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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民国十五年底他们之间的第一场公开冲突。
那时,吴佩孚委任张宗昌为讨贼联军司令,大举进攻国民军。从军事上看,冯焕章的国民军处于劣势,依附于国民军的扬州独立旅处压力挺大。当时还是旅长的闫福禄昏了头,贴上了张宗昌,讨价还价要做师长。而他却清楚看到,真理并不在张宗昌手里,却在冯焕章手里。冯焕章五原誓师,率部集体参加国民党,信奉三民主义。而三民主义的小册子,他看过许多,真诚地认为他是救国救民之道,必能行之于天下。他劝闫福禄不要跟张宗昌跑,还劝闫福禄读读国民党人散发的这些小册子。闫福禄不干,还逼着他们团向友军开火,他第一次耍了滑头,在向友军进攻前,派人送了信。闫福禄事后得知,拨出枪要毙他,他抓住了闫福禄的投机心理,侃侃而谈,纵论天下大势,预言:国民革命军将夺得天下,他们应该为避免一场和真理的血战而庆幸。
果然,此话被他言中,转眼间,张宗昌大败,闫福禄为了生存,不得不再次打起三民主义的旗帜。
国民十九年,蒋、冯、阎开战。土腥味十足的闫福禄又按捺不住了,第三次反叛。他力劝无效,当即告假还乡,一去就是10个月。直到闫福禄再次意识到选择上的错误,他才被接回军中。
打那以后,闫福禄对他是高看一等了,可心中的猜忌和不信任也是明摆着的。民国二十四年改编为33军的时候,闫福禄提出两个职务让他挑:做副军长,或做31师师长,闫福禄自己却做了军长兼11师师长。他非但没让他做副军长兼师长,还在他选择了31师师长一职时,要把自己的侄子闫铁柱派来当副师长。他一气之下,提出自己做副师长。这才逼闫福禄让了步,没派闫铁柱到31师来。
今夜,这鸡肚心肠的闫福禄总算完蛋了。他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人格和良心,又一次看错了天下大势,稀里糊涂给自己描画一副叛将汉奸的脸孔,这是他自找的,他今夜打出他的旗号,决不是为了给他刷清脸上的油彩而是为了33军往昔的光荣和未来的光荣。
当汉奸在社会事业中是最原始的一种解放。
甚至比女人生育来还得快。
当汉奸赚的钱虽然好赚得多,但大多数是悲剧人物,因为他们“出任务”时,随时随地都会有死的可能,而且还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有时叛变的是自己的亲人,那时不但不能退役,还要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
汉奸不但六亲不认,而且必须冷酷无情,更要绝情,决不能有一点儿女私情。
更重要的一点是,汉奸这一行没有退出的机会,只要一踏进来,到死方休。如果你想要捞饱钱,然后退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追到你完全不能说出秘密的时候,才会停止。
不能说出秘密的人,这社会上大概只有死人一种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以为你不能构成威胁时,或许会放过你。
一个人想去当汉奸时,往往也不是为了别人伤害了他,而是因为伤害了别人,这也是自古以来人类最大的悲剧。
吃夜宵的时候,他已不再想那个叫闫福禄的中将混蛋了,他要谋划的是如何完成马上就要开埸的这幕流血的反正。
闫铁柱的态度不明。也许他会跟王乾走的,如果他和他手下的旅团长们真死心塌地跟王乾一起投敌,他就把他们也一起干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相信每一个有良心的爱国将领处在他今夜这个位置上,都会这样做的。
门又敲响了,他开门一看,是那个矮小的卫兵。卫兵进门后,紧张地告诉他:王乾发现石烈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他不禁一怔,不详的预感瞬间潮水般漫上了心头。
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也许-也许他会为这场反击付出身家性命。
二十九 千钧一发 兵变
二十九 狐斗 千钧一发 兵变
天蒙蒙发亮的时候,东西两线的旅团长们大都到齐了。副军长王乾赶到他房间,陪同他到楼下会议厅去。一下楼,他便看到:会议厅门口和走廊上站着十余个特务营的卫兵,对门的休息室门口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种种型号的手枪。走到桌前,王乾率先掏出手枪交给了守在桌边的卫兵,还对他解释说:“这是听从了他的劝告,为了避免流血被迫采取的措施。他心下明白,没让王乾再说什么,也掏出了腰间的佩枪摔到了桌上。恰在这时,副官长张立信陪着11师师长闫铁柱走过来了。他们也逐一将手枪给了卫兵。
他想和闫铁柱谈点什么,摸摸他的底,可手刚搭到闫铁柱肩头,只说了句:“节哀”,王乾便跨进了会议厅的大门。会议厅里一片骚动之声,旅团长们,军部的校级参谋,副官们纷纷起立立正。他只好放弃这此努力,也和张立信、闫铁柱一起,鱼贯进入会议厅。
手下31师的旅团长们大都用困惑的眼光看着他,262旅旅长朱赤还向他攥了攥拳头。他只当没看见,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在紧挨着王乾和张立信的座位上坐下了。王乾打了个手势,屋里的人也坐下了。
六张条案拼起来的大长桌前是两个师三十个旅团军官,他们身后靠墙的两排椅子上安置着军部的参谋、副官,门口有握枪的卫士,阵势对他十分不利。不说门口的卫兵,就是那些参谋,副官们怀里怕也揣着枪,只要桌前的旅团长们敢反抗,他们就可以冲着反抗者的脑袋开火。还有一个不利的是,王乾手里攥着一份闫福禄亲自起草并签署的投降命令,只要这命令在与会者手中传阅一遍,他就无法假闫福禄之名而行事了。而闫铁柱究竟作何打算,他又一点底也没有。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王乾揭下军帽放在桌上。
“诸位,在战局如此险恶之际,把你们从前沿召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你们大概都知道了,军长亡于四小时前在这座楼的三楼上自杀殉国……”
“王副军长,是不是把军长自杀详情给诸位弟兄讲清楚点,免得大伙儿起疑。”
他正经作色地提醒了一下。
王乾向他笑了笑:“好!先向大家讲一讲军长自杀的情况,军长取此下策,莫说你们没想到,我这个副军长也没想到。今日――唔,应该说是昨日了,昨日晚,暂79军军长率全军部属通电附逆,其后,新66军急电我军,声称被敌重创,无法驰援……”
无论如何,他还是得干!他决不相信这一屋子抗日军人都愿意做汉奸。他们33军南北转进,浴血奋战,和日本人打红了眼,打出了深仇血恨。今日,让他们把这深仇血恨咽进肚里,他们一定不会答应的。他们当中必然有人要反抗,既然如此,他就该带着他们拼一拼。
王乾还在那里讲:“军长和我谈了许久,军长说,为了本城二十余万居民,为了给咱33军留点种,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后来,他回到卧房起草了和日军讲和、接受改编的命令,自己签了字,也要我签字……”
王乾终于摊牌了:“这就是军长的命令,朱师长和闫师长都看过了,他们也同意的。”
王乾举着命令展示着,仿佛皇帝的御旨。
命令一传到众人手里就罗嗦了!他不能等石烈了。如果命令被旅团长们认可,石烈带人赶来,怕也无法挽回局面了,他把右手伸进袋里,攥住了那把小号勃朗宁:“王副军长,是不是把命令念一下。”
王乾没上当,淡淡地道:“还是让众位传着看看吧!”
王乾将命令递给了张立信。张立信越过他传给了他旁边11师的杨参谋长。杨参谋长刚接过命令,还未看上一眼,他一把把命令夺了过来,顺势用胳膊肘打倒了张立信,口袋里的勃朗宁掏出来,枪口对准了王乾的脑袋:“别动!”
一屋子的人全呆住了。
门口的卫兵和靠墙坐着的参谋、副官们纷纷摸枪。他们摸枪的时候,朱鉴堂急速跳到了王乾的身后,枪口抵王乾的后脑勺上,
“命令他们放下武器!退出会议厅!“
王乾也傻了,待他从惊恐中醒转过来后,无可奈何地挥挥手:“退……退出去吧!”
拨出了枪的卫兵和参谋、副官们慢吞吞往外退,七、八个手里无枪的参谋、副官们坐着没动。
他又一声命令:“非31师、11师作战部队的军官,通通给我滚出去。“
王乾再次挥了挥手。
余下的参谋,副官们也退出去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大声对不知所措的旅团长们道:“弟兄们,命令是伪造的!姓丁的暗中勾结日本人,承诺叛变附逆,杀死了军长,缴了我们的械,逼我们去当汉奸,你们干么?“
“不干!”262旅旅长朱赤第一个跳起来,往朱鉴堂身边冲,刚冲了几步,窗外飞进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肩头,他一个踉跄歪倒了。另一个起来搀扶朱赤的副旅长也被击倒地。
王乾冷冷笑了:“朱师长,不要这样么我这不是在和大家商量么?不愿干的,可以回家,我并不勉强,再说,命令是军长下的,我是执行军长的命令!”
“胡说!”
王乾想扭过头,他又用枪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王乾不敢动了,嘴上却还在说:“朱师长,我可不想流血,今日33军自家火并,可是你造成的!这会议厅外的窗口,门口都是卫兵,你要是蛮干,这一屋子人可走不出去。”
11师的一个老军官慌了神:“朱师长,别这样,有话好商量!”
坐在距他和王乾没多远的闫铁柱却冷冷一笑:“你别管,我倒要看看这戏如何收场!”
他额上渗出了汗:“铁柱,你也相信你那当军长的叔叔会下令让我们附逆么?”
闫铁柱脸色铁青:“我不知道!”
完了。
他不知怎的,食指一动,手中的勃朗宁就抠响了,面前的王乾一声惨叫,“扑通”栽倒在地。他顾不上去看王乾一眼,枪口一掉,对着歪倚在墙根的张立信又是两枪,然后,将枪口描向了自己的脑门:“既然你们***都想认个日本爹,这埸戏只好这么收场了……”
不料,就在他要抠响这一枪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