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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论其可否。上旨多从之。出为京兆尹,不避权豪,亦师璟惮。
会判户部宰相萧鄴改判度支,澳于延英对。上曰:「户部阙判使。」澳对以府事。上言「户部阙判使」者三,又曰:「卿意何如?」澳对曰:「臣近年心力减耗,不奈繁剧,累曾陈乞一小镇,圣慈未垂矜允。」上默然不乐其奏。澳甥柳玭知其对,谓澳曰:「舅之奖遇,特承圣知,延英奏对,恐未得中。」澳曰:「吾不为时相所信,忽自宸旨委以使务,必以吾他歧得之,何以自明?我意不错。尔须知时事渐不堪,是吾徒贪爵位所致,尔宜志之!」
大中十二年,检校工部尚书,兼孟州刺史,充河阳三城怀孟泽节度等使,辞于内殿。上曰:「卿自求便,我不去卿。」在河阳累年,中使王居方使魏州,令传诏旨谓澳曰:「久别无恙,知卿奉道,得何药术,可具居方口奏。」澳因中使上章陈谢,又曰:「方士殊不可听,金石有毒,切不宜服食。」帝嘉其忠,将召之,而帝厌代。
懿宗即位,迁检校户部尚书,兼青州刺史、平户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入为户部侍郎,转吏部,絟综平允,不受请托。为执政所恶,出为邠州刺史、邠宁节度使。宰相杜审权素不悦于澳,会吏部发澳时簿籍,吏缘为奸,坐罢镇,以秘书监分司东都。尝戏吟云:「若将韦鉴同殷鉴,错认容身作保身。」此句闻于京师,权幸尤怒之。上表求致仕,宰相疑其怨望,拜河南尹。制出,累上章辞疾,以松槚在秦川,求归樊川别业,许之。逾年,复授户部侍郎。以疾不拜而卒。赠户部尚书,谥曰贞。
潾亦登进士第,无位而卒。潾子庾、庠、序、雍、郊。
庾登进士第,累佐使府,入朝为御史,累迁兵部郎中、谏议大夫。从僖宗幸蜀,改中书舍人,累拜刑部侍郎,判户部事。车驾还京,充顿递使,至凤翔病卒。
序、雍、郊皆登进士第。序、雍官至尚书郎。郊文学尤高,累历清显。自礼部员外郎知制诰,正拜中书舍人。昭宗末,召充翰林学士,累官户部侍郎、学士承旨,卒。
史臣曰:二武朗拔精裁,为时羽仪,嫉恶太甚,遭罹不幸,
倳刃喋血,诚可哀哉!令狐中伤,为恶滋甚,君子之行,其若是乎?郑贞公博雅好古,一代儒宗。文忠致君,无忝乃祖,衣冠之盛,近代罕俦。韦氏三宗,世多才俊。纯、纁忠懿,为时元龟,作辅论兵,言皆体国。澳之贞亮,不替祖风。三代谥贞,考行无愧。
赞曰:后族峥嵘,平一辞荣。高风袭庆,钟在二衡。猗与贞公,继以文忠。纯、纁文雅,绰有父风。
旧唐书卷一百六十三
列传第一百九
○卫次公子洙 郑絪子祗德 祗德子颢 韦处厚 崔群 路随父泌
卫次公,字从周,河东人。器韵和雅,弱冠举进士。礼部侍郎潘炎目为国器,擢居上第。参选调礼部侍郎卢翰嘉其才,补崇文馆校书郎,改渭南尉。次公善鼓琴,京兆尹李齐运使其子交欢,意欲次公授之琴。次公拒之,由是终身未尝操弦。
严震之镇兴元,辟为从事,授监察,转殿中侍御史。贞元八年,征为左补阙,寻兼翰林学士。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升遐,时东宫疾恙方甚,仓卒召学士郑絪等至金銮殿。中人或云:「内中商量,所立未定。」众人未对。次公遽言曰:「皇太子虽有疾,地居冢嫡,内外系心。必不得已,当立广陵王。若有异图,祸难未已。」絪等随而唱之,众议方定。
及顺宗在谅闇,外有王叔文辈操权树党,无复经制。次公与郑絪同处内廷,多所匡正。
转司勋员外郎。久之,以本官知制诰,赐紫金鱼袋,仍为学士,权知中书舍人。寻知礼部贡举,斥浮华,进贞实,不为时力所摇。真拜中书舍人,仍充史馆修撰,迁兵部侍郎、知制诰,复兼翰林学士。与郑絪善,会郑絪罢相,次公左授太子宾客,改尚书右丞,兼判户部事,拜陕、虢等州都防御观察处置等使。请蠲钱三百万,人得苏息,政闻于朝。征为兵部侍郎。选人李勣、徐有功之孙,名在黜中,次公召而谓之曰:「子之祖先,勋在王府,岂限常格。」并优秩而遣之。改尚书左丞,恩顾颇厚。上方命为相,已命翰林学士王涯草诏。时淮夷宿兵岁久,次公累疏请罢。会有捷书至,相诏方出,宪宗令追之。遂出为淮南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
元和十三年十月,受代归朝,道次病卒。赠太子少保,年六十六,谥曰敬。次公自少入仕,历大寮,节操趋尚,始终如一,为众推重。
子洙,登进士第,尚宪宗女临真公主。累官至给事中、驸马都尉、工部侍郎。
郑絪,字文明。父羡,池州刺史。絪少有奇志,好学,善属文。大历中,有儒学高名如张参、蒋乂、杨绾、常衮,皆相知重。絪擢进士第,登宏词科,授秘书省校书郎、鄠县尉。张延赏镇西川,辟为书记,入除补阙、起居郎,兼史职。无几,擢为翰林,转司勋员外郎、知制诰。德宗朝,在内职十三年,小心兢谦,上遇之颇厚。
贞元末,德宗晏驾,顺宗初即位,遗诏不时宣下。絪与同列卫次公密申正论,中人不敢违。及王伾、王叔文朋党擅权之际,絪又能守道中立。宪宗监国,迁中书舍人,依前学士。俄拜中书侍郎、平章事,加集贤殿大学士,转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
宪宗初,励精求理,絪与杜黄裳同当国柄。黄裳多所关决,首建议诛惠琳、斩刘辟及他制置。絪谦默多无所事,由是贬秩为太子宾客。出为岭南节度观察等使、广州刺史、检校礼部尚书。以廉政称。为工部尚书,转太常卿,又为同州刺史、长春宫使,改东都留守。入历兵部尚书,旋为河中节度使。太和二年,入为御史大夫、检校左仆射、兼太子少保。
絪以文学进,恬淡,践历华显,出入中外者逾四十年。所居虽无赫奕之称,而守道敦笃,耽悦坟典,与当时博闻好古之士,为讲论名理之游,时人皆仰其耆德焉。及文宗即位,以年力衰耄,累表陈乞,遂以太子太傅致仕。三年十月卒,年七十八,赠司空,谥曰宣。子祗德。
祗德子颢,登进士第,始绶弘文馆校书。迁右拾遗、内供奉,诏授银青光禄大夫,迁起居郎。尚宣宗女万寿公主,拜驸马都尉。历尚书郎、给事中、礼部侍郎。典贡士二年,振拔滞才,至今称之。迁刑部、吏部侍郎。大中十三年,检校礼部尚书、河南尹。
颢居戚里,有器度。大中时,恩泽无对。及宣宗弃代,追感恩遇,尝为诗序曰:「去年寿昌节,赴麟德殿上寿,回憩于长兴里第。昏然昼寝,梦与十数人纳凉于别馆。馆宇萧洒,相与联句。予为数联,同游甚称赏。既寤,不全记诸联,唯省十字云'石门雾露白,玉殿莓苔青',乃书之于楹。私怪语不祥,不敢言于人。不数日,宣宗不豫,废朝会,及宫车上仙,方悟其事。追惟顾遇,续石门之句为十韵云:'间岁流虹节,归轩出禁扃。奔波陶畏景,萧洒梦殊庭。境象非曾到,崇严昔未经。日车乌敛翼,风动鹤飘翎。异苑人争集,凉台笔不停。石门雾露白,玉殿莓苔青。若匪灾先兆,何当思入冥。御鑢虚仗马,华盖负云亭。白日成千古,金滕閟九龄。小臣哀绝笔,湖上泣青萍。'」未几,颢亦卒。
韦处厚,字德载,京兆人。父万,监察御史,为荆南节度参谋。处厚本名淳,避宪宗讳,改名处厚。幼有至性,事继母以孝闻。居父母忧,庐于墓次。既免丧,游长安。通《五经》,博览史籍,而文思赡逸。
元和初,登进士第,应贤良方正,擢居异等,授秘书省校书郎。裴垍以宰相监修国史,奏以本官充直馆,改咸阳县尉,迁右拾遗,并兼史职。修《德宗实录》五十卷上之,时称信史。转左补阙、礼部考功二员外。早为宰相韦贯之所重,时贯之以议兵不合旨出官,处厚坐友善,出为开州刺史。入拜户部郎中,俄以本官知制诰。穆宗以其学有师法,召入翰林,为侍讲学士,换谏议大夫,改中书舍人,侍讲如故。
时张平叔以便佞诙谐,他门捷进,自京兆少尹为鸿胪卿、判度支,不数月,宣授户部侍郎。平叔以征利中穆宗意,欲希大任。以榷盐旧法,为弊年深,欲官自粜盐,可富国强兵,劝农积货,疏利害十八条。诏下其奏,令公卿议。处厚抗论不可,以平叔条奏不周,经虑未尽,以为利者返害,为简者至烦,乃取其条目尤不可者,发十难以诘之。时平叔倾巧有恩,自谓言无不允。及处厚条件驳奏,穆宗称善,令示平叔。平叔词屈无以答,其事遂寝。
处厚以幼主荒怠,不亲政务,既居纳诲之地,宜有以启导性灵,乃铨择经义雅言,以类相从,为二十卷,谓之《六经法言》,献之。锡以缯帛银器,仍赐金紫。以《宪宗实录》未成,诏处厚与路随兼充史馆修撰。实录未成,许二人分日入内,仍放常参。处厚俄又权兵部侍郎。
敬宗嗣位,李逢吉用事,素恶李绅,乃构成其罪,祸将不测。处厚与绅皆以孤进,同年进士,心颇伤之,乃上疏曰:
臣窃闻朋党议论,以李绅贬黜尚轻。臣受恩至深,职备顾问,事关圣德,不合不言。绅先朝奖用,擢在翰林,无过可书,无罪可戮。今群党得志,谗嫉大兴。询于人情,皆甚叹骇。《诗》云:「萋兮菲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太甚。」又曰:「谗言罔极,交乱四国。」自古帝王,未有远君子近小人而致太平者。古人云:「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李绅是前朝任使,纵有罪愆,犹宜洗衅涤瑕,念旧忘过,以成无改之美。今逢吉门下故吏,遍满朝行,侵毁加诬,何词不有?所贬如此,犹为太轻。盖曾参有投杼之疑,先师有拾尘之戒。伏望陛下断自圣虑,不惑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