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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跑遍了。别人怎么干他不管,他不能就这么完了,他有他的贞节观。既然我夺去了他的贞操,那他死活就得粘上我,娶鸡爱鸡娶狗爱狗。我笑着对他说,他还不了解我。他说他全了解。他自称是纳西入。‘按我们民族的看法,你就是全寨子最出色的女人有那么多情人。’我说,你没问题我还有问题,我还真设想要嫁你。你是好情人,但不是个理想的丈夫。丈夫的职责和情人的背后可大不一样。光提供充沛的情感还不够,还要提供种种生活资料创造出能使妻子舒适的环境。所以说,你这个年龄,你这种经济状况,只能给人当情人靠女人供养。我叫他一边呆着去,找那些年纪轻的姑娘叙叙情攒够了钱再找女人谈结婚问题。他说我道德败坏玩弄异性,接着他笑了说,不就是钱么好说弄钱还不容易。我说容易你就去弄,说是好说,我都快老了也没弄着钱,所以只好想法找个有钱的。他说这个有钱的就是他,他这就去弄钱但要我保证在他弄到钱之前这段时别跟别的有钱的跑了。我要他放心、现在有钱的没一个会娶我。还是我最合适。他说我将要有钱而且还爱你。我一点也不怀疑你的感情。我对他说我希望你能身兼二职胜任从容。不久他再次来找我说他已经有了门路,说他的一帮战友就是你们正在这里做生意,手里有红宝石把着一个矿脓让他带些钱去人股,转瞬之间就能利上加利滚出个大雪球。他说他正在四处借钱让我也帮他借,三个月内本利返还。我带他去找了我过去的一些同学,他在他们面前装得很老练很大方,佩低而谈,吹着池那套生意经和人生观,听得我那些一辈于营营苟萄的同学目瞪口呆。认为他既冷酷又精明是于大事的人具备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的一切素质,是这个时代应运而生。唯有这样的人在这时代才会横行无忌的得道者。其实他那套玩艺儿是仅仅几天前才众我和其他人那里听来的。红宝石的事也纯粹是扯淡,那是你们穷极无聊围着汪若海他姥姥的小臭鞋、玻璃扣子异想天开生发出来的天方夜谭,除了冯小刚这种傻瓜没人上你们的当。你们七八只蝗虫嘴,几天就把我们带来的钱吃得一干一净。我们又像进了越南丛林,四下见不着人影,冷枪一串串飞来,也算打了一回常规战争。冯小刚还做着建功立业的梦呢,我发现他其实是个愚木懦弱净存着侥幸心理指望着别人帮他走运的老实疙瘩;在你们面前只有挨涮的份,儿有好事也轮不上他。我对他说好在你有过在越南战场的经验,兜一圈毫发未损地回去还可以跟人知情的人大盲不惭地吹一通英雄事迹。你到都有文本事,只要是死无对证的事你们都能吹得天花乱坠,好像个个九死一生经历无数,你们中没出个把作家我倒是一直感到纳闷,那真是你们可从选择驾轻就熟的职业。”
小一号的李江二或刘炎又流下泪,两行泪从她颊上缓缓地淌一下来。“我真后悔,我要是早点认识冯小刚再年轻十岁,我何必陪着他混在这儿跟你们胡扯?!我来都不来,我们就躲在角落里庸庸碌碌甜甜蜜蜜的过日子。可现在,我怎么还能象痴情的小姑娘一样候着自己心爱的人,盲人一样过神仙日子?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假装自己还像孩子一样纯洁,那也太做作了。就算我能装他也装不了,他都懂了。我教的。我知道我们完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眼眼前这条路也根本不是路,只好装得特康庄特有希望闭着眼睛走下去。我真的爱他,他也仍旧爱我,但我们只好分手,各混各的。我们互相已成了彼此的包袱又谁也不能背起对方,背不动,各人顾各人吧!牺牲不但无谓口徒劳。我真杏侮,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我比他大阅事多,应该知道所有别人声情并茂当街叫卖的好事都是扯淡!”刘炎打开手帕桥鼻涕,刚擦干净的脸又流下两行泪。
“你们还有机会。”我说,“要是我,我就可以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装的了我装不了。”刘炎看着我微眼一笑。“你能装多久?这也是在劫送逃,就是我们这次不来以后也会来,就是你们拿故事诱我们,别人也会拿别的故事诱我们,我们自己也不会安生。”这时,房间门开了,乔乔探进头来“哟”了一声又连忙缩了回去。我站起来,欠到门口往外看,走廊里没人,我听到对面房间高洋,高晋他们在高声谈话,便走过去敲了敲门,夏红把门打开,见是我便把我放了进去。房间里他们正在翻一个搁在床上的皮箱,长统袜尼龙衣衫扔了一床。高晋沮丧地看着这些廉价玩艺说:“好容易麻着爪儿玩回心跳,又赶上个香港劳动人民。”
我回到房间,刘炎正在灯下对着墙上的长镜勾脑搽口红,她背上挎包拎着雨伞对我说:
“雨停了,我想回去。冯小刚一定还没睡。今晚我真没了情绪,十分抱歉下回吧。”
“没关系,”我说,侧身给她让道。“本来还想和你多聊会儿。”我看着她,笑,“你聊的让我”。“说不上来,不是滋味儿。”“别跟你的哥们儿说去。”刘炎看着我笑。“他们会笑话你。”“不会。”我说“我谁也不说。”
“也别为我难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当。”刘炎笑了一下,向门口走去。“哎!””什么?”刘炎在门口停下来回头瞅着我。
我笑:“别来找我们了,我们这儿都是坏兆。”
“知道了,谢谢。”刘炎凝视着我的眼睛,微笑。
“找个好人不容易。”“我记着了。”刘炎点点头,拉开门疾步走出去。
“有个好人不容易。”我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好人不容易。”那天晚上,我在雨后寂静黑暗的城里走了很远。一路上我没遇到一个人,空气潮湿清冽,我脑子清醒得异乎寻常。我被一种幼稚的情感所支配,像个孩子似地一会儿热泪盈眶,一会儿兴奋地笑,毫不害羞。正是这种情绪使我迟迟不敢回住所,我怕面对我的朋友们。
泪眼中的城市一片朦胧绰约,我记不得我走过了哪些街见到了哪些建筑。我只记得天上有个蹬黄的月亮,地上有些橙黄的路灯,在那些一模一样的街道上投下昏暗的光晕,暗得睁不开眼。我知道此刻使我热血沸腾、激动不已的想法和念头只能烂在我心里,一旦说出去只会显得可笑,无论对谁。
我知道我很荒唐,现在这副样子很愚蠢,这种东西谁也不需要,包括我自己。我应该平静下来,尽快若无其事地回去,不露马脚地回去。我对我自己这么失态很厌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天拂晓我回到旅馆的样子很正常,像是狂欢了一夜回来。
烈日下的街头车水马龙,到处停着支着白色凉篷的冰车。我看到我的朋友们坐在一条大街旁的摈榔树下的草坪上,说着笑着,吃着蛋卷冰激凌,指点着无辜的过往行人品头论足。
“要宰就应该宰这号的,这肯定是个‘大款’。”
一个挎着个前挺后撅的妖娆女郎的大肚皮秃顶老头儿走过去,许逊指着他说:“瞅丫那操行,三分之二的身子三分之一的腿,一肚子民脂民膏还挎着妞儿。”
“是比较气人。”高洋吃完蛋卷冰激凌抹着嘴说,“那么大岁数也不知道颐养天年真他妈找打。怎么着,咱祸害了他吧?”
“祸害了。”汪若海站起,叉着腰歪着头说,“高洋、许逊你们俩先上去给老东西一个绊,踩住他别让动,冯、高晋搜他兜,我背那妞儿。”“你这样抢不着多少东西。”高晋说,“那脏扭儿你背她干吗?也不怕虱子隔着衣裳钻你裆里。咱应该告他那是那妞儿的哥哥上去就抽,连妞儿一起抽,抽晕了算。然后讹老东西接着就上派出所,要不就上你们家。”
“对对,这可以,再让老东西写个悔过书,那就等于有了个活期存折。把那妞儿就近找个马捅按进去冲了,要不脑门子上贴张八分邮票远远地寄黑龙江去。”高洋说,“这么干有意思先得弄清老头和那妞儿什么关系,别是父女俩。”
老头儿和女郎已经走远。“父女俩也一样按,就告他们乱伦让咱逮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走过来。
“这怎么样?”许逊也斜着眼睛问。
众人一看那中年人。高洋说这也按得过。
“这得乔乔或夏红上。”许逊说,“跟他起腻,看他上不上套儿,上套儿咱就一抹而上,全告是娘家亲戚,都八小时没吃饭了,先宰丫一顿饭再说。”
“你那么着急干吗?一顿饭有什么劲呀?”高晋说,“要宰就往狠里宰,让乔乔跟他发展,咱们后发制人。先让他占点便宜,占完便宜咱们就到他家找他老婆去。汪若海你就装委屈的丈夫,问他老婆你说怎么办?你丈夫把我老婆搞了,要不拿钱我们就把你搞了。”
“搞完还得拿钱,不拿钱咱们就伙在一起过,只当给你孩子再添对小爹小妈。”高洋笑着对乔乔说,“怎么样乔乔?干不干?给你找个吃饭地方,那孙子他们家肯定吃得不错。”
“行呵;。”乔乔坐着嗑着瓜子说,“哪儿吃不是吃?”
“能勾搭上么?”“没问题。”乔乔瞧瞧走远的那个中年人,“一勾一准。”
“哎哎,又来一个你们看这个怎么样?”高晋低声说。众人一起偏头,一个娃娃脸的姑娘走过来花枝招展。
“这对你们胃口”。乔乔笑着说。“这个我看这么办。”高洋说,“高晋、许逊你们俩装流氓上去纠缠她,然后我冲出去把你们打跑。”
“不不,还是你和高晋装流氓,我把你们打跑。”
“我不跑。”高晋说,“我把你们打跑,咱看谁真能把谁打跑。”“这就没劲了,咱真打就没劲了,那得打一会儿,这姑娘早跑了。现在这人,你挺身而出他扭头就撒,把你和流氓撂一起。”高洋说,“我让你们当流氓是有道理的。你们手腕比我差。谈姑娘爱听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