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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罗曼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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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地盖住了尿尿的声音。这样做倒不是为了不让英子听见。她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是做给可能听得见的邻居面子上的。俗话说:隔墙有耳。心里主要是觉得,对原先的房主不好交待,但人有三急,一到那种不上不下的地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英子在房间里,墙的那头(她正坐在床上)说:“胖胖做坏事体……”她立即就默许了。她要是个男的,一定早就跟我这么干了。她后来也有几次,把塑料盆里积得太多的尿液干脆也往水池里倒,然后放自来水冲掉,厨房空气里会有一阵短暂的尿臊味,时而浓烈呛鼻,时而淡幽清洁。反正二十几岁青年男女,哪样事情没有理由去干?她还坐在热被窝里心急火燎等我呢。我要在那时候跑到三层楼下,再跑上来,人不被冻成半截冰棍,才怪!就算这样子速战速决,人再回进热被窝里,已经冻得簌簌发抖,牙齿格格响了。我们住的房子里除了厨房间有两只煤球炉。其中一只是常年冷火——到了冬天头全四壁空空,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的,阳台房门是裂开缝的,朝西窗子也裂缝,外面风一大,屋子里跟着就穿堂风大起来。天冷只能是躲进暖被窝,除了炽热和年轻,谁还能够在这样的牢房里连续呆上一个冬天?事实上,除了半夜起来撒尿是桩苦差事,我们并不觉得寒冷。我们钻到被窝里总是相拥在一起,互相叠罗汉一样厮守着,天长日久,这样的爱恋叫人感觉有点痴痴的,呆滞木然。我们几乎每晚都做爱。我俩有使不完的精力。她不像我后来的女友,她从不兴奋地咬我。她真的是像一只温柔的狸猫。你只有在她不说话的闪闪发亮的眼睛里,才能体会到她的感受。细细地体会。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珠几乎已经不再转动了。她就是一汪情深,要死要活地盯着你,千般柔情,万种福祉,全在里面了。从长相上,她的眼睛没有特点,谈不上任何意义上的俏丽水灵,那是一双很普通的中国少女的眼睛,黑黑的,不算乌黑。平常看人眼神有点重,仿佛容易想不开的样子,甚至有几份很难看出来的男孩子的英武之气。但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在我看来,却尽显世上的妩媚,令我神魂颠倒。那是我的一个乐园。我在那其中栽培鲜花,甘愿躬身其中,是我身体的,也是情感的祭坛。我喜欢她瞪大大大的眼睛盯视我的感觉。我吻了无数遍这样的眼睛。细细的眼睫毛弄得我舌头麻麻的。她的口腔里有种只有豆蔻少女才有的香气,热热的体香,我过了好几年才形容出来,是夏末初秋时田塘里的菱角上了市,煮熟,剥掉了壳的热菱肉味道,非常鲜美,出自江南的世间最美的水乡泽国。她可爱的女儿身,下身阴道和外阴部的形状,同样是像一只红红的水菱,藏在茂密的荷叶水草丛中……。她有时会把眼睛闭起来,不再理会我的呼请吁告,就像发了疯的母马一样飞跑起来,自已跑起来,她带动我,用一种异样的柔情驮我在背上。她的激越狂放一旦驱动起来,实在是惊心动魄。外面寒风凛洌,我们却在汗水淋漓中入睡。那时候她身体上的脂肪层甚至也是香的。我正在计算被窝里的各种香味、臭味、肉味。留在枕巾、身上的吻痕渐渐冰凉。但被窝筒却暖暖的,仿佛刚刚被一台大功率的电热风器扇过。    
    很多年以后,我去各地旅行,独自一人走了些偏远闭塞的村落。我学会了唱几首古老的吴歌,吴地山歌,也就是江南当地百姓说的“田山歌”。我记得里面有这样两句歌词,可以和李白杜甫一生在诗歌上的造化媲美:    
    好藕沉勒河底浜    
    还有一句:    
    雨笃知了口难开。


第一部分魔笛(4)

    全是千年流传在中国乡村里形容男女情事,男女私情的巧妙诗句。尤其是后一句,把一种自然界的景致跟人的情爱那么纯朴真切地勾画出来。落雨天栖在树桠上的知了,雨滴不断落在知了的身上,它自然叫不声音来了。一句是藕,一句知了,分别相对应江南的雨季和纵横的河道,你说古人妙不妙?是不是真正的情种?    
    情之真切自然,才是文明社会应有的魂魄。中国是个古老的农业社会,但从不识字的种田人口里听来的山歌内容,证明这样一种农耕文明,已经高度发达,到达一种人性的极至。而且是在距离我们今天很遥远的过去。    
    我刚才说了,尿盆里的尿液要端到楼下厕所去倒掉,用水冲干净。有时我们清晨醒转来,屋子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尿臊味,久而久之,我几乎能从中辨闻出那种味儿是她的尿,哪种是我的,在春夏两季,尿臊味道要比平常浓一点,五六月份,味道是臭。起床之后开开房门、阳台门,赶紧通通风,也要半个小时,那气味才渐渐消退。夏天我们干脆就开着阳台的门睡觉,这样尿臊味道就淡多了,反正朝西的窗子也整夜开着的,气流贯通,人站在我们三楼朝西面窗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不远处的长江一线开阔的水面。一些港务区的吊塔、起重机在那边忙碌。所以夏天我们不怕尿盆的气道,冬天也不怕,撒出来的尿液很快冰住了。惟独春秋雨季,有点叫人尴尬不安。我们那时候最怕一上午一大早就有朋友来访,寻我的人又多。别人一进门,第一个反应就是“咦,房间怎么有厕所的味道?”我和英子都会难堪,哈哈,同时陪笑脸。“怎么会?楼底下飘来的?——”还说假话。一副假模假样的得意表情,实则心里都在暗暗叫苦。    
    尿盆实在太满了,两只手端着走路,下楼梯很不容易。我们住在那里,因为一楼人家有我一个熟人,英子很体恤我,大多数时候,她能够端着去倒掉,就尽量她去;有时候她都抢着去倒。这是我们第三个临时的家了。她在第一个住处那边已经锻炼过了她张薄脸皮。做这件事体,她现在像住在近段的任何一户人家的大人小孩一样老练自然,只不过更多人家用的是马桶。英子面无表情,趁上班前一段时间赶紧下楼去清洗干净,但有时事与愿违。满溢的尿盆让她无从下手。一夜的尿液贮积的瓷盆里,已经连盆沿都溢满了。端起来时她的大拇指自然会浸到尿液中间,这样还不肯罢休,走到楼梯过道上,走得稍急几步,尿液就溢了出来,溅落到水泥过道。我就亲眼看见过几次,有好几次,地上泼湿了一小片。楼梯上也有。但英子面不改色,继续平静地往前走,直到拎着湿淋淋的干净尿盆又重新上楼来。    
    楼下的老头老太太看她每天端尿盆,都在我面前夸奖她:“看看你,多么好的丫头家,做你老婆真是你福气!”    
    有时又对英子说:“姑娘,你跑慢点,当心弄在身上——”    
    楼上楼下天寒地冻,不知为什么,我对那一年的冬天格外记忆深刻。我也记得春天,街坊之间一到上午八九点,妇女老太婆都把家里的马桶拎出来,在楼下井台上洗衣服,洗马桶、洗菜。这样一幕情景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大见了。主要是马桶一项,现在基本绝迹,被认定为是一种陋习。事实上,相对于江南的市井弄堂,曲里拐弯的小巷石拱桥,马桶这一日常用具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可以说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如同非洲人的鼓相对于他们的生存,和那里广漠的旷野。捎马桶的声音,“空通空通”往运粪的船舱倒马桶的沿河码头,简直就像江南这样一只乐器身上的音孔、音箱。马桶常年所有的湿木头气道,淡雅的粪便味和清早波光粼粼的内陆河水相映成趣。也和当年的江南市井那种深沉内在的恬淡气质非常般匹。现在是,老城区少了,河道没了,马桶也差不多在中国人生活中寿终正寝了。户外洗衣裳的人群看不见了,因为有了更便 捷的洗衣机。河滩淘米洗菜也没有人了,因为河床的水几近干涸,即使有水,也脏黑不堪啦!于是晨曦中,老街上各家各户门前“通通”响的马桶声音作为江南市井古老必要的一份景致,从人们眼前永远地消逝了。我和英子相爱同居,看到的几乎是它最后的尾声了。    
    我格外怀念井台上“乒乒乓乓”,马桶掷地的声音,洗衣盆、白铁皮铅桶和搓衣板的声音。那就是我青年时代的恋情,我的恋人身体的一部分,隔着三层楼的距离,我们家那只白色搪瓷盆轻放在水泥井台边的声音,我听得逼清!一阵寒天头的阳光紧随着这些妇人们的在冰冷井台边的打情骂俏声音升起来,太阳宛如冻僵了的,有白色霜迹的青菜叶子。英子从楼下跑上来时楚楚动人的模样也像乡间的青菜叶子。她的两只手因为浸到井水里过而被冻得通红。她满脸通红,不敢抬眼睛看我,“哎哟鬼天气冷死啦——”一边往衣袖里缩扔下尿盆的小手,立即又举起来,拿到嘴边去团着拳着呵热气——    
    脚踏车怎么骑呀链条都快冻住了    
    不会吧,车子在不在楼下?    
    在的。我要去上班了。    
    再亲一口……    
    快点!晚上胖胖用什么来慰劳我?    
    用一泡热的尿。用……你想吃什么,晚上?    
    哎呀,吃你屁股……    
    她把头靠在我胸前,身上的衣服冷得籁拉籁拉。她又用头撞几下我。然后抬起脸凝视我:胖胖,好好在家晒晒太阳,啊——她一付要我听话的表情。    
    我那一年做什么?弹琴,和朋友吹牛,满城乱窜。可说什么也不做,却又很忙。读读《外国文艺》,我每期都读的。从邮筒订的,偶尔写首诗。写得很有耐心。总之一句话,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那是清贫鬼混的年代,有时候还有外地朋友来看我,南京、上海。来看我的诗。听我弹琴和朗诵诗。我可以身无分文一个月,活得好好的,每天嘴巴子还吃得油光光。还有这么好的爱情!人年轻时候真奇怪。你几乎可以呆坐不动,你拥有一切。我那时《卡尔卡西吉他教材》一套四册已经弹完了。我今天弹的这几只曲子,那时就弹得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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