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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没有追问,摆出一派了然于胸的淡然:“我已经在学习手语,郁董,请您务必放心。”
从郁广庭的房间出来,管家老费带我去庭院和女眷商量婚礼事宜,走过一楼的一道大门时,刚才那条狗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在我脚边汪汪叫着打转。
我看出那条狗的品种大约是雪纳瑞,一只耳朵有个明显的缺口,明明胡子一把老头似的,偏偏还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带着一只粉色的蝴蝶结,真是纯真得可耻。
管家也赶不走,我忍无可忍一脚踢了过去。
狗发出一声受挫的哀嚎,那个娇小的女孩立刻房间里跑了出来,狗惨兮兮地蜷缩到她脚前,发出委屈的呜咽。
真是恶狗先告状。
但是人比狗还凶,她一把抱起那条哀鸣不止的狗,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梵高不哭,妈妈知道,讨厌的陌生人欺负我们了对吗?”
管家小声提醒:“恬儿小姐……”
“你先走,这儿没你什么事。”
她不知哪里来的无名气,管家识趣地迅速开溜。
我不想理她,欠欠身从她身边掠过。
“哼,不过是个讨饭的,拽什么拽。”
我闭闭眼睛只当没听见,谁知她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我见过你!上次陪姑奶奶去你们学校参加什么典礼的时候,哼!那身俗不可耐的迎宾旗袍穿在你身上真是在合适不过!你这种人我还不知道,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什么卑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告诉你!别做梦!安承哥哥是我的!我们有十几年的感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和我抢安承哥哥!我告诉你吧,在郁家人的心里,你永远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不,比狗还不如……
我刷的回头走到她面前:“小妹妹,你做人的方式太容易激发别人的攻击性了和犯罪欲了!你没有出现之前,我觉得这世界对我还过得去,可是你一出现,我怎么觉得这个世界就欠我这么多!我也告诉你吧,我正愁找不到发泄的靶子,你要是愿意,不妨来试试?”
她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赤|裸裸地挑衅,噎了一下才厉声叫出来:“你们这种底层的女人,真是又下贱又可怕——”
那条狗仗着人势又一通猛吠。
我怎么可能由着她们这样乱咬乱叫!
冷笑一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怀里把那条狗拽了过来,一只手捏住它的喉咙把它荡在半空,另一只手飞快拽下衣服上的胸针,用尖尖的细针对着它的耳朵:
“它叫梵高对吧?你信不信,我下一秒就让它变成贝多芬!”
“啊——”她惊恐万状地叫起来,“你竟然敢!你……它是我和安承哥哥一起收养的流浪狗,我们花了好多心血才救活它,你这个冷酷的女人……”
“对,我就是冷酷!”我反而笑,“因为从十五岁起,这个世界就没有再对我温暖过!看别人痛苦,是我最高兴的事,所以我要提醒你,你的安承哥哥,现在是我的丈夫,不管你们有多少年的感情,我一定会让他彻彻底底地属于我,然后,把你像衣服上的一颗饭米粒一样,清除得一点痕迹也不留!”
“你……”她失控地想要扑过来,边上的门完全打开了。
郁安承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的姿势,震惊地立刻顿住。
那位恬儿小姐梨花带雨转投到他的怀抱,边抽噎边做手势。
我手一松,狗窜了出去,我都还来不及反应该干什么,就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喷嚏。
郁安承嫌恶地把女孩拉开,做了几个手势,似乎在安慰她。
女孩哭得更凶,拽着他的衣袖不断做着一个手势,他点点头,轻柔地揽着女孩重新又走进那道门。
我鬼头鬼脑瞥了一眼,里面放满画架,似乎是个画室。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极快地把门关上了。
喷嚏连着鼻涕,一发不可收拾。
我已经懒得思考,反正,他也不是没看到过我更凶神恶煞的样子。
VIP最新章节 5(五)
结婚的事宜商定后,郁安承奉长辈之命送我回家,有专门的司机开车,他同我一起坐在后座。
一路没有任何交流,他只是坐在另一端闭目养神,我低头专注地用手机打游戏,铃声突然响起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是个陌生的号码,却是最熟悉的声音:“辛妍?”
我心跳加速,使劲攥紧手机让自己平静:“你好,哪位?”
不要让他知道,他的声音,其实就如同从未停息的脉搏,时刻在我血液里激荡。
他没有马上说话,呼吸的声音明显加重:“岳川。”
“哦。”我极淡的语气。
“你的号码没变。”
“嗯,你变了。”
他又迟疑一下:“上次的事,不好意思。”
“哪一件?”
“她……打扰你了。”
她的冒犯,却是他来道歉!
我心脏骤然收紧,腾地一股怨怒窜了上来,却还是满不在乎的语气:“我已经忘了,对了,我马上结婚,不愉快的事情不想提。”
他明显被噎住,声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辛妍,希望你幸福。”
“当然,”我哼了一声,“至少我绝对不会把没满月的娃扔在家里去找别的女人单挑。”
“辛妍……”
他又在叫我,颤颤的尾音,就像以前每次吵架的时候向我讨饶一样。
“管好你的女人,别再让她找我的麻烦。”
我猛地揿掉了通话键,胸口一阵无力的麻木,一直向四肢蔓延开来,手机突地一下就从手里滑了下去。
同时滑下来的,还有一颗怎么用力都逼不回去的眼泪。
我俯下身,抓了好几次才把手机抓了起来,一抬头,正对上郁安承幽暗的目光。
我还来不及把眼泪擦掉,他已经把头转向了窗外。
结婚的前一天,我去医院看望妈妈。
她恢复得不错,可以坐在窗边晒晒太阳。
“妈妈,我要结婚了。”
“结婚?嗯……智融说,要和我结婚。”
智融,是我爸爸的名字。
“妈妈,你会祝我好运的,对吗?”
“智融家的人都嫌我是孤儿,可是智融一定要娶我,智融对我真好……”
“他们说,女儿出嫁前,妈妈一定要抱着女儿哭一场,妈妈,你抱抱我好吗?”
“小妍啊,别打电话催你爸,不就是过个生日吗,他开车呢……”
她嘟哝着,突然越来越慌张:“智融,智融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我警觉地按下了求助铃,使劲按住她开始胡乱挥舞的手:“别急,爸爸马上回来了,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睡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
妈妈摇头大叫:“不对,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死死盯着我,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是你!都是你……”
像有千根钢针刺进头皮,我痛得全身发紧,却咬着牙一句也没有讨饶。
那一天,是我11岁的生日,爸爸却反常地很晚还没回家,如果不是我着急地一遍一遍催促,爸爸的车或许根本不会翻到河里……
这是我该受的痛,就算让我马上痛死,也换不回来我活生生的爸爸。
医护人员赶过来,镇静剂很快起了作用,妈妈又毫无生气地睡了过去。
我摸着痛到发麻的头皮惨笑。
结婚前的一天,我连抱着一个亲人哭的机会,也没有。
婚礼的地点在本市最好的五钻酒店。
据说因为嫌原来的色泽不够亮丽,那翠绿逼人的草坪是郁家耗资专门请人另铺的,除此以外,所有的婚礼陈设都用了直接从荷兰空运的鲜花,光我手执的一个花球就价值数千。
当然,还有我身上价值不菲的婚纱和钻饰。
大概是照顾到郁安承的身体状况,传统的繁复礼节被简化了很多,只保留了接新娘和喜宴两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我上大学后就一直住宿舍,但结婚前夜必须住在娘家,我家的房子早就变卖,只能象征性地在叔叔家住了一晚。
而我的婶婶,居然在把我送上婚车前,还象征性地流了几滴眼泪。
我想起当年她断然拒绝支付我妈医疗费用时的嘴脸,她的演技真是堪比奥斯卡影后,也不知郁家给了她多少好处。
喜宴是自助冷餐会的形式,省略了七大姑八大姨诸多亲友连翻转的敬烟敬酒,也不用去应付花样繁多的起哄新人秀亲热的尴尬,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我还得时时保持端方优雅,如临大敌地和每个来祝福我并夸赞我的陌生人敷衍寒暄。
而郁安承比我轻松很多。
除了穿了一身白色的新郎服,他完全没有一点新郎的责任感。不是斜斜靠在椅子上喝果汁,就是逗着宾客带来的小猫小狗玩,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好像结婚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忍不住怨毒:还不如跟古代似的抱只公鸡滥竽充数!
两个小时下来,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在一寸寸发僵,脸上微笑到快要抽筋。
还好已近尾声,我年轻的婆婆走过来提醒我:商贸局的某局长要告辞了,叫我和郁安承送一送。
我环顾四周看不到他,伸长脖子才在远处的树丛后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
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却发现树丛后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娇小的女孩拎着一整瓶酒,作势就要往嘴里灌,郁安承脸色阴沉地要夺过来,两人拉扯来拉扯去,女孩突然就拦腰抱住他。
她似乎已经醉了,脸色酡红眼睛湿润,一边蹭着郁安承的白色礼服一边大叫:“承哥哥,你干嘛要娶那个讨饭的女人啊!你是我的!我们只是很远很远的亲戚,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啊!”
郁安承任她抱着,只是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