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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肖仁念听见宋百川在房间里大声吩咐茶役去对面“德兴菜馆”叫一桌酒席,他没当一回事。不一会,彭一默回来了。肖仁念假装在走廊里散步踱圈,暗自留心里面声响,因为两人说得很轻,没听出什么名堂。他怕时间呆长了引起对方怀疑,便退回自己的房间。从他的房间往外望,那条通往旅馆大门的唯一甬道就在眼皮底下。别说经过一个大活人了,就是溜过一只猫也清清楚楚。他只要盯住这条甬道,就等于盯住宋百川了。
待到墙上的挂钟敲过三下,宋百川竟从外面大摇大摆回来了。肖仁念大吃一惊,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看了又看,最后差点瘫倒在床上:***,出鬼了,这家伙是怎么出去的?插翅飞出去的?笑话!那么一定是从后窗越墙而走的。好家伙,一丈多高的围墙,这小子连梯子都没用就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了,真有一套!他为何要避开别人的眼睛?无疑一定去搞秘密侦察了。这样一想,肖仁念坐不住了,一越而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得想法子把底细摸一摸,宋百川一定搞到了有关企图劫持张学良的重要情报……
却说宋百川兴冲冲地回到旅馆,进房间一看,彭一默喝光了一瓶“二锅头”,正昏沉沉地躺着睡觉。听见声音,他睁眼一看,大着舌头道:“大……大哥,回……回来啦?这……这酒不错,味香醇劲大,真是狗撵鸭子——呱呱叫!”他把宋百川去干什么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宋百川不问青红皂白,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脚:“小子,你倒挺会享福的嘛!怎么样,上街去叫个婊子来陪陪你吧?”
彭一默猛想起大事,慌忙爬起来:“哎,大哥您咋啦?”
宋百川神秘地眨眨眼睛:“馒头上笼八分熟!”
“那咱们回杭州吧?”
“嘿嘿,这恐怕不是个好主意!现在出发,最快也得下半夜到,再根据摸到的线索去调查,起码得一天才有结果,如果遇到意外情况耽搁一下,那可就超过期限了,大哥我的头可就难保啦!”
“那怎么办?”
“我想先通过邮电局把情报拍给李站长,戴老板把他也圈在里面,同样心焦如焚。收到电报,他马上会布置连夜侦察。这样,在时间上等于抢回了一天,多了一份安全感,发了电报我们再动身返杭。”
“嗬嗬,大哥高见!”
“你把密码本拿出来。”
彭一默从旅行箱夹层里取出密码本,宋百川草拟了一份电稿,译成密码,又重新荣抄了一遍。
彭一默伸手去取电稿:“大哥,辛苦了,我去邮电局吧?”
宋百川说:“老弟,把头颅交给你,我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去好。”
宋百川这次是从前门出去的,走到肖仁念门前时,被肖窥个正着。他连忙锁上房门跟出来。宋百川出了大门,拦住一个过路妇女,笑吟吟的问道:“大嫂,你们这里邮局在哪里?”
那妇女指指东边:“往前走到十字路口,朝南拐弯再走五分钟就到了。”
“这里的邮电局可有拍发电报业务?”
“有的罢。”那妇女用不很肯定的语气说。
“谢谢了!”
宋百川依照妇女所指方向不慌不忙往前走,边走边看两旁店铺橱窗里陈列着的商品,不时走过去问价钱,却并不买。肖仁念跟在行动科长后面,心里断定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准确的。这家伙一准已搞到重要情报,现在想通过邮局往杭州浙江站本部拍发,哼哼,现在该轮到老子显身手了:把他的情报扒来!
前面十字路口,围着一大群人,正看江湖艺人表演吞刀剑吐火球,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宋百川按奈不住好奇心,在人群外转了半圈往里面挤。肖仁念一看机会正好,连忙赶上几步,也往前挤,挤了还没一分钟,他突然返身往外走——他已经得手了。肖仁念的扒窃技术是专门拜名盗九师学过的,掏个把腰包好比掌心搔痒,不在话下。
宋百川也不是好惹的。打从西湖关山别墅出来,他就知道肖仁念在跟踪他了。刚才,他故意耍了个花招,搞了一份假情报揣在怀里,引诱肖仁念来扒窃。肖仁念果然上当,宋百川暗自得意,挤出人群后马上赶往邮电局,将真情报以“加急”业务往杭州拍发。
却说肖仁念得手后,欢喜雀跃,匆匆回到旅馆房里。他打开宋百川的钱包一看,里面有一叠钞票和一张纸,那纸上写着电文内容——“杭州鲤鱼巷34号李经理:货已到手,成色甚佳,接点后请在二日内携款驾车来接,勿误!宋。”
“唔?”肖仁念眉头一耸,自言自语道:“好象不对头吗?”他是搞情报的老手,知道宋百川决不会用这种很容易破译的隐语来写如此重要的情报。
肖仁念站起来,点燃一只香烟,刚抽了几口突然丢进烟灰缸:“***,老子八成儿上了宋麻子的当了!他若真去拍发情报,一定急着赶路,哪有闲情逸致逛商店?他一头扎进人群去看杂耍,这不是明摆着让老子有机会下手吗?唉——”他懊丧的踱着脚,骂自己:“你这个混蛋,竟被复兴社一个小科长轻而易举就给耍了!该死啊!”
肖仁念走到窗前,正看见宋百川、彭一默提着箱子往外走,看样子要回杭州了。他更相信自己刚才所作的判断:***,宋麻子把老子耍过之后,去邮电局拍发了情报,现在乐悠悠地打道回府了。宋麻子有吉普车,却先通过邮电局把情报传递回杭州,说明这份情报确实紧急而重要!
想到这里,肖仁念更着急了:我若完不成任务,如何向陈长官交代?又怎么对得起陈长官?他们可是把我当王牌打出来的!现在怎么办?得想个补救法子才行哩!……
肖仁念沉思片刻,匆匆出门,直奔楼下帐房间。出于慎重,他觉得有必要先用电话向邮局查询,然后再考虑下一步行动。电话打到邮电局营业处,向对方道明自己的意思:“我刚才在贵处往杭州拍发了一份电报,现在回来一查底稿,发现漏了几个字,不知是否可以更正?”
接电话声音干涩苍老,估计是个五十开外的老翁:“哦,请你等一下……”耳机里传来他对营业员说话的声音:“杭州电报拍出去了吗?哦,加急,马上要拍了,请等一等!……喂,先生,电报还没拍出去,你若要更改,请带了发票过来,我们可以让你重新填写一张报单。”
肖仁念灵机一动:“我有急事马上要离开这里了,是不是可以在电话里更改?”
对方断然拒绝:“不行,我们没有这个规定,必须带着发票亲自过来更改。”
“哦,那就算了。”
回到房里,肖仁念寻思:我的估计没错,宋百川确实搞到了重要情报。我必须把这份难以用价值估计的情报搞到手!怎么搞?宋麻子已经离开镇海了,现在只有去邮局把那份电报底稿搞到手。哼哼,这样倒好,对付邮电局总比对付复兴社容易些吧……
当天午夜时分,天空淅淅沥沥下着雨,肖仁念从旅馆越墙而出,往邮电局潜去。邮电局在县城东侧一条偏僻石子路上。营业部不大,只有两个门面宽,两扇绿色大门紧紧关闭着。营业部旁边,是邮电局机关,铁门紧锁。肖仁念缝隙间望进去,发现一间小屋透着微弱的灯光。他倚在门墙上,侧耳端听,四下里除了风雨声别无他音,他举手叩门:“笃!笃!笃!”
里面没有反应。肖仁念又叩了几下。“吱呀”一声,小屋门开了,守夜人探出半个脑袋:“谁?”
“是警察局的,有紧急公事要拍份电报。”
一听是警察局的,守夜人不敢怠慢,连雨伞都没打,就从屋里冲出来,把小门打开。肖仁念在对方还没看清自己时已经跨进门槛,随手把门栓上。他身上裹着雨衣,守夜人没法看清里面穿的是不是黑色警服,却凭着直觉感到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有点蹊跷。于是伸手道:“先生,对不起,根据局长规定,晚间进入本局大门的,必须先出示证件,”
没有回答。肖仁念悠地一拳击中对方下巴颏。守夜人仰面朝天栽倒在泥水里。肖仁念一把扯起,左肘夹住脖颈,右手亮出匕首,冰凉的刀尖贴在对方脸上:“往里走!”
守夜人不敢开腔,被肖仁念连扯带拖推进小屋:“要死要活?”
守夜人以为碰上强盗了,吓得魂不附体:“先……先生,我……我……是穷人!”
肖仁念低声喝道:“说吧,营业所晚上是否有人值班?”
守夜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不过他心倒定了——强盗是冲营业款而来的,说话顺畅了些:“有的,今晚是所主任唐亮先生值班。”
“多谢了!”他手起一刀,结果了守夜人,拔脚直扑营业所。
营业所主任唐亮就是白天接电话的那位,已经五十多岁了。听到敲门声,唐亮以为是守夜人,便开了门。谁知来人一进门,就把唐亮一脚踢开。肖仁念如法炮制,把他挟进屋里,问话多了两句:“唐主任可有家小?”
唐亮好一阵才挣扎着迸出一句话:“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童,先生饶命!”
“嘿嘿,唐主任三世同堂,福气不小啊!唔,今有一事相商,未知主任可否?”
“只要留老朽性命,先生有事只管吩咐,无有不从。”
“留命可以,老实回答:白天那份发往杭州的电报拍出去了吗?”
“拍出去了。”
“底稿在哪里?”
唐亮这时总算明白下午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却不敢多话,乖乖答道:“在那个铁皮橱里。”
“拿出来。”
老头子颤颤抖抖拿出钥匙,打开橱门,取出一叠电报稿,递给肖仁念:“老朽眼力不济,老花镜不在身边,请自己翻寻。”
情报官肖仁念找出宋百川那份电报,匆匆看了一遍,揣进怀中:“唐主任,后会有期了。”
唐亮松了口气,转过身子想引路送客。谁知还没迈步,肖仁念已把匕首扎进他的背脊。他往前栽倒,仰躺在血泊中,抬手指着凶手:“你……你……你言而无信!”
“哼哼,你已经看清我的脸,只好让你去见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