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良抱着女婴给冷颜看。
小小的一个粉婴儿,眉目极可爱,任谁见了都会说几句吉利话,可现在冷良要听的不是吉利话,他抱这个孩子来,是要知道这孩子的命相,冷颜默默地注视,良久道:“大贵之相,可惜波折太多;得不偿失。嗯,也没有什么好处给你们。”
冷良一愣:“克父母吗?”
冷颜道:“只是没有父母缘。”
六岁
冷恶侧卧于榻上,一手支头,微笑:“你是我亲兄弟,你不帮我谁帮我?”
冷良恨道:“这些年来,我受你连累的还少吗?你还来找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冷恶笑:“你大可去韩掌门前告发我!”
冷良额上泌出汗来,半晌道:“你快走!别让人看见你找过我!”
冷恶笑:“我要的东西准备好,脚踏两只船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冷良挥手:“快走快走!”
一个留着齐额齐肩长发的女童走过来,后面跟着乳母叫:“小凤凰,快回来!”
冷恶绝倒:“哈,这就是你家的凤凰女,久仰。”
那幼女一见父亲房里有人,一迟疑停了下来,冷恶低头笑问:“小凤凰,大大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凤凰本能地感觉到那笑容中的恶意,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却被冷恶一把抓住,恶毒地笑:“把东西准备好,不然,我捏死你们家的凤凰女。”
冷良只求他快走:“好好好!”一边叫自己女儿:“小凤凰,不要哭,别怕,大大同你闹着玩。”
冷恶抱着小凤凰,那女童听了父亲的话果真不哭,瞪着一双圆眼睛,只是疑惑地望着冷恶。
冷恶笑道:“这女娃,我带走,拿东西来换。”
冷良一愣,半晌道:“我膝下只此一女!”
冷恶道:“拿来东西,完璧归赵。”
冷良立时想起冷颜的话:“无父母缘。”心里不禁暗猜,怕这女孩儿,这一去,是再也不回的了。
迟疑再三,眼见天色渐晚,只怕夜长梦多,真的被冷家人发现自己暗中同冷恶来往,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也只得道:“不要伤我女儿。”
冷恶不过想知他会不会同意罢了,他真要带一个女孩儿走,谁又拦得住他,听自己弟弟此言,冷恶只得笑一声,叹口气,抱着那女孩儿离去。
冷家人的自私,可以从冷良脸上完全体现出来。可惜冷良还是他的亲弟弟。
冷恶坐在马车上,同小女孩儿说话,那女孩儿也不怕生,只是静静地坐在车上,冷恶问:“你叫什么名字?冷凤凰?”
那女孩儿想了想:“鸟皇。”
冷恶笑道:“凤凰去皮。”
没人笑。
冷恶苦笑。
车子到了闹市,然后在一家不太大的庄院门口停下来,进去大门是青石路,桃花夹道,粉红色的脆弱花瓣如烟如雾,随风而落。
鸟皇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桃花雨,一时看呆,然后,就看见了白逸儿。
透过花雨,隐隐见到窗子里站着一个精灵似的白衣女子。
鸟皇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白色衣衫,风来衣袂飘逸,她象个花的精灵。
此时,前来迎接主人的仆役已在两旁跪倒一片,那少女却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淡淡地更不象尘间凡人。
冷恶也不理众人,只向前走,走到窗前,站下,半天才说:“你还是想走?”
那女子一句话也不说。
冷恶问:“逸儿,为了什么?”
那女子竟只是皱皱眉头,象是听见不愿听的声音,比如大门的吱呀声,比如乌鸦的尖叫,她只是皱皱眉,不喜欢,也不当回事。
然后逸儿看见了鸟皇,她这才变色:“你又抓来一个女孩子?”
冷恶问:“你在意吗?”
逸儿道:“她还只是个孩子。”
冷恶问:“你也只是个孩子?”
逸儿回答:“孩子总会长大。”
冷恶说:“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还会找你。”
逸儿收拾她的东西,原来她的东西还真不少,都是冷恶给予的,每一样,她身上的一件衣衫都是属于冷恶的。冷恶不怕她走,也不怕她带走什么,他好象已经认定逸儿是他的,并不在乎逸儿的离开。
逸儿抱起那幼童,女童用警觉但安静的目光望着她。逸儿将一块糖放在她手里:“这是毒药,你懂吗?明白吗?”女童点头。逸儿道:“你被那人捉到,一辈子都会痛苦。所以,你要选择,给他吃,还是自己吃下这块毒药。”女童小手抓紧那块蜜色的糖,点点头。女童沉静的神情让逸儿吃惊。逸儿轻轻放下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儿,她真的懂了吗?她会做什么?五岁还是四岁?她会把毒药当糖吃了吗?还是顺手丢了?
冷恶将女孩推给女佣:“阿兰,看住她。”狡兔三穴,在自己的窝里,人总是比较放松,而且冷恶自恃功夫,这地方只有阿兰和一直跟着他的冷先。这次这个女孩子只是冷恶的一个玩笑而矣,他对面孔平平,眉眼不突出的太小的女孩子不感兴趣。他喜欢精灵美丽,雪白面孔,乌溜溜的大眼睛,说话不见得乖巧,姿态却一定动人的少女,逸儿是他最心爱的,但他不肯说“爱”字。
小小三间房坐落在闹市中,所以更加不显眼。房子不大,但十分舒服,地上有厚厚的地毯,床上是雪白的熊皮,小女孩正在床边用手抚摸她从没见过的柔软温暖的毛皮,她倒不惹人讨厌,静静的,有礼貌,懂得叫人,懂得说:“你好谢谢。”冷恶过去,将小孩子抱起来放在床上的毛皮里,笑问:“好不好玩?”女孩点点头,半垂着目光,她不是羞怕,她的目光垂得很自然,温和地不看人,一种习惯性的自我保护行为。这是个从幼儿时就有心事的小孩。冷恶想:“逸儿不是这样,逸儿一直骂人,但一有玩的立刻忘了身处何地,甚至干脆不想回家,逸儿留恋他,但这女孩子永远不会。
冷恶想起逸儿,他想起了她,他的心里有一点悲哀,他不明白不理解的伤感,为了这一点伤感,他对小女孩儿十分温柔。
冷恶对那孩子一直温言有加,一般小孩子早就又说又笑,那孩子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双眸子,黑得发亮,象一颗晨星,但是好象它看得透你,你却看不透它。
那天早晨,吃粥,小女孩儿先端着一碗在边上吃,冷恶一碗,冷先在教主身边侍候着。
冷恶吃了半碗粥,叫厨娘来问:“放了糖,是不?有点甜。”
厨娘笑着:“哪有,又不是给孩子做粥,哪敢放糖。”
冷恶将那半碗给冷先:“你尝尝,是不是有点甜?”冷先接过碗来,就要尝;快送到嘴边;冷恶却又改了主意,将那碗粥给厨娘:“你自己尝尝吧。”
厨娘接过粥,喝了一口,犹豫一会儿:“隐约是有点甜。我给您重做一碗去。”
冷恶微笑:“去吧。”
厨娘一转身,忽然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冷先忙过去扶她,手一碰,已感觉不对,那女人身子瘫软,已气绝身亡。
冷先诧异:“教主?”
冷恶微笑:“你以为我毒死她?”
冷先已经一额冷汗,那一碗粥,本是先给他的!
冷恶淡淡地笑:“粥里放里了教里才制的剧毒,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当然先疑你。不过你跟我这么多年,是我唯一不能错杀的人。我即没看出破绽,总不能让你冤死。”
冷先吓得冷汗淋淋,刚才他若有半分犹疑,此时已是一具死尸,他半天才能说出话来:“谁能在我们不知不觉中下了毒?”不可能,世间武功高过冷恶的人是有的,但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放毒,又全身而退的人,不可能存在。
静下,屋子里安静下来,冷恶才听到呼吸声,不应该忽略的,那么粗重的呼吸声,因为一直存在,而被他们忽略了。
是那个趴在角落里桌子上的小女孩儿发出的。
她也吃了粥,她当然也应该死掉,她趴倒在桌上,但是,她不知道,象冷恶这样的人,除非她能够不呼吸,否则,在他面前装死是不可能成功的。
冷恶笑起来:“不会这样,这太滑稽,传出去,我一世英名皆成笑柄。”
冷先将那女孩儿拎起来,那女孩儿全身发抖,尤自闭目装死。
冷恶问:“谁指使你?”
那女孩儿只是闭眼装死。
冷先用力收紧手指,将她骨头捏得要断开来,她竟只是冒冷汗,不出声。冷先只得捏住她鼻子,她忍了许久,终于张开嘴,喘息,也睁开了眼睛。
冷恶笑:“我真不知道冷良家有这样的好女孩儿,我竟没抓错人。”
冷恶笑道:“你看,这多滑稽,这女孩儿明明先吃的粥,应该在我发现之前就死了,我竟先疑你们!没留心到她!好孩子,告诉我,谁给你的毒药?”
鸟皇不答。
冷先对着她耳朵,恶狠狠地:“我会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撕下来!”
鸟皇热泪盈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那个白衫子姐姐给我的糖!”
冷恶的面孔变得惨白,半晌惨笑一声:“原来是她。”
这个惨笑之后,鲜血渐渐自他嘴角溢出,冷恶笑道:“冷先,冷先,原来逸儿这样恨我!”
冷先咬牙切齿:“教主!我去将那贱人剥皮抽筋!”
冷恶那双已经失神的眼睛又射出凶光:“你说什么?我的女人,始终都是我的女人!你敢碰她一根指头!”
冷先的手腕被冷恶抓住,面对那双露出杀机的眼睛,他落泪并跪下:“教主!”原来,教主爱那个女孩儿,那个调皮不羁轻浮的女子,他竟是真的爱她,即使她要离开,即使她要杀他,他也不肯伤她性命,为了她,教主可能会杀掉要为自己报仇的忠臣。
冷恶抓着冷先的手渐渐无力,他说:“向我发誓,你不会伤害这两个孩子!”
冷先良久:“我发誓。”
冷恶笑道:“我去了,免得多受煎熬。”
然后,气绝身亡。
鸟皇瞪着眼睛站在一边,她的神情依旧机警,并没被这场面吓呆。冷先想:“这从容与胆识,竟有王者之风。”又觉可笑,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说什么王者之风,可这个小丫头杀了他的教主。
冷先向她伸出手:“来,跟我走。”
鸟皇握住他的手,她好象懂得又好象不懂。
冷先带鸟皇一路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