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
他的话,他的黑眼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心里其实还是不愿意的,却被他一拽胳膊拉了起来。部队的人保证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有人送我们两个离开军港,在大门口上了莫凉的车子,我忽然发现,之前的大雨停了下来,此时的天空有星光,海鸟在雨后潮湿的海风中唱歌。
我窝在车座上,仰头向上看,此时此地是这样的安静和太平,那南方的中国海是不是也可以给我们的父亲一点点生机?
莫凉发动车子之前打开CD,里面是一首哼哼唧唧的英文歌,又懒又蜜的女声,唱着点关于昨天和今天,孤独和影子的故事。
我听啊听啊,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到我自己家的楼下了。
我说:“干什么啊?”
莫凉说:“不是你说要回家取东西的吗?”
我这才想起来,对啊,我刚才说要回家找我爸爸给我的那个小企鹅的啊,我呆头呆脑地说:“我都忘了,你等我,我去拿。然后咱们还是回城,回学校。”
他说好。
————————————仲夏分割线———————————————
我再回来在外面敲他的车窗的时候,是把他从睡梦中给叫醒的。
莫凉揉揉太阳穴说:“你干什么啊?这么慢。天都快亮了。”
“我忘带家里钥匙了。”
“你妈妈没给你开门啊?”
“她不在家。”
“…… ……你没给她打电话?”
“…… ……我给她打了两个小时电话…… ……她没接。”
他听了就没再说话,上了路很久才问我:“菲菲,饿不饿?我先带你去吃饭?”
我把头贴在窗子上,额上一凉,我这才发现我是有点发烧,我说:“我不饿。莫凉哥哥,我睏,想睡觉。”
“…… ……我送你…… ……”
“学校旁边的干休所,你认不认识?”
我一直到回家,脑袋好像都不会转个儿。怎么突然之间,我爸爸和妈妈都不见了?我记得刚才我上了楼,在自己家门外面才发现我的钥匙包根本就落在干休所这边。我当时看表,凌晨一点多的光景,我按门铃,我妈妈不在家。然后我给她打电话,一直都是盲音。
莫凉给我送到了地方,我下车之前问他:“我好象是把我妈妈的电话号码给弄错了。莫凉哥哥,你再告诉我一下。”
他慢慢的打开自己的手机,从里面找到我妈妈的电话,给我读了一遍。
我说:“没错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往院子里面跑,柿子树的上面,天色都现鱼肚白了。
莫凉在后面叫住我:“菲菲,好好睡一觉啊。有消息我马上就找你。”
我说:“你也是。你也要好好休息,莫凉哥哥。”
“你进屋吧。”
“你先走啊。”
“你进屋吧。”
“你先走吧。”
他微微笑一下开车走了。
我一转头,满眼睛都是泪水了。
大门没锁,我进去看见叶海,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打电子游戏,身边一堆的光盘和喝光了的啤酒瓶。
他坐在那里,也没看我,只是说:“你…… ……”
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妈妈。
是她。
我接起来,我压抑了一晚上,我的五脏六肺都那么疼,我终于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你去哪里了?!我爸爸军舰沉了,你知不知道?!他要是回不来,我也去跳海!你自己过吧!你自己逍遥去吧!…… ……”
我话音未落就觉得天旋地转耳朵也听不见了,倒下来的时候被叶海给接住。我的眼泪喷涌而出,我抓住他的胳膊,脑袋紧紧顶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他的手臂慢慢拥抱住我,我想我要是这么哭死,靠一切就简单了。我哭死得了。
他说:“你别哭了,你爸爸会被救上来的。”
我断断续续的说:“我不用安,慰。你,要是开玩笑,我就…… ……”
他离开我一点,看我的眼睛:“我没有开玩笑。”
我攥了拳头要打他,软绵绵的被他拽在手里:“打个赌吧,安菲。要是你爸爸回来,”
我抽噎着看着他,他的那张孩子气的脸孔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精神恍惚,此时像一个年轻却又法力高强的巫师,下咒语。
“要是他回来,算上上一次那事儿,安菲,你可就欠了我两回了。”
我仍在流眼泪,粗声粗气的说:“行。”
————————————仲夏分割线———————————————
东陵玉,信用。
21 彩虹石,雨后天晴
之后我生病了,发烧发的气势汹汹,我缩在被窝里一直在发抖,脑袋里面很混乱。一会儿是我爸爸的军舰被卷到大海里,一会儿是我妈妈跟着刘叔走了,一会儿是莫凉坐在计算机前面,我给他拿咖啡过去,他说:“我要喝柳生兰子的日本茶。”一会儿是叶海凶巴巴的拽我起来往我嘴里灌药,我狠狠呛了一口才发现,之前的都是梦境,这个却不是,叶海真的就在我旁边喂我吃药。
我推开他,我不吃。我就想生病,我挺舒服的,我就要这样。
他把我裹到被子里把我给抱起来,手捏着我的下巴恶型恶状的说:“你以为你这样能死啊?这样做你不会死,就是会越来越难看。”
我确实难看,我床对面是个镜子,我看见自己一张脸瘦成个小条条,还有黑眼圈,像涂了一个最丑的烟熏妆。
我看着自己发呆的一瞬间被他把两粒胶囊给塞到了嘴里,捏着我的下巴往上一抬,药“咕噜”一下子滑到肚子里去了,顺势又被他灌了一大口温水。
这一趟下来我就差不多筋疲力尽了。我又蜷缩着躺回床上的时候跟他哼哼着的说:“我就是觉得我,我,谁也不把我当回事儿,他们都是这样,说走就走,说出事儿就出事儿…… ……”我一蒙被子趴在枕头上又哭起来,他就呆在我旁边也没管我,我自己哭得累了,退烧药的劲又上来了,我翻个身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旁边的叶海把我往里面推推:“往里点儿。”
我没动。
“往里点。”他又推我,到底把我往里面窜了窜,“您这是双人床呢。”
我睡着之前跟他说:“你知道我烦你不?”
“因为什么啊?”
“因为……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卧室里是淡淡的粉黄色的太阳光从窗子外面斜斜的照射进来。叶海就躺在我对面,看着我。
我的嗓子很疼,脑袋里却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什么时候了?“
“六点多了,快晚上了。”
“有没有人给我电话?”
“还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
他说:“着急你爸爸?”
“…… ……废话。”
“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这不好笑。”
他没再继续说疯话。
我们两个面对面躺着,他的手扶在我的脸上:“安菲。你睡着的时候可真好看。”
“…… ……”
“谁说你不重要?你对我很重要。”
“…… ……那你给我弄点吃的去,行不行?”我说,“我有点饿。”
“你想吃什么?我去餐馆给你买。”他微微的笑,因为我想要吃东西而高兴的样子。
“要不你就煮点儿大米粥吧。多放点儿水。稀一点儿。”
他下楼去煮粥,我躺在床上继续纠结。叶海要是给我弄点安眠药来就好了,直到有我爸爸的消息,我都可以一直睡觉多好。
有汽车进院子的声音,有人在楼下敲门。然后我听见我妈妈的声音。
她进我屋子里来之前我把眼睛闭上,我不想看见她。我跟她说什么啊?
叶海说:“我去做粥。”
我妈妈说:“好啊,你忙。”
她走过床边来看看我,在房子里转一转,走到窗子边拉出椅子坐下来。
我一直听着她的动静。
“嚓”的一声火柴打火的声音——她要在我屋子里吸烟我就受不了了。
我慢慢坐起来,回头对她说:“我还没死呢。你要吸烟请去外面。”
她把火柴轻轻的摇灭了,笑着看着我说:“你这个孩子跟谁学得这么泼辣?在电话里跟我大声吼,说起话来还死啊活啊的,你直接在地上打滚儿得了。”
我咳嗽一声,又昏头昏脑的躺下来。
她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她穿着一条细细肩带的蓝裙子,高高绾着发髻,修长的颈子上一条紫金项链,她确实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
“对不起。”我说。
“…… ……”
“妈妈我着急。爸爸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
我把眼睛闭上,我刚镇定一点。我不想又流眼泪。
她伸手上来拨一拨我额角的头发:“跟我还说对不起啊?姑娘你抬举为娘了。”
我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囔着鼻子,赖吧唧唧的哼着说:“那你跟我保证,”
“嗯。”
“反正你以后不能离开我。”
“要是你爸爸出了一点事儿,我绝不离开你。”她说。
我妈妈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我吃着叶海做的粥的时候,他就坐在我的床边,面向着书架,离得远远的看那些我积攒的石头。沉默着,看得很仔细,好像那样真的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夕阳的光在窗头慢慢的要隐没了,又是一个白天的结束。
我喃喃的说:“怎么又是一天了?”
叶海回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神很陌生,在那一瞬间好像忽然不认识我。
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刻,我一直放在枕边的电话响了。
我一下子接起来,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却连一个“喂”都不敢说出来。
是莫凉的声音在彼端传来:“菲菲?”
“…… ……”
“刚才部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