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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皇儿都看中了风家小姐!
目光望向殿中之人,虽是跪着,可那姿态却如一株在风中微微弯了一下腰的牡丹那般高华;人虽在殿中;可感觉上她是盈立百花之上;周身都带着一种雍容到极致的清华艳韵。这样的美人;谁人不喜?怪不得三个皇儿会如此。
只是。。。。。。
皇帝与皇后面面相觑。这。。。。。。可怎么选?
三个儿子都是心头肉;若厚待了这个屈了那个;心里都是不舍。
半晌后;皇帝开口道:〃风小姐;你的琴艺高超绝妙;皇后大是欢喜。是以想赏赐你一物;这盘中有三柄玉如意;你尽可挑一柄喜欢的。”既然自己难以择决,倒不如就让风家小姐自己选,这样,无论风家小姐选的是谁,另二人都该无怨了。
他这话一出;三位皇子以及满殿的人都将目光移向了风挽华;只不过三位皇子的目光急切而紧张;其余人等却带着好奇以及肯定。皇后与皇妃之间;是人都会选前者。
风挽华闻言心中一动;抬首:〃陛下之意;是挽华可自选恩赏是吗?”
“嗯”。皇帝颌首。
风挽华目光望向内侍手中捧着的玉如意,道:“挽华向来对檀木情有独钟,恳请陛下将那金丝擅木盘赏与挽华。”
此言一出,满堂惊愣,几疑听错。
许久后,殿中才响起皇帝的声音:“你说,想要这金丝擅木盘?”显然,他亦有些不确定,这世上真有买椟还珠之事?
“是。”风挽华答。
皇帝闻言,不由得望向皇后,难道说这姑娘不明白这三柄玉如意便是代表着三位皇子?夫妻二人不信,这世上有姑娘会看不中他们的三个皇儿。
“风小姐”,皇后出声道,“这三柄玉如意乃是贵中之贵,今本宫与陛下欲赐你一柄,何以你却要那木盘?”
风挽华抬首,一双妙目望向皇后,清湛如镜湖,“挽华对檀木情有独钟。”
与那双眼眸相对,皇后心头一震,听着她的话,思及她先前所弹之曲,蓦然间醒悟过来……她,或许已定亲,又或是心有所属。一想明白,顿然失望,可看着殿中那丰姿若神的少女,心头又生敬意。她竟然能弃玉取木,竟然能无视皇家富贵,无视他日母仪天下的尊贵,竟能不畏皇权,敢于对着满殿朝臣对着当朝帝、后说她只“对檀木情有独钟”,这等心性实属难得。
与皇帝对视一眼,皆是心中婉叹,如此佳人,他们竟是晚了那根“檀木”一步!皇帝心头更是暗生恼意,风鸿骞这老东西,平日在朕面前说起话来肆无忌惮的,可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怎么就从不吱声半句!这明明本该是他家儿媳的!
不说皇帝这边暗中生恼,那边皇后已示意内侍将金丝檀木盘赐与风挽华。
眼见着风挽华领赏退下,三位皇子目光相送,眼中掩不住的失望与惋惜。而满殿的人却是心情各异,有的艳羡,有的妒忌,有的敬佩,有的窃喜……
皇帝与皇后虽然甚为失望,但想起刚才见过的那些小姐中亦有才貌出众者,想来总不个个都“情钟檀木”了。夫妻二人暗中思索着刚才见过的那些姑娘们,哪几个合适赐下如意。
正在这里,三皇子安豫王忽然起身,走至玉座前一拜,朗声道:“父皇,母后。”
“三皇儿,你有何事?”皇帝问他。
对于儿女,父母向来最为溺宠么儿。平常百姓如此,皇帝皇后易不能免俗。三个儿子自然都是十分的疼爱,只有这么儿么,心里头又偷偷的添了二分溺爱,是以三位皇子中,也只这三皇子性子里带了三分皇家的任性与霸道。
安豫王目光瞅着案前的三柄玉如意。刚才赐下了盛玉如意的擅木盘,是以这玉如意就暂先置于帝、后座前的御案上。
“儿臣喜欢这柄碧玉如意。”安豫王道。
呃?皇帝、皇后一楞,三皇儿想干什么?
安豫王抬眸看着父皇,道:“父皇、母后,你们就将这玉如意赏了儿臣吧。”说完,他也不待皇帝、皇后回答,自顾便将案前置着的玉如意取了。
这一下,不仅满殿的人都瞠目结舌,便是从容镇定的皇帝、皇后也瞠目结舌了。
“三皇儿,你。。。。。。”皇后想出声制止他。
安豫王却是起身对着父母一笑,“孩儿谢父皇、母后赏赐。”说完便转身走回座位。
风挽华刚定下一颗心,回到母亲身边还不及坐下,便听得这番话,暗想这三皇子的胆子可真大,不由得抬眸透过珠帘往那边望了一眼,便看得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少年,紫衣玉带长身俊容,眉宇间尽是意气飞扬。
皇帝、皇后看着案上余下的二柄玉如意,思量着反正三皇儿才十七岁,不着急,明年再给他选妃就是,还是先给大皇儿,二皇儿选定了。正这样想着,却见二皇儿宜诚王亦起身了,他斯斯文文的走至玉座前,行礼,道:“今日母后寿辰,儿臣为母后作诗一首。说着,他便念道:”南极星初现,西池宴复开。双星天上耀,彩凤日边来。花绕笑蓉帐,香飞鹦鹉杯。百年方燕尔,笠鹤下蓬菜。“吟完了,殿中诸人还来不及赞他才思敏捷,他却开口道:”儿臣也向父皇、母后讨个赏。”
皇帝、皇后一听他这话,明白了,这二皇儿估计是仿效三皇儿,也要将选妃的玉如意要走。
果然,宜诚王又道:“儿臣喜欢这柄丹朱玉如意,就请父皇、母后赏了儿臣。”说完了,他倒不自顾便取,却是眼巴巴的看着皇帝、皇后。
虽则说满殿的人都心里知道这玉如意是用来选妃的,可毕竟不曾明说过,而前头三皇儿已“领了赏”,那此刻二皇儿的要求他们又如何拒绝得了。想着二皇儿也才十八岁,不急,点了点头,宜诚王便满心欢喜的抱着丹朱玉如意回了座位。
眼见着案前只剩下一柄玉如意,不说满殿朝臣眼巴巴的看着,皇帝、皇后亦心里打着鼓,不知大皇儿……眼睛不由往太子处一看,果然宜诚王刚坐下,太子也起身了。他从从容容走至玉案前向皇帝、皇后行礼,道:“二弟、三弟都得了赏,想来父皇、母后不会厚此薄彼。儿臣亦喜欢这紫玉如意,还请父皇、母后赏了儿臣。”
皇帝闻言没答话,先是狠狠一眼瞪向了风鸿骞。
虽然隔着数丈之远,可风鸿骞依觉得颈后生凉,暗想回家后是要再写份辞本呈上去,还是呆会儿出宫后连夜便携妻女逃回风州去?
“好,皇儿喜欢便领了去。”皇后却是一口答应了。其实她心里也甚是无奈,可眼下见过了风家姑娘,三个皇儿又怎肯屈就,反正大皇儿也只十九岁,明年再选妃也不算晚。虽是这般想着,可心里却怨着皇帝,说什么亲眼见过了才能选得最好的儿媳,早知道一纸诏书下到风家纳他们家女儿为太子妃不就好了!如今……可怎么是好,这风挽华只有一个,三兄弟可不要因她而生了嫌隙才是。转而又一想,三个儿子都是她生的,一贯兄弟情深,总不至为一个女子而生分了……
太子领着他的紫玉如意回坐了。
“臣敬陛下与娘娘一杯,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风鸿骞举杯起身。
在他的引导下,诸大臣亦纷纷起身向皇帝、皇后恭贺,于是便又是一轮觥筹交错,又一翻丝竹歌舞,寿诞依旧热热闹闹的欢欢喜喜的进行。
只是,那一日里,失望的人多,欢喜的人少。
自皇后寿宴后,风府忽然间门庭若市。
以前虽则来风府拜访的人多,但大多皆是真心实意向当代文豪风鸿骞来请教学问的,少数则有些醉翁之意。而今,这来风府的虽则依是以请教为名,可更多的却是旁敲侧击的打听着风家小姐的事,有的甚至是一日来三次,幻想着能与风家小姐“巧遇”。
这些客人虽多,但风家夫妇一点也不烦恼,礼数周到的打发了就是,最让他们头痛的却是三位皇子。
明明庆华宫里风挽华说过对“檀木”情有独衷,风鸿骞亦委婉的透露出已将女儿许与他当年在风州收的弟子檀朱雪,可三位皇子却是痴心不改。
三皇子每日都会来风府报到一趟,每趟来都会带些珍贵礼物,今日是明珠玛瑙,明日便是珊瑚美玉,后日猎了火狐、白虎送了皮毛来。。。。什么名贵稀罕便送什么,还打听到风挽华喜欢牡丹花,硬是弄了几株牡丹名品连根带盆的送来了。
二皇子倒不似三皇子来得勤,只不过他忽然间才思大发,写了许多的诗词,每一首都深情哀婉,闻者恻然。某一日风夫人忽然对风鸿骞说帝都如今纸都涨了两银络了。风鸿骞不解。风夫人说,足下高徒二皇子写了一篇《思华赋》,闻说是文词绮丽情思缠绵,令得帝都文人趋之若鹜,家家抄写,一时帝都纸贵。
太子毕竟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要稳重从容多了,不似两位弟弟这般的痴狂。他只是隔着几日的来向风太傅请教政事,而且他每每到来也确实是有事相询,件件正经,次次言事。只不过是每次来都是从早谈到晚,一日三餐都在风府解决了。
帝都里早有传闻,说风家小姐才貌绝世,如今皇后寿宴上许多的人都亲眼目睹,证实风家小姐确有倾国之容,又再加上三位皇子如此行为,一时帝都街头巷尾茶楼洒馆,人人谈论的都是风家小姐,还猜测着她最后会嫁给哪位皇子,甚至于还有人设了赌局,据闻,目前看好太子的人最多。
风鸿骞曾与夫人吧曰,三位皇子皆是才貌不凡人品贵重,无论哪一个当女婿他都乐意,只可惜他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多生三个就好了。
夫人则问他,若让他选,会选谁当女婿?
这个问题,风鸿骞完全不用深思熟虑,便道虽则四位弟子他一视同仁,但心底里却更愿意朱雪做女婿。
当然,夫妻俩的私房话全帝都都无人听得。
而对于满帝都的关注,对于府中络绎不绝的访客,风挽华却是心静如水。
以前,她还会出府去郊外、城中游逛,而今,她每日只呆在闺房里或后园,看书、弹琴、作画、刺绣。。。。。然后数数日子,朱雪去了多久了。
檀朱雪远在边关,自然不可得知帝都之事。他依旧每月一封书信,述实在边城的日升日落,说着边城将士的豪迈与思乡,轻描淡写的带出两句沙场厮杀的残酷与血腥。
那日,风挽华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