待朗、学士等:“今胤礽事已完结,诸阿哥中倘有借此邀结人心,树党相倾者,朕断不姑容。”并申明:“朕虽有众子,远不及朕。”暗示不再立储,使诸皇子断其争夺念头。但是,太子被废,位置空缺,诸皇子为争储位更加积极活动起来,谁能如康熙的意不再生事?
回来后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想见到胤禩,整天伸着脖子等,都成鹅了。:(好几次看到小灵子都想去问问,但到底还有点矜持,面子上总得挂住。可是这一段“天下大乱”,估计他也忙不过来,那想得起我这个小小宫女,不禁又自怨艾起来,在他心中我自然是排在江山之后,虽然这江山最后也未能落到他手里。
我因为在外面跟着凌宵学了些针线,又得了康熙亲自己召见,良妃也高看我三分了,特地见了一次,把我分到针线上头去做事。原本针线上也有俩人儿,人家都是科班出身,做得已是十分出色,我不过是机缘巧合过来的,又是新人,所以事事都小小心心,不越雷池半步。
这日我正在跟针线上的银链学打绦子,眼角突地瞟见小灵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可能瞧了半日了,只是我心都用在绦子上没看见,急得他满头是汗。我猜他来找我必是为着胤禩,又是高兴又是紧张,心里砰砰乱跳,还得装出平静来。银链看我面色发红,问怎么了,我正好推是要去更衣,银链笑着推我:“那你还不快去,我又不是拉姑姑,你怕什么?”
我如得大赧般忙忙跑出来,不待小灵子说话,先抢上去:“八阿哥现在可好?”小灵子不禁笑起来,我也不好意思,只得正色问:“找我有什么事?”小灵子也不言语,递给我一张纸条说:“自己瞧吧,看把你急得,我们爷也是,你们才回来第一天,就抢着问你好不好,这许多天见不着可憋坏了。”我作势要打他:“你什么时候也学得那样油嘴滑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