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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珊就是被她母亲惯的太恋家,业余时间不喜欢和同事、同学出去玩,喜欢窝在家里上网、看书。除了同事、同学,很少和人交往,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生活圈子狭小,是十足的宅女,所以她性格中还保留着纯真、可爱、爱幻想的一面,说是28岁,其实天真起来还不如一个18岁的女孩子。
想起自己的母亲,想到将自己奉为掌上明珠的父母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那该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岳珊一阵心酸悲痛,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吧嗒吧嗒”地砸在自己的胸前、腿上。
月儿母亲见状重重地长叹一声,说:“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上学的事情不要瞎想了,家里这么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是男娃娃,我们只能供他。你个女子,帮家里再干几年活,就嫁出去了,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做女人,只要能生养,伺候好男人、娃娃就行了。你看我一个字不认识,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岳珊心里很憋闷,哭的更厉害。
秀儿递过一条手绢,岳珊感激地低头接过来,连忙擦掉快流过河的鼻涕。
月儿妈终于停止了说劝,起身对那女孩说:“秀儿,你再和她好好说说,让她别干傻事了。灶上有熬好的大米稀饭,等她想吃了就端给她。我得给地里那爷俩送饭去。”
“三婶,你放心吧。我这就去端饭,她空着肚子睡了一天,肯定早饿了。”秀儿站起来,和月儿的母亲一起出了门。
人一走,岳珊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她用手绢狠狠地擦干净脸,然后看着被自己弄脏的手绢发呆。
活着艰难
刚才热闹的窑洞这会显得尤其地安静。岳珊可以听见门外鸡觅食的声音。
一两只鸡还探头探脑地窥视着窑洞里的情况。
很快,一只勇敢的母鸡踱着步子,昂首挺胸地跳过门槛,进了窑洞。
它“咕咕”叫着认真地端详了岳珊一会儿,就急急奔向粮囤。
片刻,秀儿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她一眼就看见守在粮囤前贼头贼脑的母鸡。把碗往炕上一放,她拿起炕沿上的小笤帚,快步走到粮囤前,作势赶着鸡:“出去,出去,这是你能吃的嘛,快出去,小心我宰了你,给月儿炖汤喝。”
母鸡张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惊慌地逃窜了出去。
秀儿坐回炕上,把碗递给岳珊,说:“喝点稀饭吧。想通些,不要再难过了。我今晚不回去,陪着你说说话。”
大米粥的香气飘进岳珊的鼻子,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饿了,于是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
碗不大,粥很稀,只几口便见了底,碗底只有少量米粒。
秀儿也没给她筷子,她便就着碗底的一点汤水,晃荡了几下碗,把米粒带汤仔细地灌进嘴里。
边喝边想:“这家也太穷了,连大米都吃不起么。”
秀儿在旁边笑了:“月儿,你如今吃饭文雅了,以前你可是习惯用舌头舔碗底的。”
岳珊一呆:“真的这么穷啊,连碗底都不放过!”
把碗放在窗台上,岳珊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看了一眼秀儿。
秀儿忙说:“我知道你没吃饱,我这就给你舀饭去。”
岳珊不好意思地笑了,那点汤水只能解她的渴罢了。
这回很快地,秀儿端着两个碗进来了。
一个碗里盛着稍微稠了点的米粥,碗上横着一双筷子,另一个碗里是两个馒头,碗上横着根粗大的白葱。
她把碗直接递给岳珊,说“吃吧,我给你拿馍馍了。吃饱了,我陪你去外面转转。”
岳珊接了过来,先放在窗台上,然后迟疑地问:“你吃了没有?”
秀儿说:“吃了,我和三婶一起吃过的。”说完盘腿坐在了炕上,笑眯眯地看着岳珊。
岳珊说:“我想先去洗个手。”说完就准备下炕。
秀儿比她动作快,敏捷地下了地,说:“你别下来,我给你倒水去。”
岳珊很惭愧,秀儿对月儿真好,可惜自己不是真正的月儿。
就着秀儿端过来的脸盆,岳珊在炕上洗了洗手,秀儿并没给她拿香皂,她估计这家的香皂可能很珍贵,因为她擦手用的毛巾,几乎已经快成破布了。
就着葱,咬着馍,喝着粥,岳珊吃的很香甜。
这馍馍比城里卖的掺了添加剂的馒头好吃多了,连葱都是甜丝丝的,岳珊很快就吃完了两个馍馍,肚子彻底饱了。
喝完最后一口粥,岳珊满足地叹息一声:虽然没什么好菜,但她吃的还挺饱。
秀儿手脚利索地把碗端了出去。
也许这个月儿的身子确实很虚弱,吃饱饭后,岳珊觉得自己困乏地厉害。
她没有挣扎,顺势躺在了炕上,把被子拽过来一角盖住了肚子。这也是她在妈妈叨叨下养成的习惯,就怕把肠胃凉着。
秀儿回来了,看她那样倒没说什么,也爬上炕,和她并排躺着。
岳珊有很多疑问,可她不敢多问。好在这个月儿似乎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她这样少言,秀儿看起来也习以为常,好像没有怎么怀疑。
岳珊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背咯的厉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胡思乱想着自己的心事,感觉脑子里跟开了锅一样的翻腾,冷不丁听见秀儿说了一句话,她的大脑立刻停止运转了。
秀儿说:“月儿,我咋觉得你变多了?”
岳珊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平静地说:“哪儿变了?”
秀儿翻过身,看着岳珊说:“你现在干啥事,动作都比以前斯文秀气。普通话说的比我们剧团大城市里来的老师都标准好听。这才一个多月没见,我咋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也教教我呗。”
岳珊的心跳恢复正常,笑了笑说:“你瞎说的,我和以前还不是一样,傻乎乎的。倒是你越来越漂亮了。”
“才不是,我以前就觉得月儿最聪明,学啥都快,就是书念得多了,不爱说话,有点木呆了。”
岳珊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问她:“我以为我一醒来会在医院呢,怎么在家呀?”
秀儿笑着说:“你说巧不巧?昨天上午我来找你,可你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喊你,你也不吭气,我就觉得奇怪,进了你窑洞,才发现地上的空农药瓶。一看你,抱着肚子在炕上直打滚。我赶紧化了盆肥皂水给你灌下去。拿筷子放在你喉咙里逼着你吐,你都不知道你吐出来的东西多难闻。最后我又给你灌清水。你可真的快把肠子吐出来了。吐的时候你还明白着,一吐完你就晕了。我一个人又没办法送你去医院,可把我急坏了。赶紧去地里喊了三叔三婶,他们就近去找的卫生所的刘大夫。刘大夫人真好,来家给你看完后,说你没大问题,就是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太干净,身体虚的很,挂一瓶糖水就会醒过来。三叔舍不得钱,就给你喂了碗红糖水,这不,你睡了将近一天就醒过来了。”
岳珊无言。那大夫简直是草菅人命,喝了农药即使洗了胃,也应打针吃药住院观察的,月儿的爸妈也太大意了,估计月儿就是这么去了,而让她趁虚而入的。
半晌后岳珊才悠悠地说:“是不是咱们女娃娃的命就一点也不值钱,没了就没了,也没啥可惜的?”
秀儿叹气说:“咱山里人的命本来就不值钱,女娃娃更是没人要。你没听说,西村的吴家把刚生下的女娃卖人啦?这比一生下就掐死强多了。”
岳珊吃惊地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种事不是犯法嘛?”
“现在是九十年代又怎么样,咱山里太穷,很多人家都不想养女孩子,说是赔钱货,宁可卖掉再生男娃。再说,人家卖的是自己的亲骨肉,犯什么法。这种事又很普遍,山高皇帝远的,谁管的着?”
岳珊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巨大的悲哀席卷了她,这一刻,她格外想念自己温暖的家和慈爱的父母。她虽然是个女孩,却是被父母呵护在手心里二十多年的宝贝。
秀儿抓着她的手,有点难过地说:“三叔三婶虽然小气了些,对你还是好着哩。你比我强多了,我爹妈去得早,叔婶就知道嫌弃我,我将来也不靠他们。月儿,以后咱俩都要好好活着。”
岳珊沉重地嗯了一声,紧紧握着秀儿的手说:“别伤心,你还有我呢。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秀儿笑了:“我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最亲的人哩。”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手拉手,平躺好,随意说着话。基本都是秀儿在说,岳珊仔细听,搜寻一切信息。
渐渐地,秀儿不说了,似乎是睡着了。
岳珊虽然心情复杂,思绪混乱,但也许是刚重生到另外一个身体上,精力不济,很容易疲惫,周围环境又极其安静,于是她也很快就入睡了。
岳珊睡醒后发现炕上就剩自己一个人,被子严实地盖在身上,门关着,秀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感觉自己没有先前那么虚弱,就起身下了炕。
一打开门,岳珊就被外面灿烂的阳光刺的有些头晕。
她适应了一会后才走出门,看天色似乎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
窑洞外面是个很大的方形的院场。几只自由的鸡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不停地在黄土地上寻觅食物。
院子中央有两棵很大的树。
她站在树下,仔细看她刚才睡过的窑洞。发现那是连在一起的三孔黄土窑洞,中间的最大,左右两边稍小点,她住的是右边那个。
窑洞对面也有三个连在一起的小窑洞,没有门,非常小,几乎就是一般的山洞,一眼可以看见里面。一个似乎是牛、羊、猪等牲畜住的,一个是放农具等杂物的,还有一个被半截土墙挡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小窑洞旁边是个很幽深的门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