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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赵四小姐呢?”
“赵四小姐也没出门,内勤说她有时上楼陪张学良读古书,有时一个人待在楼下房里织毛衣。”
“要注意,绝对不能让罗宝兴接近张学良或赵四小姐!”
“是!”
对此,吴影子全然蒙在鼓里。他一觉睡到拂晓时分,匆匆起来,略略漱洗便往伙房去。按照分工,烧早饭是他这个“下手”的事,他得去准备早餐。来到伙房门口,正待进去,从里面闪出两个人――韦排长和刘江,当门拦住罗宝兴,“等等!”
吴影子冷不防打了个愣怔,借着伙房里映出的灯光打量对方,认出又是前天晚上打埋伏的二位,想起劫枪计划就毁在他们手里,心里那股火便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瞅着对方:“二位,有何见教?”
“我们奉上峰之命,要对你进行搜查!”
“搜查?”吴影子冷笑一声:“不敢动问,这是谁的命令?”
韦排长把脸一沉:“搜查你这样一个人,本排长也完全有权下令!”
“这么说,这是你韦排长的意思罗?”
“是又怎样?”
“若是,我就不让你搜!”
“哼哼,对不起,那只好强行搜查了。刘二,上!”
刘圭挽起臂袖扑上来。吴影子只一晃便躲过了,倒把刘圭闪了个趔趄,差点跌倒。韦排长一看火了;腾身扑过去,想揪住他,可吴影子又闪身,让过去了。两人急了,一齐扑上来。吴影子不恼不怒,只是一个劲地躲闪。三个人在伙房门前蹿来跳去,两个骂一个;好似顽童做游戏。正闹腾间,冷不防旁边有人大喝道:“站住!”这是甄海林来了。
韦排长忙上前道:“报告训导员,罗宝兴拒绝接受检查。”
甄海林二话不说,抽出左轮手枪指着吴影子道:“罗宝兴你听着,我们是直属中央的特卫队,担任着特殊使命,有权对雇佣人员采取任何措施。现在对你进行搜查,若再拒绝,就地枪决!”
吴影子被镇住了,垂着双手不再动弹。
甄海林收起手枪,嘴一努:“搜!”
刘圭上前,先掏吴影子的口袋,掏出一些零钱、几张草纸,一一让甄海林过目,物归原主,刘二又隔着衣服在怀里、后腰、背脊、大腿搜摸,最后让吴影子脱下鞋袜检查,没发现什么。
“穿起来!”
吴影子如释重负。他穿上鞋袜,正待进伙房,又被甄海林喝道:“站下!”
“啊,怎么?”
甄海林已留意到吴影子的眼神了,怀疑没搜彻底:“把衣服脱下来!”
吴影子脸色煞白,眼睛飞快地左盼右顾:“这么……这么冷的天……”
甄海林重新抽出手枪,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说:“脱!”
吴影子刚把棉袄脱下来,就被韦排长一把抢了过去。
韦排长摸出一个比火柴盒稍小的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白中带黄的粉末,连忙送到吴影子面前:“训导员,您看!”
甄海林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式,略瞥一瞥,下令道:“把棉袄给他,绑起来,送我屋去!”说完返身就走。
吴影子缓过气来,顾不得穿棉袄,大声叫道:“长官,慢!”
甄海林转过身子,冷冷地问:“怎么?”
“长官,我这是白胡椒粉啊,是想吃了驱风寒的。”
甄海林朝韦排长一伸手:“拿过来!”他打开纸包,凑近鼻子闻了闻,厉声喝道:“分明胡说八道!白胡椒粉也好,黑胡椒粉也好,都有一股刺鼻子的辣味,这东西怎么没有辣味?”
吴影子穿上棉袄:“回长官话,前天晚上小人梦游,掉进荷花池了,胡椒粉浸了水,辣味走散了。”
甄海林又闻了闻:“那你给我吃下去!”
“长官开玩笑了,这胡椒粉又不是白糖,空口怎么吞得下去?我本来就在咳嗽,一吞还不呛死!除非拌在面条里吃下去。”
“那好,伙房里有面条,你马上去下一碗,把这粉末搅在里面,统统吃下去。”
吴影子鞠了个躬:“多谢长官,小人正好发汗驱寒。”
四人进了伙房,吴影子在三双眼睛监视下,匆匆下了碗阳春面,倒进胡椒粉,呼噜呼噜几筷子就吞了下去,把甄海林看的目瞪口呆。
吴影子打了个饱嗝:“呵——浑身舒坦!”
甄海林无话可说,盯着吴影子的脸看了一会,朝韦排长打个手势:“你们呆在这里别走,看着他烧早饭。”说着转身走了。
吴影子伸了个懒腰,很响地打了三个喷嚏,对韦排长说:“你们这位长官真是个好人!”
韦排长从早晨四点半起就候在伙房里,又冷又饿,弄到头一无所获,肚皮里蓄了一团火气,大声喝道:“闲话少说!快烧早饭。七点半不把早饭开出来,有你的好看!”
嘻嘻……遵命!“吴影子身脚利索,马上淘米下锅。
刘二走过来看了看,问道:“今天早饭吃什么?”
“赤豆粥,糯米糕。”
灶上架着两口大锅,吴影子在一口锅里煮粥,另一口锅里蒸糕。灶膛里烧的是树根柴,火力猛而耐烧,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倒并不在话下,一边干一边还和监视他的二位瞎聊天,把两人惹得哭笑不得。
两个监视者连同甄海林本人都未曾意识到,他们上了吴影子的当了。吴影子这次混进来行事,预先作过周密准备,那包麻药昨天他已带进伙房,乘人不备悄悄倒在红塘里。刚才那一幕,他是存心这样表演的,为的是麻痹监视者。此招果然有效,因为彻底搜查过了,韦排长和刘二对他已经放松了警惕。吴影子乘机将那罐红糖掺进粥中。
七点钟,吴影子停火,宣布道:“闷一会,过十分钟开早饭!”
这时,另一个姓李的厨子挑着一担荤素菜来了,他是特别卫队从溪口镇上的饭馆里请来的大师傅,烧得一手好菜点,张学良、赵四小姐的饭菜由他负责料理。他一来就忙着在小灶上给张学良下面条,让吴影子帮着切牛肉丝和豆腐干。
韦排长一早起来执行任务,几个钟头下来肚子早就咕咕地唱起了空城计,便凑到大师傅旁边道:“李师傅,您多下两碗吧,我和刘二早上忙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哩,弄碗牛肉丝面补充补充。”
李厨子好商量,一口答应,转脸吩咐吴影子:“多切点牛肉丝。”
吴影子一想不好:“***,这两个若吃了面条,就不会喝赤豆粥了,待会儿不好对付,不行!他二话不说,放下切菜刀就往外走。
韦排长一把拉住他:“干什么?”
吴影子一本正经道:“我去问问黄训导员,你俩的伙食是不是挂在小灶上的,若不是,打死我也不切,否则待会儿又要挨训了!”
张学良、赵四小姐的伙食费和宪兵是分开计算的,戴笠向甄海林交代任务时一再强调:为防止张学良用物质恩惠拉拢宪兵,坚持不准宪兵沾一丝张学良的东西!甄海林在宪兵中宣布说,这是特别卫队的一条纪律,谁若违反,严惩不贷!现在吴影子这么一说,韦排长还没反应过来,李厨子先自慌了,他怕追究起来牵扯到自己,连忙说:“算了算了!”
韦排长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指着吴影子恨恨地骂道:“你小子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我等着!”
七点半敲过,吴影子把赤豆粥盛在大木桶里,用勺子敲着桶口:“好啦,去招呼老总们来领吧!”
刘二跑去一叫,宪兵们饿马奔腾般地涌向伙房。他们都是江南人,一看早餐是赤豆粥、糯米糕,正配胃口,欢声连片,不等值日排长来掌勺,早已自己动手,舀粥的舀粥,拿糕的拿糕,只片刻的工夫,饭桶、箩筐已经底朝天。
韦排长冲吴影子弹眼露睛,“我们的呢?”
吴影子大着哈哈:“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给你留着呢!”他揭开锅盖:“粥、糕都有的是,够二位吃一天。”
两人不说话,盛了粥拿了糕只管吃。吴影子给李厨子盛了一碗赤豆粥:“李师傅,你也吃一碗吧,暖和暖和身子。”
李厨子有个泡茶馆的习惯,上山前已经就着弄茶吃过大饼油条。但他是个老好人,觉得人家已经盛了送到面前了,不吃说不过去,于是接过来。吴影子自己也盛了一碗,拿了两块糕蹲到灶下去吃。韦排长只听得他“呼噜呼噜”的喝粥声,那里晓得他把粥喝到嘴里后随即一口口吐在灶膛里,只吃了糯米糕。
吃过早饭,吴影子磨磨蹭蹭洗碗涮锅,完了又拿着扫帚去伙房门口扫地,暗候药效发作,那时他也将随之发作——把身上的那件大红卫生衫脱下来系在竹竿上,像插旗帜那样栓在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上,聚在山腰御书亭里的敢死队马上会冲上山来。他用扫帚划拉着,耳朵里留意着伙房的动静,一会儿,只听见李厨子说:“唉!我头觉着有些晕,像是想睡觉了。”
韦排长说:“***,我怎么只想打瞌睡?”
刘二接话道:“准是早上起得太早了,我也觉着不对劲嘛!”话音刚落,里面“啪嗒”一下,李厨子叫声“哎呦”倒下了。刘二想去扶他,跨了两步踩在一块菜皮上,也摔倒了。韦排长看看不对,他原先是坐在凳子上的,现在想站起来,不料还没站稳,也一个趔趄跌倒了。门外吴影子听得真切,扔下扫帚走进伙房,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韦排长躺在地下,只觉得全身酸软,像被抽去了筋骨,动弹不得,头脑晕乎发胀,看到吴影子这副神态,知道着了“道儿”,又恼又怒,强挣着说了句:“你这个小子”,便昏迷过去了。吴影子哈哈大笑,看看另外两个,早已不省人事,遂把三人拖到灶膛前,让他们躺在稻草堆里,顺手拿走了韦、刘两个的匣枪,扔在水缸里。
吴影子的麻药是根据绿林黑道秘方自己熬制的,其功效与古代的“蒙汗药”差不多,一般服后半小时发作,中毒者人事不省,约莫三小时后才苏醒,于身体健康倒无碍。韦排长三人是最后一批吃赤豆粥的,此时都已昏迷,吴影子料想其他人也已“睡”过去了,遂解开棉袄纽扣,准备脱下穿在里面的卫生衫。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