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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发问:“怎么样?”
彭一默关上房门,哭丧着脸到:“大哥,我没完成任务!”彭一默曾经救过行动科长的性命,宋百川为了表示感谢,和他义结金兰。
宋百川问:“怎么回事?说详细一点。”
彭一默把去宝陀寺经过细述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道:“大哥,依小弟之意,真想去这里警察局搬兵,把那个老秃驴抓进大狱,严刑拷打,不信问不出结果来!”
宋百川沉脸道:“吃的灯草,说得轻巧!他若不肯松口呢?期限一过,我可有丧命之虞啦!”
“可是,那怎么办呢?”
宋百川想了一会,说:“甄海林这家伙我知道,老搞情报工作的,决不会也不敢用假情报去懵戴老板。他那份情报中说得很肯定:那个和尚出示的戒牌上写的是宝陀寺,法号‘了然’。这点不容置疑。我估计问题出在宝陀寺。也许他们和有些不守佛道的小庙那样,在干出卖戒牌的勾当。甄海林碰到的那个和尚是假的,戒牌很可能是以重金向宝陀寺买的。”
彭一默说:“既然这样,那个都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吗?大哥,说真的,你见过那个秃驴就知道了,他那副样子真和活佛一般,财色两字纵然打死他也不敢沾边的哩!”
宋百川对佛教略有所闻,并不是一无所知:“戒牌由方丈签发,与都院无关,他若不关心,自然不知道,那钱落入方丈腰包里去了。”
彭一默说:“那我再去走一趟,也花钱买一张戒牌,有了证据再上警察局出面去查,这班秃驴总抵赖不了啦!”
宋百川听助手这样一说倒被提醒了,头脑里冒出一个主意:我何不如此如此……他站起来,指指桌上的酒菜:“你独个子享用吧,我去走一遭。”
“大哥,那班秃驴委实厉害,你一个人去是对付不了的,小弟和你一块去吧。”
宋百川摆摆手:“你是丧门星,出师不利,不要你去。我一个人去。不象你那样撩拨他们,怎么会吃亏呢!”
行动科长先去香烛铺买了四对大号红烛,十封上等棒香,让用红纸封扎了;又去一家专卖素点的店铺买了二百个金针木耳金菇豆干馅馒头,让用竹篮子盛了;叫店铺伙计一起挑了往城外走。
三四里地行了半个多小时,踏进山门,僧值见了,连忙迎上来:“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辛苦!辛苦!”说着朝旁边的小和尚丢个眼色,那小和尚忙不迭往里奔去向知客报告。担任“知客”职事的和尚专司接待。他闻报披上纺绸黄袍,大步走出来,还没走到近前就合掌连诵“南无阿弥陀佛”,恭请施主入知客堂去坐。知客堂是庙宇的接待室,约有十来平方米,窗明几净。地面是水磨方砖铺的,正中靠里有一个大佛龛,上搁两块三尺长的香板,前面供了香炉、烛台。
知客指指椅子:“施主请坐!”
宋百川落座,接过小和尚奉上的香茗,道声“多谢”,放在茶几上,瞅着知客问道:“法师法号如何称号?”
“阿弥陀佛!本僧法号巨弘。在寺中执‘知客’职事。不敢动问,施主尊姓?”
“敝姓宋,在杭州经商。”
“哦,宋施主!”
宋百川煞有介事道:“巨弘师,宋某此前来贵,主要是为这么一桩事:宋某祖籍镇海,祖上历代居城北吴家坡,至家父一辈才移居杭州,经营茶叶生意宋某之子降生时,不巧难产,家父一向信佛,在佛前许下宏愿:孙儿若能平安降生,安度周岁,当向家乡名刹捐资五千。今孩儿已满周岁,宋某奉家父之命特来贵寺联系捐资事宜。刚才那香烛、馒头,宋某所奉进见之礼,另外还有一百元钱,给贵寺僧众买鞋。”他说着掏出用红纸包着的一百元钞票。
知客双手接过,喜笑颜开,口诵“阿弥陀佛”,连连施礼。
宋百川喝了口茶,问道:“唔,巨弘师,家父捐资之事不知以何时为妥?”
“阿弥陀佛!我佛法力无边,邪不侵正,天天皆是黄道吉日,宋施主回去转禀老太爷:若手头方便,当在本日前来最好,越早越能表达对我佛虔诚之意。阿弥陀佛!”
宋百川说:“宋某记下了,唔,巨弘师,还有一事欲探问,不知能否启齿?”
“阿弥陀佛!宋施主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宋某临来前,有一商界朋友托我向贵寺打听,他幼时因重病垂危,其母情急之下在佛前许愿,若得救转,生此必削发剃度,出家三年。此愿一直未遂。而今其母身患痼疾,百治无效,黄泉路近。他慰母心切,欲削发为僧,皈依三载。无奈商事缠身,一时难以甩开。能否向贵寺捐一戒牌,证明其志,讨得母欢,待商事稍定后再来剃度?”
宋百川这一问正在路子上,宝陀寺确有出卖戒牌之事,皆有知客操办,然后送交方丈签名按印。每份戒牌开价大洋一百,若要同戒录的,再加五十。张三贵当时就是花了一百五十元购得这两份证件的。当下,知客一听有生意上门,自然高兴:“阿弥陀佛!以身献佛,以业献佛,皆大智所为也,本寺理当成全。宋施主这个朋友姓甚叫甚,现可道来,本僧先给记下,得便可请方丈赐名。”说着,从柜子拿出一本专门记载假和尚姓名、法名的册子。
宋百川见了暗喜,拱手道谢后,取出五十元钱塞过去:“这个,是那人的赐名费,请巨弘师收下。”
“阿弥陀佛,多谢多谢!”知客接过钱放进口袋。方丈赐名并不收费,这钱算是他的外快了。
宋百川道:“他姓钱名通量,金钱的钱,四通八达的通,大量的量。”
知客翻开本子,依言写下,边写边着哈哈:“此名极佳!”
宋百川俯身过去,只一看,心中顿喜:“钱通量”名字的前面一行里,“了然”二字赫然在目,那人的本名写的是余君。
“哎呀!”宋百川一声怪叫,把知客吓了一跳,抬脸惊问:“宋施主怎么啦?”
宋百川指着“余君”的姓名:“请问巨弘师,此人是否是高个子,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鼻梁挺挺的?”
“正是。宋施主与此人相识?”
宋百川又是一声“哎呀”,拍着大腿:“真巧真巧!他是我的朋友,已经中断联系八年啦,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巨弘师,他现在在何处?怎么也当和尚了?”
“余先生是从杭州来的,住在何处不详。他说是税务官,因看破红尘,欲作云游僧,周游天下,特来削发剃度,花了重金得了戒牌、同戒录,又在本寺住了几天,习练佛家礼仪。”
“哦,他当税务官啦?”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不过据本僧看来,好象不是吃税务饭的,倒象是军界人物。”
“何以见得?”
知客笑道:“他走路、吃饭、睡觉的样子,都象是当兵的。而且,走的那天,有辆汽车来接他,开车的那人是穿空军服的,还佩着校官领章哩!”
“哦!这么说,我回杭州后,只要去空军那里打听,就可以得知他的下落了。巨弘师,多谢!多谢!”宋百川喜不自胜,朝知客连连作揖。巨弘法师看着,寻思这位宋施主和余君一准是老朋友,不然决不会如此喜形于色的。
宋百川得到了线索,哪肯再逗留,稍微敷衍了几句,拔腿就走。回县城的路上,宋百川几乎一直在小跑,他得赶快向李千步发电报,让站长迅速安排情报员去空军方面调查“余君”这个人。
十四 蝎子与毒蛇
十四 蝎子与毒蛇一群东北佬杀人
宋百川,彭一默所在房间的斜对面,昨晚来了一位旅客,此人二十八九岁模样,身材魁伟,皮肤微黑。国字脸上有着又黑又浓的眉毛,闪闪有神的大眼睛,端正的鼻子,轮廓分明的嘴巴,穿一身天青色西装,外面罩着米黄色薄呢大衣,头戴褐色礼帽。那副装束既象生意人又象旅游者。他在旅馆帐房间的登记簿上留下了“肖必成湖州天益绸缎庄”几个字。旅馆伙计信以为真,却没料到这竟是一名身员特殊使命的高级特工。
这个神秘客人的真名叫肖仁念,是中统局头目徐恩曾直接领导的一名秘密情报官,也是陈立夫手里的一张王牌,平时轻易不用。这次陈立夫要跟戴笠作梗,把他打了出来。
几天前,陈立夫从蒋介石侍卫口中得知由复兴社特务处负责管束张学良的消息后决定借蒋介石之手给戴笠一点颜色看看。他回到公馆,马上招来负责主持中统局日常工作的徐恩曾。徐恩曾根据陈立夫的旨意,制定了一套计划,命令情报官肖仁念负责执行。
肖仁念接受任务后,立即秘密跟踪复兴社具体负责戴笠所交办任务的浙江站行动科长宋百川。昨天上午,他发现宋百川随上司李千步前往吴山戴笠别墅,知道戴笠必有指令,便暗作准备。果然,没隔多久,宋百川从别墅匆匆出来。他下山后不回站本部,就在一家咖啡馆给助手打了个电话,让彭一默把吉普车加足汽油开来,即可去镇海。
肖仁念在一旁偷听,暗自高兴,马上去汽车行高价雇了一辆出租汽车,先往镇海。宋百川的吉普车开得比出租车快,中途超过肖仁念赶在头里,比肖仁念早一时抵达镇海。不过,肖仁念并不着急,他已记下了宋百川那辆吉普车的车号。他抵镇海后全城乱兜,很快就在“顺兴旅馆”后面的空场上找到了那辆吉普车,由此断定宋百川、彭一默住在这家旅馆里。他进去在这家旅馆里一查,果不其然。于是,就在两人住所房间的斜对面,开了一个单间。
徐恩曾交代任务时,强调“绝对保密”,同时相信肖仁念的能力,因此没给他配备助手,肖仁念当时也没提这个要求。但今天上午彭一默出去时,肖仁念就发现自己失策了:对方两个人,现在一个外出活动,一个呆在旅馆,自己应该注意哪一个?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宋百川身上,于是他没跟彭一默去宝陀寺。
中午时分,肖仁念听见宋百川在房间里大声吩咐茶役去对面“德兴菜馆”叫一桌酒席,他没当一回事。不一会,彭一默回来了。肖仁念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