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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深吸了了好几口气,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她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答非所问,“我……不信,玉爷爷不会死的……乱葬岗在哪儿?我要去找他!”她说着,挣脱开官兵的手,摇摇晃晃地向往走去,没走两步,腿脚一软,再次栽倒下来。
这一次,却是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颤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嗡嗡炸响,“燕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云燕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而又模糊的重影,她一时辨不清对方的五官,然而那一袭明黄色,只有那个人了吧。
云燕来不及细究为什么宋瑄还在这里,她像是忽然发现了救命稻草,急急地抓住他的衣袖,“瑄哥哥,你快告诉我,你没有杀玉麒麟对不对?”
宋瑄眸色一暗,声音了冷了几分,不过依然温柔地哄着,“燕儿,玉麒麟谋害朝廷命官,偷盗传国玉玺,是太后亲自下的旨,亲自督的刑,朕也没有办法……”
云燕眼眸中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她怔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力挣脱宋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我不信,我要去找玉爷爷!”
宋瑄从背后一把死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吼道,“燕儿,你冷静点!虽然朕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但是玉麒麟已经死了!朕已经让人验过,的确是玉麒麟本人没错。”
云燕被他一吼,有一瞬间定住了。
虽然她心里一直隐隐抱着一个希望,玉麒麟会如虚影所说的那样,逃出天牢,找个死囚替代。但她早该想到,精明如宋瑄,他要是有心致玉麒麟于死地,怎么可能会不验明正身呢?
所以,玉爷爷死了……是真的死了……
她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天昏地暗,犹如坠入了无尽黑暗冰冷的深渊,眼前看不到一丝光亮,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着。
宋瑄以为她冷,愈发紧紧地圈住她,“燕儿,你冷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哪里不舒服?这儿风大,我们赶紧回去让太医看看……”
云燕没有回答,她狠狠地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弥漫起一股血腥味,疼痛让自己还保持着一丝残存的理智,深吸了一口气,反而平静下来,冷冷地道,“你放手,不要碰我。”
宋瑄哪里肯松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轻声细语地哄着,“燕儿,你怎么了?我是瑄哥哥呀?你不认得我了?”
云燕冷笑了一声,她的眼眸如同两把利剑穿透对方,犀利而咄咄逼人,“呵呵,瑄哥哥?好一个瑄哥哥!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吗?虚影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京城的四起命案,都是你让他杀的,而玉爷爷的死,也早在你的计划之中!”
宋瑄眼中的寒意渐渐凝结成霜,他慢慢收回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就知道虚影那老家伙不会那么听话,原来扮成若谦把你劫走,就是想在背后捅朕一刀。”宋瑄吸了口气,墨色的眼眸深不可测,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朕的确是想要玉麒麟死。但燕儿,瑄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玉麒麟他就是一个江洋大盗,你跟着他偷抢拐骗,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呵,你终于肯承认了。玉爷爷是一个江洋大盗怎么了?总好过你这个杀人犯!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我有让你去杀人吗?说到底,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巩固你的皇位,而我只是你这场权力斗争中的战利品之一!”云燕的脸因为心痛和愤怒而扭曲,她指着宋瑄的鼻子骂道,“原来这就是玉爷爷说的,你不想让我知道的真相。原来我一直以来敬仰的瑄哥哥,竟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禽兽!”
“放肆!”宋瑄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顶撞过,尤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此时被云燕戳中心中之痛,急怒攻心,竟然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
这是云燕进宫五年,宋瑄第一次打她。这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因为她的心更痛,像是被绞肉机,一遍一遍地绞过。为什么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玉爷爷死了,她的瑄哥哥变了,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复存在……
直到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五条清晰的手指印,他才回过神,自己居然失手打了她,他当即懊悔不已,连忙拉过她,拥她入怀,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脸颊,“燕儿,疼吗?对不起,对不起,瑄哥哥不是故意的。燕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让我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抢走?”他的声音颤抖着,“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云燕原本就因为乾坤丹的副作用,体力透支,如果不是因为一心念着玉麒麟,早就该倒了下去。这时因为他这一记耳光,愈加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但她却还凭着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一口向他的手狠咬了下去。宋瑄被她这突如其来地一袭,一记吃痛,松开了手,云燕就趁势挣脱开了他,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嘴角噙着一丝凄凉冷笑,“宋瑄,我告诉你……你不会如愿的……我就是死……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燕儿,是瑄哥哥错了好不好?你要怎样才肯原谅瑄哥哥?”宋瑄眼看着云燕面如死灰,不似人形,却还对他避之不及,心中剧痛,也顾不得自己的手伤,情不自禁地向她跟了过去,已是低声下气地求她。
“那你……把玉爷爷……还给我……唔……”云燕勾起嘴角,一股血腥温热的液体从口中喷涌而出,终究两眼一黑,栽倒了下来。
“燕儿————?!”宋瑄脸色骤变,失声惊呼,赶过去接住了她。然而怀里的小人儿血色全无,四肢冰凉,似乎已经没了生气。
宋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他紧紧地将云燕揽进怀中,似乎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温暖她的生命,“燕儿,不要怕,不要怕。瑄哥哥在这儿,瑄哥哥一定会救你的!”
林将军府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整个皇宫的太医都被秘密地召来了林府,沁雪别苑上空笼罩着山雨欲来的气氛,每个人都无声地穿梭忙碌着,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此时,宋瑄双手背在身后,来回不停地在外间踱着步。他的双眉紧拧,脸色比屋里躺着的云燕好不了多少,不时地探头往内室张望一眼。眼见着明明是寒冬腊月,太医们却个个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情就愈发烦躁。
林幕和向若谦两人在一旁皱眉看着宋瑄,面面相觑。林幕给向若谦拼命使眼色,向若谦却固执地微微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是一脸凝重。林幕叹了口气,颤颤微微地拦到了宋瑄的跟前,躬身行礼,“皇上……”
“什么?”宋瑄的声音很不耐烦。
林幕知道自己此时是虎口拔牙,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皇上,您不必太过担心,微臣相信宁儿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倒是皇上您,已经这样来回走了好几个时辰了,要保重龙体啊。”
林幕倒是出于一片忠心,可惜这马屁绝对是拍到马脚上了,宋瑄此时哪有心思听他这些废话,再加上云燕是从林府走丢的,明明好端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儿,再次见到时却只剩下半条命了。他正好有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此刻全体爆发了出来,双眼血红,面色狰狞,怒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来管朕的身体?!她为什么会躺在那里?还不是你看管不利?朕还没治你的罪,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林幕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幕吓得当场跪倒在地,磕头不止,“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向若谦看不过去,到底还是上前了一步,低声劝慰道,“皇上,林将军也是一片好心。郡……林姑娘是被虚影劫走的,手里又有皇上的令牌,不能全怪林将军。眼下,还是确认林姑娘平安要紧。”
宋瑄咬着牙,狠狠地吸了口气,终于将盛怒下了下去,他一拂袖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三九严寒的天气,即使屋里置了暖盆,茶也早已微凉,若谦刚想提醒宋瑄换一杯,宋瑄却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似的,又抿了一口。他拧着眉心,烦躁地问,“怎么治了那么久?若谦,给朕叫刘太医出来。”
太医们围着云燕诊治了几个时辰,其实早就心里有数,可愣是谁也不敢去向宋瑄报告云燕的病情。所以他们假装忙碌的样子,直到宋瑄等得不耐烦了,避无可避。
宋瑄虽然传的是刘太医,但是太医们全体都自觉地跟了出来,跪了一地。
这阵仗,宋瑄心里当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微微握紧了拳头,眸色深沉,“说吧,朕想听实话。”
刘太医带着众人磕头下去,满脸沉痛,“回禀皇上,上次林姑娘昏厥的时候微臣曾经说过,林姑娘月前曾经生过一场大病,精血巨亏导致她气虚体弱。以她的身体情况,别说是用轻功,就是跑,也是极为勉强的。但林姑娘不知从何处得来一种奇特的药,这种药可以使她在短期内预支身体机能,恢复轻功。林姑娘就是再次服用了这种药,才导致昏迷不醒的。”
“上次不是睡了五天就醒了吗?这次不过是多睡几天是吗?”宋瑄理所当然地说。
太医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谁都不敢接着往下说。
宋瑄眯了眯眼,提高了声调,“说。”
刘太医眼见瞒不过,重重地磕头下去,“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药物,可一不可再,林姑娘强行以药物催使血气逆行,导致五脏具损,经脉尽断……”
宋瑄心头一紧,颤着声音打断他,“可有方法治?”
“臣等无能,林姑娘已是药石无灵,回天乏术,恐怕挨不过一个月了。”这一次,是全体太医齐齐地磕头下去,全都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一时之间,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宋瑄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太医的声音仿佛离他很远很远,他们刚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