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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笑:“好聪明女。”再请教:“案子审出了,怎么没见动静?”
苏曼儿道:“我听人说,是刑部上的折子,压在宫中有一天了,想必是你父亲在考虑如何处置。”
玉玺怒道:“这种恶女人,活该赶出宫去。”
苏曼儿愣了愣,忽然间,笑倒在玉玺身上:“太子爷,你你,你真是太可爱了……”
玉玺眨眨眼,他一向知道自己可爱,可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可爱有啥好笑的。
苏曼儿笑了又笑:“太子爷啊,这个陷害皇后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又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至少也是流放,难道只赶出宫去就算了吗?还有天底下哪有赶出宫去的王妃,只有囚死的王妃,连带二王子也可以牵连在内,一并处置。”
玉玺忽然间沉默,他也不是一点不知道这些事,不过,做为他那亲爱的爸爸妈妈的好儿子,他不愿想象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会被自己父亲下令处死,即使是父亲那个讨厌的小老婆,他讨厌她恨她,但没到要她死的地步,耳朵里听到这消息,心里觉得寒冷而僵硬。
玉玺皱眉:“我发现你是个讨厌的家伙,难怪奇圭不要你了。”
苏曼儿叹息一声:“二王子虽然对我不好,但也不坏。”
玉玺嗤笑:“象你这样的美女,男人不伏在你脚下就要算对你不好吧?”
苏曼儿正色道:“我不是良家女,我不要正妻的尊重地位,爱我才是对我好,不爱我也没什么,囚禁我不给我自由,也不给我爱总不能算是好吧?”
玉玺笑:“丫头,你要求太高,照你说的,奇圭放你自由是对你好?你这样的女人自由了又能做什么呢?你以何为生?”
苏曼儿苦笑:“碰碰运气,美女的运气总是不错的。”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冷不易在马车外,淡淡地:“玉玺,别累坏你的脑子。还有苏美人,小心你的舌头,太子爷不懂那些事,你说了也是白说,被皇后陛下听到了,舌头都给你撕碎了。”
苏曼儿火大了:“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冷不易从马车外探进头来:“太子爷,这丫头蛮得很,我替你揍她一顿吧。”
苏曼儿回头怒道:“太子爷,这人说我也罢,你就由得下人把你当白痴?”
玉玺笑咪咪地:“冷不易,别对我老婆无礼!还有,把我亲娘说得夜叉似的,你想死啊?”
回头再训苏曼儿:“还有,激将法对我是不管用,要好用,我娘早用了。我就是白痴啊,我真的是白痴。”
苏曼儿气晕。
冷不易道:“太子爷倒不是真傻,不过装傻装了这么多年,脑子虽不笨,可里面也没装过什么东西。所以,既然装傻,就装到底,别多事,傻子才长命呢。”
玉玺笑道:“滚你娘的。”
苏曼儿沉默。
苏曼儿轻轻拍自己的嘴,嘴快了,嘴快了,她太小看那个在外面一言不发的姓冷的小子了,那天拿鞭子抽奇圭的不就是这个人吗?她不知那人来历地位,竟敢当着他的面就同玉玺说那些话,真是莽撞了。
玉玺斜眼看她,笑了:“别怕,冷不易不是狗腿,在他面前说话,不妨的。”
苏曼儿白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爷呢。”
玉玺笑:“我们师兄弟相称,你是我老婆,他是你小叔子。”
苏曼儿表情复杂,一副被人强灌了一嘴苦药的样子。心里骇异,天底下大约只得玉玺这样的太子,会有这样的师弟吧?他也真抬举一起学艺读书的小子,伴读就是伴读,陪练就是陪练,真叫起师兄弟来,让旁人如何恭敬啊?
待到了太子府,苏曼儿才开了眼,什么恭敬啊,统太子府的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恭敬,先是看门的老头吆喝:“这大半夜的,冷不易你又带着玉玺跑出去玩,冻着了不揭你的皮。”玉玺探出头去:“你少废话,快开门。”
进得门去,小丫头居然不起来侍侯,只翻个身,嘴里喃喃:“又跑出去玩?走路轻点好不好,人家正睡呢。”
玉玺腻过去:“好姐姐,你先爬起来给我老婆安排个睡的地方。”
那丫头睡着:“什么老婆啊,陛下给你指婚了?”然后象惊着了一样,一下子跳起来:“你说什么?”跳起来看到苏曼儿,立时瞪大了眼睛:“这这这,这是……?”
玉玺捏她鼻子:“你不在时我,我在外娶了老婆回来,快收拾被褥去。”
那丫头这才眼珠乱转一气:“住哪儿?”
玉玺笑:“住我隔壁。”
那丫头道:“你想也别想!平时你胡闹由得你,皇上没指婚前,你屋里决不能有人!”
玉玺笑:“你不是人?”
那丫头瞪他一眼,想了想:“即是太子爷的老婆,自已住一处别院也是该当的,灏轩反正也空着。”
玉玺笑:“啧,有二里地远呢,你跑到那儿去收拾不怕累啊?这样吧,你先去别处睡去,把你的地方倒出来,让我老婆歇歇,明儿,收拾好了再说。”
那丫头瞪了一会儿眼,想一想,换个被窝总比跑二里路去收拾屋子强,嘴里喃喃地骂着抱了被子走了。
苏曼儿有点不快,怎么?让她住下人的地方?可是初来乍到不知深浅,这府里与二王子府全不一样,上上下下全没个规矩,一时之间,苏曼儿不知道这是确定了她的身份还是太子府根本没身份这一说。
鸟皇沉默良久。
安志道:“咱们已不是当年的草莽中人,搞政治的,讲什么诺言。”
鸟皇回头,笑:“你要真这么想,倒好。可我已经牺牲够了,杀不杀依妃,于大局无碍,我犯不上冒那样的险。”
安志沉默一会儿:“我不会为这样一句诺言自杀的。”
鸟皇笑:“是吗?如果奇圭自杀呢?”
安志沉默。
奇圭对他兄弟有仁有义,现在他为了救自己母亲的命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安志还是敬重这个孩子的选择,如果这个孩子因为他背信弃义而死,安志如何自处?带兵打仗的这位大将军,虽然是朝庭中人,可血液里流的还是江湖人的血,如果这话是小姚答应的,鸟皇大可一笑,可是安志,鸟皇不知道,所以,她不要冒这个险。
鸟皇起身,微笑:“我去向皇上卖个人情吧。”
安志一把抓住鸟皇的手:“不!”
鸟皇回头:“安志,我需要你们,我不需要复仇。”可是尹军需要复仇,可是你放心,该死的人会死,那已注定的事,她会死,只不过多活两天。
安志很想拥抱鸟皇,不关情爱,他只想安慰这个女人,虽然他爱她,但他此时只是想安慰这个伤痛的女人。
可是,他只能握一握她的手,然后慢慢松开手。鸟皇微笑:“安志,你也当时也是不得已,杀不了依妃,不是你我的错,而是我们同皇上较量,实力相当,所以动不得皇上的人。”
安志默然,总是鸟皇手软。
鸟皇苦笑,她虽手软,小念也未做绝,想是缘份未尽,这一世夫妻还得做下去。
鸟皇只带了几个侍从,可是皇帝那边依旧摆开了大阵势一道道向里通禀,沿道一路跪迎,连小念也迎出书房,站在门口,阻止鸟皇的跪拜,并肩迎入御书房。
鸟皇坐下:“刑部的折子我看了。”
小念沉默一会儿,他当然知道刑部的折子指的哪个折子:“你批吧,我同意。”
鸟皇沉默。
小念说:“还是我批吧。”
鸟皇问:“皇上想如何处置?”
小念道:“人情大不过国法,按律当斩。”
鸟皇道:“杀人未遂,不过是流放监禁。”
小念一愣:“你……”
鸟皇道:“刑不上大夫,况是皇上的妃子,我已训斥了刑部,案子没交他们审,他们上什么折子。”
小念愣了一会儿:“你——这是何意?”
鸟皇道:“倒底服侍了陛下这些年,陛下如何处置,臣妾都无异议。”
小念沉默良久。
鸟皇起身:“多日不来,这屋里倒多了许多奇花异草。”
一朵颜色奇艳的花上落了只蚊虫,久久不去,鸟皇伸手一拂,那蚊虫竟应手落地,一动不动。
鸟皇大惊,后退一步,半晌转过身来:“陛下,这些花草,是何人送来?”
小念缓缓起身:“怎么?”
鸟皇盯住小念的眼睛,半晌道:“你知道?!”
良久,小念苦笑:“很多年前,我中过这花的巨毒,我自然知道。”
鸟皇半晌道:“以陛下的意志力,绝不会再次沾染这种东西。”
小念道:“好吧,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也早就想向你说明。鸟皇,我的日子不多了。”
鸟皇呆住,虽然听到了却好似无法理解,要反覆多次,才能明白小念所说的日子不多了是什么意思,鸟皇惊问:“陛下!”
小念道:“一年前,已经请韩掌门看过,韩掌门说,拖不过二年,这花草,是他派人送来的,可以解除痛苦,保持尊严。”
鸟皇后退一步,半晌才道:“这,是真的?”
小念点头,五雷轰顶一般,来不及多想,泪水已滚落下来。
小念微笑:“别哭,别因为我快死了就原谅我。鸟皇,我还是自私,不愿我手创的江山改姓。”
鸟皇竟含泪冷笑:“小念你竟怕我夺我儿子的皇位吗?”
小念苦笑:“不,不是玉玺。”
耳朵里再一次轰鸣,早知不是玉玺,可亲耳听小念说出来,还是让鸟皇震痛。小念轻轻抱住鸟皇:“对不起,鸟皇,现在无所谓了,谁都可以,我已左右不了局势,可是,如果你决定扶持玉玺,一定不能留下奇圭。”
鸟皇再一次震动,如果说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真的面对选择,鸟皇还是沉默了,她以为,那会是多年以后的事,多年以后,或者可以把奇圭的品性看得更清楚,或者年纪渐长,玉玺与奇圭会显露出不同的性情。想不到她现在就要面对抉择。
小念叹息:“你以为我不喜欢玉玺吗?你以为我不喜欢忠厚的孩子的吗?可是,玉玺决下不了手杀奇圭。”
鸟皇道:“奇圭不一定……”
小念道:“你在一日,他一日不会。”
鸟皇沉默。
讨论政治时,对一个人的品性不必考虑太多,许多时候,当一个人有能力有势力时,他会被形势所迫,不得不反,他不反,他身后的人也会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