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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怕死吗?怎么没种站出来?”
玉麒麟的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其实在太后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表明真身的打算,只是想为难一下宋瑄,看着他干捉急,心情不禁大快。
“等一下。”就在苏瑞伸手正要去揭云燕蒙面的时候,玉麒麟打断了他,排他而出,施施然地站定在太后面前。
太后见横刺里又拦出一个向若谦,知道他向来是宋瑄的心腹,不满地蹙了蹙眉,冷着声音道,“莫非向爱卿也要护着这大盗不成?”
“微臣不是要护着玉麒麟,而是……”他说着,毫不犹豫地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以自己本来的声音说道,“我才是玉麒麟。”
因为玉麒麟所站的位置和她的距离太近,太后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往后猛地退了一步。
“来人!赶快护驾!”宋瑄一边扶着太后后撤,一边果断命令道。
在宋瑄的命令之下,在极度震惊之后反应过来的禁军,迅速地将玉麒麟团团围住,一把把雪白的兵刃齐刷刷地对着他,泛着森森冷光。在宫灯火把的映衬之下,玉麒麟傲然挺立着,视眼前的兵器如无物,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一抹邪气。
以刚才玉麒麟所站的位置,他若是想要出手伤害或者挟持太后,都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他却很奇怪地没有那么做。只是当时场面一团混乱,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太后惊魂未定,喘着大气,瞪着眼前的玉麒麟。玉麒麟与太后无冤无仇,所以太后党的人被杀,太后自然知道这幕后必定有人指使。只是她一直吃不准这幕后黑手究竟是宋瑄还是宰相,现在活脱脱地跳出一个向若谦变成了玉麒麟的戏码,太后自然立刻就怀疑道了宋瑄身上。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狐疑地向宋瑄看过去,质问道,“向若谦是玉麒麟?”
宋瑄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儿臣也是才知道啊。”
太后目光森森地盯着宋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你果然是翅膀硬了。”
“哪里,”宋瑄面上带着恭顺的笑意,声音却冰冷无情,“母后永远是母后,儿臣在母后的悉心调…教之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母后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你……”太后气结地瞪着他。
就在这时,刚才被宋瑄派去找向若谦的那一队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太后,小人在御花园发现了向大人,他已经昏迷过去。”
向若谦此时只着了中衣,脸色被冻得发青,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地架着,人事不知。
宋瑄眉毛一挑,“还不快带向大人去医治?”
“是。”侍卫应着,带着向若谦下去了。
太后这才缓了铁青的脸色,转向被团团围住的场中,将这口恶气发泄在了玉麒麟的身上,厉声喝道,“把玉麒麟给我拿下!”
玉麒麟根本没打算逃走,看到侍卫们对着他虎视眈眈,又有些畏首畏尾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心中挂念着云燕安危,唯有快点让这出闹剧落幕,才能保得云燕安全,因此他心甘情愿地举手投降。“我本就没打算跑,跟你们走就是了。”见大家一副不信的样子,他摊开双手,示意他们来用铁链来把他的手脚拷上,“这样你们大概会安心一点?”
玉麒麟极其配合的态度,让太后不禁怀疑地多看了宋瑄一眼,宋瑄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全然不关心场中的形势,只是跟自己身后的林幕耳语了几句。
太后按下心中疑虑,转头正色道,“传哀家懿旨,将玉麒麟打入天牢,七日之后午时三刻绞刑,哀家要亲自督刑。”
玉麒麟听到太后对自己的宣判,漆黑的眼底有什么闪了一下,又重新隐没,面上却一如既往地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至于这黑衣人……”判决完了玉麒麟,太后才将目光再度转向了一直躺在那儿的云燕。
正要被带走的玉麒麟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就听得一声哭喊,“太后恕罪啊~~~~~~~”却是宋瑄身边的林幕,冲出来跪倒在太后跟前。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连原本要押送玉麒麟取天牢的侍卫,都停了下来,好奇地想要看往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是唱得哪一出。
太后眉毛一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宋瑄,问,“林将军,你何罪之有?难不成你也要告诉哀家,你是玉麒麟?”
林幕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此时却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深深地匍匐在太后脚跟前,不敢抬起头来,“太后,微臣不是玉麒麟。只是……”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实不相瞒,其实这黑衣人是……是林某的女儿。”
他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玉麒麟眉心紧拧,一道锐利的目光向宋瑄射去,宋瑄触到他的视线,却是气定神闲地挑了挑嘴角。
此刻跪在地上的林幕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声泪俱下地接着道,“小女林宁,生性顽劣,自幼跟着微臣习武,此次听闻微臣要来抓捕玉麒麟,吵着要跟来帮忙。微臣当然知道事关传国玉玺,兹事体大,没有答应她。想不到她竟会自己偷偷地跟进来,还惊动了圣驾。林某教女无方,请太后开恩!”他说着,连连磕头。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不说?”
林幕滞了一下,眼眸一转,立刻解释道,“刚才微臣和皇上赶来的时候,小女已经昏迷躺在地上,加上天色太暗,微臣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林某越看越觉得这个身影眼熟,所以趁刚才抓捕玉麒麟的时候,过去确认了一下。”
“荒唐!你身为大将军,居然纵容女儿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太后横眉一扫,一拂袖子,震怒之下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刺痛。
林幕再度深深地磕头下去,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微臣知罪,但是念在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还请太后开恩。”
宋瑄见太后脸露疲态,连忙上前搀扶,好言相劝,“母后,虽然此次林将军之女擅闯皇宫的行为,的确有失偏颇。但她也是出于好心,想要帮她父亲抓捕玉麒麟。念在林将军素来对我大昭忠心耿耿,屡立战功的份上,这次不如就网开一面吧。母后你看,天都快大亮了,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母后切莫太过操劳,还是早些回宫休息的好。”
太后抬头望了望东方的那一片鱼肚白,闭了闭眼,疲惫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仍在病中,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又是在大冬天站在风口里,她也的确开始力不从心了。此刻,她明明知道林幕的话里还有很多疑点,但是玉麒麟已经缉拿归案,也算出了自己的一口气,给自己挣回几分面子。至于宋瑄,即使她明知道玉麒麟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他,但底是自己亲生儿子,这大昭江山迟早是他的,也不会真的狠了心将他揪出来,平白给宰相捡个大便宜。所以事情的真相不过是你我心知肚明罢了。至于宋瑄和林幕现在究竟是在唱的哪一出,她也实在没精力去追究了。
宋瑄丢给林幕一个眼色,厉声道,“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不快带你女儿滚回去闭门思过?”
“是,微臣谢皇上开恩,谢太后开恩。”他磕完头后,立刻打横抱起了地上的云燕。
玉麒麟从头到尾,一直挑着嘴角,冷眼旁观着这出宋瑄自导自演,林幕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好戏。心里暗想,这林幕不去当戏子而去当将军,实在可惜了他的演技。不过所谓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宋瑄身边有林幕这条狗,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太后终于在苏瑞等人的搀扶下,浩浩荡荡地打道回宫。
看完了热闹,人群四散,那些侍卫也继续押送玉麒麟前往天牢,就在玉麒麟经过宋瑄身边的时候,宋瑄乌眸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低声说了一句,“你忘了你刚才说过,朕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玉麒麟却不以为然地淡然一笑,“我是这么说过,可惜……”他深看了已被林幕远远带走的,仍然不省人事的云燕一眼,才接着道,“人心,不是东西。”
他丢下这句话,就跟着押送他的侍卫,大大方方地走了。
☆、第五十回 貌合神离
云燕这一觉,竟是睡了整整五天。这五天里,她除了沉沉昏睡,就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一直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赶快去做,然而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怎么都醒不过来。直到第五天傍晚,依稀仿佛之间,她的脑海中闪过玉麒麟端起毒酒杯时的决绝,她心中大恸,痛喊出声“玉爷爷!”,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心里一空,猛然醒了过来,眨巴着双眼,望着床顶的紫色床幔发呆。
身边似乎有人在说,“她醒了,她醒了!快去禀告老爷!”
她试图转过头去,看清楚是什么人,然而只看到两个奔走的模糊背影。她被噩梦惊醒,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又再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再一次清醒,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这一次,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神智清明,是真正地恢复了意识。
然而,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床幔还是上一次醒来时看到的紫色帷幔,此刻却被放了下来,隔绝出一方狭小的空间。身上盖得是也还是紫色缎被,只是这被窝里,为什么还有一个人?!而且这搂着自己酣睡的男子,竟然是穿着一身明黄色中衣的宋瑄!
云燕顿时脸涨得通红,恨不得自己再晕了过去的好。
虽然在宋瑄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也经常腻在宋瑄的床上,两人说着闲话,讲着故事,说着说着就蜷在一块儿睡着了。但那时两小无猜,心无旁骛,云燕全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现在就不同了,她不仅是大姑娘了,更何况……她脑海中浮现出玉麒麟端起的那一杯毒酒时的画面,一个激灵,止不住地在宋瑄怀里打了个冷战,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宋瑄一向浅眠,自然立刻就醒了。他略显呆滞地睁开眼,对上云燕带着惊恐不安的眼眸,眼里渐渐地充盈了满满的欣喜,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