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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两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再度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燕白祧更是满脸兴奋地注视着金燕的脸上,一眨也不眨地,显得那么幸福,那么愉快。
陡地,金燕突然感到像是受了委曲,猛然伸出手掌,啪,啪,狠狠地给燕白祧击了两巴掌,同时神经质地号哭着冲向石室的房门,将门扇猛地推开,急窜出去!
乖乖,那两巴掌可击得真重,直打得燕白祧两边的脸颊,像火烧一般,红肿了起来,燕白祧不禁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弄得傻了,只怔怔地用手抚摸着自己挨打的脸颊,呆呆地望着房门,坐在石榻上出神,他实在不明白金燕刚才那么好好的,为甚么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手!
其实,如果现在去问金燕,她自己也不会明白那是为了甚么,爱情,就是这么矛盾。诸君是过来人,也许可能有此体验。
燕白祧一个人待在石室里面一会,正想起身追了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得金燕在洞口发出一声极端惊惧的尖叫!
“啊——”
直听得燕白祧全身猛的一跳,考虑也没有考虑,顺手抓起石榻旁边,石凳上搁着的玄阴白骨剑和金燕的暗器革囊,立即向室外电也似急的冲去。
此时,他关心金燕安危的程度,已经胜过了对他自己的关心,听到那一声惊叫,只当金燕遇到了危险,所以急得那个样子!
他快,外面似乎还有比他更快的,当燕白祧冲出房门的一刹那,只感一团白影一晃,正向他迎面扑了过来!
他根本没有看清那是甚么,只凭练武人的本能反应,将手里的宝剑,霍的一挥,迎了上去!
“哎唷——”
这一声叫喊,听到燕白祧的耳里,就像是几千把刀子,扎在他的心上一般,只感到天旋地转,手里的宝剑,“当”的一声,掉落地面,迷迷糊糊地搂着那一团扑向怀里的白影,双双倒下,昏死了过去!
嗯,好难听的声音,像儿啼,像枭叫,呱!呱!一声声地,又尖又厉,直听得人心里发燥,血气翻涌,难过极了,那令人烦躁的程度,真恨不得自己用手把胸膛抓得个稀烂!是甚么东西,发出这么难听的声音,同时具有这么大的威力呢?幸好这儿没有甚么人,否则,不一个个被这声音叫得发狂,那才怪呢!
错了,谁说没有人,离那声音不远的地方,不正有一个非常高大的身影吗?看他像木头一样地,站在一块从悬崖突出的大尖石上,一动也不动地,就像是在石上生了根一般,这是谁?居然会对那么难听的声音,一点也无动于衷呢?
怪,不但这声音怪,人怪,就是这整个的环境、地形,又何尝不怪呢?
峭壁千丈二局耸入云,从三面包围着一块小小的盆地,虽然崖壁可以找得出一些缝隙,论理,总该有几棵小树长着吧!如果真要去找的话,那一定会叫你失望极了,哼,不但小树没有一棵,就是小草也找不到一根!这是甚么原因呢?再聪明的人,似乎也想不出来!
石质黑黝黝地,就像是给火烧焦了的木炭一样,如果用手去摸的话,还有点滑腻腻的感觉,是那石块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另有原因呢?
除了三面石壁以外,另一面却是一整片绵延好几百里路的原始森林,树干密密地挤在一起,就像是一绪一绪的木栅,一层套一层地挡在那儿,身材稍为大一点的野兽,就无法钻得过去,那青葱翠绿的枝叶,与这三面峭壁比较之下,更显出这三面石壁,光秃秃地,难看极了。
在这样三面石壁,一面密林的包围下,中间却是一块线草如茵,花光明媚的小小盆地,看样子那些花草,还是经过人工培植的,否则,怎的会那般井然有序,修短适宜呢?像这样的一块死地,会有谁有那么高的兴致,住在这里?要有,大概就是那个站在东面峭壁,突出的大尖石上的怪人吧!
敢情那块尖石下面,还有一个古井似的深洞呢?不然,为甚么那一阵阵极为难听的声音,像是从那尖石下面的地底,传了出来呢?
不错,那尖石下面正是一个很深的地洞,尖石的位置,正悬空横在那地洞的上面,那个怪人,大概是为了察看洞底的情形,所以才站在那尖石上面,因为,从他低头向下俯视的严肃神态上,我们不用看就可以想得出来!
乖乖,好亮的眼神,在这样月黑风高的深夜,就像两道电炬一般,这怪人的内功修为,可真高极了!
他在看甚么,那么聚精会神,一眨也不眨地,脸上的表情,竟然那么紧张!
忽地,他惊慌地啊了一声,慌不迭一个翻身,从那尖石上面,倒窜出来,好快!好直!就像是尖石上面有一道强弩,把他弹得平射出来一样,那么重的高大身形,竟然一点儿也不费力地从那悬空的尖石上,横窜而出,一掠就是好几十丈远,然后才一个“鹞子翻身”,轻巧巧地落向盆地的边缘,落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了出来,那份轻功,的确令人拍案叫绝!
好险!就在他翻身倒窜的同时,尖石下面那个地洞里,唰的窜上一条像门板那么宽狭,金光闪闪的大怪物来,如果怪人的身法稍慢那么一点,就得与它碰个正着!
那怪物窜上来以后,浑身发出一阵悉悉的响声,腰肢一摆,尾部朝那尖石上面一搭,上半节仍然向下垂悬,左右摆动,两只眼睛,发出两股耀目的红光,朝着洞底,嘘嘘地直喷红雾!原来那竟是一条能够飞跃的金色大娱蚣!
怪人似乎对于这条从地洞底下窜上来的金色娱蚣,并不怎么顾忌,当它的尾巴,搭上尖石以后,反而又从盆地的边缘,朝那方面走去!不过,那儿啼似的怪叫声音,仍然留在地底,显见那里面还有一头更厉害的怪物存在!
蓦地,一团黑色的玄雾,从地洞底下,往上猛喷,金色娱蚣竟似不敌,霍地将所吐红雾,吸回口内,搭在尖石上面的尾巴,很迅速地松开,朝上面一抵一弹,金光一闪,竞朝怪人的头顶扑来!
那地洞底下喷出的玄雾,就像有灵性似的,居然在半空一个拐弯,紧跟着金色娱蚣的身体,电闪而至。
怪人不虞有此,慌不迭地从袖中扔出一个玉盒,朝娱蚣的身上打去,另一只手,悬空一掌,朝追过来的玄雾,劈了过去。
那条门板大的金色娱蚣,见到玉盒,蓦地身形暴缩,化作一点金星,投向玉盒里面,啪的一声,金星消失,那玉盒也从半空里垂直地掉了下来!
同时,一声轰的巨响,怪人劈出的掌风,与那玄雾,迎个正着,一阵狂飙,把玄雾卷得倒退回去,但仍然有一丝残留的腥风,射向怪人的身上。
怪人当时只机伶伦地打了一个冷噤,立即面色一变,很匆忙地从地面拾起那只玉盒,揣在怀里,步履踉舱地朝盆地西面的一片峭壁走去!
这一切的变化,原只有一刹那的时间,当那怪人向这片峭壁走去的时候,也正是燕白祧在那石室里面听到金燕一声惊叫的时候!
这正西的一片峭壁,稍稍与其他两面的峭壁,有一点儿不同,虽然同样是寸草不生,但紧挨着盆地的那一小段,石质却莹白如玉,正中现出一个洞口,一丝微弱的光亮,从里面透露出来,显得那个崖洞,似乎很深!
此时,那东面峭壁突出的那块大尖石下面,所喷出来的玄雾,已经倏地收缩回去,儿啼似的怪叫,也已经停止下来,这片属于死地的小盆地,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下盆地东边的边缘,一个高高的,驼背地的老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带着满脸懊丧的气色和灰败的脸容,向着这个洞口,一步一步,歪歪倒例地走了过来。看那样子,刚才那一丝腥风,竟然使他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否则,像他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怎的会现出这个样子来呢?
那驼背老人,虽然步履踉跄,速度还是不慢,只微微地几晃,就越过那块约有一百多亩大小的盆地,迈进了西面峭壁下面的那个洞口。
他朝里走了没有多远,突然皱起他脸上的那个酒槽鼻子,朝空中一阵乱嗅,倏地,懊丧的脸容,陡然开朗,一丝兴奋和喜悦的光辉,又从他的眼中,显露出来,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甚么味道,那味道就像是他的救星一般!
因此,他在一阵乱嗅之后,步履陡然加快,朝左边的一条洞径,迅速地移去!
不久,他走到了两列石室的中间,嘴里微微地那么咦了一声,眼光停在一间石室门口的地面,嘴里喃喃地说道:“怎的,在这种绝地,居然会有两个小伙子跑到我的洞府里来,可不是怪事吗?”
他嘴里说着话,身形可没有停着,很快地就走向那昏倒在石室门口的两个人的身边,将上面一个翻了转来,又忽然惊奇地说道:“怪!会是这个女娃儿!怪不得我会找不到她,原来她已经先找到我的洞府来了,可是,这小伙子又是谁呢?真怪!”
说到这里,他的眼光,突然被地面一件事物给吸引住了,内心惊喜之态,溢于言表,再也顾不得去思索地面两人的来历,匁匆地将手从两人的身上放开,极端兴奋地喊道:“九天仙蕙,那是九天仙蕙,有救了,我有救了!”
边说边将地面两人身边不远的一只暗器革囊,捡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一片彷佛兰蕙似的翠绿叶子,放在口里一阵咀嚼,然后咽了下去,就在地面,盘膝而坐,调起神来!
慢慢地,那老人头顶,冒出一阵白雾,灰败的脸容,又逐渐恢复了红润!
片刻以后,老人两眼一睁,霍地从地面跳了起来,然后无限惋惜地说道:“唉!可惜蕙实不在,否则,就一定有把握制服那孽障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了一想,马上转过身来,匆匆地从地面将两个昏倒的人,挟了起来,带进石室,安置在石杨上面。
首先,他把两人的脉搏,把了一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倒出两粒绿色的丸药,塞到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