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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间,台上那青衣小婢已行至一角,捧了一具古朴的瑶琴出来,素手轻抚调试了几个音后,琴声铮然而起。起首激昂裂帛,如巨浪拍石,琴声一起便把所有喧闹的场面压了下去这不起眼的小婢竟然还是一个演奏琴曲的高手,众人不仅刮目相看。
那激越的琴声待得全场肃静后,曲风一变,由慷慨激昂方自婉转低回,转而细细如缕起来,这一意境的变化,倒像是如从滔滔的江海间逆流溯源,渐至细细清溪汇流处,再向上追溯,只觉清清溪水自山谷间潺潺而流,跳跃的音符在空谷间回响,清脆悦耳,虽然声势微弱,却从不间歇,延绵不绝。
段红衣此时方整衣而起,含笑和琴而歌:〃情几分,意几分,满园春色又几分?云雨几番未肯休,观不尽这美景醉游人。歌一回,舞一回,呀!且把这金樽畅饮,莫让月影空徘徊。。。。。。〃
她唱的虽然是坊间的俚曲,但歌声清亮,与那低柔委婉的琴声相和,当真是袅袅不绝,绕梁穿栋,一时间整座万仙楼鸦雀无声,只有悠扬的乐声在回荡,渐渐低沉,终至细不可闻。良久,突然那本是已不可闻的瑶琴爆出一声七弦合鸣的绝响后,所有余韵一划而止,众人这才恍如梦中惊醒一般,连声叫好!
〃如何?〃江白趁现场在宁静过后又陷入疯狂的喧嚣,压低了声音问一旁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两名女子进入后堂的独孤钰。
独孤钰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有所收获。也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位弹琴的姑娘是?〃
〃她应该没什么可疑的吧?听说是被万仙楼拣回来在这里做打杂婢女,闲时跟着乐坊的师傅练练琴什么的混口饭吃,没想到这段红衣会选中她来做贴身婢女大约是因为这丫头毫不起眼,反而更能衬出她的风采吧。〃江白曾经有听说过京都里长得不太好看的世家小姐会特意去挑一些丑丫头服侍自己,以便在人前把自己的姿容衬得脱俗一点。这段红衣身为万仙楼的花魁,自然深谙使用各种方法将自己的丽色充分展现出来。
〃哦。。。。。。〃照这样说来,侦察的目标应放在那吐番美人段红衣身上才对。可目送着那一抹淡青的背影消失在垂帘下,独孤钰总觉得心里有一个难解的疑云未曾散开。
一旁努力了半晌也没得到独孤钰注意的李槿又妒又恨地盯着那两个歌妓消失的背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自打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出现起,独孤钰的全副神智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这种危险的感觉。。。。。。
好象是他原来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种震撼,就是不知道独孤钰欣赏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琴曲?
呜,他不要了啦,输给女人就有够不甘心的了,为什么还不是个美女!?
第四章
〃我喜欢你!〃
天外飞来的告白把小锅子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深情款款的王爷,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
王爷该不会是因为暗恋独孤大人未果,极度压抑下导致性格曲扭,真的变成了只爱须眉不爱红妆的〃异常人士〃了吧?
就算是也不打紧,但也别因为饥渴就把目标转向他呀!他虽然是个公公,前面是不行了,可是后边的贞操还是得守住的呀!
千万不要!
爹,娘,孩儿不孝。。。。。。
绝望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王爷,小锅子以手撑地慢慢后退。
〃王王王王王爷。。。。。。小锅子虽然,咳,是那个有几分姿色,但是您也不能因为吃不到大餐就把小的当前菜呀。。。。。。我,我我。。。。。。〃牙齿打颤,结结巴巴地搜肠刮肚寻找拒绝的词汇,小锅子在感觉到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时差点被吓得尿出来了。
〃你干嘛?偶尔也配合一下,让我在正式向他告白前做个练习呀!〃好不耐烦地把这没用的奴才拎了起来,李槿顺手拿了一件从独孤钰房间里偷出来的白披风披在他身上,示意他学独孤钰的冷淡神色在椅子上站好。
然后又重新培养好了情绪,对眼前的替代品继续做告白练习。
唉,已经事不宜迟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但怎么说也得拚一拚,输在那种那么不起眼的女人手下,他这辈子都别抬头了!
坚定了信心后,李槿再次酝酿起款款柔情,执起一只因为害怕而吓得冰凉的手,柔声道:〃我喜欢你!〃
椅子上的活体石像明显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还没从适才的惊吓中摆脱。
〃从一开始见到就很喜欢,喜欢到不知应该怎么样才好。。。。。。如果可以,请你嫁给我吧!〃
本来还是被吓得沁汗的手此时微微颤抖起来,李槿抬头看时,只见那个不赏主人面子的奴才居然憋笑憋得十分辛苦,不由得瞠怒道:〃怎么?我说得不像啊?人家长这么大头一次告白耶!〃
〃像,很像!咳,王爷,只是独孤大人也是男的,就算您喜欢他,也不应该是说‘请你嫁给我'吧?〃赶紧安抚脑羞成怒的主子,小锅子只要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独孤大人穿上大红新娘嫁衣的形象就忍俊不禁,笑得不可抑止。
〃有什么不可以?我也是男人啊!当然是要娶他啦!〃努力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李槿竭力摆出一副大丈夫本色。
〃您‘娶'他?娶到他以后呢?〃实在不是他小锅子多嘴,只是对婚姻一事多少有些好奇。
〃嗯,我会这样,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伸手轻轻的抚摸他俊秀的脸蛋,按住他肩膀慢慢地压倒他,用居高临下的眼神迷醉他,用我男人强有力的体魄征服他。。。。。。跟你说了你又不懂,笑什么笑!〃没好气地瞪着笑得蹲到地上去的小锅子,李槿叹了口气--唉,现在离他那目标还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还是老老实实地练好怎么跟他开口表白再说吧!
一脚把那个还在不住抹泪的奴才踹起来,李槿第三次酝酿自己的告白情绪:
〃阿钰,我喜欢你。。。。。。〃
〃叩叩--〃
这次两人的练习游戏才刚开始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一脸不悦的李槿转过头去看到来人后,脸色马上由乌云密布改为阳光灿烂,但神色间又有些忸怩。
〃你。。。。。。你都听到了?〃这实在是太好了,那这样他连专门告白的功夫都可以省了,幸福的光芒自他眼中迸射出来。
〃什么?〃可惜,如火的热情被阻隔在一道隐然的冰墙外。独孤钰连一根眉毛都没有动就彻底挫败了他的信心。
〃咳,我是说,那个,我喜。。。。。。〃李槿绞着自己的衣角,拿出了最大的勇气,吞吞吐吐地展示今天练习的成果。独孤钰似乎因为听不清他的说话,而慢慢走近。
〃。。。。。。〃
看着他第一次不是因为他的死皮赖脸的召唤自动靠近,李槿按捺不下心头的狂喜。
独孤钰走到近得与李槿伸手可及的距离后,还缓缓地伸出了手,这看似亲密的举动让李槿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两拍。是告白的好时候了!
〃我喜欢。。。。。。〃
一时间两人呼吸彷佛近在咫尺,李槿狂暴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一旁的小锅子也紧张地扶住了桌角--虽然他不太看好九王爷会成功,可是,这毕竟是他们两人头一次把这关系挑明的大事呀!
〃我喜欢你。。。。。。〃
砰--
话还没说完,李槿就因为过分激动,热血上冲而晕眩,很难看地因心跳过速而晕倒。独孤钰本是伸出去想点他穴道的手顺势改为扶持住那一具虚软身子,皱了皱眉暗忖道:〃这样也好,倒省了他们点他的穴道的麻烦,又可以确保他会乖乖呆在驿站了。〃
顺口交待赶紧抢上来服侍的小锅子:〃我今天有正事要办,如果王爷醒来,别让他再像上次一样冲出去了,可能会有危险。〃
言罢,独孤钰施施然离开了驿站,不去理会那个因突发隐疾而晕倒的九王爷在醒来后会怎样的暴跳如雷。
☆ ☆ ☆
明月。
有月照在一辆漆得油亮的马车上。
自驿站出来后,独孤钰就一直蹑在马车后。车子在前面慢慢地行,他也只好跟在后面慢慢地走--因为亲眼看到段红衣与徐若情都上了这辆车,他不跟着,又能如何?但这辆车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出去做大案的。
第一,它走得很慢,慢到让跟踪的人即使用乌龟的速度在它后面爬也不地被它甩下;第二,它太喧闹,车内不时传出两个女声的轻俏笑语。
如果是要去杀人,她们怎会有这样好的心情不停地说笑?
除却在午夜子时外出这种时间上的问题外,这车子看起来简直是在春游。
独孤钰跟着这辆奇怪的车子已经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可以做很多的事,而这辆车却只不过在城里毫无目的地兜了半个圈子。
独孤钰虽然不敢自认聪明,但是绝不笨,知道她们已经发现有人跟踪并在故意拖延期时间后,他第一个打算就是上前直接与之正面接触。
然而,那幔青的垂帘一揭开,他就发现有问题了。
车上,只有段红衣一个人。两个人的说话声,全是她一个人‘说'出来的--世上本来就有一种特技叫‘腹语'。
冷冷一眼扫过因为这个设局被他揭破而全身颤抖的段红衣,独孤钰并没有为难她,既然已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务之急就是赶回他出发的地方。她们没把主力放在这边,那要对付的人是谁?
--江白?
--还是那个百无一用、但是却偏偏有个显贵身份的九王爷?
离弦箭矢般的身形火速向来处赶回。
细幽的檀香在房角焚燃,驿站彷佛跟他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
高卧不起的李槿依旧高卧着,但仔细看时,他本是如冠玉的面孔染上了一层彷佛醉意醺然的酡红,平常寸步不离的小锅子竟然不见踪影。
独孤钰见此情形后心中暗生警惕,探到他口鼻间仍有呼吸,伸手就想把他推醒,手才一搭上他的肩膀,旁边就传来了一道轻柔的女音:〃你最好别动他。〃
独孤钰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