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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不仅寒星和七爷都瞪大了眼睛,连一直冷着脸的寒烈,也不由得眉睫一动。
“燕儿,此话怎讲?”寒星连忙抓着她的衣袖追问。
云燕将目光调转向七爷,正色道,“不知七爷是否知道,玉麒麟其实还有个师父。”
七爷拧着眉心摇了摇头,“玉麒麟的行事一向隐秘,我们虽然打过几次照面,但是每次都是在追捕他,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闲聊家常?云丫头,你又是如何得知,玉麒麟有个师父呢?”
云燕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心中转了下念头,现已在是生死关头,她不愿意再对七扇门的人有所隐瞒,也不想七扇门对玉麒麟的误会越来越深。她沉吟了片刻,才娓娓道来,“我想诸位应该多少也已经猜到,我和玉麒麟其实是认识的。他是我……”她深看了寒烈一眼,又接触到寒星对于玉麒麟的事情如此关切的眼神,抿了抿嘴角,才继续道,“可以算是我的恩人和半个师父吧。我这次假意和亲,是和芒赞串通好,想要借此机会离开京城。不想半路遇到了马贼抢亲,而就在我被逼和马贼拜堂成亲的时候,却出现了两个玉麒麟……”
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屏气凝神,听着云燕略略讲来这一路来的遭遇。
“你是说,这个虚影,跟玉麒麟一样会易容,会解锁,还会用天蚕丝?”寒星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在此之前,江湖上并没有任何关于‘虚影’这号人物的传闻啊。”
云燕严肃地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虚影并不喜好偷盗奇珍异宝,也从不像玉麒麟那样每次作案后高调地留下名字。所以他所犯下的罪行,顶多被当做普通的杀人盗窃案件处理,只要不连续作案,就不会引人注意。而京城之前的四起命案,应该都是虚影刻意嫁祸给玉麒麟所为。”
“这只是玉麒麟的片面之词吧?”寒烈挑了挑眉毛,冰冷的目光中仍旧抱有一丝怀疑的态度,“虚影好端端的,为何要害自己的徒弟?”
“玉麒麟看不惯虚影的行事作风,早就跟他断了师徒关系。”云燕义正言辞地予以还击,坦然迎视着他的目光,嘴角含着一抹笃定的微笑,“而且玉麒麟,绝不会骗我。”
寒烈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只是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
七爷若有所思地听完整个故事,斜睨了寒烈一眼,才缓缓道,“但是,这次玉玺案,你既然来找我们,就是说,连你也无法确定,究竟要盗玉玺的是虚影还是玉麒麟?”
云燕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实不相瞒,玉麒麟三日之前突然离开,我才一路找来京城。如果发出预告的不是他,我实在想不通,他突然离开的原因。”
“除非……这发出预告的,和去偷盗的并非同一人。”寒烈忽然平静地说出了一句最不可能的事实。
“哥,你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玉麒麟和虚影是同伙?”寒星第一个跳脚,她本来就对玉麒麟抱有好感,听了云燕的故事,已经完全一边倒站到玉麒麟那边去了。
七爷拍拍她的肩膀,“星儿,你别毛躁,阿烈的意思还有一种可能是玉麒麟被虚影要挟。”
云燕咬了咬嘴唇,她心里也清楚,七爷所说的可能不是没有。她立起身来,将眼光投向窗外的茫茫夜色,叹了一声,“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一趟皇宫。”
“啊,你还要回去?你不是打算夜闯皇宫吧?我们知道你轻功了得,但是毕竟不会武功,而且今夜皇上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太危险了。”寒星急了,抓住她的手臂不放。
云燕却是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怕什么,我好歹也是个郡主,他们不敢拿我怎样的。”
“你别忘了,你的讣告已经昭告天下了。”
云燕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却早已释怀的笑容,仿佛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一般,“那不正好,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云燕郡主了。”
“你该不是打算……”寒星眉头一皱,下半句话却被云燕用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堵了回去,她焦急地向寒烈看过去,打算搬救兵,“哥,你说话呀。”
寒烈的面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为苍白,却依旧冷着一张脸,若无其事道,“人家都已经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寒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云燕莞尔一笑,安慰似的拍拍寒星的手,“星儿姐姐,没事的,燕儿自有分寸。”
一直没做声的七爷开口了,漆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留你了,你一切多加小心。——阿烈,送下云丫头。”七爷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寒烈,像是有些倦了似的摆摆手。
寒烈一怔,讶异地向七爷看过去,但是七爷却顾着自己闭目养神,不再理他。他微微咬着牙,紧握了拳再次松开,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立起身,躬身行礼,“是。”
云燕和寒烈一起出了前厅。
云燕在前厅的台阶前止住脚步,转过身冲着寒烈挤出一个笑容,“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借着前厅里投射出来的微光,寒烈的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只是双眸漆黑如墨,一瞬不眨地注视着自己,仿佛这夜的天色,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云燕蹙了蹙眉,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越是沉默,越是让自己不敢面对。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已经在七扇门耽搁了太久,遂向他拱了拱手,打算抽身而走。
却突然被一道大力抓住了手臂,她回过头,心里没有来的一颤。那双眼眸此刻居然满含着灼人的痛楚,让人不忍心与他对视。他握住自己的手臂的力道之大,疼得云燕微微皱眉,她试图维持着平静的语气,“寒烈,你放手。”
他没有松手,反而冷冷地问,“如果我放手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燕呆了呆,咬了咬嘴唇,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冬夜的空气出气地冰凉刺骨,他深深吸了口气,让它侵袭自己的整个肺腑,从没有一刻比起现在,他更觉得清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
云燕大大地一怔,吃惊地转过头来细细地看他。那张冰块脸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缺乏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无比认真和毫不退缩的。虽然她一直想要逃避,但他们之间的这一层窗户纸,终究还是被捅破了。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云燕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打破这异常尴尬的处境,她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那我要去茅房,你也不松手吗?”
寒烈一愣,像是没想到云燕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下,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才松了手。却还不等云燕继续说什么,直白地道,“我们走吧。”
“啊?你,你说什么?”云燕眨巴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仿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寒烈吸了口气再次重复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不要要再管玉麒麟的事。事到如今,牵涉到传国玉玺,已经不是你插手就可以阻止的了。天下之大,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在云燕的印象里,这似乎是寒烈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与案件无关的话。原来即使是冰山下深埋的火种,也会有压抑不住爆发的那一天。
可是面对寒烈这种类似于“表白”的话,云燕的第一反应却是瞪大了眼睛,“那七扇门怎么办?星儿和七爷呢?”
寒烈闭了闭眼,沉默了一会儿,再度睁开的时候,漆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是不想再后悔。”他和寒星从小被七扇门收养,他一直被培养成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冰冷坚韧,永远把七扇门的利益放在首位。但是这一次,就让他任性这一回吧。
云燕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的眼睛渐渐透出光彩,嘴角地弧度上扬,带着发自真心的笑容,“这样多好,老是绷着一张冰块脸,什么也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然而云燕随即收了脸上的笑容,她咬了咬嘴唇,抬起眼直视着寒烈,诚恳而坦白,“但是,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寒烈眼底的惊喜转瞬即逝,他垂下眼帘,将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握紧拳头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着。片刻之后,他才哑声问道,“因为玉麒麟?”
云燕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幽幽叹了一声,“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寒烈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只有这样,我才能心甘情愿来帮你。”
云燕张大了嘴,“你该不是打算跟我一起去皇宫吧?”
寒烈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行不行,”云燕猛地摇头,“我不可以让你冒这个险。我夜闯皇宫,好歹也有个郡主的身份照着,你怎么办?”
怎么办?寒烈良久地看着云燕,若是此生得不到所爱,那么生和死,又有何区别呢?最终他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关系的。”
“我不许。”云燕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命令着。
他苦笑一声,“到最后,我连帮你的资格都没有么?”
云燕的眼睛亮了亮,“对了,说到帮我,我的确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她顿了一下,寒烈等着她说下去,“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去越一客栈一趟,那里住着我的一个朋友,叫做方清远,请你一定安全地护送他回云连山去。”
寒烈闭了闭眼,声音淡漠,“这个忙,我宁愿帮不上。”
“寒烈!”云燕急了。
“我答应你就是了。”他幽幽地叹了一声。
云燕拱手向寒烈行了个礼,嫣然一笑,“寒烈,大恩不言谢。”
“谢就不用了,记得平安回来。”他的声音又像是云燕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冰冷得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然而云燕现在却知道了,他只是用冰冷的外表去深埋心中的那一团烈火,终有一天,会再度熊熊燃烧。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