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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四条毒蛇飞起来咬他,他还把两只眼睛闭着,缅刀捧在手里,高高地举到头顶上,那岂不是真要糟了吗?
陡然,一个识货的人喊了起来说道:“蛇舞!”
啊!怪不得老头子最初那么不在乎呢,原来他玩蛇的本领,比那“万毒蛇神”还要来得高明,这下子大家可都全走了眼啦!
此时,但见鄗寻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嘴的哨音,嘘嘘地怪叫不止,可是那四条毒蛇,就是不理他,只顾跟着琼崖颠翁的舞姿,用尾巴支住地面,也不断地东摇西摆地舞个不停。邬寻自己玩蛇,当然知道,在这种毒蛇跳舞的时间,绝不能闯了进来,否则那条毒蛇,不管你是甚么人,都会一口咬着不放,除非你自己也会跳这种蛇舞,可是他玩蛇的一切本领都学全了,就是单单不会这一手。那还不是只有瞪着眼干着急吗?
其实,这也是事情变化得太突然了,才弄得他手足无措,人不能闯进去,难道不会暗器吗?蛇舞是一种催眠功夫,作法的人自己也在半催眠的状态下,如果他趁着琼崖颠翁跳舞驯蛇的当儿,用暗器俭袭,岂不是很轻易地就把对方杀死了吗?
在台下的那些阴风教党徒,虽然旁观者清,但又不能明着提醒,否则就得引起一场混战。因此,直气得他们在看台上跳脚,肚皮里面暗骂邬寻笨蛋不止。
当然,“万毒蛇神”是一个老奸巨猾的魔头,虽然一时弄得手足无措,到底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马上也想到了这一着,不由自己暗骂了一句“糊涂!”立刻伸手入怀,采取暗器!
武林各派高手一见,马上了解了对方企图,可是看台距离擂台相当远,想去阻止怎么来得及呢?不由地全都骚动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大家只听当当几声,几点寒星,从“万毒蛇神”的手里发了出去,紧接着又反激了回来,就在这时,那琼崖颠翁的蛇舞,已经停了下来,刚好将手里缅刀,从头顶撇了下来,把邬寻那几只偷袭的暗器,给挡了回去。
同时,大家只看到他在台子中央,滴溜溜地一转,忽的一股黄烟,从他那柄缅刀的刀柄上发了出来。
四条跳舞正跳得起劲的毒蛇,给那黄烟一薰,马上像软皮糖似的,摊了下来,躺在台面上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再给琼崖颠翁用刀尖一连几挑,就被他给装进一只皮袋里面去了,然后才转过身来冲着邬寻一乐说道:“耍蛇的,可真得谢谢啦!老头子那边害麻疯的人,实在太多了,这几条宝贝儿,正是最好的药引子,那我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好照单全收啦!怎么样,还有什么宝贝儿没有,最好一齐拿出来,免得我老头子多费手脚,那就显得太不够交情啦!唉!真是的,人老不能以筋骨为能,收这几条小蛇儿,可真把我老头给累坏了!”
边说边用手握拳,又是槌腰,又是揑腿的,那一付懈怠的样子,实在是叫人看了,忍笑不住。
万毒蛇神最初一上台,就存心激怒琼崖颠翁,好使诡计,没有想到天道好还,马上就得着了报应,这下可该轮到他沉不住气了,说实在的,任何人到了这般地步,也下不了台,何况,他的修养,并不见得怎么太好呢?
因此,只气得他两眼发直,厉叫一声暍道:“老匹夫,老子和你拼了。”
人跟着就像一头疯虎似的,揑着他那一件脱了下来的袍子当武器,没头没脑地向琼崖颠翁扫去。
也不想想,他付着那么多毒蛇,还不能胜过琼崖颠翁,现在毒蛇整个完了,还能行吗?
不过,琼崖颠翁存心要臊臊阴风教的脸皮,偏不取他性命,只不断地使用他那怪异的陀螺身法,东转过去,西溜过来地在台子上闪来闪去,不时用手在“万毒蛇神”的身上,左拧一下,右揑一把,同时嘴里还喊着说道:“蛇头有毒,吃不得的。”
“哎呀,蛇肉炖汤,味真鲜啊!”
“嗯,蛇胆明目,真是一味好药!”
那一份滑稽的样子,直引得台下武林各派人,差点把苦水都笑了出来,阴风教的党徒,更不用说,肚皮也气得快要炸啦!
蓦地里,从阴风教的看台上面,窜起一条身影,往擂台上面飞了上去,一落地就将琼崖颠翁挡住,同时大声喝道:“老匹夫,不要欺人太甚,在下崆峒樊玉麟,前来拜领高招!”
琼崖颠翁正待答话,武林各派的看台上,也同时飞起一条身影,快逾闪电地扑向擂台,抢到琼崖颠翁的前面,首先向琼崖颠翁说道:“老前辈业已胜了一场二这一场就请让晚辈代劳吧!”
琼崖颠翁一看,来人是一个年仅弱冠的美少年,并不认识,看他上台的身法,比崆峒的樊玉麟,只强不弱,可能在经验方面不够,因此,微笑地点醒他说:“老弟何人,可要小心一点,对方是当今后起之秀的玉笛郎君,手底下很不含糊哟!”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武当燕白祧,谢谢前辈关心!”
紧接着拱了拱手,马上转过身来对玉笛郎君说道:“樊大侠乃当今名震武林的高人,燕白祧初离师门,能够有机会拜领大侠的高招,实在荣幸得很!”
岂知樊玉麟一见他跳上台来,两眼登时冒出火来,就像彼此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马上嘴角噙一丝狞笑,满脸不层地答道:“那里那里,崆峒在江湖上算不得甚么名门大派,岂像燕兄出身武当,一身绝学,樊某有幸请领教益,才是最大的荣幸呢?”
表情之间,那一份样子,实在叫任何人看到,都感到受不了,燕白祧更不明白他为甚么对自己流出那种怨毒的眼光,心中也不免有气,但他的涵养很好,表面上并没有现出半点傲慢的样子,仍旧满面春风,若无其事地微笑说道:“樊兄太客气了,错蒙谬赞,小弟实在愧心不敢当,久闲樊兄一枝玉笛,为目前武林一绝,尚希不吝赐教……”
燕白祧这一番话,所表现的风度,实在是不愧出身武当的高徒,立即赢得台下各派高手的一片掌声和赞美,越发使得玉笛郎君脸上难堪。
本来玉笛郎君一看到金燕出现,并且和他那种亲热的样子,已经心里妒恨横生,即使燕白祧不上来,他也要指名找他拼个死活的。
现在,自然更把燕白祧恨入骨了,因此,不再说话,陡地从袖中“唰”的一声二兄出他那一支成名的玉笛,戟指着燕白祧的面孔,怒声地说道:“小辈,既然你想找死,那么就动手吧!大爷先让你三招!”
燕白祧反手向背后一掠,当的一声,拔出一把宝剑,捧在手里,左手微微上指,气定神闲地望着对方说道:“承让可不敢当,就请樊兄放开手好了,既然樊兄不肯动手,那么小弟只好有僭了。
那一口剑虽然不是甚么神兵利器,但也宛如一泓秋水,晶莹闪耀,尤其拔剑出鞘的那种潇洒飘逸的风度,更具有一种大家风范,那一份烕势,不禁使得玉笛郎君心中一凛,也就马上收起轻视的心情,凝神待敌。
燕白祧把话说完,叫了一声看招,单剑平推而出,一式“推窗看月”,直取玉笛郎君的中宫。
这种招式,分明没有把玉笛郎君看在眼里,玉笛郎君心里更气,暗自说道:“且待三招过去,看大爷来收拾你!”
念头一动,倏地飘身引退,同时嘴里暍道:“小辈,第一招了!”
岂知,话音未落,对就好像已经算定了他闪避的方位一般,那一只宝剑,根本没有看清楚燕白祧是怎么变化的,就已倏地横指过来,一式“落花流水”,直点到他的胁下要害。
如果他不用玉笛格开,身式已经用老,闪避实在不易,不由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过,究竟他不愧为崆峒高弟和阴风教的总护法,临急智生,赶紧将身体向侧一倒,一个“懒驴打滚”,翻了两个转身,方才从地面一跃而起,怎算是勉强避开了燕白祧这捷如鬼魅的一剑。
不过,他可再不敢高声再喊甚么“这是第二招啦!”
然而,他的身体才一跃起,还没有站稳,对方的宝剑业已“寒星吐慧”,剑尖幻成点点寒星,迎面罩了上来,就是想再用那无赖的招式“懒驴打滚”,也没有办法闪避得开,这时生命要紧,迫得他只好“盘花盖顶”,手举玉笛,迎了上去!
可是,就在两样兵器,快要相触的那一刹那,燕白祧的宝剑,却倏地收了回去,飘然后退,抱剑站在一边说道:“樊兄三招已让,就请正式显露高招吧!莫非小弟这一点技艺,樊兄真看不上眼么?”
哈,这那里是玉笛郎君让燕白祧的招式,分明是燕白祧在让他的招么!就算他的脸皮再厚,这时也不由窘得满脸通红,不由气燥心浮,牙根一咬,再也不肯答话,骤地贯注真力,振笛一抖,笛尖在空中挽了一个大圈圈,紧接着,五音并起,白光耀眼地向燕白祧身前扑去,然后嘴里喊道:“小辈,瞻敢戏弄大爷,就与你拼了吧!”
这时,他已愤怒到了顶点、一上来就施展开他那仗以成名的“玄音十六式”,直恨不能一口气将燕白祧毁在笛音下。
这十六式笛法,实在不愧为上古秘典绝学,在樊玉麟暴怒之下使出,更是威力不小,燕白祧虽然身受武当掌门和财驼残神两位高手的陶冶,也不敢轻攫其锋,也马上展开师傅绝学,并且逐起新练成的“玄天阴炁”护体,剑化万点寒星,将自己的门户,完全封严,先求自保再说。
他这样一太过于谨慎,反而被迫落于下风,虽然不致于落败,可是处处显得缚手缚脚,施展不开,尤其讨厌的是那笛孔划过空气,所发出来的声响,更是扰入神志,必须分心运功抵御,方才不为所惑,霎时间就变得险状环生。
想再扳转优势取胜,还真不容易台下武林各派高手,不由看得心中一紧。暗中为他惋惜不止。金燕更睁大了两只眼睛,紧紧地盯在台上,准备他一有险,马上抢出去进行援救。