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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伤,不会有事。”凤意秋的声音还是幽幽地听不出情绪,“况且我再受多少伤,也都一样。”
“不准这么说自己!”宁绍岚说得语气强烈,手却从袖里摸出火折子擦亮,准备为凤意秋的伤口做些简单的处理。
洞底的环境一下子明亮起来,周围的东西也可以看清楚一些了。
与他们的想象完全不同的是,这里并不是一个类似废井的地洞,而更像是一个入口,一面有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道通向什么方向。
凭自己学过一点的急救术帮凤意秋扶正骨头后用手巾扎紧,宁绍岚探手入怀却摸了个空,带着身上的金创药大概在跌落的时候遗失了。
她不由地皱了皱眉,摸摸凤意秋的额头发现虽然有一层薄汗但温度还算正常,好歹松了一口气,伤口看来还没有引起炎症。
待宁绍岚完成这一切,抬头看看他们跌下来的地方,只看到一丝白点,也不知距离地面有多远。况且洞壁湿滑,任你轻功再高明,估计也不能从原路返回了。
“小秋,你说寒轻侯多久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宁绍岚顾忌凤意秋的伤,虽然气他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但一想到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便发作不出,此时倒是先打破了空气里的沉默。
“呵。”凤意秋漫应了声,却有些讽刺意味。
宁绍岚也知道那个教主最近是不能指望的了,他眼睛里面都只有寒玉烟了,与其等他发现他们的失踪,不如自力更生,寻找出口。
决定了,不管怎样,一试吧!
“小秋,我们顺着这条道进去看看,怎么样?”宁绍岚试探着问。
“你进去罢,我留在这里便是。”
这次不用猜,宁绍岚便也知道这男人别扭的个性又发作了,当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鼓作气抱起他,往幽深黑暗的甬道里走去。
她猜得果然不错,凤意秋连抗议的话也懒得说,任由她抱着自己往未知的方向前去。
甬道里比起他们掉落的那个洞底要干燥许多,光线所及之处,隐约有斧凿的痕迹,显然是人工开挖出来的而非天然形成。甬道的壁上插着几根燃了一半的木棒,应该是从前用了照明用的,而开凿这里的人离开了之后,就把它们给熄灭了。
宁绍岚找了块比较平整的地方放下凤意秋,用火折点燃了一根火把,顿时甬道的可见度比刚才高了很多,但是依然看不见尽头的状况。
稍微思考了一会,宁绍岚向着凤意秋道:“小秋我背你吧~”看这条甬道的样子似乎一时半会使走不到底的,如果像刚才那样抱着小秋就没办法拿火把了,虽然她是比较喜欢用抱的啦……
凤意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伏到了在他面前蹲下的宁绍岚背上,心情复杂难明。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帝的自觉,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在一个男人面前屈膝,这会让他误以为……真的被全心全意对待着。
感觉到凤意秋体温比常人略低的身子贴上自己的脊背,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味喷上自己的颈项,宁绍岚差点想马上就转身吃了他,但是考虑到两人出来之前做的是郊游的准备,既没有带吃的这里看来也不会有水源,再拖下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便强忍住想偷香的欲望,站直身子向前走去。
甬道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两人细细的呼吸声。宁绍岚一手绕到身后托住凤意秋的身子,让他更舒服些,一手执着火把照亮前面的道路,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饶是宁绍岚这个身体内力深厚,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惫。
“等一下。”凤意秋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甬道里起了些许回音,多添了几分空洞的感觉。
宁绍岚连忙停住了脚步。
“看地上。”凤意秋续道。
宁绍岚依言拿着火把照向地上,却见一个清晰的脚印印在甬道的泥地上,她与凤意秋均是又想起了在林中打转的事,未料仔细看时这脚印显然比宁绍岚的大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大。
难道在这个圣教的禁地里,还有另外一个如同他们一样误入的人?但是这个脚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在之前他们走过的路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从这里开始,却一直向前延伸,这人难道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不成?
“小、小秋……”宁绍岚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她做了半辈子的唯物主义者,天地人三界的那些神神鬼鬼在她眼里基本上只有用做萌料这一项用途,但现在是在一个她鬼生地不熟的景云王朝,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继续走吧。”凤意秋的话里倒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仿佛对于这件事已经有了了解。
……果然不应该对他那性子有所期待的。宁绍岚痛心疾首地想,结果现在处在战战兢兢感觉中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次是宁绍岚自己停了下来。
“小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似乎有人在呼救。”凤意秋蹙着眉说,“就在前方。”
原来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觉,宁绍岚并非什么立志救人于危难之间的侠士,但是路只有一条,势必要继续走下去,如果能顺手救了那人,也许就能问出从这里离开的路了。
于是宁绍岚不再犹疑,向前走去。
十九
那脚印倒是从来没有断过,一直向前延伸,但是宁绍岚却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是圣教的禁地,以圣教的势力,绝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即使是自己也是占了从内部侵入的便宜,况且在这个景云王朝,敢动圣教脑子的人实在不多。即使最近寒轻侯疏于防范,让心有所图的人溜了进来,也断不会走这条连着机关的路。
那此时,在这黑暗的不知通往何方的甬道中留下脚印的,到底是谁?
宁绍岚一边想着,一边无法摆脱心底涌上来的一种被人窥视着的嫌恶感,刚才的绮思不知跑到了哪里,只觉身上都快起了鸡皮疙瘩。
“宁绍岚……”
“脚印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沉默了一段后宁绍岚首先说:“脚印在这里消失了。”
“有人跟着我们。”凤意秋续道。
他话音未落,宁绍岚就觉得扑面而来一阵腥风,紧接着一个黑影正对着自己冲了过来。
宁绍岚用火把架住了那东西的攻势,火光照耀下,那东西居然长得跟人差不多,只是全身覆满毛发,眼睛血红,长长的獠牙从口唇中突了出来,泛着森森白光。
那东西似乎对火有着很大的恐惧,一击不成之下,竟然不敢再接近他们,转向甬道深处去了。
“好险……”宁绍岚这下才发现刚才自己握着火把的手已经因为与那东西交了一次手而被震得发麻,它的力气可想而知,若不是惧火,这样打斗下去,只怕最终会被它所伤也说不定。
“果然是它。”凤意秋道,这次他却没等宁绍岚发问便续道,“古经有载,人相食则易为猚窳,本来我以为只是传说,未料这地道之中居然真有。”
“相食?”宁绍岚吓了一跳,“这猚窳究竟是……”
“同类相残违背自然之理,应以自然之报。如猎者深冬入山为雪所阻,矿工入矿为山口塌陷所阻,均不得返。极度饥饿之时,人性尽失互相吞食,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则会变成猚窳。猚窳非人,终日只识猎活物食之,且善伪装落难之人的呼救之声引人前去。猚窳所惧之物,唯火。”
听到这里,宁绍岚不由地握紧了手里的火把:“这地道之中,为何会有猚窳……”
凤意秋没有回答,这怕答案是他们二人最不想想到的那一个。
“王室贵族达官显贵建墓,因为不想让后人找到他们的墓葬打扰他们死后的宁静,会在墓成那一天,落下断龙石,将参与建造的人们都封闭在墓中陪葬。”最终宁绍岚还是说出了口。
答案不言而喻。
这里并不是什么密室、宝藏,却是一座,坟墓。
这长长的甬道,便应该是墓道,通往的地方,是墓室。
“只怕那猚窳不会就此轻易放弃,我们还是要小心些的好。”宁绍岚道,她其实对什么坟啊墓啊之类的没多少概念,反正若是回去只能坐以待毙,不如继续往里探一探是否有出去的通路。
谁料剩下的路程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那猚窳也不知是被火把吓得不轻还是怎么,没有再出现。一路上倒也有些残余的砖块木石,上面雕刻的花纹印证了他们的判断,砖块上的图案多是描写人死后生活的,从风化的程度上看,起码存在在这甬道里也有百年了。
宁绍岚往里面走着,却发现背上的凤意秋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渐渐下滑,就连她也感到五分的疲惫,怕是小秋早就撑不住了,方才全靠对猚窳的警惕坚持着,现下危险一去,便再难支持。
“小秋……”把火把往壁上一插,宁绍岚放下凤意秋转而把他拥进怀里,果不其然隔着衣物传来了不正常的烫热温度,她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多半是伤口的炎症让他开始发烧。此时身边并无药物,四周连草都没半株,要使他退下烧来简直是难上加难。宁绍岚此时开始后悔自己在林子里的冲动,只要小秋好好的,这种培养感情的事什么时候不好做,不料这一念之差却把他们二人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凤意秋此时意识已开始有些模糊,听到宁绍岚唤他只是本能地把身子往她的方向靠了靠,再无回应。
宁绍岚欲灭了火把抱着他往前走,却又怕猚窳去而复返,但凤意秋这种状况她实在无法继续背着他前进,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要是有手电筒就好了……她不由地大发感慨。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丢下凤意秋不管,当下把心一横,不再理会火把,抱起凤意秋往前走去。
一路虽有些磕磕绊绊,但终究猚窳没有再来,宁绍岚已看到甬道的尽头,一星灯光正亮。
也不管这墓中有谁会点灯,那里总比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